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哪裡?」
凌鋒慢慢睜開眼睛。
「疼…」
他隨即抱著腦袋嘶吼著。
忽然,一陣藥香味迎面撲來…
「這是…」
他強忍著頭痛低頭看了一眼。
「我…我這是在泡澡嗎?」
「大姐您…」
「還有…村民們…」
「你…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凌鋒想要站起來,卻渾身酥軟無力。
不過,好在他的精神狀態逐漸恢復正常。
看著眼前散發著的滾滾熱氣…
「咦?我的衣服呢?」
「水好燙…」
「等等,我為什麼會覺得燙?」
「我不是已經…」
凌鋒趕忙看了看胳膊,發現血太歲部位已經暗淡,甚至有些部位幾乎與原來的膚色相近了。
凌鋒內心一喜,飽含著感激的目光看著忙活著往水裡扔各類草藥的村民。
他們看向凌鋒的眼神也都不再冷冰冰的。
那位婦人正在燒水,不時微笑著看向他這邊。
凌鋒笑了笑,對她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何須言語…
「稀里糊塗走到這裡,或許自己與這個村落有緣吧!」
「也或許是這血太歲與我八字不合吧!」
凌鋒閉上眼睛,感受著久違的痛感,忽然間有種再次回到人間的感覺。
他從未像如今這般感受,痛楚會是一種享受。
不過也只是現在而已……
許久之後,突然一聲悽厲的慘叫,凌鋒直接在水桶里蹦了起來。
「燙死我了!燙死我了!」
早已等待好的兩位村民趕忙把凌鋒從木桶中提溜出來。
在他們的手裡,提溜凌鋒就如同提溜一隻剛出鍋的清蒸雞一般。
凌鋒渾身赤裸,身體被滾滾熱水燙得通紅。
渾身冒著熱氣,散發著藥香。
就差加點八角桂皮了…
顯然,身上已經沒有了血太歲感染的跡象。
曾經傷口中填充的血太歲菌體已經消亡並成為身體的一部分,顏色倒是與原本的膚色差別不大,感覺像是疤痕一般。
如果不是經歷過血太歲感染的慘狀,這渾身的疤痕必定令他觸目驚心…
婦人給凌鋒披上一件長袍,依舊微笑著看著他…
「謝謝你,謝謝你們…」
凌鋒深深鞠了一躬,這種令他再世為人的感觸,他銘記在心!
村民們集體微笑著看著他,想必是理解了凌鋒的心意。
然後,大家開始忙活著收拾起現場。
凌鋒趴在水桶邊,看著水中的倒影,撫摸著自己的臉龐。
「久違了,凌鋒…」
「這才是我的臉,儘管曾經被血太歲填補的地方有很多疤痕,但至少都屬於我自己!」
「以後出門就不需要再用衣服遮遮掩掩了吧!」
婦人把他的衣服遞給他,衣服已經洗過並烘乾了。
「謝謝!大姐,這段時間您真是太照顧我了,還有,不用總是對著我笑,面部會僵硬的…」
凌鋒揪了揪自己的臉。
婦人咧了咧嘴。
「…」
「您還是繼續微笑吧!」
凌鋒又做了一個微笑的動作。
婦人便又繼續微笑。
凌鋒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穿好衣服,走進院子,抬頭看向漆黑的夜空。
「也不知道秦老他們怎麼樣了?有沒有安全回國?」
「章慶生和白瞳有沒有已經在梓里機場等著我了?」
「或許沒有必要再去拜訪那些獲救的礦工了吧!想必他們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吧!」
「不過,礦工可能見不到,他們的家人還是可以去看看的…」
此時,月朗星稀,天色已晚。
村民們都離開了婦人家,凌鋒把他們一個個送到門口。
儘管他們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表情,可在凌鋒看來,這比任何客套話都更加真誠!
然後,婦人提溜著凌鋒進了裡屋,凌鋒尷尬地摸了摸腦門。
「這不合適吧!我還是睡在外面吧!」
說罷,凌鋒灰溜溜跑出裡屋。
意料之中,婦人又把他提溜了回來。
沒轍,凌鋒只得從命,於是靠著牆根,躺下就睡了。
翌日,第一縷陽光自窗戶照射進來,落到凌鋒臉上。
他用手擋了擋眼睛。
「能曬太陽的感覺真好…」
「好香啊!」
凌鋒聞著味道爬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抓飯桌上的飯糰。
「哎呦!」
一顆石子正中凌鋒的手。
婦人依然微笑著看著他,只是眼神中有著些許挑釁的意思。
「這是要試試我的身手嗎?」
凌鋒拍了拍手掌,躍躍欲試地走上前去。
突然,一股勁風襲來。
「我去,這大長腿,說來就來啊!」
凌鋒趕忙後仰閃避,險些打翻了香噴噴的飯糰。
他趕忙扶住青銅盆,順手抓起一個飯糰塞到嘴裡。
「好吃!」
隨即,他打了一個請的手勢。
「走走走,咱們出去玩,這飯糰是無辜的!」
婦人領會了他的意思,微笑著退到院子中。
凌鋒剛走出裡屋,婦人就沖了上來。
「哎呦呵!還是個急性子…」
凌鋒側身避開她的攻擊,趁機跑到院子中間。
「總不能被你堵在門口揍吧!」
凌鋒主動沖了過去,兩人你來我往,纏鬥在一起。
可是礙於身高的差距,開始的時候,凌鋒還是吃點虧的,不過慢慢地他摸索到了訣竅。
不正面與之對抗,而是繞道她的身後,攻擊她的腰腎部位。
當然了,凌鋒不會真的去全力攻擊她,只是點到即止。
即便如此,凌鋒每次點到她的腰腎,就會令她不禁打個激靈。
凌鋒越來越靈活的身手,逐漸令婦人無可奈何,無所適從。
最終,她主動放棄了。
然後……
她一個人吃掉了所有飯糰。
「你倒是給我留點啊!」
凌鋒抓起青銅盆,撿著僅剩的一點飯渣……
飯後,婦人拿著一桿青銅製的標槍,上面同樣布滿了黑漆古。
「這是要去打獵嗎?」
凌鋒立馬來了精神,趕忙放下舔得乾乾淨淨的青銅盆子,跑到院子抄起一把青銅鋤頭,跟上婦人。
顯然,她沒少出來打獵,對附近的叢林輕車熟路。
婦人雙目微閉, 她的鼻子和耳朵都輕輕動了起來。
忽然,她猛地睜開眼睛,直奔一個方向而去。
凌鋒緊緊跟著她,沒多久她便停下腳步。
然後,凌鋒跟著她躡手躡腳地躲到一叢灌木後面。
凌鋒探頭看去……
「太牛了你!」
他豎了豎大拇指。
只見,在距離灌木叢不遠處有一頭野豬,個頭不算大,不過他們兩人指定吃不了。
婦人慢慢站了起來,隨即舉起手中的青銅標槍,凝滯了片刻,隨即猛地投擲出去…
而凌鋒還在端詳著野豬,在想著改怎麼動手。
突然標槍正中野豬腦門,凌鋒這才反應過來。
「我去!姐,神了!您什麼時候出的手啊!」
「我知道了,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說的就是您!」
凌鋒由衷佩服,雙手點讚。
然後,凌鋒興奮地就要出去收取獵物…
婦人猛地拉住他,當即按下他一起繼續隱藏在灌木叢後。
此刻,凌鋒也感應到了瞬間壓抑下來的氣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