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陳墨手握兩柄大鐵錘，每一柄都有百十斤重。

  這是之前在星羅山所繳獲的戰利品，這是件好兵器。

  自己義父一身好刀法，兵器亦是上上品，自然是不屑於用這兩柄大鐵錘。

  於是陳墨便討了過來準備自用，在未經歷上次蛻變前，他用這兩柄鐵錘還算得上是頗為順手。

  然而蛻變過後，這兩柄鐵錘就有些輕了，不過倒也足用。

  至於原本他用的那杆長槍，現在拿在手中更是輕的緊。

  所以他就先把長槍收起，改用這兩柄大錘。

  最為關鍵的是這兩隻錘子便宜，打造雖說還算精良，但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就是普通精鋼鍛打。

  自己接下來要去探索蜃海，這件兵器就算折在蜃海里，陳墨也不心疼。

  而那件摻雜了鐵筋的長槍就不同，鐵筋並非普通武人所能提煉乃是鍊氣士從提煉好的精鋼中煉化。

  一小塊就有百十斤分量，摻雜進兵器中，能使兵器兼顧柔韌與尖銳兩點。

  想要用鐵筋煉製兵器，成本較高，且沒法將其換算成銀兩。

  至少得拿出蜃靈或是血元石，那些鍊氣士才願意幫忙提煉鐵筋。

  並且還得再找一名實力夠強，最好是有一定武道修為的鐵匠，才能將這鐵筋打製成兵器。

  可以說想要煉製自己手上這麼一件兵器，所需要的耗費不會少。

  陳墨倒是有這個煉製的想法，只是手上錢不夠。

  他要打一桿鋼槍，那重量絕不能只有一兩百斤，起碼得按四百斤打造。

  這樣哪怕再來一次脫胎換骨，這件兵器自身都足以能使用。

  而據他在霞棲谷所了解的行情，想要打造這樣一件兵器，至少需要四塊血元石。

  三塊用來購置材料，一塊給那位打造兵器的匠師做報酬。

  陳墨現在手上遠沒有這麼多，要想打造，還得再存上一段。

  當然一切還是以提升自身實力最先，兵器的打造不是非常急。

  就算打造出來，陳墨也不打算帶著這件兵器進入蜃海。

  平日去蜃海，自己用鐵錘等鈍器即可。

  一來蜃海內各種各樣詭異的怪物都有，說不定就有類似詭鹿一樣的生靈，能夠同化自己的兵器。

  普通精鋼打造到的兵器就算貴，花費也只是銀子，丟了不心疼。

  而用各種特殊材料打造的兵器，成本太高，萬一出了問題，他是真心疼。

  二則是通過他對蜃海怪物的幾次接觸，他發現這些怪物用利器並不容易殺死。

  斬下首級，五馬分屍，可它們仍活著，軀體還會蠕動，想要再次拼湊到一起。

  掄錘子直接將其砸成肉泥，反而是比較好的選擇。

  把兩柄大錘小心放在院中，陳墨又去搬馬車上其他重物。

  別的東西還好說，鎧甲寶弓，那不是普通車把式能搬下來。

  為了把所有東西都運回來，尤其是兩柄大鐵錘。

  陳墨不光自己駕車，還雇了輛大車，才把東西全部送來。

  「大人，這粗活哪能讓您干，我們來就成。」何洛雲喘著粗氣急匆匆趕來，跟在他身旁的幾名親隨頗有眼色。

  連忙幫陳墨把馬車上的東西都搬下，又取出銀錢，幫著結清雇馬車的費用。

  「進去談。」陳墨沖何洛雲一笑。

  其實他對這人還算比較滿意，一來對方做事還算本分，不用讓自己多費心。

  其二先前讓他幫忙搜集那劉明橋貪贓枉法的證據，也是他幫忙所做。

  僅憑這兩點，就足以證明這人可用。

  或者說在其他人眼中，他已是自己這一派的人。

  「唉！」何洛雲連連點頭，臉上閃過一抹喜色。

  他是真沒想到，那劉明橋才失蹤沒多久，官府就不再繼續追查此事，而又過三兩月，陳墨就拍馬上任成了新的鹽運總司主。

  州丞與都天道有所勾結這種事，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隨意得知。

  起碼得等上一段時間，等州丞被誅九族後，他方能知道這個消息。

  但無論怎樣，何洛雲清楚一點，自己當初選擇幫陳墨做事選對了。

  這可是個機會，只要能把握住，自己的生意少說能再往上翻個四五番。

  「我這段時間都不在，祝牛集沒出什麼事吧？」

  陳墨推門走入屋中想要落座，但見椅上積了一層灰，便站著詢問道。

  「回大人，祝牛集這月余時間一直倒是挺安穩。就是鹽運司所管轄的範圍內，出了些事情。」

  何洛雲神色恭敬沉聲回答道。

  沒待陳墨催，他就繼續開口將事情講了出來。

  「得知大人您上任，有兩名與那劉明橋關係極好的私鹽販子舉家搬遷，臨走前留下了不少浮財。」

  何洛雲說話間從懷中掏出一摞銀票，與許多張寫有密文的鈔紙

  這些銀票都是大額存票，每一張都有對應的密文，想要將其取出，不光得有銀票，還得有密文。

  「這是那兩名私鹽販子留下的銀錢，請大人您過目。」

  陳墨搭手接過銀票，粗略一看都得有五六千兩之巨。

  看來那兩名私鹽販子是看到劉明橋的下場，擔心等陳墨這個新任鹽運使到來，他們會作為其黨羽被清算針對。

  畢竟他們不光與劉明橋關係密切，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很有錢，還沒有能護住錢的能力。

  擔心陳墨上任，會先拿他們開刀，所以先走一步。

  不過他們也夠聰明，在離開前留下一大筆浮財，確保陳墨不會繼續追究。

  「那他們走了，他們的生意可有人接手？」陳墨把銀票隨意放到一旁桌上，輕聲詢問道。

  「回大人，您沒上任，沒人敢主動去接。」何洛雲老實回答道。

  私鹽生意說是生意，可要是沒找好關係，就愣頭青去干，那恐怕全家都不知道是咋死的。

  所以陳墨沒點這個頭，就沒人敢主動去接這塊的生意。

  「他們的生意，你能不能接下？」陳墨笑著望向何洛雲。

  對方曾幫自己辦事，那就不能讓他白干，多少得給好處。

  「能！」何洛雲就等陳墨這句話，果斷點頭應下此事。

  「好，那就由你去接。好好干，以後本官還有更多事得讓你來。」

  陳墨露出微笑，他確實打算讓何洛雲幫自己做些事，主要是他這個人比較好用。

  既然用他到現在沒出問題，那自己就沒必要再冒風險去找別人。

  「謝大人！」何洛雲鞠身下拜，旋即從懷裡取出一迭銀票。

  「這些銀子大人您留下吃茶，以後有用到小人的地方，您吩咐一句，小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幫您辦！」

  何洛雲語氣略顯激動，現在若不是陳墨當面，他可能都要跳起來。

  那兩個大私鹽販子的生意可比自己大的多，只要能安穩接下，自己以後可有的賺錢。

  就算是還得上下打點，可那賺的銀兩也遠比之前多。

  只要這生意能穩定起來，自己兒子練武的錢，就算是徹底不愁，各種增補湯藥也能用上。

  何洛雲自己是知道，要是只練武不進補，壯年時還好，一到年老渾身上下哪哪都疼。

  他現在就是這樣，一到陰天下雨，幾乎是動彈就疼，這還是他只練過幾年武的情況下。

  他吃了這罪，絕不能再讓自己的孩子跟著一起遭罪。

  「那小人先行告退，大人您歇著。」何洛雲鞠身拜謝離開。

  陳墨看著手裡的銀票，那兩名私鹽販子臨走前一共留下六千兩銀子，何洛雲剛剛又拿來一千兩。

  不得不說，升官確實好，這官位一升，自己什麼還沒做就先到手七千兩銀子。

  這七千兩銀子自己可以都收下，但接下來若再收銀兩，那可就得拿出去上下打點。

  何洛雲不知從何處幫忙喊來人，如今正在院子幫著四處打掃。

  「我這剛上任，得先去看看情況，伱在家中看好東西。」陳墨走到趙瑜身旁，低聲向她交代。

  既然自己上任，那就得抓緊去做一些事。

  更能順路藉此機會去看一看附近軍營的情況，確定以後每個月要去哪幾處軍營。

  「行，你放心，家裡一切有我。」趙瑜點頭道。

  她明白陳墨說的是那口裝有寶弓鎧甲的箱子，與之相比，別的東西哪怕丟完了都無所謂。

  離開自家小院，陳墨一路駕馬離開，把馬匹馬車都放到先前的軍營讓人照看。

  他自己沒騎馬，選擇獨身趕路。

  主要是騎馬，遠不及自己雙腿來的快。

  七品鹽運總司主，沒有屬官，手下甚至連士卒都沒有。

  這個職位說是護送官鹽打擊私鹽販子，但更多的是在各地巡查，確保手下的鹽運使和鹽運總使做事。

  當然他手下雖沒有直屬的士卒，但整個鹽運司範圍內所有士卒他都能任意調動。

  所以那些鹽運使和鹽運總使吃的空餉與販賣私鹽的收入，也會給自己分潤一部分。

  鹽運總司手下雖然沒有直屬的士卒，卻可以自主招募吏員做事。

  陳墨已向自己義父要了人，但得等休沐過後才能陸續到來。

  他也沒強行讓人過來，畢竟打了一場仗還能活下來，自然都想回家中見見親朋。

  陳墨在整座鹽運司所負責的區域兜了一圈，向眾人表明，一切都遵循往例。

  手下鹽運總使，鹽運使，還有各類大小私鹽販子，也都照規矩向他交上一筆銀子。

  這銀子不再是一月一給，而是一季一收。

  陳墨這次自己親自前來，是向眾人表明他已上任。

  有了這次，下次自會有人把該送的銀子陸續送到祝牛集。

  一圈走完，陳墨手上已多了兩萬三百餘兩銀票，還都是百兩一張的大存額。

  縱然如此，拿在手中仍有相當厚的一沓。

  由此也可見運送私鹽，果真是暴利中的暴利。

  這筆錢零頭不算，這些銀子中，兩成要拿給自己義父，他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另有兩成要送給定州巡天衛總使，也就是周東周將軍。

  圍剿都天道門時，他立下功勞如今已然高升。

  還有兩成要給定州知州，興遠府知府給一成。

  此外安陽府的鎮守與知府，也得各給半成。

  自己所管轄的區域雖然七成都在興遠府內，但也有相當一部分在安陽府，所以上下都得打點好。

  全部分完後，自己還能剩下四千三百餘兩。

  平攤到每個月就是一千四百多兩銀子，這還只是自己收入的一部分。

  還有能吃的空餉，以及自己所庇護的私鹽販子，亦會給自己一筆額外分潤。

  陳墨大致算了一番，全部加在一起，自己每個月妥妥超過兩千兩紋銀。

  難怪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自己一個七品官，一年都能收入兩萬多兩銀子。

  更何況知府一個五品官，哪怕是清知府，只要不是太清，一年撈三萬都少了。

  要是稍微貪一點，那這數就不知道會有多大。

  陳墨把銀票封好，連帶著密文同裝入信封。

  只等自己手下吏員前來，便能一一派他們將這些東西送出去。

  而能來做這件事的吏員，都是孫將軍手下的老親兵，與他都是同族。

  且無一不是有妻有兒有家有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之人。

  不然這麼大筆錢，很難保會有人不動心。

  「別忙活了，先吃飯！」趙瑜敲響屋門，輕聲呼喊道。

  「馬上就好。」陳墨回應一句，把裝有銀票的箱子上好三道鎖，推入床下好生收起，他這才起身向飯廳走去。

  飯廳內，還冒著熱氣的食物陸續被端上桌。

  趙瑜為做這頓飯花了大力氣，她知道陳墨很辛苦，剛上任還來不及在家中多待，就匆匆前去巡查，一連忙活好幾天，這才算回家。

  她用心做這頓飯，主要是想好好犒勞他一番。

  六道買來的冷盤熟食，與她自己親手所做的六道熱炒。

  還有醬肘子，紅燜牛肉，瓦罐老母雞湯，清蒸鱸魚這四道大菜。

  「我來就成，你就好好歇著。」見陳墨走入廚房想要幫忙，趙瑜忙將他推走。

  待到最後一道菜上桌，她這才坐在飯桌前，露出舒心笑顏。

  「累了吧。」陳墨遞過去一盞略帶溫熱的茶水。

  她入手接過，連喝幾口便又催促道「快吃吧，再不吃該涼了。」

  如今天氣已然入冬，比不得春夏之際。菜若是涼了，味道可就不好了。

  陳墨當下大快朵頤，放開肚子，美美吃了一頓。

  肘子醬香濃郁，卷烙餅頗為不錯，紅燜牛肉燉的軟爛，連肉帶筋不過三口送入腹中。

  瓦罐母雞湯，則頗為鮮美。

  至於清蒸鱸魚，則要趁熱吃方才不腥。

  待到桌上杯盤狼藉，盤中菜蔬都被吃的七七八八。

  趙瑜又砌了壺新茶，倒給陳墨與自己來喝。

  吃飽飯，兩人都不想多動彈，桌上的盤盞碗筷，歇一會再收拾也無妨。

  「我查到了寧業府的所在，就在保寧府旁，離咱們這兒有一千七百餘里。」

  陳墨緩緩開口道，先前他不清楚寧業府在何處，因為他身份低微，而如今不同。

  較為詳細的定州地圖他拿不到，但簡易版本不難。

  「我任上的事情基本都已做完，接下來大半月時間都比較清閒，沒什麼要忙活的大事。」

  陳墨說的這是實話，他這個職位是絕對的清閒活，只要收銀子送銀子即可。

  至於其他事務，自有手下吏員代勞，他不必親自去忙。

  吏員不到，他閒著就行。

  「你若是想去寧業府尋親，我準備一番，可以送你前去。」

  一千七百餘里路，自己若不護送，她恐怕連一半都走不到。

  「你若是不想去，願意繼續留在家中，我娶你為妻。」

  陳墨說完就不再言語，他與趙瑜之間有名無實的關係，已經持續快一年。

  如今無論怎樣，都該去做個決斷，再往下拖，拖的越久反而越不好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