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的男生都覺得她的虎牙很好看，非常可愛。
「我們其實，」我妹俯下身來，用細微的聲音笑著說，「並不是人類。」
那聲音如同鬼魅一般，虛無縹緲，卻又結結實實地砸我的心頭上，讓我喘不過氣來。
「不是人類？！
太可笑了。
到這種時候，你連這麼鬼扯的話都能編出來嗎？」
「我們，準確來說，我，張琳，其實是一種名為【記憶師】的詭異的後代。」
「什麼……鬼？」我發現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盛氣凌人，變得顫抖起來。
這是一種不自信和害怕的徵兆。
我趕緊用手掐了掐大腿，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謊言，她說的根本不可能有人相信。
「信不信由你，但是你仔細回憶一下」
「我篡改了你的記憶，把我做的事情全部轉移到你的大腦裡面，甚至……」
我妹笑了起來，明明還是那張可愛的純潔的臉，此時卻有些嚇人。
「因為這些記憶，甚至連你本身的性格和思維都被扭曲了。」
我妹用雙手捧著我的臉，將我的腦袋轉過來，面朝那面單面玻璃牆。
在鏡子中，映照出了我的臉。
我跟我妹確實長得挺像的，唯一的不同在於——
我們的眼睛並不一樣。
她的大，我的小。
我的眼白更多，幾乎填滿了我的整個眼眶。
可是，現在在鏡子裡面的我，卻有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根本不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記憶師可以提取別人的記憶，也能篡改別人的記憶，」我妹笑著說，「你根本不會發現那些東西的真假，因為我為了這一天，足足籌備了快10年。」
10年？！
不！
不可能！
我的內心震撼得無以復加。
頭突然像被人用重物敲擊一樣，劇烈的疼痛起來，這讓我不得不捂住了腦袋，好讓那股撕裂大腦的可怕的疼痛感減輕一點。
「你沒有發現嗎，你才是當警察的那個。」我妹繼續說。
嗡~
我只覺得大腦嗡的一下，鏡子裡面的我震撼得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你看你進來之後，你的同事們對你多好？」
是啊，為什麼呢？
我為什麼會對監控室後面的單面玻璃牆還有裡面的每一個攝像頭的位置都這麼熟悉。
為什麼進來的時候，那個孫警官並沒有為難我，而且還暖心地給我送被子過來？
為什麼……
「好了，你現在再回想一下，」張琳的聲音繼續在我的耳邊響起，她並不打算放過我，還要摧毀掉我的所有的尊嚴和記憶，「你仔細想想，你記憶當中的那雙手，你殺死對方的那雙手，上面是不是有一個五角星的紋身？」
刷！
我的大腦裡面閃爍著無數的畫面。
染血的雙手，冰冷的屍體。
還有我握在手上的刀，當我低頭看去的時候——
在右手虎口的位置，呈現出了一顆五角星。
對了，警察是不可能紋身的。
這簡直是我的救命稻草，於是我趕緊將雙手拿出來，仔細翻看了一下。
沒有！
我的手上沒有紋身。
而我的妹妹，雙手正搭在我的肩膀上，繞過我的脖子，將雙手放到我的面前。
在她的右手手背靠近虎口的位置，有著一顆澹藍色的小星星。
我的大腦再次劇烈疼痛起來。
不！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明明記得……
我明明記得……
「你只不過是我的一隻替罪羊而已。」我妹笑了起來，笑容邪惡而迷人。
這句話，本來應該是我對她說才對的。
沒有想到卻被我妹輕而易舉地說了出來。
我退後一步，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她，努力瞪大了眼睛。
不過我還是勉強忍住了。
這一定是個圈套，她只不過是想在臨死之前，摧毀我的自信和尊嚴而已。
我不能上當。
我已經是個會獨立思考的人了。
而且我對之前犯桉的所有細節都一清二楚，包括在哪裡殺的人用什麼方式剝皮，怎麼處理的屍體……
這些東西都不可能是假的。
「你說什麼呢？」我努力擠出笑容，嘲諷般說到，但是我自己心裏面清楚，當我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開始發抖了。
我也不清楚這是為什麼，但是心裏面總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很難說得明白。
「張純純，你就是殺人兇手。」就在這時，我妹突然轉過身來，用手指著我的臉，大聲喊到。
她的臉上帶著決絕的眼淚，顯得痛心疾首。
張純純是我的名字。
「是，是的，我就是。」我高喊著，並且開心地笑了起來，「都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我的記憶不會騙我！
張琳，你這個謊話精！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一道白光照射進來。
「張純純，你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我們有權起訴你……」
在被警察帶走之前，我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妹。
她雖然是素顏，可是有著吹彈可破的皮膚，一雙眼睛又大又明亮，在眼角有著一顆滴淚痣，淺淺的，讓她多了幾分嬌媚。
傳說中，有滴淚痣的人註定一生流水，半世飄蓬……
我突然想了起來，我曾經殺完人以後，在洗手的時候，鏡子裡面倒映出來的那張臉，同樣的位置也有一顆滴淚痣。
……
此時，在姚夏的面前，站著一個長相清純，眼角有著一顆淺淺的滴淚痣的女人。
好久不見。
姚夏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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