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柔露出一抹苦笑,沒想到只是好心,卻引火燒身了。
她在現實就喜歡擺弄花花草草,看到偌大的花房後一時欣喜,下意識的想向大家分享自己的善意。
「放心吧,我會沒事的,別擔心。」紀林蘇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他還是更偏向於林小柔不是三兔子。
至於其他人……可就說不準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大家沉默的往樓上走去,準備各自回房。
咔嚓……
走廊上,頭頂的燈忽然閃爍了一下,伴隨著輕微的電流滋滋聲。
咔!
燈突然滅了。
霎時間周圍的一切都被濃黑所吞噬。
黑暗中,有誰的身影晃動,在眼前一閃而過。
走廊上沒有一絲光亮,兩側都是房門,走廊盡頭的窗戶也拉著窗簾,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紀林蘇無法看清那人的面容,甚至連大致輪廓都無法分辨,只能感覺有東西帶起一陣風,從他身邊掠過。
滋滋……
頭頂的燈閃爍了一下,重新恢復了光亮。
紀林蘇疑惑的眯起眼眸往人群中看去,大家的位置還是燈熄滅前的模樣,仍站在原地,看起來並沒有走動過。
短短的十秒時間,在漆黑的環境中,的確不該輕舉妄動。
是錯覺麼?
紀林蘇垂眸望向懷中的花束,嘴角若有若無的勾起一抹弧度。
小插曲過去,紀林蘇告別眾人,回到了房間。
一推開門,大壯便難耐的撲了過來,熱情的搖著尾巴迎接紀林蘇。
它屁顛屁顛的繞著紀林蘇的腿直打轉,尾巴差點搖成了螺旋槳,嘴裡發出哼哼唧唧的夾子音,嚶嚶嚶的,聽起來十分可愛。
「乖乖乖。」紀林蘇摸了摸大壯的狗頭。
大壯的熱情讓他有些吃不消。
要不是體型太大,大壯甚至想直接撲騰到紀林蘇懷裡。
「喵~」相比之下,翠花就顯得矜持許多。
它踩著優雅的貓步走過來,來回蹭著紀林蘇的小腿,喵喵喵個不停,像極了一枚黏人的小寶寶。
紀林蘇剛準備蹲下,把兩隻都攏進懷裡好好愛撫一番。
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雙手,一隻提溜著翠花命運的後脖頸,一隻抄起大壯,動作乾淨利落的一提一丟,撒歡的兩隻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被拋到了軟綿綿的沙發上。
「汪汪汪!」
「喵嗚!」
兩隻一個骨碌翻過身來,控訴的衝著罪魁禍首低吼著,不停罵罵咧咧,聽起來罵得很髒。
「再吵就扣罐頭。」景婪面無表情的瞥了它們一眼。
兩隻瞬間慫了,罵罵咧咧的嗓音弱了下去。
它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冷酷的爸爸張開雙臂,抱了一下媽媽。
嗚嗚嗚太可惡了,爸爸和它們爭寵,羞羞羞!
「歡迎回家。」景婪鬆開紀林蘇,眸光沉寂如水,眼中似乎有圈圈漣漪泛開,美得令人驚艷。
紀林蘇怔了一下,隨後嘴角不可抑制的輕輕彎起。
家麼?
聽起來蠻不錯的,是個令人眷戀的字眼。
家從來不是特指某個地點房屋。
家人所在的地方便是家。
景婪沒有問紀林蘇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但紀林蘇大致提了兩句。
說著說著,他發現景婪的表情有點不對勁,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帶回來的花束。
紀林蘇失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這樣的……」
把花帶回來,是為了「釣魚」。
「嗯。」景婪淡淡應聲,不過神色看起來仍有幾分不虞。
嫌棄中帶著一絲殺氣。
大壯的眼珠子滴溜溜轉,看看景婪又看看紀林蘇,狗臉上流露出人性化的精明感。
它四爪踩在地上,噔噔噔的,腳步輕快的跑到了門口。
大壯一躍上了柜子,一口咬在那束百合花上,將花束撕咬甩到了地上。
翠花慢條斯理的走過去,優雅的給花束補了幾爪子。
一束好好的百合花,頓時就被蹂躪得七零八落。
景婪仍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冷淡模樣,不過眼底的陰霾已經一掃而盡。
紀林蘇好笑的看過去,沒有說話,不過刻意板起了臉,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百合花花香濃郁,在不通風的房間內會導致胸悶心悸。」景婪一臉認真的解釋。
好像他縱容大壯和翠花處理掉百合花不是因為他小心眼吃醋,而是一心為紀林蘇考慮。
紀林蘇眼帶笑意,歪著腦袋看著景婪,揶揄道:「景婪,我發現你好像越來越小氣了。」
景婪臉不紅心不跳,毫不心虛的和紀林蘇對視,看起來十分坦然,甚至有幾分無辜。
紀林蘇嘴角的笑意加深,剛想繼續逗逗景婪,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篤篤——
「紀林蘇,你在嗎?」
略顯刻薄不近人情的男性嗓音,是雷厲風行的律師溫謹言。
紀林蘇眉梢微挑,走到門邊開了門。
門外果然是溫謹言那張俊美卻過分嚴肅的臉。
看到紀林蘇開了門,溫謹言掃了眼屋內的景婪,抵了抵眼鏡,低聲道:「我知道是誰殺了洛可可。」
「哦?」紀林蘇饒有興味。
「兇手是大兔子。大兔子很可能是莫祁,除此之外,真正的兇手並不是一個人。」
溫謹言說得十分簡潔明了。
咔嚓——
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道開門聲。
溫謹言眸光一閃,朝紀林蘇微微頷首,若無其事的轉身離開。
這副神態自若的模樣,仿佛他們剛剛不是在說著秘密,而是在閒談。
紀林蘇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半斂下眼睫,慢慢關了門。
溫謹言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
是覺得他和洛可可關係還不錯,他會為了洛可可去報仇……還是說,想要借刀殺人?
抑或者,故意透露給他錯誤的信息,讓他產生誤解?
紀林蘇想到了第四條規則。
【4、你可以無條件相信四兔子。】
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
紀林蘇覺得十隻兔子除開狀況外的十兔子,剩下是全員惡人。
四兔子的話不可信。
那麼,溫謹言會是四兔子麼?
最高明的騙子從來不會編造謊言,而是話里半真半假,讓人難辨虛實,信以為真。
紀林蘇剛關上門沒多久,又有人過來敲門。
「是我,李靖,我找你有事說。」刻意壓低的聲音,透著一絲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