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圍的一切都在破碎。
只有那道看不見盡頭的階梯依舊存在。
無邊無際的黑暗朝著陸笑奔涌了過來。
他眼中再次只剩下了淡漠。
許久之後，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他緩緩開口道：
「呵呵，在這之前，是我在扛著代價啊。」
…………
C03收容所內。
一群人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陸笑還未醒來。
但他現在正躺在獄醫的手術台上。
獄醫的語氣中帶著憤怒：「該死的！為什麼你們經歷了一個夢境，陸的詛咒就完全爆發了！」
「你們在夢境裡面到底做了什麼？」
一旁，博士扶著單片眼鏡，表情猙獰。
他極力壓下心中的瘋狂。
隨後他看向了一臉迷茫的黑貓。
黑貓已經將夢境中的內容告訴了博士。
而且這也和影子他們所經歷的夢境一樣。
但黑貓也不知道，為什麼陸笑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明明只是一個夢境而已。
此時，影子手裡抓著全知之鏡。
他嘆息一聲，隨後對著全知之鏡問道：「陸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這個問題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全知之鏡回答道：「這個代價已經有人替你們支付過了。」
「並且，你們將要提問的一切，那位都已經支付過了。」
聽到這話，影子的表情一凝。
不過他並沒有追問下去，因為他知道，這個問題的代價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全知之鏡的身體飛速幻化，很快就變成了一扇大落地鏡。
鏡面上浮現出那張人臉。
人臉上的表情是狂熱。
「你們經歷的是夢境，而他經歷的卻是實實在在的歷史。」
說這句話時，他幻化出來的手指向了手術台方向。
「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有和你們一起進入夢境。」
聽到全知之鏡的回答，影子的語氣沉重道：「那和我們一起經歷夢境的那個陸笑又是誰？」
他還記得，在夢境裡面，陸笑和他們有過交談。
但全知之鏡並沒有回答影子的疑惑。
顯然那位支付的代價並不包含這個問題。
影子揉了揉眉心，他掃了一眼眾人。
此刻，眾人的臉上無一不是焦急。
影子知道他們是在等著接下來提問的答案。
想到這裡，影子深深的吸了口氣道：「那麼現在他的詛咒完全爆發，需要怎麼樣才能解除那個詛咒。」
一旁的博士立即想到，當初陸笑也向全知之鏡提過這個問題。
而當時全知之鏡的回答是，代家需要獻祭整個現世。
此時，全知之鏡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他怪笑一聲，隨後開始回答起了這個問題。
「這個世界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他身上的詛咒。」
說著，他看向了博士。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了，歷史已經成了既定。」
「之前回答這個問題，那就意味著現世會消亡。」
「隨著他人性的消失，詛咒就完全爆發。」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只能靠他自己重新建立起人性。」
他似乎是刻意在解釋給博士聽一般。
全知之鏡的回答讓在場人都陷入了沉默。
但博士敏銳的察覺到這個回答裡面存在的問題。
恰好此時，他的瘋狂的時間結束，理智再次占據他的大腦。
他深吸了口氣後，隨即說道：「你是說，在這之前，現世的存在還不是既定的事實？」
全知之鏡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
「不得不說，你的智慧真的令人感到害怕。」
「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沒有之一。」
說到這裡，他的話語一頓。
對於博士的問題，他並沒有回答。
或者已經回答過了。
而博士也理解了全知之鏡話里的意思。
他看向了躺在手術台上的陸笑，眼底里是深深的震撼。
全知之鏡的話幾乎可以確定，現世之所以存在，那就是因為陸笑。
他的世界觀在此時開始崩潰。
博士的雙眼開始充血，他已經接近瘋狂的邊緣了。
影子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幕。
沒有多想，他立即折斷自己一條手臂，將其遞給了博士。
博士下意識的接住了影子遞過來的斷臂。
影子語調開始發生變化：
「你現在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覺，什麼也不要去想，因為這樣會讓你睡不著。」
博士點了點頭，隨後抱著手臂就這樣躺在了地上陷入了沉睡之中。
做完這一切後，影子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緊接著他又折斷了自己三根手指。
將斷指遞給了黑貓，並沉聲道：「把它吃了，不然我就把你吃了！」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變得很是恐怖。
而黑貓被這一句話嚇得連連點頭。
等黑貓吃完斷指之後，影子的表情變得猙獰。
他看向黑貓，用一種威脅的語氣說道：
「如果讓他察覺到自己是在夢裡，並因此瘋了的話，我會殘忍的將你肢解，然後投餵給那些骯髒的老鼠！」
聞言，黑貓嚇得瑟瑟發抖。
他不懷疑影子說的話，因為此時的影子就如同罪大惡極的反派一般。
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讓它感到深深的恐懼。
在恐懼的逼迫下，黑貓開始認真的給博士編織夢境。
任何不起眼的細節，它都不敢有一點的馬虎。
影子發動了兩次能力，一次是收買博士，讓他陷入沉睡，打斷他發瘋。
第二次是威脅黑貓，讓它給博士編織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境，暫時先讓博士陷入沉睡。
至於後續博士能否恢復正常，影子不知道。
不過他對此也有預案，可以投放新的博士。
不過這一切都要等後面再說。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先解決陸笑的事情。
這時，一直沉默的修恩斯緩緩開口了。
「如何才能讓陸先生建立起人性？」
他這句話是對著全知之鏡說的。
全知之鏡注視著修恩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過了許久，全知之鏡才開口說道：
「他用自己人性換回來了你的清醒和記憶。」
「換句話說，他用自己的記憶，換取了你的記憶。」
聽到全知之鏡的話，修恩斯愣在了原地。
他來到手術台旁，看著緊閉著雙眼，一臉解脫模樣的陸笑。
修恩斯記起了陸笑。
可是陸笑他。
忘記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