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想跑已經來不及,他們的影子被水浪纏住,身體也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定定的站在原地。
鏡子裡開始浮現他們先前做過的事情。
大多數村民都是在忙碌,忙著辦喜喪,忙著燒紙燒香,忙著抬屍體抬棺材,忙著挖坑,這裡幫忙,那裡幫忙。
但是也有幾個在偷偷摸魚,這裡轉悠一圈,那裡轉悠一圈,一看到選手跑路最快。
大家一眼多用,同時看所有村民做過的事,但奇怪的是,這些村民貌似都沒有過多接觸死者。
畢宜抬手將新娘也移動到鏡子下面。
新娘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在鏡子裡浮現。
卻在這時,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似乎在引起大家的注意。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回頭,仍然專注的盯著鏡子裡的畫面。
「哐當——」不遠處響起更大的噪音。
像是誰的棺材板動了。
選手們仍是無動於衷。
鏡子裡已經出現了新娘在家裡被人偷襲的畫面,那登徒子從後方用棍子打中新娘的後頸將其打暈,隨後扛著人就跑。
這時,大家才轉頭看向發出動靜的地方。
那個砸東西試圖引人注意的男子,就是那個登徒子。
不出意外的話他就是白府的兒郎。
男子轉身想跑,畢宜撿起一塊石子扔出去,直接打中男子的腿窩,男子『啪嘰』一下就摔地上了。
畢宜一個閃身來到男子身前,不等對方狡辯立馬指著他說。
「你是戀愛腦。」
「我……」
男子剛要反駁,眼神忽然恍惚了起來。
「這位哥哥真是玉樹臨風,氣宇軒昂呢。」
畢宜昂著頭有些小得意,「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
男子羞澀的低下頭,「尚未娶妻,年歲18,家中有父無母。」
眾人:「……」
誰問你這個啊!死戀愛腦!
石超上前將畢宜往後拉遠點,然後禮貌詢問,「你為什麼綁架妙齡少女。」
男子偏頭看向畢宜,不搭理石超的問話。
畢宜昂了昂下巴,「回答他也一樣。」
男子看向石超,撇了撇嘴,「老男人。」
石超:「……」
你禮貌嗎?
周子墨上前,「那我問你。」
男子瞅了他一眼,「小屁孩。」
「……」
周子墨抬手對他指指點點,「你你你,你趕緊回答問題!」
男子看了畢宜一眼,害羞的低頭將自己的作案動機事無巨細的講出來。
「我從小就看中了小丫,也早就想好了要小丫做媳婦,但是城裡的大老爺要村里送女人過去,不然村里人租的農田就要漲租金,為了巴結城裡大老爺,村里人便商量每隔幾年就選一家姑娘送過去。」
「其實那大老爺找這麼多漂亮的姑娘也是用來送人或者籠絡人心,所以城裡那大老爺只要漂亮的,死的活的都不挑剔,都有人要。」
「我不想小丫嫁到城裡去,我想讓她做我的媳婦,所以我要將她藏起來。」
聽到這個原因,大家都沒有多驚訝。
因為之前劉家郎也是相同的動機。
石超又問道:「之前劉家和李家都出了事,你不怕出事嗎?」
男子得意的揚起頭,「那是他們蠢,這事兒就得偷偷干,不能讓別人知道,李家是直接在大路上攔花轎,他該死,劉家也把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只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不一樣,我將小丫藏起來,等風頭過了再放出來就沒人會追究我,村裡的女人反正都要嫁人,我也有點小錢,到時候打點一下我再提出娶小丫誰會反對?」
這時秋葉上前問道:「你有問過小丫願不願意嗎?」
男子詫異:「她為什麼不願意,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氣,不然她就要被送人了,就算她沒被送人僥倖做了姨太太,大院裡的日子也沒那麼好過,我這是在救她。」
「那你把小丫帶走了,小丫的家人怎麼辦?他們嫁女兒肯定收了好處吧?」
「他們當然要承擔城裡大老爺的怒火,但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之前上門提親他們不同意,他們就是活該,如果不是他們嫌貧愛富,小丫就不用嫁去城裡,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村里沒有其他女子嗎?你為什麼非要綁走小丫?」
「其他女子哪有小丫漂亮,大丫二丫是劉家和李家看中的,小丫就是我看中的,除此之外,村里已經沒有好看的女子了。」
「……」
眾人轉頭看向鏡子下面那些村民。
別說姑娘,就連一個婦人都沒有。
再看看廢墟的方向,只有一些小孩子,年齡也不夠。
這裡男女比例嚴重失調。
難怪如此瘋狂。
難道是那些女子都被送人了嗎?
石超又想起一個問題,「你們這裡是個村子為什麼會有府邸?」
男子回答:「哪裡有府邸,你們看錯了吧,都是些小院子罷了。」
「可是我看到你家門匾寫著白府。」
「怎麼可能,那都是過去才會掛的東西,這裡住的都是些破落戶,或是些大戶人家的別院,養的些見不得人的玩意兒,哪裡敢掛這樣的門匾。」
「也就是說你們以前也是高官大戶?」
「是,犯了罪,逃難到這裡的。」
「所以李家攔花轎被城裡的大老爺發現後,李家人全死了,是因為被發現了身份,劉家父親害怕暴露殺死了兒子,那你不怕暴露嗎?」
「我不可能暴露,我藏得好。」
「……」
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
石超轉頭看向大家,「那殺人兇手是誰?是自作主張的兒郎,還是賣女求榮的娘家人,亦或是步步緊逼的權貴,又或是做這個決定的村民?」
夏新美抬起頭,「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上沒有碎片,說明這事兒沒解決。」
「……」
畢宜舉目四望,「那個大叔呢?碎片會不會被他拿了?畢竟是他給我們指的路。」
「有可能。」夏新美眼中亮起藍光,立體地圖在她面前出現。
正在她要找那個大叔的時候。
大叔自己走了出來,他手裡仍然端著菸斗,整張臉都在煙霧的籠罩下模糊不清。
「還是被你們發現了。」
「本來你們可以不捲進這件事的,但你們非要摻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