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污衊她的功力,也可以無視她的長相,但就是不能藐視她的身材,這是一個女人的尊嚴問題,很!嚴!重!的!這簡直不能忍好嗎。
玄夜靜坐在那,調息打坐,也沒再開口。
不知是聰明的選擇了適可而止,還是受到了凌兮月的威脅。
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啊,凌兮月還是控制住了證明給他看的想法,深吸一口氣,重重吐出,她猛地倒回到木樁上靠著,心中默念著她不生氣,不生氣,她和這麼個怪物較真幹什麼啊?
一刻鐘後……
她不生氣個大頭鬼!
還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會被這個男人三言兩語,就挑起滿腔怒火,這可不像平日的她,一想到這,凌兮月秀眉漸漸攏緊,連臉色都微微凝重起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凌兮月暗自抬眸,瞥了一眼男人筆直挺拔的側影。
不得不說,這男人的身材,倒很有看頭,腰肩分明條理清晰,雖然看不見前面,但憑她的經驗,嘖嘖,定是一絕……凌兮月眉毛又是一皺,她在想什麼?
她是有婚約的人,雖然她對納蘭雪衣沒有男女之情,但畢竟一紙婚約在那,既身為雪衣的未婚妻,她會保守自己的底線,這是對雪衣和對自己基本的尊重。
只要這婚約沒退,她就是雪衣的未婚妻。
況且這個人,還是鬼族之人,鬼族與雪族還有皇甫家族如今的關係,意味著他們連朋友都不可能是,只能是敵人,死敵,她今天居然會為了救他的命,抽風跟著下了來,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
或者說她當時根本想都沒想,好像只是出於本能,根本就不需要她去思考。
凌兮月雙手環胸背靠在木樁上,倚躺著,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合上眼。
今天之事,只是一個意外,不會再有,也不要多想!
就當還他為她重傷鬼族司命的人情!
今晚,也暫時停戰……
這懸崖下面,是一片原始密林般的樹林。
參天古木無數,遮天蔽日,盤根錯節的藤蔓處處可見,雜草生得都有一人高,旁邊的峽谷激流,沖刷出一條雪白銀花,宛若匹練穿梭於密林,消失在黑暗盡頭。
銀月高懸,淡漠如水。
看似寂靜,卻依舊難掩其下暗流涌動。
靠近火堆的位置,旁邊幾根樹枝搭起的架子上,搭著幾件衣裳,有黑,有白,緊緊交疊在一起,隨著火浪帶出的微風,輕擺搖曳著,此情此景,莫名旖旎。
凌兮月現在的腦子很亂,有兩個聲音一直撕扯著她。
整個腦子都好像要炸掉了一樣,一個是理智,一個是她內心深處,在不斷呼喊什麼,也不知源自於何處,讓她感覺自己都要精神分裂了一般。
罷了不要想了,越想越覺得千絲萬縷的亂,凌兮月有些疲憊地吞吐呼吸,放緩自己的情緒。
她這會兒有些累,也沒什麼力氣,好好休息養養精神吧,等天亮了再儘快找路出去,只要遠遠地離開這個傢伙,她大概就能恢復平靜。
寬大的斗篷下,纖腿交疊放著,凌兮月緊了一下身上的斗篷,靠在那裡休息。
玄夜緩緩睜開眼,回過頭來,血眸看向凌兮月,幾縷暗紅色的長髮因著他的動作,順那線條清晰的肩頭輕滑而下。
一雙血瞳深邃如淵,落在那眉目倦怠的女子臉上,這一刻,男人那冷若玄霜的俊臉有著幾分鬆懈,不知是月光落下的錯覺,還是什麼,他眼闊周圍的血紋都好似淡了幾分。
那眼神,怎麼說呢,有種初經入人世,看見了一件自己歡喜之物,或者說古怪之物,有好奇,有探索,也有疑惑,更多的是一種不知道如何對待的糾結。
總之,是一言難盡,說不清道不明。
凌兮月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怪怪的,她唰地睜開眼。
卻什麼都沒看見,男人依舊背對著她坐著,定如松柏,月光和火焰的色彩在他身上交織,勾勒出淡淡血色紅暈的輪廓,好像從未有過任何動作。
真是她的錯覺?
凌兮月蹙眉,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感知出了錯。
她沒再去細想那麼多,雙手環胸緊了緊身子縮在那裡,腦袋找了一個更加舒適的角度,閉上眼繼續休息。
這時,玄夜起身來,朝不遠處的林木間的縫隙走去,暗紅長發飄飄,一直垂至腰間,襯得他的腰線越發清晰分明,冷風撩起他的長髮,此時可見他背部竟也有血紋,猶如一株枝丫密集的古樹,由尾椎的地方朝上綻放!
男人背影修長,緩步走入密林,直到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的凌兮月,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什麼也沒說,什麼都沒問,又默默地閉上了眼,秀氣絕美的面頰上,沒有什麼表情,好像從未動過。
這個男人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凌兮月還以為他走了,卻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又回來了,黑暗處,傳來一陣悉悉率率草木晃動的聲音,隨後,男人高大精裝的身軀逐漸清晰。
凌兮月淡淡睜開眼,皺眉看過去。
男人肩頭多了一頭褐黃色麋鹿,上百斤的鹿,被男人單手抓著扛在肩頭,輕鬆的就好像擰小雞,暗紅長發搖曳飄飄,光裸著上半身的他,八塊緊緻的腹肌展露無餘。
此時模樣,顯出一種別樣的狂野美來。
修長筆直的腿幾步就邁了過來,肩頭的鹿被男人揮手「碰」地丟在凌兮月眼前,「餓了嗎。」
男人嗓音冷淡,平緩,聽不出什麼特別情緒,好像只是隨口一問。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像是出門捕獵的雄獅,叼回獵物哺崽……
凌兮月眼皮子猛地跳了一下,突然有種,她要是回答餓了,他就會邀請她一起直接將這頭鹿,直接生吞活剝,連皮帶血分食入腹的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