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林蘇：「……」
少年苦惱的抓了一把頭髮，抬眸看向身側的男人。
我的母語是無語.JPG
他真沒有騙人，也沒有壞心思。
如果這群人跟著他進入左側的安全通道，違反規則，多半要團滅。
而且還是拖家帶口的集體團滅。
紀林蘇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很暴躁，但又沒辦法對其他不知情的眾人發火。
站在他們的角度來看，的確是他腦子有問題，藉口違反規則，還不厚道的要斷他人生路。
少年蹙著眉，默默思考著更好的解釋方式，讓眾人信服他。
景婪垂眸，看著少年眼神有幾分委屈的望著自己，心臟一軟。
好可愛……
少年眸子潤澤，看起來濕漉漉水汪汪的，滿臉無辜望向他的時候，就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小貓，哼哼唧唧扒拉著他，不停蹭著他撒嬌。
景婪抬手，摸了摸滾燙的耳朵，眼皮半斂，遮去眼底的暗色。
好可愛，想……
紀林蘇並不知道身側男人的壞心思。
他嘆了口氣，再次語重心長的勸道：
「我知道，不管我怎麼說，你們也不信，但是我還是要最後強調一遍，對面才是右側安全通道，你們誰願意跟著我就跟吧，生死自己負責。」
紀林蘇不可能現在改口，去右側安全通道。
他不會為了他們，而走正確的規則，違背屬於自己的「隱藏規則」。
況且經過這事，其他人也會對他產生懷疑。
哪怕他把他們帶去右側安全通道，在他進入前，也不會有人先進入。
無論如何他都要身先士卒打頭陣。
一切還得交給他們自己來判斷。
有人不信邪，拉著自家寵物就要往安全通道里走。
但剛才還安安靜靜的狗子，忽然在安全通道外止住了步伐，跟頭拉不動的倔牛似的，打死都不再向前走一步。
「汪汪汪！」它衝著黑漆漆的安全通道，兇狠的狂吠起來。
又有人想要帶著自家寵物走進安全通道。
結果那隻貓直接炸毛，一溜煙從主人懷裡竄了出去。
「喵嗚！」
小貓弓起身體，悽厲的叫了起來，滿臉警惕的盯著安全通道入口。
「看吧，我說了不安全，小動物的感知力是最敏銳的。」紀林蘇一攤手，表情無奈。
這是左側安全通道，裡面藏著未知的危險。
人類感知不到的事情，小動物們卻能提前預知。
「這……」眾人都遲疑了。
主人抱起了小貓，不斷給它順毛，可當她想要往安全通道里走時，小貓又一溜煙躥了出去，抱都抱不住。
貓很靈活，主人很難抓到它們。
而那些大狗則化身犟種，死活不肯往前挪一步。
人和動物陷入了僵持之中。
紀林蘇抄著手，指了指對面的安全通道，「喏，你們試試另一邊，保證它們樂意跟你們走。」
人們驚疑不定，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判斷。
這時，走廊里忽然播放了一段優美的音樂。
溫柔的女聲輕輕響起。
「你們是否還在苦惱究竟走哪一側？不如將命運交給自己的心來選擇。」
人群躁動起來，貓狗更是叫個不停。
「請問，一副價值上億的世界名畫，和你養了八年的貓/狗一起被困在火場，你現在只能救一樣東西，你會如何選擇？」
走廊上浮現了一紅一綠兩個箭頭。
指向紀林蘇所在之處的綠色箭頭上，寫著「名畫」兩個字。
走廊遙遙另一頭，則是紅色箭頭，上面標註著「貓/狗」兩個字。
那道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選擇一樣，就會失去另一樣東西，同時得到自己選擇的東西，現在，請做出你們的選擇。」
眾人面面相覷。
紀林蘇不打算選擇。
但他必定會走左側通道，來違反規則。
一些人糾結再三，最終還是慢慢往走廊另一側走去。
有幾人則是來到了紀林蘇這邊。
「我選擇救出名畫，真的能得到價值上億的名畫？」有人滿臉垂涎的發問。
一些人或是因為貪婪，或是單純覺得，應該堅定自己的選擇，跟隨紀林蘇走這邊，或是雜糅著各種不單純的心思……
總之，最後還是有一些人選擇了這邊。
那可是價值上億的名畫！
打扮時髦的年輕男人眼中滿是貪婪。
「如果真的能給我一個億，別說一條狗了，十條狗我都願意，更何況我要是有了錢，再養一百條一模一樣的狗都可以，傻子才選擇救貓狗，不救名畫呢！」
他對去往走廊另一頭的那群人十分鄙夷。
紀林蘇不置可否。
眾人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也轉身，往黑漆漆的通道內走去。
通道里沒有任何光亮，裡面很安靜，響徹著腳步聲的回音。
那些人只是落後紀林蘇一步，緊隨其後進入通道。
可紀林蘇卻再沒有聽到半點其他人的聲音。
他一手抱著翠花，一手扛著大壯，身側是景婪，兩人慢慢摸索著往前走。
手機插在胸前的口袋裡，手電筒在濃郁的黑色里，只能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勉強照亮一小片地方。
安全通道理應是一階階樓梯的形式，但紀林蘇卻感覺像是走在平地上，走出去很長一段路，都沒有任何樓梯的存在。
「喵嗚～！汪汪汪！」
黑暗中，身後若有若無的飄來小動物們痛苦的嘶吼聲。
咔！
有什麼東西一把抓住了紀林蘇的小腿，像是一隻乾癟的手。
景婪拿手電筒照過去，一張焦黑碳化的臉，猝不及防的闖入眼帘。
皮膚已經剝落，露出了下面的眼眶，兩個黑洞洞的窟窿，無神的盯著紀林蘇。
「喵～」
翠花驚恐的小聲喵喵叫了一聲，不停往紀林蘇懷裡鑽，身體瑟瑟發抖。
「汪汪汪！」
大壯的眼珠子也在黑暗中發著光，像是兩顆亮閃閃的小燈泡。
它有樣學樣，也想往紀林蘇懷裡鑽。
景婪面無表情的按住大壯的狗頭，特別冷漠無情，「別裝，你們也是詭異。」
大壯、翠花：「……」
兩隻不好意思的抖了抖耳朵。
除了乾飯的時候，平常它們確實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景婪抬手，把紀林蘇懷裡的翠花揪了出來，放到了大壯的背上，又把大壯丟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