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鬼新娘—我是不是有了

  「武哥,我不是就在這兒呢麼!」阿昭一路跟著李武進了屋,不停地跟他說話。

  但是李武都沒有理會她,就好像沒聽到她說話一樣。

  他只是走到桌前,看了一眼桌上的香,然後「哦」了一聲,呢喃道:「原來是香滅了。」

  李武將香爐里的香重新點上,有煙升起來的時候,他一扭頭,正好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阿昭,突然嚇得一個激靈。

  阿昭也被嚇著了,後退了兩步問他:「怎麼了武哥?」

  李武趕緊道:「沒事,冷不丁的看著你嚇了一跳。」

  阿昭不解:「怎麼是冷不丁的看著我呢?從你進門我就去院子裡迎你了,一路跟你說著話,跟著你進屋。可是你看都沒看我一眼,也不理會我。武哥,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李武趕緊說:「沒什麼,就是今天鋪子裡有筆帳沒算明白,我心裡一直合計著這個事,這才沒注意到你。對不起阿昭,是我不好,我不該只顧著鋪子裡的事。」

  阿昭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沒什麼,你是帳房先生,帳這個東西最是要緊,算不明白可不就得一直琢磨嘛!剛才真是嚇壞我了,還以為你看不見我。」

  「那怎麼可能。」李武將阿昭摟進懷裡,「你是我的妻子,這小宅子就我們兩個一起生活,我怎麼可能看不見你。剛剛真的是心裡想著事,這才忽略了。

  你不知道,我們那鋪子挺大的,老闆娘是侯爵府大夫人的妹妹,有錢有權。

  這到年底了,帳目是最關鍵的,差一點都不成。

  這些日子我要是有照顧不到你的地方,你多擔待著些。

  對了,今日這香怎麼滅了?」

  阿昭說:「我不是很喜歡聞這個味道,總覺得聞多了頭疼。反正你白天也不在家,我就想著白天把它給滅了,等你回來再點上。」

  李武說:「那你今日就點得晚了,我都進屋了你也沒點上。下次早一些,我就喜歡聞這個味兒,一刻不聞都會不舒服。你適應適應,日子久了就習慣了。」

  阿昭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仔細研究那爐香,「這是什麼香?有名字嗎?」

  李武說:「沒有名字,據說是一位制香高人調配的,我們鋪子裡的人都喜歡用。」

  「那這香一定很貴吧?我們生活不富裕,你賺錢也不容易,其實可以換個便宜些的香。」

  李武不同意,「一定要用這種,我就喜歡這個味道。而且剛剛我不是說了嘛!我們鋪子裡的人都喜歡用這個,那我得跟他們一樣啊!出來做工有很多規矩,你跟別人不一樣就容易受排擠。京城不比旁處,能在這裡有個固定的活干,很不容易了。」

  阿昭點點頭,「那行,我都聽武哥的。」

  李武見她不再糾結這個香,這才放下心來,「今晚吃什麼?」

  阿昭說:「我燉了乾菜,放了肉。想著你愛吃肉,就多放了些。但其實我不怎麼喜歡吃肉,總覺得太油膩,很噁心。但我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說我會不會是有了?」

  她撫撫自己的肚子,「我們成婚也有些日子了,該有了吧?」

  李武卻說:「應該不是,可能就是胃口不好。改天我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你別多想。」

  阿昭覺得李武對她是不是懷孕了這件事情似乎不是很在意,她記得成婚之前娘親說過,男人都希望有孩子,成婚之後讓她積極些,早點懷上孩子,日子才能過得更好。

  但是為何李武卻對孩子的事不怎麼上心呢?

  是因為不喜歡她嗎?

  應該不是的。

  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李武喜不喜歡她她比誰都清楚。

  可是剛剛她在李武的眼神中感受到的抗拒與逃避,卻也是真實的。

  這讓阿昭感覺很奇怪。包括她嫁來京城之後每一日的生活,她都覺得有幾分奇怪。

  今晚李武出去了,他跟阿昭說:「實在沒辦法,鋪子裡太忙了。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帳房都要在鋪子裡待上幾天幾夜,直到把一年的帳目全都盤完才能回家。

  其他人還都在鋪子裡忙呢!老闆娘念我是新婚,讓我回來陪你吃個飯,再和你說一聲。

  阿昭,你一個人在家怕不怕?要是怕的話,我看看夜裡忙完能不能趕回來。

  但是京城宵禁,我回來也得是偷偷的,萬一被官差抓到,就要去牢里了。」

  阿昭趕緊告訴他:「我不怕,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就放心的在鋪子裡盤帳,不用惦記我。

  你記得把門從外頭鎖上,我也把屋裡門插好,沒事的。」

  李武點點頭,「我爭取快一些,最好明晚就能回來住。阿昭你別多想,真的每年都這樣。」

  李武出門了,從外頭把大門鎖了起來。

  阿昭在他走後熄了桌上的香,然後把屋裡的門也鎖了起來。

  她還是有點怕的,但是男人有事業要做,這她也能理解。

  只是她不知道,李武並沒有去錦繡坊,他只是往錦繡坊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然後就拐了彎。七拐八拐地進了一條巷子,最終在巷子盡頭的一個小宅子門口停了下來。

  此時天已經黑了,宵禁了,遠遠能聽到官差趕人立即回家的聲音。

  他趕緊掏出鑰匙開門,又在裡面將門緊緊插好。

  這小宅子特別小,比李武和阿昭住的那個還要小。

  裡面就一間正房和一個灶間,連廂房都沒有。

  李武走進正房,關好了門,然後就來到一扇屏風後面。

  屏風後面擺著張桌子,桌子上擺著個靈位,下方有個火盆。

  火盆邊上放了個架子,架子上放著一件染血的衣裳。

  李武把那衣裳剪下來一塊兒,點著了火,在火盆里燒了起來。

  沒多一會兒那片衣料就燒完了,他又取出些紙錢燒了一會兒。

  然後起身將窗子打開,把屋裡的煙散一散,躺到榻上去睡了。

  次日早起,洗漱完畢,立即離開這小宅子。

  出門時遇著住在斜對面的一位老婦人,老婦人奇怪地朝他這邊打量,打量了一會兒就過來問:「你是住在這裡的嗎?」

  李武點頭,「算是,但不常住,這地方是我租的。」

  「哦。」老婦人恍然,「怪不得跟我以前看到的人不一樣,原來是租出去了。可是怎麼不見你回來住呢?你就一個人嗎?」

  李武「嗯」了一聲,「就一個人,平時都住在上工的鋪子裡,一個月偶爾會回來幾次。」

  「不常住,不常住還好。要不然這小宅子地方偏,一天到晚見不著太陽,又陰又潮的,可不能住人。年輕人還是要住在陽光好的地方,不像我們上了年紀的,既沒有錢也沒有本事,想搬都搬不了,只能在這邊湊合。」

  老婦人對這地方滿腹怨言,說了一會兒就走了。

  李武也匆匆離開,走了一段路又回過頭看了一眼,輕輕地嘆了一聲。

  這天晚上,李武回家了,跟阿昭說帳目都盤完了,今晚不用再去了。

  他還告訴阿昭,明兒可以出去轉轉,但不能走太遠,怕她不認得路,走遠了回不來。

  阿昭很高興,也因為過於激動,這一晚上都沒睡好,直到天快亮才沉沉睡過去。

  李武早早就起來了,取了阿昭一件衣裳,走到廂房,將大量的香料倒進一隻大香爐里,然後將衣裳架在上面,仔仔細細地燻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