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曾書書是真不想下去。
但，人都到學校門口來了，不下去也不行啊。
再說，一個女生做到這個份上，還是讓曾書書有點感動的。
哎……
換衣服吧。
正在換褲衩呢，宿舍門忽然被敲響，江一鳴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本《C語言教程》清華譚浩強版。
他剛好看到曾書書在穿內褲，一時間「啊」的叫出聲來。
「不好意思，曾哥。」
小伙子竟然臉都紅了，白皙俊秀的臉上，滿臉通紅。
曾書書本來覺得沒什麼，男生宿舍嘛，就像是……大澡堂子，沒去過？
一個個都袒胸露乳，坦雞甩蛋的。
不過，見他臉紅，也是迅速套好衣服：「咱倆誰大？」
江一鳴：……
「咳咳」。
「你大，你大。」
他哭笑不得，不想和曾書書討論這種話題，當即轉移了話題：「那個，有時間嗎？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說著就翻開了書。
這種事這幾天並不少見，江一鳴是個很勤奮很踏實的人，不懂就問，而且，很懂得「請教人的禮節」。
要不就是帶點吃的。
要不就是多拍馬屁。
每次問問題的時間，也不會很長，最多半個小時。
問得也都是那種實在被卡到不行的問題，他自己也思索了很久，往往曾書書點撥一句，就能徹底想明白。
「你說吧。」
曾書書點點頭。
……
約莫十五分鐘後。
蘇櫻櫻已然到了北大的門口，左右掃了一圈，都沒看到曾書書的人影，也沒看到曾書書的車，吸了吸鼻子，她撥通曾書書的電話。
「我到啦，你在哪兒呢？」
曾書書這會兒剛從宿舍樓下來，朝著停車場走去。
笑道：「你回頭。」
哈？
蘇櫻櫻拿著手機，當即回頭，東張西望，卻什麼都沒看到。
「你……玩我吶！」
曾書書笑出聲來：「你回頭就會發現，同樣，也看不到我。」
她：……
皮孩子！
你賤不賤吶！
蘇櫻櫻：「所以你現在還沒出門，故意拖延時間呢是不是？」
她也不是笨人。
很快想到曾書書的「目的」。
曾書書：「下了下了，剛才肚子痛，拉了個屎。」
蘇櫻櫻：……
暗暗呸了一口，無奈道：「那你快點的吧，我在正門口等你。」
她倒是也覺得沒什麼。
誰還沒有個自己的事兒呢？
畢竟，是自己主動過來找曾書書的，拖延一會兒，也可以理解。
曾書書嘿嘿笑道：「別別別啊，你別到正門，你去馬路邊，最好找個人少的地方，否則萬一被別人看到，還以為咱倆談戀愛呢，多影響我名聲。」
這話，蘇櫻櫻殺人的心都有了。
「我就不！我就在正門！快點！」
她是真的「嗔」了。
不過，奇怪的是，曾書書越這樣，她覺得自己似乎就越放鬆。
反正，比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的那些男生，有趣多了。
眼神倏然間一動。
蘇櫻櫻看到旁邊街邊有個奶茶店，猶豫一下，還是過去點了兩杯。
自己要一杯檸檬水，不加冰不加糖，給曾書書點了杯果茶。
拎著奶茶都出了店門，又等了至少五分鐘，曾書書才終於姍姍來遲。
「上車！」
平心而論，不得不說，這部車，是真的帥氣。
橘黃色的路燈下，騷綠色的車漆，反射出夢幻般的色澤，流線型的線條，優雅而兇猛，洋溢著工業設計的美感。
以及……貴到買不起的氣息。
不過，因為曾書書的那個故事，倒是讓她對車，生出一種奇怪的想像，似乎有了某種情感上的聯繫。
飛劍……
他還真想得出來！
她努了努嘴，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
「奶茶，給你買的。」
「謝了。」
曾書書都沒接，一腳踩下油門，迅速匯入主路。
盛夏的深夜。
五環路上，車已然不多。
曾書書可以壓著限速，把速度拉到極致。
澎湃的動力，轟鳴的引擎，有種腎上腺素油然而生的快感。
眼角餘光看著副駕駛位上的女孩。
很漂亮。
上車後就有種香氣，可能是洗髮水，或者化妝品醃入味。
她穿著一件長袖的白色衛衣，牛仔褲和小白鞋，簡單又清爽。
手中捧著兩杯奶茶，自己那杯咬著吸管，歪頭看著自己。
眼中似乎有光。
曾書書心中悄然生出一絲悸動。
但卻很快壓下去了。
空出來的右手在儀錶盤上扒拉了一下，疑惑道：「哎，我這空調是不是壞了？」
蘇櫻櫻：「嗯？怎麼壞了？」
曾書書：「人都說，保時捷的空調很熱，尤其是副駕駛，一上來就讓人想脫衣服。」
她微微愣了一下，幾秒鐘後，才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個梗。
有點羞惱。
但也有些想笑。
「心靜自然涼！」
「你不許再說這些騷話了啊，真的是……」
「放個歌聽吧？」
剛才曾書書開車的時候，速度很快，蘇櫻櫻不想多說話，擔心他分神，萬一撞了。
現在車速稍微放慢一些。
不說話也覺得會尷尬，放個歌，還是比較愜意的。
「你放吧。」
「咱去哪兒？」
曾書書隨口說道。
嘴炮歸嘴炮，實則真要發生點什麼，還是莫名有些緊張的，更何況，也不現實。
她還大姨媽呢。
估計，她也正是仗著這點，才敢晚上出來見自己。
簡直無法無天了。
蘇櫻櫻把奶茶放在杯架上，研究著怎麼連藍牙，弱弱道：「我也不知道鴨，不是兜風嘛。」
其實……
還真是一時衝動。
沒有特別明確的目的。
挑歌。
選了一首平時練舞時的BGM，蘇櫻櫻吸了口檸檬水，酸味在口腔中爆炸著。
再次轉頭看著曾書書的側臉。
忽然發現，這種環境下，幽暗的燈光里，有點小帥的樣子。
不，不止是小帥。
之前是小帥，現在，勉勉強強算得上是……中帥吧。
她不由輕輕笑出聲來。
「笑啥？」
曾書書瞪了她一眼。
蘇櫻櫻深吸口氣。
做了下心理建設，刻意用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我才發現，你還挺傲嬌的嘛，各種撩我，嘴上卻不承認，回頭又暗戳戳寫故事來。」
曾書書：……
「你胡說。」
「別亂講。」
「我沒有。」
「我媽不讓我大學談戀愛的。」
聽到這話，她不由笑出聲來。
「呸！小渣男！」
「你自己可不是這麼想的。」
她很確定的說道。
曾書書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一本正經道：「是啊，我媽說是不讓談戀愛，可沒說，不讓睡覺啊。」
她：？？？
？？？
？？？
頓時一腦門子都是小問號。
車速這麼快的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