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完熊孩子過後,世界終於恢復了清淨。
紀林蘇神清氣爽的回到包間裡,小憩了一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不覺中,就已到了日薄西山的時刻。
「你好,有垃圾需要丟嗎?」
乘務員的聲音從隔壁傳了過來。
紀林蘇起身,探頭望去,發現是乘務員。
他正拿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塑膠袋,挨個包間回收垃圾。
列車飛速行駛,傍晚的霞光透過車窗間斷閃爍著,明明滅滅的光時而掠進車廂。
當光線照在乘務員身上的那一剎那,他身穿的黑色制服,竟然一點點漸變為了鮮艷的紅色。
「你、好,有垃圾需要丟嗎?」
身穿紅色制服的乘務員來到了紀林蘇的包間門口。
他沐浴在霞光之中,雙目漆黑無光,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因為那笑太過標準化,甚至顯得有一絲刻板的詭異。
【守則四:列車乘務員身穿黑色制服,當紅色制服的乘務員出現時,請不要同他們交談。】
紀林蘇回之微笑,「沒有。」
「呵呵……垃圾,要及時清理哦。」
乘務員低低的笑了起來,對紀林蘇的話置若罔聞,提著碩大的垃圾袋,朝著紀林蘇一步步逼近。
等他走近,紀林蘇才發現,那個黑色的垃圾袋,竟然是一張布滿了尖銳鯊齒的血盆大口!
一顆顆鋒利煞白的牙齒上閃爍著寒光,牙縫裡還殘留著血跡和一些碎肉。
裡面黑洞洞的一片,隱約能看到橫七豎八堆疊在一起的斷肢殘臂,和被咬了一半的頭顱。
眼見乘務員目露凶光,就要用垃圾袋往紀林蘇的頭上套。
少年面色不變,退到了窗邊。
唰——
他利落拉上了窗簾。
霞光被擋在了包間外,整個包間都暗了下來,正要變異的乘務員臉上的凶光褪去,露出迷茫之色。
紅色制服也在瞬息間恢復成了黑色。
唰——
紀林蘇再次把窗簾拉開。
乘務員一秒變紅,呲牙咧嘴的沖了過來。
唰——
窗簾關上。
乘務員看著自己提著垃圾袋,舉在半空的手,像是作勢要把乘客給套進垃圾袋裡,頓覺迷惑且尷尬。
他連忙對紀林蘇鞠躬道歉。
紀林蘇在危險的邊緣反覆橫跳,瘋狂試探。
其他玩家也遇到了相同的情況。
有人還沒反應過來,在乘務員過來回收垃圾時,下意識喊住了乘務員。
可當他們把垃圾丟進垃圾袋時,才驚愕的發現,眼前的乘務員,身上的黑色制服,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變為了血一般的紅色!
咔嚓!
垃圾袋化為一張遍布尖齒的大嘴,狠狠咬掉了玩家的手。
尖銳的哀嚎聲頓時響徹整個車廂。
觀眾們再次被紀林蘇秀得頭皮發麻。
「哈哈哈蘇皇太皮了。」
「絕了,把詭逗得一愣一愣的。」
「簡直是戲耍。」
「詭:我是詭,但你是真的狗。」
「詭:玩不了一點。」
在紀林蘇不斷拉合窗簾的過程中。
乘務員終於心態崩了。
他直接扭頭,氣呼呼的離開了紀林蘇的包間。
紀林蘇滿臉無辜,聳了聳肩。
這屆詭的心理素質不行啊。
差不多又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這次,紀林蘇甚至不用說,售餐員跟小弟上供似的,屁顛屁顛的給紀林蘇送了一堆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這邊,紀林蘇吃得肚皮溜圓。
另一邊,中午僥倖活下來,卻失去了一些身體部位的玩家,打死也不敢再點餐了。
危機重重,他們更不敢貿然離開車廂,去餐廂吃飯。
他們只能忍飢挨餓,並且提心弔膽,警惕著隨時會降臨的危險。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去。
原本還殘留的幾縷霞光,卻在一剎那間,忽然消失了。
車廂外驟然間就被一片濃郁的黑所包裹,只有車廂內慘白的燈光,照亮了一方小小天地。
天怎麼突然黑這麼快?
紀林蘇貼在車窗上,往外望去。
粘膩的黑色,無邊無際。
他這才意識到,不是天突然黑了。
而是列車進入了隧道。
【守則三:當列車經過隧道時,請全程閉眼。】
紀林蘇坐在床上,雙手抱胸,瞪圓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周圍。
嗵……嗵嗵……
列車行駛在隧道里,發出深沉而渾厚的聲音,伴隨著空曠而遙遠的回音。
在嘈雜聲響中,卻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女生哭泣求饒聲。
「嗚嗚嗚……求求你們,不要這樣……」
紀林蘇沉思了一秒,毫不猶豫走出了包間。
每個包間都亮著慘白的燈光,唯有車廂盡頭,拖曳出一地昏黃暗紅的光。
紀林蘇抬步走了過去。
那是個四人軟包。
左邊的下鋪上,一個容貌清秀的女生正被幾個醉醺醺的壯漢按倒在床上。
女生不斷掙扎,又驚又懼,淚水已經打濕了眼眶。
然而幾個男人都滿臉酡紅,眼中散發出狩獵者一般的興奮色彩,異樣亢奮。
他們不顧女生的掙扎求饒,只一味去撕扯著她的衣服褲子,更有一雙手,拼命拉拽著女生的褲子。
他們咧著嘴,笑得蕩漾萬分,一開口,酒氣熏天,一股惡臭飄散。
「你乖一點,哥幾個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裝什麼貞潔烈女,呸!」
「這些錢你拿著,放心,這還是車上,哥幾個不會對你做什麼,也就逗你玩玩,如果下了車你有這個意願,哥幾個當然不會拒絕,哈哈哈——」
紀林蘇面無表情的上前,一腳踹在了其中一個男人的頭上。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這一腳踹了個空。
眼前只是虛影,準確來講,是場景回溯。
紀林蘇皺著眉,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女生的衣服被撕扯得越發凌亂。
因為她不停反抗,一個男人還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裝什麼裝,瞧你那窮酸樣,反正這車票也是你靠身體換的,現在給你錢還裝什麼清高,哥幾個又不是白玩,真是當了……」
砰!
紀林蘇用一個鐵盒,將頭頂的燈砸了個粉碎。
碎片噼里啪啦的砸了一地,整個包間霎時也陷入了死寂的黑暗中。
只有包間外的車廂走廊上,指示燈亮著幽幽的淡綠色光芒,為漆黑的包間稍稍投射了一點微弱光線。
在一片幽暗中,一個焦黑的身影逐漸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