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蠟像美術館13

  莫澤聞言,眼底划過一絲訝然。

  這人的鼻子這麼靈?

  溫謹言微抬下頜,表情又冷又傲。

  臭小鬼,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表面上看著很乖,實際私底下菸酒都來。

  這種表里不一的小鬼,最讓人討厭。

  莫澤不情願的拿出了自己兜里的打火機。

  安然茫然的眨眨眼,表情有點不自然,「要、要打火機做什麼?你們想抽菸嗎?」

  溫謹言接過打火機,沖安然笑了笑,「玩玩而已。」

  咔噠。

  他按下打火機開關,猛地靠近安然。

  「啊!」

  火苗並沒有燒灼到安然,卻驚得她發出一聲尖叫。

  她不停往後躲閃,溫謹言拿著打火機不斷逼近她。

  安然無助的看向莫澤,「莫澤哥哥,溫大哥是不是瘋了?他怎麼能這麼對我?啊!」

  莫澤露出一個軟乎乎的笑容,聲音甜甜的,「安然妹妹,你別怕,溫謹言不是想害你,只是想驗證一些事情哦。」

  呲啦,呲啦。

  安然被火苗靠近的皮膚部分,冒出了滋滋的聲音,像是黃油在鍋中,被高溫融化時的聲響。

  粘稠的白色油狀物,跟凍結起來又融化的乳白色豬油一樣,開始順著皮肉,一點點往下滴落。

  高溫下,安然在融化。

  【守則七:請時刻注意身邊同伴,你的同伴不會融化。】

  在火苗持續威懾下,「安然」再也維持不住偽裝,尖叫著逃入黑暗之中。

  溫謹言放下打火機,嗤笑了一聲。

  忽的,他想到什麼,猛地看向莫澤。

  莫澤舉了舉雙手,「我懂。」

  打火機再次被打開,兩人不約而同把手放到了火苗旁,眸光幽幽的盯著對方。

  試驗結束,他們都沒有融化。

  得到確定的結論後,兩人神色恢復如常。

  他們抬步走進了4號展廳里。

  至於逃進黑暗中的「安然」,並沒有被他們放在心上。

  隊友固然重要,可自身安全才是第一緊要。

  冷漠也好自私也罷,他們只做明智之舉,不當愚蠢聖人。

  4號展廳里到處都是紅彤彤的鈔票。

  一沓沓厚厚的鈔票,成摞成摞的堆疊在一起,形成了一堵堵鈔票牆。

  連展廳里的牆面,和腳下的地板,都是由鈔票構築而成的。

  簡直是潑天的富貴,置身在鈔票的海洋中。

  鈔票做成的高高台階上,正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他雙腿叉開,手肘支撐在膝蓋上,雙手托腮,愁眉苦臉的聳拉下眼皮,看向遠方的眼睛沒有焦距,顯得萬分空洞茫然。

  他像是失去了人生的目標,尋不到人生的意義,整個人被消極的陰雲籠罩著。

  中年男人的腳下已經暈開了一片蠟液,他正在緩慢的融化著,一點點走向死亡。

  紀林蘇也看到了無數的錢。

  不過,錢在他眼裡,每一張都染著血。

  這些錢似乎也是用蠟做成的,堆砌起來的鈔票堆,邊緣已經開始融化,坍縮了一部分下來。

  紀林蘇總覺得這些染血的錢上面,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黑氣。

  他打消了拿錢的念頭,抬頭望向錢山上的蠟人。

  這個蠟人看起來很正常,標準的成功人士的打扮。

  只不過面色一半是抑鬱,一半是痛苦扭曲。

  割裂又怪異。

  紀林蘇繞到了男人的身後,入眼的場景讓他眼眸微眯。

  男人的背後潰爛不堪,凸起的膿腫之上,擠滿了大大小小的人臉。

  那些人臉的五官還在不斷扭動嘶吼著,發出陣陣悽厲的怪叫,猙獰又駭人。

  一個個鼓起的膿腫,就跟熟透了即將爆開的痘痘一樣,能清晰看到薄薄的皮膚下,裡面黃白交織的膿水。

  像是鬼面瘡。

  坊間傳聞,冤死之人抱有極大的怨氣,便會投身於仇人體內,而後這人身上便會長出的類似人臉的大包,也就是鬼面瘡。

  這個蠟人的背後,長滿了大大小小數百張人臉。

  紀林蘇去看了展示牌上的介紹。

  《貪婪》

  「血債,需以血償。」

  紀林蘇覺得場景十分貼切。

  這麼多錢,換誰誰不貪。

  溫謹言和莫澤看不到紀林蘇所看到的場景。

  他們轉了一圈,依舊一無所獲,便準備離開。

  溫謹言發現紀林蘇在展廳內轉來轉去的,略一思索,便想把他抓過來詢問。

  「小明,你有什麼發現嗎?」

  紀林蘇胸口的銘牌上僅能看到一個「明」字,溫謹言自然而然給紀林蘇冠上小明的稱呼。

  紀林蘇聞言,呆呆的看過去,眼睛裡寫滿了懵懂。

  他歪了歪腦袋,眨也不眨的望著溫謹言,表情很無辜,三分蠢,七分呆。

  溫謹言看著他這副蠢樣子,只覺得氣血一陣翻湧。

  他頭疼的按了按眉心。

  算了,這傻詭,也就只有耍嘴皮子的時候,才能看到一點兒機靈勁。

  幹啥啥不行,對罵第一名。

  兩人正準備離開,卻忽然吹來一陣怪風,將成千上萬的鈔票卷了起來,飄飛得滿天都是。

  紅色鈔票飄飄蕩蕩,在空曠的偌大展廳內肆意的飛舞盤旋著。

  一些鈔票刮到了溫謹言和莫澤的臉上,瞬息融化,變成了一滴滴粘稠的蠟液。

  兩人擰起眉頭,想要快步離開。

  但鈔票在勁風中狂舞亂飛,幾乎形成了一堵實質性的鈔票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與此同時,一道了無生氣的聲音,在兩人身後死氣沉沉的響了起來。

  「你們說,人生的意義是什麼?我對世俗的一切都失去了欲望,對一切都無感,什麼事情都激不起我任何的情緒,好茫然,好空洞……」

  低低的呢喃,帶著氣若遊絲的飄渺感,似乎在下一秒就要碎了。

  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站在高高的錢山上,雙眼迷茫的發問。

  無助得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紀林蘇被染血鈔票包圍著,他倒不會受影響,只不過溫謹言和莫澤,身上滴落了越來越多的蠟,繼續下去,他們會被污染。

  再繼續下去,怕是會變成蠟人。

  系統提示音很及時的冒了出來。

  【面對覺得人生無意義的富商,你的選擇是:

  A灌他雞湯

  B.治他的病

  C.卑微討好

  D.暴怒發瘋】

  紀林蘇左拳錘右掌。

  妙啊。

  這題他也會。

  做題口訣之三:如果全都差不多,那就選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