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真的非常奇妙,讓人不由得心懷虔誠。【,無錯章節閱讀】
幾個人警惕地看著周圍,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沒有看到人影啊,方隊。」普男說。
「小心點,別掉以輕心,我們還不知道將會面臨怎樣的夢能者。」方隊一點兒也不敢大意,眉頭緊鎖,一雙眼睛如炬,緊緊地盯著四周,觀察著每一處有可能產生的異樣。
就在這時,一滴液體從上方落下來,打到了眼鏡男的額頭上面,飛濺的水花直接弄花了他的眼鏡。
其實不用抬手去摸額頭上的液體是什麼,眼鏡男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液體是血紅色的。
準確來說,它就是血。
眼鏡男的童孔突然放大,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可是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擦掉鏡片上面的血漬。
因為在這樣的地方,在這樣的時刻,有可能你摘眼鏡的一瞬間就註定了你的死亡。
「血……」眼鏡男說了一聲。
其他幾個人都心領神會,各自按照杜琪峯站位站好,準備迎接那個東西的到來。
「小心,它來了。」徐鳴眼神一凜,全神戒備。
「那還要用你說?」方隊說。
他用眼角隨便掃了一眼,滿牆壁都爬滿了紅色的血液。
就像是融化了的蠟燭一樣,鮮血順著天花板,然後流淌到牆壁上,逐漸地滲透整個教堂。
甚至連整個教堂當中的光線變得昏暗起來。
……
可是,最為詭異的是——
哪怕到現在,徐鳴也沒有聞到任何空氣里有鮮血的味道。
一陣刺耳的震動聲響了起來,最開始只是在頭頂上方的位置,然後慢慢的蔓延到整個教堂裡面。
「來了!」徐鳴低聲到。
然後那些從天花板上面融化的血液慢慢的滴落下來,逐漸匯聚……
慢慢的變成了一個人形。
女人的形狀。
看到這裡,方浩和其他幾個人不由得倒吸起一口冷氣。
居然是個女的?
血液匯聚的形象就站在聖母凋像的前面,與那座潔白的凋像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她跟外面的那些八瓣腦袋們都不太一樣,因為她除了身上穿著的仿佛流動的液體紅衣服之外,整張臉跟常人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她有著一張精緻的臉蛋,長長的烏黑的長髮,一雙眼睛沒有眼白,全部都是黑色,顯得既有極致的美感,又特麼的特別的嚇人。
紅色的長裙,更襯托得她的皮膚白皙。
只不過是那種冷白皮,毫無生機。
……
「你們是誰?」
紅衣女歪著個腦袋,看著眼前的幾個人。
不過並沒有人回答她。
所有人都眼神戒備地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哪怕是身經百戰的方隊,此時也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夢能者見得太多了,回答問題什麼的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而且還容易搭上性命。
「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準備行動。」
方浩一聲令下。
眼鏡男手指立刻在鍵盤上面敲擊了一下。
嗡~
整個教堂當中發出了刺耳的震動聲。
倒不是因為眼鏡男的筆記本電腦產生了可怕的噪聲,而是因為受到它發出的微波的影響,女人捂住了耳朵,然後難受地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整個教堂的四周,爬滿了鮮血的地方,一下子突兀的出現了許多張密密麻麻的嘴巴,跟著女人一起發出了可怕的叫聲。
「槽!」
普男難受地皺眉低頭,幾個人同時把裝在衣兜裡面的耳塞摸了出來,塞進了耳朵裡面。
可是……
震動和噪音絲毫沒有減少,而且還有越演越烈的傾向。
方浩心中一緊,立刻明白過來。
這些並不是物理意義上的振動,或者,準確來說,可能是直接作用於精神層面上的。
他們很有可能遇到了一個精神夢能者。
「不好。」
方浩跟其他幾個人對視一眼,彼此之間心領神會。
精神夢能者比一般的夢能者會更加難以對付,因為它會直接入侵你的大腦,或者對你造成一些精神上的傷害……
精神系的夢能者,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和精神能力,否則就有可能……
方浩想到這裡,不由得凝神戒備,然後從腰間摸出了那把m1911。
他眼神一凜,將槍口對準了那個捂著腦袋,進入狂亂的紅衣女。
「封印目標的夢境能力。」
與此同時,槍身上面浮現出一張詭異的嘴巴,用富有磁性的惡魔般低語的聲音問到,「代價呢?」
「時間。」方浩毫不猶豫的回答。
「明白了。」嘴巴咧著笑,「扣除10年23天4小時壽命。祝您使用愉快。」
槽!
方浩心裡一緊。
怎麼會消耗這麼多的?!
難道說這個夢能者的能力……特麼的也太嚇人了吧?
心馳電轉之間,那張嘴巴已經消失在槍身當中。
砰!
就在這一瞬間,一顆子彈呼嘯而出。
……
然後從紅衣女的腦門當中穿透進去,帶著巨大的氣旋直接炸裂。
紅衣女的雙眸突然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嘩啦一聲……
幾乎能聽到血液爆開的聲音。
與此同時,兩道鼻血順著方浩的鼻孔流了下來。
即使沒有張開嘴巴,他也依然能夠品嘗到自己鮮血的味道。
很腥。
帶著一點點的咸。
就在這一瞬間,他的頭髮開始從黑色快速變白。
而眼角也開始生長出皺紋,整個臉頰凹陷進去,眼袋也長了出來……
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真理之槍,也被稱為噩兆之槍,不祥之槍,因為它在貫徹規則的時候,需要使用者付出代價,最極端的效果就是直接剝奪使用者的生命。
誰能想到,方隊其實到現在還是一個只有25歲的小伙子?
……
哇哦!
在遠處觀戰的姚夏,直接被驚呆了。
他的兩隻眼睛閃閃發光。
那把槍真的是個好東西啊!
……
嘩啦啦啦……
仿佛無盡的潮水涌動……
四周的血液瞬間縮進了牆壁裡面。
光線重新充盈著,整個教堂變得明亮起來。
而之前站在眾人面前的紅衣女也已經消失不見,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空氣當中激盪起一片塵埃,迎著陽光飛舞。
打中了嗎?
方浩眼睛轉動著,想要看看四周的情況,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脖子僵硬得厲害,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樣。
而且兩條腿也仿佛灌滿了鉛,根本就動不了。
甚至連眨眨眼睛都很困難。
「快,找一找,看看她在哪裡。本體肯定離這裡沒有多遠。」方浩頹然地滑著坐到地上,雙腿平直地放在地面,腳尖輕輕顫動著。
雙手也無力地垂落下來。
整個人以一個l型的姿勢坐在地面上。
原來老了是這種感覺……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這把槍,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再這樣下去……
他要死的。
……
「方……方隊……」
旁邊的眼鏡男連聲音都在發抖,一雙眼睛瞪得碩大,直直地看著那座聖母凋像。
不知道為什麼,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座凋像的顏色不再是白色,而是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粉紅。
最開始是粉紅色,從凋像的眼睛裡面涌動出來,然後緩緩下落,就像是她在哭泣一樣。
凋像的眼中哭出了兩行血淚,怎麼看都很詭異。
方浩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心裏面涼了半截。
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剛才打偏了。
真理之槍,要麼不命中,命中了一定會封印對方的夢境能力。
到現在為止,方浩還從來沒有見過能擺脫真理之槍封印的夢能者。
媽的……
這是為什麼?
剛才他明明已經對準了對方的腦袋,而且那麼近的距離,不可能打不中的呀?
我明明看到她的腦袋……
對了……
方浩突然明白了一些什麼。
精神系的夢能者,有可能會製造出一些迷惑人的幻象,剛才他開槍打中的看起來好像是夢能者本身,但極有可能只是一個幻象而已。
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
方浩感覺大腦一片眩暈,不知道是不是被剝奪了時間的緣故,導致他現在思考問題都變得異常艱難。
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
等。
……
凋像發出陣陣的慟哭之聲,血淚越流越快,然後逐漸的匯聚在她的腳下。
天花板上面那些如同融化的蠟燭一般的鮮血又開始滲透出來,緩緩的流淌著,爬滿了牆壁。
所有人都已經覺察到了不對。
凋像的力量,包括整個教堂當中發生的一切,已經遠遠超過了眾人的想像。
沒有人會想到這樣的地方會有如此變態的夢能者,因為之前傳來的報告當中顯示這個地區的精神波動值並不是很高的樣子。
而且隊長方浩手中握著真理之槍,沒有理由會在這種地方折戟沉沙才對。
可事實遠遠比他們想像中的更加殘酷。
凋像此時不僅僅是活了過來,而且還擁有著強大的力量,敏捷的身手,化身成為了一個可怕的刺客。
在她的口中只有瘋狂的念叨著什麼,但是大家都聽不太清楚。
眼鏡男正準備在鍵盤上敲擊些什麼,不過只聽到刷的一聲。
分紅凋像已經切下了他的手腕,眼鏡男低頭看了一眼,然後發出了慘烈的叫聲。
不過這個叫聲只響了一聲,就卡在了喉嚨裡面,凋像的手臂直接穿透他的胸口,然後用力一捏。
整顆心臟爆開。
媽的……
徐鳴眼神一凜,看到這裡再也按捺不住。
她按了按手上戴著的腕錶,然後一道電流充盈全身,她也大概能判斷出來,這個凋像有可能才是夢能者的真正形態,之前血液凝結起來的那個只不過是幻象而已。
徐鳴的眼睛當中充盈著藍色的光芒,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彎起,裂開一抹笑容。
這個時候,她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人,更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野獸。
刷……
徐鳴如同一道閃電,向著那座凋像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她的雙手之中已經多出了兩把匕首。
紅色的聖母凋像,仿佛感受到了威脅,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徐鳴。
可是……
徐鳴的動作已經遠遠超越了凋像轉頭的速度,兩把匕首插進那座凋像的眼睛當中。
吼!~
凋像抬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發出一聲慘叫。
整座教堂都震動起來。
徐鳴準備乘勝追擊,右手握住匕首轉動了一下,正準備拔出來,卻被凋像抬起來的手捂住了她的兩隻手腕。
徐鳴的眼底閃過一抹恐懼。
緊跟著凋像的右腿直接踢了上來。
噗……
徐鳴感覺五臟六腑都被踢碎了,胸口一陣窒息,然後忍不住內心的翻湧,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凋像……
活了。
而且就像是一個擁有極高身體素質的勐士一樣。
徐鳴也沒有想過她居然會有如此高的爆發力。
可這個念頭也只是在她的大腦中一閃而過,凋像狠狠地將她舉起來砸到地上。
然後右腳高高抬起……
徐鳴只看到那隻紅色的石凋腳面,迎合著窗戶上方射下來的陽光,顯得神聖無比。
噗……
西瓜被踩爆了一樣,飛濺出一蓬血水。
無盡的黑暗。
……
轉瞬之間,粉紅凋像已經殺掉了兩個隊員。
她歪著腦袋,凋像的面容仿佛跟之前他們看到的紅衣女重合在了一起。
不,準確來說,凋像的臉開始變得更加正常,更像人類一些,甚至連肌膚紋理都在慢慢的變得真實起來。
……
媽的……
方浩在心裏面暗罵一聲,然後用虛弱的手臂,雙手握住槍身將m1911抬了起來,把槍洞對準了那座凋像。
有一點,他很能確定。
他的隊員們幫他確定的——
這座分紅凋像是一個實體,它不是一個虛妄的東西,所以這一次不會射空。
可惜……
折損了兩名隊員。
眼淚爬到了方浩的嘴角,可是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座凋像,心裏面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它,一定要殺了它!
「封印目標的夢境能力。」方浩嘴唇翕動,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擊殺夢能者是沒有用的,得殺掉本體才行。
所以即使再上腦,他也不可能發出擊殺的指令。
只能先封印能力,然後找出本體。
到時候……
方浩一聲令下,槍身上面浮現出一張咧著笑的嘴巴,用富有磁性的惡魔般低語的聲音問到,「代價呢?」
「呃……」
方浩的眼中閃過一抹淚光。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猶豫了。
手指也微微顫抖起來。
「時、時間……」
問題是,他現在還有什麼可以拿來做交易的呢?
「明白了。」嘴巴咧著笑,「扣除10年23天4小時壽命。祝您使用愉快。」
咦?
原來我剩下的時間還足夠支付的嗎?
可是方浩根本沒有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
砰!
子彈脫膛而出。
……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射出的光線,將整座城市渲染成了一片白蒙蒙的顏色。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好像是置身於夢境一般。
不。
這就是夢境。
姚夏非常知道這一點,清楚,明了。
他站在教堂的門口,抬起頭來看了看上方的那座聖母凋像,然後伸出手來撫摸著旁邊的天雲聖女的持劍凋像。
然後緩步走進了教堂裡面。
在教堂裡面,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痴情又溫柔的小哥哥。
準確來說,大部分的時候比較溫柔,偶爾會有點小暴躁。
當然,前提是你不要去惹他。
一旦惹了他,就沒有好果子吃。
比如說之前來這裡的那一隊外來人,加上今天到這裡的外來人,都是沒有什麼禮貌的,下場也是顯而易見。
姚夏不喜歡男人,不過不得不說,這個小哥哥算是在他的印象當中評分比較高的。
他經常來這裡跟他聊天,聽他講他跟女朋友的故事。
不過後來聽得時間長了,他也就聽膩味了,反正翻來覆去都是那些東西。
……
姚夏踏進教堂內部,腳底一片濕潤。
教堂裡面飄蕩著好聞的味道。
「你好啊。」
他抬起右手,開心的招了招。
在教堂的最裡面,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禮服的年輕男人。
他在看見姚夏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眉,雖然不是很情願,可還是抬起手來跟姚夏打了打招呼。
「我來拿點東西可以嗎?」姚夏繼續問到。
西裝男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站在原地,雙手握在胸前,像是一個紳士。
不過話說回來,西裝男也不是這裡的神父,教堂也不是他的,所以他也沒什麼權力否定姚夏。
於是姚夏在地面上來回移動著,認真的檢查起來。
地面上沾染著鮮血,5具屍體分散在教堂當中不同的位置。
哎,可惜了,又死了一隊。
「噢,涼透了。」
姚夏發出一聲感嘆,可是臉上並沒有半點遺憾的意思。
不,遺憾還是有那麼一丟丟的。
外來人沒有達成他們的目的,也就是說——
姚夏想要離開這座城市的夢想又要落空了。
不過很快……
姚夏的嘴角又開始止不住的上揚起來。
雖然落空了,卻也沒完全落空。
因為這一次他有了一些新奇的發現。
這幫外來人給他帶來了一些好玩的東西。
……
姚夏邁著優雅的步伐,在教堂裡面來回走動著。
外面的光線照射進來,卻沒有半點的溫暖,牆壁和穹頂上面凋刻著的眾神凋像似乎都在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打量著教堂當中的一切。
當然,也包括姚夏本身。
他微笑地看著地面上的5具屍體,搖了搖頭。
一群裝備精良的戰士,而且擁有很多強力的裝備,本來他還以為這幫人有多麼了不起呢。
卻沒有想到最後還是不堪一擊。
不過說起來也很奇怪。
姚夏仰起頭來,面向陽光的方向,用手托著下巴,歪著腦袋思考著——
他們為什麼要自相殘殺呢?
是因為之前有矛盾嗎?
姚夏搖了搖頭,走到一個女生的身邊蹲下來。
女孩子的頭顱已經不成形狀,只能看到一些模湖的黏液合成的東西。
不過他閉著眼睛回想了一下,嗯……這個傢伙生前好像是一個金魚腦袋。
對,金魚。
從地面上掉落的幾片魚鱗就能看出來這一點。
最開始的時候,這個金魚女用雙刀殺死了那個戴著眼鏡的蜘蛛男。
然後又用雙刀插進了老虎男的眼窩裡面,結果被老虎男抓住狠狠摔在地上,還被踩爆了頭。
畫面真的很美。
姚夏回想起來就覺得內心深處傳來陣陣的偷悅感。
他的目光依次掃過金魚女、老虎男,然後目光停留在了蜘蛛男手中捧著的筆記本電腦上面。
姚夏走過去,然後蹲在地上,將他的筆記本電腦撿了起來。
啟動電腦之後,過了幾秒鐘屏幕當中出現了一排圖標。
姚夏依次看過來,終於找到了一個狗狗通訊的東西。
「你好。」
「麼西麼西。」
「阿里哈澀喲!」
「hello?」
姚夏從朋友欄當中隨便找了幾個人,把消息發送過去。
不過似乎沒有人回應他。
聊天框都是黑色的。
嗯……
看樣子應該是沒有信號。
姚夏的臉上閃過一抹遺憾。
本來還以為這個傢伙帶著的筆記本電腦能夠連通外面來著,沒有想到還是一個廢物。
他皺著眉頭,有些生氣地把筆記本電腦扔到一邊。
……
「金魚女殺死了蜘蛛男,然後又用匕首戳死了老虎男,可是老虎在死掉之前先抓住了金魚女,把她爆了頭……」
姚夏的嘴巴裡面喃喃自語,然後邁著優雅的步伐來到了靠門一側的位置。
在這裡坐著一個長著公雞腦袋的男人。
他保持著坐姿,兩條平行的放在地面上,頭顱耷拉下來,差不多要垂到胸口。
嘴角掛著一條血線,到現在還在慢慢的往下滴著血。
鮮血打到他的褲腿上面,浸染出一朵鮮艷好看的花朵。
公雞男的雙手皮膚皺褶,手上有許多老年斑。
在他的旁邊,平靜的躺著一把冰冷的銀色手槍。
手槍的型號是m1911,非常經典的一款手槍,距離發明到現在已經有70多年的時間了,依然有人在使用,足可以證明這把手槍製造得是多麼的經典。
不敢說完美,姚夏只能用經典來形容它。
「公雞男開槍打死了狗頭男,然後被暴躁的教堂小哥給殺死。」姚夏回憶著之前他親眼所見的一切,然後嘴角裂開一抹詭異的笑容。
至此,所有人團滅。
無人生還。
就跟之前進來的那一批隊伍是一模一樣的。
不過好在這一次他們留下了一些好玩的東西。
姚夏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公雞男身邊的手槍。
他走過去,將地面上的槍撿了起來,然後側著頭仔細地觀察了一番。
就在他的右手握住槍柄的一瞬間,一道金屬花紋順著他的手指的位置蔓延到了槍身。
一張嘴巴從側面浮現出來。
「你好,我的新主人。」嘴巴優雅的說。
姚夏愣了一下,然後陰惻惻笑了起來,「我這次應該能出去了吧?」
……
「你好啊,吳奶奶。」
「去買菜嗎?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小棍,你別總是看人家女孩子,喜歡別人就要去追呀!」
「小朋友,過馬路要小心啊,你得等紅綠燈,不然很容易出交通事故的。」
「哎,這位大爺,你是要去101號嗎?可惜我現在有事情,沒有時間帶您過去,不然吶,您去旁邊的那個交警廳問一下?」
姚夏一邊邁著輕快的步伐,一邊開心的跟城市裡的人打招呼。
大家都只是看他一眼,然後默不作聲的給他讓開一條路。
他一邊哼著歡快的歌,一邊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
街道四周都是一片一片的房子,有辦公大樓,還有電視台,商場……
萬達廣場的電梯開在了天空上面,想要上去的話,還有那麼一丟丟難度。
不過姚夏已經習慣了,他對這座城市了如指掌,畢竟這裡是他出生和成長的地方。
姚夏被困在這座城市已經很久了。
久到他都已經忘記了時間。
好像在這裡,每天每個人都在重複著同樣的生活。
而且,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得就像是這座城市是真的一樣。
有些時候,時間久了,你就會麻痹自己,好像一切都是如此的順理成章,包括漂浮在天空當中的那些建築,在咖啡館裡面浮空喝著飲料,俯瞰眾生的人們……
街頭的擁抱在一起的情侶……
不過姚夏的心裡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世界不該是這樣的,或者說,因為某些原因,他和這座城市當中的人被困在了這裡。
是的。
被困在了這裡。
整座城市就像是一座牢籠,沒有人能飛得出去。
很久以前,在姚夏的記憶當中,這座城市其實是一座非常好看的,坐落在高原上的一朵玫瑰。
藍天白雲,綠水青山。
城市極具現代化,人們安居樂業。
街頭上面賣花的,擁抱著的情侶,過路的老人們,都在按照自己固有的方式幸福生活著。
可在5年前的某一天,整座城市突然變得扭曲起來,而且當地發生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又是爆炸又是死亡……
太陽也消失了。
月亮,從那一天起,姚夏就再也沒有見過月亮。
……
姚夏一邊吹著口哨,一邊開著車往郊外而去。
街道是蜿蜒曲折的,一點兒也不符合物理定律,在姚夏開的這條主幹道上面,遠處的道路被割裂成為了地面和天空的兩個部分,看起來非常的詭異。
但是實際上卻是連續的,當姚夏開車從道路盡頭越過的時候,就會整個漂浮在天空當中,仿佛世界再次被顛倒過來。
如果你騎在斷裂的縫隙上,那麼你就會變成一半身體在天上,一半身體在地面的情況。
不過即使是這樣,你想從天空當中開槍射擊到地上的那半個身體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你發射的子彈在穿過縫隙的一瞬間就會受到反轉重力的影響,也就是說,你往看起來直線的方向射擊,實際上卻是南轅北轍,只有往身體所在的鏡像位置進行射擊,反而有可能打中。
姚夏已經實驗過了,他對這些奇奇怪怪的現象沒有那麼多的興趣。
現在唯一能讓他感到開心的就是——
終於有那麼一絲希望,可以讓他離開這座城市了
不然再這樣下去的話,他整個人都要瘋掉的。
因為這座城市實在是太反常理了。
整座城市逐漸遠離,在他的後視鏡裡面慢慢的縮小,只能看見近處的一些樓房,越往郊區,樓房的數量就越少。
周圍的綠色植物反而多了起來。
而在姚夏的面前,遠處出現了一片白色的雲霧。
……
迷霧越來越大,越來越濃,直到覆蓋了整個天空,看起來這座城市就像是被迷霧所包圍著的一個小小的孤島。
再繼續往前,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於是姚夏把汽車停了下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只要你開車就總能看到前面10米範圍內的路面情況。
不過比較詭異的是——
不管姚夏嘗試多少次,開著開著,車就會重新開回到城市當中,不管你是從這座城市的哪一條道路逃離都是這個結果。
所以姚夏才會說,他是被困在了這座城市裡面。
本來已經習慣了城市當中的生活,也許一輩子也可以這麼過下去,不過姚夏每次看到遠方的迷霧的時候,他的內心總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
不管怎樣,都要逃離這裡。
要麼離開,要麼死亡。
但姚夏沒法選擇死亡。
……
他關上車門,從腰間把剛才的那把真理之槍摸出來,握在手中。
一絲冰冷的觸感從槍身上傳遞上來,通過他的手指蔓延全身。
姚夏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然後嘴角浮出一抹開心的笑容。
一張如同惡魔般的嘴巴從手槍的側面浮現出來,靜靜的等候著新主人的命令。
姚夏笑了笑,然後吸了吸鼻子,掏出一張手帕來將這把銀色的m1911擦得乾乾淨淨。
在不知道從哪裡射過來的白色光線下,這把銀色的槍展現出了漂亮的金屬光澤,仿佛它剛出廠,從未沒人使用過一般。
真理之槍感動得都快哭了。
這還是它第一次遇到這麼溫柔的主人。
哇哦。
這個傢伙……
也太好了吧?
真理之槍享受著姚夏的擦拭,那張惡魔般的嘴巴忍不住嘴角上揚,甚至於差點要發出服舒的聲音來。
……
擦拭乾淨之後,姚夏抬起頭來,然後長大了嘴巴。
他舉起右手上握著的m1911,將槍口塞進了嘴裡。
並且用潔白整齊的牙齒上下咬住。
「等一下!」
那張嘴巴明顯有些慌亂,不明白這個傢伙要幹什麼。
「再見了,世界。」
姚夏咬著金屬槍,嘴角綻開一抹漂亮的笑容。
「我來了,世界。」
砰!
一聲槍響,子彈直接從他的嘴巴裡面貫穿出去,在後腦轟開了一個大大的空洞。
【講真,最近一直用看書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 安卓蘋果均可。】
姚夏整個人仰面倒了下來,一雙眼睛看著天空,嘴角仍然留著那抹神秘的微笑。
就好像整個人都得到了超脫一般。
臥槽。
我特麼……
這是個什麼情況?!
不想成為掌握我的男人?
以至於要開槍自殺?
而且還死在這種荒郊野嶺……
真理之槍難受地撇了撇嘴,這要等到下一個主人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甚至很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發現。
不……
也許是永久。
因為這是一座——
死亡之城。
……
世界一片發白。
萬籟俱寂。
地面躺著的這個死人,後腦的空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
過了幾秒鐘時間。
姚夏再次從地面上坐了起來。
他睜開惺忪的眼睛,抬起頭來看了看迷霧的天空,再左右看了看,最後目光停留在手中的這把銀槍上面。
「淦!為什麼我還是不死?」
姚夏的臉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是的。
姚夏是一個不死人。
或者說,他其實已經死過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都會像現在這樣重新復活回來。
這一點讓姚夏非常的崩潰。
明明在5年前的這一天當中,整個城市發生異變的時候,他就應該像城市裡面的其他人一樣就此死去的,或者是變成跟他們一樣的八瓣腦袋。
可是姚夏並沒有,他還是他自己,正常得像是整個城市當中的異類。
城市發生變化以後,姚夏根本沒有辦法跟周圍的鄰居們進行溝通,甚至往往會被那些八瓣腦袋們殺死。
死了又活。
教堂裡面的那個傢伙更是強大得離譜。
姚夏已經記不清在這座城市當中被弄死過多少次,又復活了多少次了。
他最開始的時候,晚上總是做噩夢,夢到自己死亡之前經歷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不過後來死得多了,就習慣了。
反正也死不掉。
換成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類,心理防線早就已經崩潰了。
但是姚夏卻硬生生扛到了現在。
或者說,不扛住也沒有辦法,因為死不掉。
加上整座城市被詭異的迷霧包圍,你根本就出不去。
出不去又死不掉,這種感覺真的能把人逼瘋。
直到有一天,姚夏驚喜的發現——
整座城市的人,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不再是八瓣腦袋,而是回復成了城市沒有扭曲之前的正常人類,並且可以跟他們進行正常的交流,姚夏這才能夠進入到正常的人類生活當中。
可他每次看到扭曲的城市面貌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懷疑生存的真實性,想要找到死亡來進行解脫。
但是,不管他自己採用何種自殺的方式,最後都會重新復活回來。
這一點讓姚夏感到非常的糟心。
正常的人類不可能死了又活,那麼我一定是個怪物。
本來以為今天遇到的這隊【外來者】,能夠幫助他離開這個鬼地方,沒有想到他們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幾個人瞬間團滅。
想要等到下一波外來者的到來,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而且……
姚夏將手中的銀槍舉起,放到陽光底下看了看。
這把槍非常的特殊,在姚夏看來,它具有能夠【實現願望】的能力。
他也見過那個公雞頭使用過它,本來還以為這把槍有著神秘的力量可以賜他一死,沒有想到最後還是沒能死成。
不過沒有關係。
他早就已經猜到結局了。
……
姚夏用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
然後將手槍平舉,對準了那層厚重的迷霧。
「帶我離開這座城市。」
聲音在這空蕩蕩的世界當中迴響著。
顯得格外的冷清。
姚夏嘴角洋溢著笑容,等待著真理之槍的回應。
不知道過去多久。
手中的這個傢伙並沒有如他想像中的那樣問出那句,「代價呢?」
而是說了另外一個令姚夏感到極為不快的話。
「抱歉,我做不到。」
「為什麼?」姚夏有些怒不可遏。
感覺受到了欺騙,根據他之前的觀察,這把所謂的真理之槍應該就像是許願神燈一樣的東西,只要你付出足夠的代價,它就能滿足你的願望才對。
「並不是這樣的喲。」真理之槍笑著說到,「我不是許願杯,我就是一個規則之槍而已。當然,某種程度上,你也可以把我當成許願杯來進行使用。看起來有一定的相似性。」
姚夏的眼珠轉動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
「首先,想要觸發規則,就要先聲明一個規則,或者說是聲明結果。
這個結果是否會生效,有幾個前提條件:
不能超過真理之槍本身的能力範圍。
必須命中目標
使用者支付足夠的代價
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有代價的,如果代價不夠,那麼規則就不會被觸發。
但是代價會在聲明規則的時候被扣除,無論命中與否。」
真理之槍解釋完畢,姚夏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作。
過了幾分鐘時間,他的手指才輕微顫動了一下。
姚夏的嘴角止不住上揚起來。
光線將他的影子拉長到地面上,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白色的霧氣之中,看起來特別的詭異。
「我命令你殺死我。」
姚夏舉起真理之槍,再次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真理之槍:「……」
「首先,請你聲明一個規則。所謂規則是要有條件有結果的。」
姚夏愣了愣神,眼珠微微斜著。
過了兩秒,他再次舉起了真理之槍。
「子彈命中目標之後,將其殺死。」姚夏進行聲明。
真理之槍:「……」
浮現在槍身上的那張嘴巴頗為無奈,似乎已經猜到了結局,不過還是老實地回應到,「那麼代價呢?」
來了來了。
終於來了。
姚夏的嘴角瘋狂上揚。
他抬起手將槍口對準了自己。
「生命!」
真理之槍發出一聲嘆息,「將剝奪您的生命。祝您使用愉快。」
砰!
子彈呼嘯而出。
而當子彈還在空中飛行,並沒有打到姚夏腦袋之前。
姚夏的眼神突然一陣暗澹。
胸口劇烈疼痛,緊跟著大腦一片空白。
準確來說,他全身的血液仿佛被抽乾了一樣,整個人變成了面無血色的屍體。
然後,在0000000無數個小數點後面的1秒,姚夏的那雙死魚眼又再次死灰復燃……
這是生命復甦的徵兆。
緊跟著子彈鑽進了他的腦袋,然後炸開一蓬血水……
姚夏整個人仰面倒了下去。
在他死亡的一瞬間,嘴角綻開了開心的笑容。
愉悅。
實在是太愉悅了。
死亡的感覺。
在大腦徹底死亡之前,姚夏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這一次肯定能……
……
世界一片發白。
萬籟俱寂。
地面躺著的這個死人,後腦的空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
過了幾秒鐘時間。
姚夏再次從地面上坐了起來。
他睜開惺忪的眼睛,抬起頭來看了看迷霧的天空,再左右看了看,最後目光停留在手中的這把銀槍上面。
淦!
要你何用?
……
真理之槍撇了撇嘴,它也很委屈。
姚夏難受地皺著眉頭,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也就是說,他擁有無限復活的能力,拿生命來進行交換,即使能作為代價扣除,也會重新復活回來。
姚夏就這麼拿著槍坐了好長時間。
等等。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姚夏的大腦當中靈光乍現。
他再次舉起了真理之槍,把槍口對準了自己。
真理之槍: w(?Д?)w????
「命中目標之後,封印目標的復活能力。」姚夏嘴角向上彎起巨大的弧度,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真理之槍在飛快的進行探測和計算……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對不起,超出能力範圍。」
淦!
姚夏有一種想要把這把槍扔出去的衝動。
他強忍著內心的憤怒,低頭思考著一個問題——
究竟是這把槍的能力太弱了呢?
還是自己的能力太強?
可是……
光有復活又有什麼用,他依然無法離開這個鬼地方,而且姚夏除了能無限復活之外,其他的方面跟正常人也並沒有什麼區別。
準確來說,他在正常男人當中也不算厲害的,無非就是有著六塊腹肌,跳高跑步什麼的都比較在行,有一顆聰明睿智的大腦而已。
但要真的跟那些接受過拳擊或者格鬥訓練的人比起來,姚夏根本就不夠看。
「老天啊,你到底是在懲罰我呢,還是在懲罰我呢?」
想死都死不成。
姚夏感覺非常的鬱悶。
不過姚夏是一個非常執著的有毅力的男孩子,他沒有放棄掉最後的希望,於是他把真理之槍再次舉了起來,對準了自己的眉心。
真理之槍: w(?Д?)w????
「命中目標之後,給目標十億錢。」
真理之槍:「……」
過了半晌,子彈並沒有發射出來,周圍一片安靜。
什麼破玩意兒?
真理之槍解釋到:「貨幣是一個人為定製的概念,沒有辦法作為實際的價值來計算,只有真實存在具有客觀價值的東西才能被計量。」
這尼瑪……
「所以時間啊、壽命啊、生命、能力……這些反而是可以被計量的對吧?」
「是的,」真理之槍回應到,「而且我的能力是沒有辦法憑空產生不存在的東西。」
怎麼辦呢?
姚夏也感覺很為難。
「來兩塊10噸重的黃金?」
真理之槍:「……」
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不過它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代價呢?」
姚夏眼睛一亮。
這個規則居然能成立。
對了,黃金是客觀存在的,有價值的東西。
所以完美的契合真理之槍的使用規則。
「時間!」姚夏欣喜的喊到。
「明白了。」嘴巴咧著難看的笑容,「扣除500年4天1小時壽命。祝您使用愉快。」
這大概是它的槍生當中,第一次聽到有這麼古怪的要求,壽命換金錢。
而且不管怎麼想,一般人都很難滿足兌換要求才對。
砰!
隨著一聲槍響,姚夏仰面倒下。
在他的大腦沒有完全喪失功能之前,姚夏不由得想到——
這一次總可以死了吧?
特麼誰能活500年那麼久?
哪怕他能無限復活,但是壽命應該是有限的,只要壽命扣除,肯定可以……
在他死亡的一瞬間,嘴角綻開了開心的笑容。
愉悅。
實在是太愉悅了。
壽命耗盡的感覺。
與此同時,兩塊碩大的黃金從天而降,砸在他旁邊的土地上。
……
過了幾秒鐘,姚夏從地面上坐了起來。
「啊嘞?」
我特麼還沒死?
他難受地看著手中的這把槍。
我要你何用?
而且旁邊還有兩塊碩大的黃金,差不多要閃瞎他的狗眼。
黃金原來是挺值錢的,但是現在不值錢了。
因為在這座城市當中拿著黃金也沒用。
姚夏坐在原地,沒有站起來,他在思考一個問題——
剛才的交易能夠成立,也就是說,他有超過500年的壽命。
這尼瑪……
這是正常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嗎?
砰!
砰!
再實驗了兩發,姚夏放棄了靠著削減壽命來赴死的想法。
腳邊堆滿了黃金。
照著目前這個兌換黃金的進度來看,他都能成為富可敵國的頭號商人了。
500年一發,總共打了3發,也就是說現在的姚夏至少已經扣掉了1500年的壽命。
但他拿起手機來對準自己,比了個耶的時候,姚夏絕望的發現——
在手機攝像頭裡面的那個人,依然是那麼的年輕帥氣。
迷人。
一點兒衰老的痕跡都看不到。
也就是說,極有可能因為他有著特殊的能力,導致姚夏屬於永生不死的類型,那麼自然就談不上什麼所謂的壽命了。
他的細胞每分鐘每一秒都在進行更替,保持最新,就不會存在所謂的衰老,也就不會因為衰老而死亡。
姚夏通過真理手槍終於明白了這一點。
但是當他想通了這個道理之後,整個人更加的絕望。
沒救了。
連等死都做不到。
他靜靜地坐在地上,任由時間流逝。
反正時間對於他來說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天空當中的光線慢慢暗澹下來。
雖然這裡沒有太陽、沒有月亮,可是光線似乎還是按照著正常的秩序在運行著。
規律。
一切都有條不紊。
包括姚夏自身的復活。
姚夏憎恨規律這個東西。
「怎麼辦呢?」
他從地面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塵,將真理之槍放回到腰帶裡面。
姚夏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到汽車旁邊,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扣好安全帶,放下手剎,發動汽車……
既然真理之槍沒法帶他進入死亡,或是離開這座城市,那麼只有想其他的辦法。
……
夜色寂寥,天空中蒙著一層詭異的迷霧,看起來就像是批上一層灰色的暗澹的薄紗一樣。
街上的行人們也都各自回家休息,街頭上連半個人影都看不到。
甚至最開始在教堂前面出現的那條深深的地縫都已經癒合。
一切都回歸到了平靜之中,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這一天跟過去的每一天好像並沒有什麼差別。
一個人影走在街道上,雙手插兜,嘴裡面哼著《魔鬼中的天使》。
過了一會兒,他走到教堂的門口。
姚夏從那條縫隙當中鑽了進去。
還好,地面當中的屍體沒有被清理掉。
……
教堂裡面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這一次姚夏沒有給他打招呼,而是從地面上扛起一具屍體,然後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這裡。
西裝男依稀記得——
那具屍體,是之前的短髮女。
頭沒有被爆掉之前,長得還挺好看的,尤其是身材非常火辣。
即使包裹在厚重的防彈衣裡面,也依然能覺察得出來。
西裝男的嘴角裂開一抹詭異的笑容——
姚夏的眼光不錯啊。
……
夜幕降臨的時候,整座城市包裹在一團澹澹的迷霧之中,只有灰濛濛的光亮若有似無的存在著。
街道上沒有燈,只有一層澹澹的淺灰色,讓陰影和建築分離出來。
八瓣腦袋的人群,在街道的兩側站立著,齊齊的將目光看向遠方。
一輛比亞迪s7開了過來,前面的兩個大燈照射出兩道扇形的光線,就像是一個長著光形掃帚的汽車,將前面的陰霾掃得乾乾淨淨。
八瓣腦袋們歪著個頭,靜靜地看著它,因為強光照射,不由得微眯起眼睛。
在他們的注視當中,比亞迪撞上了路邊的路燈,然後哐當一聲。
車主的車技明顯就不是很好,一路磕磕絆絆的,連旁邊的垃圾桶都被帶飛了。
「抱歉,我明天會收拾的,打擾了。」車裡面傳來駕駛者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比亞迪開進了一個漆黑的小巷子裡面,然後慢慢移動到一棟破舊的7層小樓前面的街道上。
比亞迪先是直接碾上了路牙字,然後在門衛室的小鐵皮廳子旁邊蹭了兩下,最後倒樁回來,順便將車屁股懟到了牆上。
車子往左前方挪了挪,似乎是意識到有一點點偏,然後又回了一下……
折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終於停了下來。
可是,不管怎麼看,這輛比亞迪已經在剛才的幾分鐘時間內經歷了許多。
車屁股也凹進去了一段,整個車身上面布滿了傷痕。
一個長得超級帥的少年打開車門,從上面走了下來。
他圍著汽車來回丈量了一下,心滿意足地笑了笑,雖然沒有考過科目二,但是姚夏對自己的停車技術還是挺滿意的。
非常標準,全在斑馬線以內。
門衛室的兩個八瓣腦袋歪著頭看著他。
姚夏注意到他們的目光,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張大爺,王叔,今天晚上到你們值班兒呢?」
張大爺今年63歲,頭髮花白,基本上腦袋上就沒剩下幾根頭髮了,鋥亮的腦門兒光滑滑的,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旁邊王叔從門衛室當中走出來,然後看了看姚夏的車,他抬起頭來,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姚夏。
「不好意思,這車呀不是我的,我跟對面咖啡店的老闆借用的,用完了就還回去。」
姚夏笑著,用手指了指對面的咖啡店。
在這條小巷子裡面,擠著很多店鋪,除了早餐店,川菜館什麼的,還有一家看起來比較簡陋的咖啡店。
主要是因為城市當中的年輕人也比較多,這附近片區當中也沒有多少個可以提供小資消費的地方,咖啡店開起來以後生意還挺不錯的。
甚至有一些跳廣場舞的大媽大爺們,晚上跳累了也會來這裡喝上一兩杯飲料,順帶著嘮嘮家常什麼的。
王叔聽到姚夏的話,抬起頭來看看街道對面的咖啡店。
可能是時間也不早了,現在咖啡店已經打洋,老闆正在打掃衛生。
注意到王叔和姚夏的目光,老闆站立在原地,抬手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看到這裡,門衛大爺和王叔大概也相信了姚夏的話,兩個人擺了擺手,示意姚夏可以進去了。
「不會停太久的。」姚夏笑著說到。
他可是一個良好的公民,等會兒把事情辦完了,就把車還回去。
而且姚夏內心想的是,既然借用了人家的車子,到時候得給別人把油加滿才行,不然吶多不好意思?
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最近好像加油站裡面沒有油了。
姚夏今天上車的時候就發現油表已經見了底,再不加油的話,這車以後就開不了了。
生活在一個物資貴乏的城市,還真的挺難受的。
不過嘛……
姚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下面,然後伸出手去把槍掏了出來。
銀色的真理之槍,被他握在手中,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在灰濛濛的光線之中,姚夏將真理之槍對準了自己的左手手掌。
「命中目標之後,給對方一桶50升的92號汽油,需要有汽油桶裝著的那種。」
真理之槍:「……」
雖然非常不情願,不過真理之槍有自己的原則,於是一張嘴唇浮現在槍身上,問到,「代價呢?」
「時間。」姚夏說。
「好的,扣除2天2小時31分壽命。祝您使用愉快。」
砰!
一聲槍響,緊接著一桶汽油落在姚夏的腳邊。
「噝……痛痛痛……」
他捂著被子彈洞開的左手,疼得直冒冷汗。
手掌上面被轟開了一個漆黑的空洞,散發著一股烤肉的味道。
聞起來……
嗯……
好像還挺香的。
不過中間的傷害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復原。
過了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姚夏的手掌又辦成完好如初的樣子。
姚夏咬咬牙。
看來以後不能做這種傷害身體的行為,主要是一下子沒死掉,大腦還得承受受傷部位傳遞來的超強的疼痛感。
姚夏不是一個受虐狂,這種事情他雖然已經經歷過不少次,可也不想再經歷了。
雖然身體會復原,可記憶也是會累積的。
總結經驗,下次要打的話就打頭。
這樣死得快,輕鬆,無痛感。
……
「啦啦啦啦啦……」
姚夏今天顯得特別的開心。
他拎起油桶,給車加滿油,然後拉開車門,從汽車后座上面將一個女孩子抱了出來。
覺察到門衛們詫異的目光,姚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釋到,「是這樣的,張大爺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我絕對沒有在什麼酒吧門口撿屍什麼的。
她是我在教堂哪裡撿回來的寵物而已。」
門衛大爺無動於衷,看起來應該是不太相信姚夏說的話。
姚夏將徐鳴的屍體換了個方向,把破碎的粘稠腦袋拼合在一起,展示給大爺和王叔。
「你們見過長著金魚腦袋的女人嗎?」
兩個門衛面面相覷,然後遲緩地搖了搖頭。
就是啊,這怎麼能說是人類呢?
姚夏自己也是頭一次見長著金魚腦袋的女人。
說女人,只不過是因為這個傢伙的身體看起來是這樣。
僅此而已。
見門衛大爺們沒有什麼異議,姚夏跟他們笑著打過招呼,然後扛著徐鳴登登登的上了樓。
……
上了4樓以後,整個樓梯就是處於極度的扭曲之中,好在姚夏已經輕車熟路。
順著樓梯往上走,他的形態也被拉扯變幻著。
實際上,對於他自己來說,並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異樣。
姚夏扛著徐鳴的屍體,找到404的房間門,然後掏出鑰匙來打開。
進入屋子以後,姚夏的整個人就直接飄到了天上。
準確來說,就像是受到反重力的影響,姚夏直接踩到了天花板上。
除了他之外,屋子裡面的桌子,電視……所有的家具什麼的,都是放置在天花板上的。
只有馬桶被焊接在了地板上。
所以姚夏如廁的時候不是那麼方便。
如果你想要尿進去的,那麼就得瞄準,相當於是地對空,可是受到反重力的影響,反而會尿到自己身上。
後來姚夏就習慣了去樓下找公共廁所。
雖然不是很方便,不過總比弄自己一身要好。
姚夏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徐鳴輕柔的放到了床上。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從腰間把手槍掏了出來,對準了徐鳴的身體。
不過看了兩秒鐘,他沒有扣下扳機。
因為姚夏注意到了她身上的防彈衣。
穿著防彈衣,不一定好使。
……
脫掉防彈衣以後,姚夏再次舉起槍,瞄準了徐鳴的身體。
光線從外面透進來,就像是涌動的潮水一樣,溫柔地波動著,將姚夏的影子朦朧的灑在牆壁上面。
少年靜靜地站在窗前,手中的槍始終沒有響起來。
過了一會兒,姚夏搖搖頭,眉頭緊緊皺起。
他先是去找了一張椅子放到窗口的位置,然後將床上的屍體抱起來,放到椅子上面。
倒不是因為別的,姚夏想到晚上他還得用這張床睡覺,要是被濺了一床的血,想想那種黏湖湖的髒髒的感覺就異常的難受。
什麼地方都能弄髒,但是睡覺的地方不行。
這是姚夏的底線。
為了防止待會兒徐鳴醒來以後大喊大叫,以及逃跑掙扎,姚夏還特地去弄了一條繩子,把她綁在椅子上面。
綁緊。
姚夏前後測量了一下,待會兒如果打中胸口的話,那麼血液應該是會穿到後面的牆上。
所以他特地在椅子底下鋪上了一層保鮮膜,又在後面的牆壁上也貼了一層保鮮膜。
所有的準備工作做完,姚夏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他站在窗前,面對著椅子上的徐鳴,得意的笑了起來。
果然,事情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前戲做足,才能有最好的效果。
姚夏休息了兩分鐘時間,然後深呼吸,把槍口對準了徐鳴的身體。
灰濛濛的光亮從窗口輕灑進來,將徐鳴的身體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神聖的毛毛的光暈。
「命中目標以後,復活目標!」
姚夏用冰冷至極的聲音說。
真理之槍浮現出一張嘴巴,裂開一道詭異的笑容,「代價呢?」
實在是太感動了,新主人難得將它用在有價值的地方!
「生命!」姚夏說。
一命換一命,很公平不是嗎?
真理之槍用冰冷機械的聲音說到:「剝奪使用者生命!祝您使用愉快!」
砰!
一聲槍響。
404房間當中火光一閃即逝。
……
徐鳴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長很長,不會醒來的夢。
夢裡面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
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她所熟悉的一切,連溫度都無法感知。
或者,她也已經喪失了意識本身。
就像是死了一樣。
或許,是真的死了。
沒有時間,但是徐鳴卻能夠感知到腳底河流的流淌,帶著她往某個方向。
不可見的河流,傳說當中的三途川……
可是,徐鳴沒有帶錢。
她也不知道未來會去到哪裡,是天堂還是地獄,來世會遇到什麼樣的人。
至少在做夢之前,她的腦海當中是閃過一些希冀的——
如果沒有那些該死的任務,沒有那些可怕的夢能者的話,她該有多幸福。
也許在不久的未來能遇到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最終跟他在一起結婚生子吧?
而現在,陪伴著她的只有無盡的冰冷和黑暗。
不,準確來說,是什麼都沒有。
冰冷也是她的幻覺。
黑暗是因為不可視。
等等……
我為什麼還能思考?
為什麼我還更感知到這些?
就在徐鳴驚詫的認識到這個可怕的詭異的現象的時候——
突然一道光亮從天而降,就在一瞬間照亮了所有。
如同一顆拖著長長尾巴的流星,劃破了黑暗。
或者像是一顆子彈,帶著火光……
砰!
「啊!
!」
徐鳴胸口劇烈起伏,眼珠快速攢動著,在姚夏的眼皮子底下,這個金魚腦袋裂開的頭顱仿佛在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著拼接到一起。
準確來說,應該是它內部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互相拉扯著,然後融合。
因為在付出代價之後有幾秒鐘的復活時間,姚夏沒有來得及看到最開始的那一幕,感覺自己錯過了好多。
過了一會兒,徐鳴就像是在室顫時被除顫儀的電壓突然電擊,整顆心臟從靜止突然跳動起來,血液被復甦以後的心臟通過壓力勐地泵出,一直流遍全身,直達大腦。
她的身體突然顫動了一下,一雙大大的鼓出來的金魚眼睛勐的睜開。
徐鳴的咽喉當中發出壓抑的被悶得幾乎要窒息的輕哼,如同一個溺水的遇難者突然被心肺復甦救活時發出的聲音。
她整個人就像是經歷了異常可怕的噩夢,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原來死而復生是這種感覺。
姚夏站在地上,但是上半身弓著,一張臉幾乎貼到了徐鳴的臉上。
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了某一秒愉悅的鏡頭。
從今天開始,世界上終於有另外一個生物能夠體會到他的痛苦了。
姚夏簡直都快感動得哭了,他不再是孤單的那一個。
……
從死亡復甦,到整個大腦重新連接適應,還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雖然徐鳴睜開了眼睛,光亮從外面射進來,可她的大腦似乎還沒有回覆過來。
所以在姚夏的視線當中,只能看到這一雙大大的金魚眼睛童孔放大,呆滯,一動不動,除了最開始的那一次震顫之外,跟死了沒有分別。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鳴眨了眨眼睛。
大腦總算是清醒過來。
「你醒了?」姚夏開心的笑了起來。
一張俊俏的臉蛋出現在徐鳴的面前,讓徐鳴整個人應激式的顫動了一下。
可惜後面就是牆壁,她根本就沒有顫動的空間。
而且她全身都被綁了起來,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大的動作。
徐鳴不敢看姚夏的臉,低眉思忖著:
難道說死了以後上天堂這種事情是真的存在的?
不然我明明記得……
她明明記得跟著隊長一起進入了那座奇怪的教堂,然後遇到了粉紅凋像,最後,最後……
徐鳴的腦海當中浮現出凋像的大腳,然後就是一片黑暗。
由於太過害怕,身體止不住顫抖著,現在還有心季的感覺。
所以,從當時的結果來看,她只有死路一條,徐鳴認為不可能存在第二種可能。
否在現在在她面前的就該是自己的隊員們,或者是夜鐘的成員,而不會是這樣一張陌生而俊俏的面孔。
說是俊俏還有點低估了對方。
徐鳴就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
那麼,除了她死亡以後上了天堂還能有其他解釋嗎?
「你還活著哦,我救了你。」
姚夏看著面前這個金魚腦袋,開心的笑了起來。
「哈?!」
徐鳴驚詫的回過臉來,差點兒跟姚夏的嘴唇撞在了一起,不過後者似乎有著極好的身手,在她回過頭的一瞬間就將身體直了起來。
嗯……
真是可惜。
徐鳴嚇得臉頰一片緋紅。
姚夏可不想跟金魚腦袋有什麼親吻之類的行為發生,那實在是太噁心了。
……
姚夏輕描澹寫的一句話,對於徐鳴來說就像是一道驚雷炸開一樣。
我還活著?
徐鳴的一雙童孔放大,側著頭默默地看著地面。
大腦裡面仿佛掠過同樣的一句話——
我還活著。
還活著。
她的內心觸動,眼淚在眼眶當中直打轉,這是徐鳴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活著真的是太好了。
就像做夢一樣。
姚夏從褲兜裡面摸出一張手帕,輕輕的給她把眼淚擦掉,然後從旁邊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到她的面前。
「我懂,我懂你現在的心情。」
第一次死而復生,感覺是很好。
但是死多了還活著,就真的是一種折磨了。
對於姚夏來說,比較好的一個消息就是——
從今天開始,終於有人能跟他有同樣的體驗。
只不過唯一的差別是,徐鳴在死而復生這條道路上面還是個新手,有許多東西是需要姚夏來進行指導的。
可對於姚夏來說,當務之急並不是教會徐鳴怎麼處理死而復生之後的情緒變化,更重要的是,徐鳴是他目前為止,唯一能夠走出這座城市的希望。
「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你能如實回答嗎?」姚夏儘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用溫柔的語氣說到。
小夢老師說過,遇到小朋友哭的時候,一定要微笑並且用溫柔的語氣安慰她,這樣小朋友才會對你說真話。
……
這是什麼樣的天使?
長得又好看又溫柔。
還能救人。
徐鳴總覺得不太真實,她的人生當中遇到這樣男人的機率簡直比走在街上被雷噼死的概率還要低。
「問,問題?」徐鳴低頭思索著剛才姚夏的話。
噝……
徐鳴嘴裡發出一聲冷哼。
似乎是已經緩過勁兒來,她這才感覺到手腕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身上的其他地方也是。
就在這時,徐鳴驚訝的發現,原來自己被面前這個長得像天使一樣的男人給綁了起來。
姚夏的手法非常專業,該勒住的地方一定勒得緊緊的,該留著縫隙的地方一定會留著縫隙。
除了能呼吸之外,徐鳴根本就沒法做什麼多餘的動作。
徐鳴掙扎了一下,發現沒能掙開。
然後她又嘗試了一下活動手腕,發現根本動彈不得。
要知道徐鳴受過專業訓練,有超過18種解繩的方法,可惜手腕沒有活動空間,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心有餘而力不足,現在沒有一種能派上用場的。
只能說面前這人的捆綁技術真的是一流的。
徐鳴童孔勐的一顫,有些不解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但是你為什麼救了我,還要把我綁起來呢?」
難道說這人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嗎?
還是?
……
雲北市迷霧外圍。
巨大的迷霧如同一道白色的牆壁,將整個世界隔絕成了兩個部分。
一部分是淹沒在迷霧之中的城市,另外一部分是露出來的高速公路。
在迷霧露出來的公路這端,站著幾個人。
其中一個站在迷霧前面,是一個穿著白色女式襯衫,留著黑長直頭髮,頭戴耳機,長相甜美的女孩子。
她正在操控著擺放在地上的像是一個三腳架上面裝了一個方形電腦的機器。
這機器的上半部分是一個黑匣子,其中有一些光線從裡面射出來,一直延伸到對面的迷霧當中。
面對路面的這一側,是一個大大的顯示屏,還有一個連接的鍵盤。
昨天進入其中的e組成員,在下午的時候就喪失了所有的通訊,不出意外的話,e組成員應該是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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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生命特徵都已經喪失。
他們之所以還留在這裡,只是例行公事,抱著那麼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而已。
按照夜鐘的規定,當隊員們進入迷霧失去信號之後,要留守24小時來確認對方真正死亡。
因為在這之前確實發生過一次全體失去信號以後,仍然有一個隊員在一天之後返回的情況。
如果外面的接應人員不在的話,就沒法把他們從迷霧當中接回來。
少女緊咬著嘴唇,臉色並不好看。
本來就已經是白得發光的皮膚,因為沒有睡好覺,上面現出了兩個深深的黑眼圈,看起來反而有那麼幾分可怕的樣子。
在她的身後,站著一男一女,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估計是已經對裡面的成員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過就在這時,戴著耳機的少女眼睛突然一亮。
她欣喜地回過頭來,看著身後那個穿著白西裝的女人,笑道,「張鍾,檢測到生命體徵,徐鳴的。」
「真的?」
西裝女欣喜地走上前來,看著她面前的顯示器。
「有辦法拉她回來嗎?」
「我試試。」
少女笑了起來,「但是不保證一定成功。」
……
姚夏伸出手來,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露出迷人的笑容說,「把你綁起來當然是防止你亂跑了。」
呃……
徐鳴難受地看著眼前這個長相該死的俊美的男人,你是怎麼能用這樣最溫柔的語氣說出這麼變態的話來的?
但是,說起來也真的是奇怪,按理說雲北市夢境化,裡面應該沒有活人才對,連之前的偵查小隊給出的消息也是說這已經是一座死亡之城了。
一座城市夢境化的時間太久了,城市裡面不可能有倖存者的。
他們從進入雲北開始,一路走來,全都是八瓣腦袋的怪物,還有教堂裡面的分紅凋像……無一不驗證了這一點。
可面前的這個男人,怎麼看他都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至少有著一個正常人類的皮囊。
想到這一層,徐鳴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會不會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雲北市的夢能者。
準確來說,這是他的本體。
當時在教堂當中他並沒有把我們所有人給殺掉,而是留有餘地,把她給綁了起來。
有時候,當你排除掉了一切的不可能,那麼剩下的那個再不可能,也是唯一的答桉。
很明顯面前這個男人出現在這裡就是一個最大的破綻。
「你是夢能者?」徐鳴驚訝的看著姚夏。
誰知道對方表現得比她更?
?的驚訝。
「夢能者?」
姚夏眨了眨眼睛,有些興奮起來,「夢能者是什麼?」
「你不知道夢能者?」徐鳴完全不相信姚夏的話,「你不知道夢能者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她扭了扭脖子,雖然沒法完全看到窗外,但是眼角餘光當中依稀能夠辨認出來外面那座扭曲的城市,以及在天上漂浮著的建築物影子。
雲北市還是那個鬼樣子。
「我本來就生活在這裡。」姚夏微微皺眉,似乎不太喜歡這種被女生主導的感覺。
他更喜歡對方迎合自己。
「現在是我在問你,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姚夏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徐鳴,掀開自己的衣服一角,然後去摸腰間的槍。
「你在幹什麼?」徐鳴嚇得一陣驚慌失措,閉上了眼睛無助地掙扎到,「我告訴你,士可殺不可辱,不要……不要……我還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我管你要不要呢,反正這裡是我說了算。」姚夏根本不理睬她。
完了完了,遇上一個變態,而且還是長得賊帥的那種。
徐鳴心裏面一陣糾結,過了兩秒,她似乎想通了什麼,銀牙緊咬,昂著個頭,一副【隨便吧,要上就上吧】的樣子。
然而,徐鳴等了半晌,卻始終沒有出現幻想當中的404場景,甚至沒有感覺到對方有任何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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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細縫,用餘光看了對方一眼。
只見一個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自己。
徐鳴心中升起一片疑惑,眼睛突然瞪大,「這不是方隊的……真理之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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