蘇櫻櫻是真被曾書書這話給整不會了。
人言否？
她有些氣。
但這會兒，聊天的氛圍還在，沒那麼僵。
深吸口氣，她控制著情緒。
轉念一想，也覺得曾書書很坦誠，不像是那些打著談戀愛的名義，實則騙炮的男人。
那種更噁心。
曾書書的這種態度，更讓她想到之前追過的一部劇，《回家的誘惑》，明明白白洪世賢。
——各種大道理都懂，但還是騷完了一生。
心中微微的一動。
蘇櫻櫻不由開口問道：「你之前被女孩子甩過啊？狠狠的傷過？是不是？」
思來想去，也只有這種解釋了。
曾書書：「沒有。」
「我之前沒談過戀愛。」
蘇櫻櫻：「真的嗎？我不信。」
曾書書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好好說話！我真沒有！」
呃。
好吧。
「那你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我覺得荷爾蒙躁動可以理解，但不想談戀愛，只想……那個，是不是有點過於偏激了？」
她不知覺的想開導一下曾書書。
如果能讓這樣一個男生，回歸價值觀正確的道路，浪子回頭，那當真是莫大的成就感。
曾書書：「偏激就偏激吧，不過本來不就這樣嘛，就這麼一回事。」
「高中，女生願意和長得帥且成績好的男生談戀愛，大學，願意和長得帥且混得開的男生談戀愛，走上社會，願意和長得帥且有錢的男人談戀愛，說白了，所謂的心動，也不過是各種附加值的產物。」
「就和男人一樣，各個年齡段的男人，都喜歡年輕貌美，十八歲的女人。身材好加分，聲音好聽加分，好聞加分，會做飯加分，溫柔懂事，那就更加分了。當然，有錢，也加分。」
「終極目標，白富美，白，富，美，都是條件。只要條件達成，至於這個人是誰，重要嗎？」
「你是先喜歡上一種感覺，然後才會說服，自己是喜歡那個人。」
蘇櫻櫻：……
嘶……
也不知道是被酸到了，還是被震驚到，一時間倒吸一口涼氣。
好像……也有點道理的樣子。
挺有道理的樣子。
像是一把手術刀，犀利的剖開一切。
「不是，那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難道就沒有甜甜的愛情了嗎？」
她不由自主反駁道。
曾書書笑了笑：「當然有，不過成本太高了，當然啊，我說的不是經濟上的成本，是時間成本，情緒成本，以及可能被背叛的成本。」
「得過且過吧。保守的人享受保守而神聖的幸福，浪蕩的人，享受浪蕩而自由的幸福，我選擇後者。」
我草……
蘇櫻櫻心中爆了句粗口。
她覺得學霸果然是不一樣。
這麼高的思想深度。
一時之間，有些無言以對。
琢磨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想到反駁的理由，說道：「那是你現在還小，還年輕，也沒真正體驗過高質量的愛情，等你找到了那個人，或許就不會這麼想了。」
曾書書看了她一眼。
點頭。
「是啊，我這不是在找嘛……」
「多接觸接觸。」
「總不能一根繩子上吊死吧？」
「我也期待，能有個姑娘，來拯救我不純潔的靈魂，和純潔的肉體啊。」
蘇櫻櫻：……
嘴巴有點干。
又喝了口水。
就……就很牛逼的邏輯。
她發現曾書書又繞回來了。
從渣男邏輯，繞到了純愛邏輯。
還很圓潤。
讓人找不出半點邏輯漏洞。
但，自己本能的，覺得，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兒。
只是一時還沒想明白。
蘇櫻櫻不知道的是，這種問題，壓根想不明白的，哪有什么正確答案？
網上各種情感大V，各種觀念，翻來覆去的說，怎麼說都對，怎麼說都有理，只是為了恰飯而已。
關鍵不是看他怎麼說，而是怎麼做的。
曾書書現在說的，也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本質。
此刻。
她心中冒出一絲悸動，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那要不，咱倆試試談個戀愛？」
頓了頓，又急急補充道：「我說的是那種認認真真的，不渣不浪的，不以睡覺為第一目的的，嗯，純潔又美好的戀愛。」
她說這話，也只是試探。
說完，也有些忐忑。
還有些羞澀。
好像有些鬼使神差了。
主要是曾書書太坦誠了。
以至於她自己也不由自主坦誠起來。
曾書書看了她一眼。
不由笑出聲。
「喂，這算是表白嗎？」
蘇櫻櫻只覺臉色發燙，移開腦袋，看向窗外，心慌的不行，否認三連。
「沒有。」
「不是。」
「你別亂說。」
曾書書再次笑出聲。
「我說呢，你想什麼好事？」
「你說的所謂純潔的甜甜的戀愛，就是我先在屁股後面吭哧吭哧各種追你，對你好，給你買東西，給你送早餐，你生病時給你送藥，你不開心了陪你玩兒，你想吃大餐了帶你去，你過節日了各種禮物送你……然後等哪天你覺得差不多了，大手一揮，好吧，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然後我就得更拼命的對你好，之前做的事兒不但不能少，反而還會越來越多。否則，你就會選擇另外一條舔狗。當然，你也會恰到好處給我點甜頭，牽個手，摸個胸，親個嘴，或者實在頂不住了，開個房什麼的……」
「是這樣嗎？」
曾書書用一種淡定而快速的語氣說著。
蘇櫻櫻：……
傻了。
徹底傻了。
感覺腦子都麻了。
像是人極端興奮或者極端恐懼時的反應，腦子嗡嗡的，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
他說的這些……
還是很不對啊。
本能的覺得很不對。
但，轉念一想，好像周圍的，學校的，宿舍的，談戀愛，不都這樣嗎？
尤其是那些自己越覺得甜蜜的，就越像是曾書書說的那樣。
甚至還有更多額外的要求。
比如，宿舍的某位，不許男朋友打遊戲，打遊戲時必須回消息，三分鐘內必須回消息，電話不許不接……
等等諸如一切此類的要求。
不對。
不對勁兒。
一定是哪裡不對勁兒。
蘇櫻櫻覺得，不是曾書書說的不對，而是自己的認知，出現了什麼奇奇怪怪的無法自圓的邏輯。
「可是女生也會付出很多的好不好？」
她終於想到一條，卻覺得底氣有點不足，弱弱的反駁道。
曾書書嘆了口氣。
「你能這麼想就多嘍。」
「你要是像我上面說的那樣，這麼追我，那我肯定好好考慮一下。」
「說不定……就從了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