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有『人』在裡面?
陸隨安立馬鬆手，又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開。
溫詡也是如此。
兩人沒有說話，而是順著小木屋的邊緣修剪，挪到窗戶附近，往裡面看。
窗戶沒有窗簾遮擋，能看到房間裡絕大部分的地方，看不見的地方都是很小的死角。
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人！
但是這屋子是怎麼鎖的?
因為莫辭樂不在，為了不暴露，陸隨安沒有選擇暴力破門，只能作罷。
話分兩頭。
莫辭樂這邊，在等了將近兩個小時之後，總算是等來了所謂的客人。
四人站得腿僵，薇瑞緹沒有一點兒反應，像是沒感覺一樣，微笑著迎了上去。
「艾爾莎夫人，今天您到得有點晚了。」
這句話倒是很好地說明了薇瑞緹並不是故意折騰大家，把人叫過來站崗的，而是按時等候，是客人來晚了。
來者正是艾爾莎，依舊是一成不變的黑色禮服，只是多加了一頂寬大的帽子，很好地遮擋了陽光。
在黑色的襯托之下，慘白的皮膚更加沒有血色。
艾爾莎身邊跟著威爾。
看見威爾，莫辭樂就知道，威爾還沒有找到回去的辦法，薔薇花也還沒有帶回去。
所以，艾爾莎前來禱告，多半又是丈夫的緣故。
艾爾莎微微點頭，僵硬的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路上堵車了。」
「裡面請，艾爾莎夫人。」薇瑞緹說著，走在前面帶路。
走在前面的修女小聲的說：「這位客人好高啊。」
「蘇晚棠，你別說話了。」
和蘇晚棠同住的試煉者提醒了一句。
剛來的時候也是蘇晚棠竊竊私語，薇瑞緹當場展示了一下她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轉動的腦袋。
這下，莫辭樂總算是分清了兩人。
愛笑愛說話的是蘇晚棠，另一個表情嚴肅的，是葉凝霜。
如蘇晚棠所說，艾爾莎比薇瑞緹高出了一個腦袋，薇瑞緹堪堪只到艾爾莎肩膀的位置。
又是高跟鞋，又是帽子，再加上艾爾莎本來就高，能不高嗎？
都比威爾還高了。
到了教堂之後，牧師微笑著接待了艾爾莎。
顯然，艾爾莎不是第一次來了，她熟絡地與牧師交流完，就在第一排端端正正的坐下了，姿態很是虔誠。
牧師輕輕翻開聖書，開始誦讀起來：「黎明在前方，答案在路上。願您掙脫束縛，破繭重生，神會庇護您，得所得，獲所獲......」
艾爾莎雙手合十，十指交叉置於胸口，緊閉雙眼，默默聽著。
威爾在她旁邊坐著，雖然沒有和艾爾莎一樣，但是也直直盯著牧師。
薇瑞緹這次沒有跟著牧師一起誦讀，而是跟隨著牧師的話，時不時地翻頁，大概是在心中默讀。
莫辭樂看向別處，在椅子的最後一排，看到了老修女。
這一次，莫辭樂看得比晚上清楚。
老修女的修女服很舊，皺皺巴巴、髒兮兮的，她沒有聖書也沒有蝴蝶項鍊，卻虔誠地緊閉雙眼，嘴唇張合。
霧徊染三人看到莫辭樂一直往後面看，也跟著往後看。
「呀——」蘇晚棠短促的發出一個音節。
薇瑞緹不悅的看向蘇晚棠，然後順著蘇晚棠的目光往後面看。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老修女不見了！
眾人趕緊回頭看聖書，不與薇瑞緹對視。
兩個小時之後，牧師才終於結束了這次禱告。
「艾爾莎夫人，這次的禱告結束了，您的虔誠，神會知道的。」牧師合上聖書。
艾爾莎聞言起身，朝著牧師微微鞠躬：「好的，這次也謝謝您了，牧師。」
「不客氣。」話落，牧師拿著聖書離開了。
艾爾莎是等牧師離開之後才帶著威爾離開的。
莫辭樂起身的時候小聲跟薇瑞緹說道：「薇瑞緹修女，我有幾處不明白的地方，先去找牧師了，晚點找大家會合。」
聖書（修女篇）第四條的最後一句：
【4.身為一名合格的修女，為了保證你的純潔，請不要與異性對話超過三句，牧師是特殊的，他除外。】
這裡特意提到了牧師，那麼莫辭樂的理解是，她們只要有正當理由，就是可以主動去見牧師的。
薇瑞緹卻說：「有什麼地方不明白，我也可以為你解答。」
莫辭樂遺憾的說：「那麼薇瑞緹修女，你這是不允許我們見牧師嗎？我只是想聽聽牧師對聖書的想法，你也能為我解答嗎？」
薇瑞緹神色微僵，語氣一下子低沉了不少：「你去吧。」
「謝謝薇瑞緹修女。」莫辭樂說完，就直接出去了。
牧師走得不快，離開的方向是大門口。
因為從大門到教堂是一條直路，所以莫辭樂看到了牧師的一個背影，趕緊跟了上去。
「牧師，請等一下！」莫辭樂喊了一聲。
教堂人少，所以牧師聽得清楚，聞聲止步，看向跑來的莫辭樂，語氣溫和地詢問：「莫辭樂修女，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有幾個地方不是很清楚，希望牧師能為我解答。」
「是什麼地方呢？」牧師問，眼神看向莫辭樂手裡的聖書，示意莫辭樂打開指給他看。
莫辭樂抱著聖書的手緊了緊。
試煉者的聖書和牧師的不一樣，就算牧師看不見規則，也不見得看得見禱告內容。
雖然聖書是薇瑞緹給的，但要是被牧師發現不一樣，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忘記在哪頁了。」莫辭樂苦惱地念了一段剛剛聽到的內容：「大概就是這一頁，我不是很明白。」
牧師翻開自己的聖書，找到了莫辭樂說的那頁，開始逐字逐句地講解，甚至連相關的故事、由來都一一說明。
莫辭樂看不見牧師說的，但是聖書上的內容卻與牧師說的截然相反！
這不像是聖書，更像是一個日記本。
是一個故事的自述。
因為沒頭沒尾的，莫辭樂看不明白說的到底是什麼。
思緒飄走的時候，牧師已經把這一頁說完了，合上聖書耐心的問：「現在明白了嗎？」
「啊，我資質平庸，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內容，牧師，太感謝您了，如果能把您的聖書借給我，那我興許可以理解得更快。」
莫辭樂開始忽悠牧師的聖書，想要拿回去慢慢看牧師聖書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