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知道的線索,二十四場景與時間有關,有可能是守門人死前的回憶場景。
其中大部分場景都較為正常。
比如學校、小區,街道,包括車站廣場和凌晨的景象。
或許都與守門人生前的生活有關。
唯獨這裡,詭異到無法解釋。
眾人聽謝途一番解釋,已經反應過來,迅速沖入微笑街道,尋找守門人線索。
零隊的成員們配合默契,在街道上快速穿梭,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鹽池搜索隊的哨兵緊緊跟隨。
雖然實力稍弱,但尋找守門人靠著哨兵們的敏銳五感,人多反而能幫上忙。
這裡的虛影與車站廣場不太一樣。
可以清楚看見他們的五官長相,甚至連臉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見。
它們目光空洞,臉上保持著僵硬地微笑,步伐緩慢,看似忙忙碌碌,竟全朝著一個方向移動。
「這些人應該都是守門人認識的人吧?」
段析和宋良一道,闖入最近的房屋內搜查,邊說邊忍不住打量外面的虛影,「它在死前出現幻覺,看見了他們?」
「嗯,舊時代書籍里描寫的賣火柴的小女孩,凍死前出現了各種幻覺,最後微笑死去。」
宋良一腳踹開裡間的房門,「應該和這類情況差不多。」
失溫微笑死亡,可以用科學解釋。
人在極端環境下,體溫急劇下降,導致神經系統功能紊亂,產生幻覺乃至幸福感的錯覺。
這便是所謂的「失溫微笑」。
看似詭異。
一旦理解了背後的生理機制,所有線索瞬間變得明朗起來。
順時針的守門人是人型生物。
確定了屬性,在偏遠污染區里『人』不多的情況下,想要找出人型生物,似乎沒那麼難。
鹽池搜索隊也進入街道各處房屋,幫忙尋找守門人的下落。
街道上的『人影』虛幻,動作緩慢僵硬,衝著同一方向微笑。
一不小心和『他們』對上,寒意瞬間從心底升起。
那空洞的眼神仿佛能穿透靈魂,僵硬的微笑如同凝固在臉上的魔咒,讓人不寒而慄。
謝途抱著小雲昭,步伐緩慢地四處觀察,落在了最後面。
小雲昭摟著他脖子,她現在吃飽了,看見街邊賣吃的倒沒什麼反應,只撇了撇嘴,「不在這。」
謝途頓住腳步,低頭看她,「你知道?」
小雲昭白了他一眼,傲嬌地揚起腦袋,「我當然知道。」
她的精神絲能感覺到,這裡沒有那討厭的氣息。
謝途沉默片刻,「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小雲昭:「你沒問。」
謝途:「……」
他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下,「我們需儘快找到守門人出去,下次如果知道什麼,可以提前跟我說一聲。」
順時針守門人的線索過於明顯,解決完這個,才能去找逆時針的守門人。
只有消滅掉守門人,她才能恢復正常。
小雲昭並不討厭他的觸碰,嘟著小嘴,「為什麼要告訴?」
謝途無奈,拿她沒辦法。
「是在醫院?對不對?」
每個場景都是守門人的記憶。
那混沌之地旁的醫院,極有可能是他生命旅程最後的終點。
它在冰川中迷失了方向,凍死在了祁連山的冰川地帶,被救援隊找到時面帶微笑。
最後救援隊將它送去了醫院的停屍房,等待家屬認領。
在舊時代,每年都有大量的旅遊者意外身亡。
他們自身安全意識不足,部分人不聽當地人勸阻,不遵守景區相關規定,甚至只是為了拍一張美美的照片,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不管它如何後悔,如何悔恨,誕生無數碎片來憶平生。
為時已晚。
這便是謝途推測出的真相。
也許最早所有場景都是相連的,代表著它死前回憶一生的記憶。
後來,隨著兩個相鄰的污染區合併,逆向的時間影響了它。
分割出了十二個順時針場景。
小雲昭表情無辜,「不知道哦。」
她又沒去過醫院。
小青鳥扇動翅膀:【對!】
謝途偏過頭,通知正在搜尋的大家回來。
小雲昭沒必要說謊,既然守門人不在這裡,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
這條街範圍很小。
陶浩浩收到隊長指示,用他那大嗓門一吼,所有人收到消息從房子裡退了出來。
鹽池搜索隊的哨兵們,每個人手裡抱著一堆搜刮到的食物。
這裡的每樣物資他們都捨不得。
恨不得全部帶出去。
其中一名哨兵抱著一大堆東西,聽見喊聲出來,懷裡的袋子滑落。
他彎下腰去撿,正好觸碰到大街上行走的微笑虛影。
那道影子仿佛瞬間活了過來。
緩緩地扭過頭,微笑的注視著他,「需要幫忙嗎?」
那是一位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白襯衫、西裝褲,手裡挎著一個公文包。
一副成功人士打扮。
哨兵嚇得手一抖,懷裡的食物全部掉了滿地。
無數青綠色螢光湧現,以雷霆萬鈞之勢沖向那些虛影,所到之處,空氣似乎都被割裂出尖銳的聲響。
輕易地穿透了虛影那虛幻的身軀。
將其擊穿粉碎。
碎片四處飛濺,化為點點光芒,消散在空氣中。
小雲昭趴在謝途肩膀上,冷冷道:「我最討厭老闆畸變種了。」
小青鳥歪著腦袋,冰藍色的獸眼裡有些迷惑。
那名鹽池搜索隊的哨兵鬆了口氣,趕緊將東西撿起來,跑回來集合。
謝途深深看了她一眼,抬眸淡淡出聲,「想弄物資就去吧,給你們一個小時。」
249號污染區崩塌後,生活在附近的人們,只能到更遠的地方去搜尋物資。
鹽池搜索隊的實力很弱,比不上其他四個避難營。
失去一處資源點,對鹽池搜索隊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但污染區又不得不消滅。
只能儘可能讓他們這次多帶點東西出去。
六名哨兵聞言一喜,紛紛道謝,連忙抓緊時間搜刮物資。
S級哨兵謝途,和傳聞中一點都不一樣。
小雲昭撇了撇嘴,不滿道:「專門跑一趟微笑街道,就是為了讓他們弄物資?」
謝途安撫她,免得她鬧情緒,「不是,沒進來之前,我以為守門人有很大可能在這裡。」
面目清晰的虛影,都是它生前認識的人。
或父母、或親人、或朋友同事,應是執念最深的地才是。
但顯然,它執念最深的還是自己的死亡。
——六點方向混沌之地旁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