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就是我的真實經歷。」

  「那時候的我，沒有選擇出手。」

  「所以，他們全死了。」

  「你是說，我要再次經歷你的這一切嗎？」

  「可是不對啊，如果你沒有出手，那後來怎麼又有流光他們的存在。」

  「呵呵，是你出手的啊。」

  就在這時，那顆如山嶽般大的頭顱瞬間出現在了陸笑的身邊。

  陸笑的嘴角微微勾起：「想不想給他一巴掌？」

  話音剛落，他一巴掌扇了過去。

  只是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甚至都沒有接觸到對方。

  但那位邪神的肉身卻在飛速崩壞。

  最後僅僅只留下了一隻眼球。

  留下的這隻眼球中只剩下了恐懼。

  祂後悔降臨在這個地方了。

  陸笑沒有繼續搭理它，而是沿著階梯再次攀登起來。

  「可是，這一切不都只是夢境嗎？」

  「對了，這到底是你的夢境，還是我的夢境。」

  「我的夢境。」

  「既然是你的夢境，那按照你所說的，所有人都應該死了才對。」

  「對啊，所以我說，我出手了啊。」

  「好吧，你成功的把我繞糊塗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說是你的夢境，但你用的記憶卻是我的。」

  陸笑想到了之前和李博士說的，自己有個女兒叫陸茜。

  自己確實有這麼個女兒，但自己對話的那個他沒有。

  「有什麼區別嗎，你的記憶就是我的記憶。」

  「所以，你改變了歷史的進程對吧？」

  「是的。」

  「這不符合邏輯！」

  「高維本身就不存在邏輯。」

  「我只是出現在了某個時間節點上，然後做出了一點小小的改變。」

  「比如，讓人類有機會存續下來。」

  「但是你不是說，出手會讓你僅存的人性徹底消失嗎？」

  「你現在不怕變成規則生命體了嗎？」

  「出手的是你，不是我啊。」

  「我只是負責把你帶到了這裡而已。」

  「呵呵，你倒是挺會甩鍋。」

  「最後一個問題，我到底是不是你？」

  「你不是我，你只是我的一個具現體。」

  「還有問題嗎？」

  「原本沒有的，現在有了。」

  「你說我是你的具現體，誰具現的？」

  「司機。」

  「咦？你居然這麼痛快的就告訴我了。」

  「因為這對我而言，並不是什麼秘密。」

  「對了，有個壞消息要提前告訴你，你需要為你出手改變歷史進程付出代價。」

  「呵呵，好人給你當了，代價我來扛是吧？」

  「不划算嗎？」

  「如果你認為不划算，我可以恢復原本的歷史進程。」

  「這樣的話，你就不會承受任何代價了。」

  「真有你的，你自己沒人性，卻把我的人性給研究透了。」

  「還有其他問題嗎？」

  「有，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那就是，你能不能去死啊？」

  「呵呵，抱歉，不能。」

  隨著對話的結束，陸笑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留念。

  此時的他順著階梯走到了一大片沙灘的上空。

  下方的海水一片漆黑，無數畸形怪異的生物浮在海面。

  它們競相吞食，場面無比的血腥。

  而在沙灘上，海水觸及不到的地方。

  一隻水母靜靜地躺在沙灘上。

  「你看，弱小如同這隻水母，它也在竭力的避免自己被污染。」

  「呵呵，你個沒人性的傢伙，說這些幹嘛。」

  陸笑隨手甩出一滴血液。

  那一滴血液不偏不倚落在了那隻水母的身上。

  「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你隨手一個動作，就能造成巨大的影響。」

  「就像你隨手一巴掌，那個大眼珠子就只能逃到月亮上去。」

  「原本它可是侵占了整個地球的啊。」

  「你的血液落從空中灑落，就變成了規則。」

  「它們落在一些物體上，那些物體就成為了後來的收容物。」

  「很有趣是吧？」

  陸笑的嘴角咧開。

  他朝著自己豎了個中指。

  「既然你要這麼做，為什麼不在我還處於蒙昧的時候這樣做？」

  「非得要我回憶起一切後，你才告訴我改變歷史需要付出代價。」

  「你真是個狗東西！」

  陸笑又伸出另一隻手，將那根豎起的中指按了下去。

  他嘴角再次勾起。

  「你要清楚，這不是你的記憶，這是我的記憶。」

  「你只不過是在我的記憶裡面經歷了一遍而已。」

  「從這些屬於我的記憶中建立起來的人性，本就不屬於你。」

  「你需要通過自己的親身經歷來建立起人性。」

  「然後用這些人性碎片作為錨點走上登神之路。」

  「剛剛你也看到了。」

  「我每走一步，人性的碎片就會消失一些。」

  「這就是我身上的詛咒，你們叫它『登神』。」

  「呵呵，司機那個狗東西具現我的時候，把詛咒一起給具現出來了是吧？」

  「回頭你看到他，能不能幫我給他開個剽，我想這麼做很久了。」

  「抱歉，這個我做不到。」

  「其實具現你，是他自己的想法，和我無關。」

  「他的儀式最後一步，是要具現出一個存在於歷史中的生命。」

  「並且，這個生命需要成長為超越神靈的位格。」

  「哦豁，這狗東西的成神儀式這麼難嗎？」

  「你錯了，他的儀式並不是你口中的成神儀式。」

  「那他現在已經成功了是吧，畢竟我已經走上了這條階梯。」

  「我說過了，你只是在經歷我的回憶，走在這條路上的是我」

  「你又給我繞暈了。」

  「那為什麼其他人都不記得司機了，就像不記得我一樣？」

  「因為他並不屬於這段修改後的歷史。」

  「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中，他沒有隨著人類一起滅亡，並且還成為了強大的存在。」

  「而真正的歷史是，我登神了，人類滅絕了。」

  「好了，我們聊得足夠多了。」

  「你準備好了迎接修改歷史付出的代價了嗎？」

  陸笑站在階梯上沉默不言。

  他再次看了一眼四周。

  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原來自己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就連這些回憶都不屬於自己。

  「我好想忘掉這一切啊。」

  「那就忘掉吧。」

  「因為它們本就不屬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