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化後的車隊快得驚人,幸虧這次來的都是C級以上陰差,否則在這種速度下出個車禍都很容易受傷。
路途上江辰收到消息,來參與鎮壓祭鬼的六巨頭確定了。
是器道魁首的靈寶宗,平等王還特意說了,屆時可以花地府積分,請他們幫忙修復、精煉、加強手上的武器。
這是一次好機會,千萬不要錯過。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這是一群奸商,仗著技術好,收費極貴,連某位閻羅都曾經被宰了一刀。
聽到這個消息,一群陰差都興奮起來。
靈寶宗的名頭,他們自然聽過,據說就連許多國外官方勢力的頂尖高手,都要遠渡重洋,只為求靈寶宗的煉器大師,幫忙鍛造,或加強一件武器。
不過陰差平日公務繁忙,靈寶宗有名的大師又往往在閉關苦心鑽研器道,很難有這種機會。
這一次大家作為戰友。
陰差戰力又足夠高,到時候多出點力,憑著這筆情誼,說不定能以合適的價格,加強一次自己的兵器。
江辰也目露思索。
他的想法跟大家不太一樣。
他在考慮的是,靈寶宗既然是奇人界有名的奸商,積蓄想必不少吧?
「但是去幫一群九州,乃至全世界最厲害的煉器大師煉器來賺錢,會不會太高調了……」
這是他唯一猶豫的地方。
「或許可以悄悄交易,且鎖定長老一級的大客戶,再威脅他們幫忙保密,對,這樣應該可行……」
……
車隊幾分鐘就抵達了另一條比較大的長河江支流。
江辰遠遠就看到一個靠河的村子燈火通明。
這很奇怪,鄉下大家一般是睡得很早的,往往八點後就只能聽到狗叫聲了。
「過去看看。」
一行人走近,看到村里張燈結彩,扯紅幅,掛紅花,一群漢子還在那邊殺豬、刨洗,女人則在拔雞鴨的毛,忙得熱火朝天。
眾人的臉沉了下來。
他們不用往下看,也知道這裡即將發生什麼。
看來暗盟和祭鬼一脈的約定雖然還沒執行,但這些支流的河神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自從被陰曹壓制,它們已經太多年沒享受過一次像樣的供奉了。
村民也發現了這群外人。
一個老人在幾個青壯擁護下走了過來,拱了拱手,很客氣的開口:「老頭是此村村長,諸位朋友深夜路過,恰逢喜事,還請進來喝杯酒。」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但江辰只是斜著眼睛看他:「老東西,誰是你朋友?」
聽到這話,一些青壯麵色不善起來,有人還摸出了鐮刀、鋤頭,冷冷看向一群人。
老人卻連忙伸出手阻攔,並加以呵斥:「幹什麼!現在是什麼年代了,東西放下。」
他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這些人氣質不凡。
說完轉過頭賠笑:「客人是尊貴人物,叫老叟一聲老東西,這是理所應當,不喝酒的話,是想借宿?村里馬上給諸位騰房。」
對方如此態度,江辰卻依舊一臉漠然:「老東西,少說廢話,你們想幹什麼我清楚,草菅人命,這事要是報上去,是什麼後果用不用我教教你?」
此話一出。
一群村民的神情冷得仿佛結冰了一般,殺豬的漢子突然站起,拎著血淋淋的殺豬刀走了過來。
村民也拿著鐮刀、鋤頭,圍攏過來。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接著是好幾腳。
老人漲紅了臉怒罵:「幹什麼!都想造反了?滾!滾回去,我來跟他們說!」
幾個青壯不敢還手,訕訕的退後了幾步。
老人這才轉過頭,可以看到,他身體在輕微顫抖,似乎在害怕什麼:「諸位客人原來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尊貴得多。」
「實不相瞞,這事,我們也是逼不得已。」
「入夜的時候,河神顯靈了,淹死多年的張二娃突然跑了回來,還說只要立馬獻祭,送一個河神娘娘去,村子裡曾經淹死的人都能活著回來。」
「而若是不送,等過了十二點,河神就會發怒,淹了周邊所有村子。」
「二娃還主動願意獻出他的姑娘,那丫頭自小瘋癲,二娃淹死後就在村子裡撿東西,吃百家飯過活,沒人疼,沒人愛的。」
「她爹回來了,要送她去當河神娘娘,大家自然也都默許。」
「眾位是上面來的吧?」
「老頭子我活了百來歲,懂的不多,但既然你們來了,所謂河神,應該是翻不起浪的。」
「至於此事的責任,村民愚昧,難辨善惡,老頭我讀過幾年書,卻也沒有加以阻攔,此罪在我,任憑處罰。」
老人說著伸出一雙手。
江辰沒搭理他,踏前一步,高喊道:「哪個是二娃?」
人群中一道身影先前還在猶豫,這時似乎確定了什麼,轉身就跑。
江辰抬手一攝,對方直接飛了過來,強大的勁風掀翻了幾個村民。
他掐著對方脖子。
男人的死狀便一點點顯露出來,渾身泡得發白,嘴唇烏紫,肢體腐爛,蛆蟲爬來爬去,看上去噁心至極。
一群村民嚇得放聲尖叫起來。
「河神讓你來的?」
江辰淡淡問道。
這隻水鬼看了一眼河岸邊,面露猶豫。
「咔」
他的脖子直接被擰斷了,腦袋落在地上,骨碌碌滾到了死豬前,嚇得幾個殺豬的漢子臉都白了。
「算了,不用你說了,這不重要。」
江辰搖搖頭,看一眼驚慌失措的村民,咧嘴笑了笑,突然一把將水鬼屍體拋起,而後一拳擊出。
「轟」
鬼屍炸開。
碎肉、黑血飛濺,落在每個村民身上,他們叫得更大聲了。
遭陰氣污染,這些人雖說沒有生命危險,但回頭至少也會生一場大病。
這是江辰故意為之。
他向來覺得,驅鬼,有時候不只是驅鬼,更要去懲戒與改變一些人內心的骯髒。
人心底的魔鬼,有時比真鬼更可怕。
轉過頭,沉吟兩秒,他直接把陰神錘丟了出去,河水炸起一個巨大的浪花。
「此地河神在哪裡?」
「滾出來!」
江辰的聲音傳盪出去。
河中陰氣匯聚,一道衣服紅得發黑的身影在水下緩緩浮現,沉著一張臉,死死盯著岸上的年輕人。
「汝有何事?」
「沒什麼事,我東西掉了,你怎麼才來,你這河神一點兒都不敬業啊。」
「還不快把我的錘子……叼起來?!」
江辰往前走了兩步,帶著陰冷戲謔的表情,俯瞰水底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