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眉目也是狠狠一沉。
「哈哈哈哈……」皇甫雲毅的大笑聲在這方幽暗空間迴蕩。
如此看來,皇甫雲毅和鬼族的勾結,絕對不是一兩日了,連鬼族最為隱秘的功法,他都能拿到手,且已練得爐火純青,鬼王確實給了他不少好處!
「哈哈哈哈,本尊不奉陪了!」
潮濕昏暗的空間內,更加適合蠅營狗苟作祟,藏匿,消失……了無痕跡!
大祭司察覺到了什麼,迅速回頭,閃身過去的同時,朝凌兮月的位置一聲厲喝,「月丫頭,快閃開!」
只是,在那股陰風穿過凌兮月身邊,急速往外去,她手腕一翻,揮手一掃掌心無數銀針化作白光而出,竟一下將那無形的暗影給逼退了回來。
「還來這招,能不能換點新鮮的。」凌兮月冷笑。
「轟」一聲,黑霧乍現,二尊者踉蹌著飛身倒退,被逼現出身形來,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鬼族最上層的隱匿功法,竟被這死丫頭一眼識破,怎麼可能?
不過很快她便反應過來,老眼凶光畢露,難怪四名暗獄使者都沒能拿下她的小命!
「皇甫雲毅!」大祭司惱極一喝,雷霆大怒,星輝權杖「嘩嘩」聲響,宛若衝破虛空而現,狠狠一權重擊在皇甫雲毅腹部,打得他倒飛出去,當場噴出一口熱血。
他狠狠撞在冰涼的石牆上,砸出一張蛛網大坑,口鼻涌血。
「咳……」殘破身軀從暗黑的石牆上掉下,跌落在寒冷的積水之中,鮮血的氣息越發濃郁。
皇甫雲毅確實功力深厚,但和大祭司比起來,依舊不值一提,雖然練習了鬼族隱匿功法的他,身法變幻莫測,本有一線生機可以逃生,是才如此狂妄,只是可惜,又當場被凌兮月給破了。
時也,命也……
皇甫淺語見此,緩緩閉上了眼。
自己能出去的最後希望,也就此破滅。
「本座看你還能逃到哪裡去!」大祭司怒不可遏,厲眸沉沉睥過去,抖袖抬手一揮,「衛霖,將這叛徒給本座關起來,待本座稟告王上,再作處決!」
「是——」衛霖遵命。
凌兮月面色淡淡,轉身,並不準備在此逗留。
凌兮月步伐頓了下,卻並未多加理會。
「帶下去。」六尊者揮手,示意身邊青衣衛趕快。
「哈哈哈哈……」皇甫雲毅被架了起來,卻依舊在大笑,臉上的表情比先前更為陰鷙,笑聲也更為猖狂,「看到本尊這般下場,是不是很得意?你以為你贏了嗎!」
凌兮月皺眉,心中莫名的一陣慌亂。
直覺告訴她皇甫雲毅接下來的話,她聽不得。
「快住口——」六尊者突地意識到什麼,一步過去,厲聲打斷,只是,還是沒能阻止皇甫雲毅脫口而出的話,「北辰琰死了,死在極北雪域,被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屍骨無存,什麼都沒剩下,哈哈哈哈!」
凌兮月腿驟地一軟,險些直接癱倒在地。
「小姐!」衛霖一把扶住她,眼中浮出焦急色彩。
北辰琰死了,被火燒得乾乾淨淨,屍骨無存,什麼都沒剩下,什麼都沒剩下……皇甫雲毅的話語,像漫天滾雷,在她耳邊輪番轟炸,只覺天旋地轉難以呼吸!
大祭司臉色都跟著青了一下,有些不敢去看凌兮月的臉色。
「月,月丫頭……別聽他胡說八道!」六尊者趕緊上前,焦急不已。
凌兮月猛地揮開衛霖,竟直接將人給打飛了出去,一步沖至皇甫雲毅身前,拽起他的衣領,滿臉扭曲,猙獰得猶如地獄爬出的厲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一字字,從喉嚨深處擠出,直到最後咆哮出聲。
那陰暗至極的表情,像是他說錯一個字,便要直接將他捏成粉末!
「愣著幹什麼,還不將人帶下去!」大祭司沉步過去,示意衛霖趕緊將皇甫雲毅帶走,就恨不得親自動手了,生怕他再說出什麼話來,刺激到凌兮月。
可是,誰都知道,已經晚了……
這個時候,凌兮月哪還能聽得進其他,回手一掌便將大祭司給逼退了一步,轉身,提著皇甫雲毅領子的手再緊幾分,「誰都不准過來,誰敢動我就殺了誰。」
大祭司和六尊者對視下,兩人臉上神色一個比一個凝重。
他們竟沒防到皇甫雲毅這張嘴,可恨,可惱,現在該如何是好啊?
那沒有焦距的眸中,此時竟有血光翻滾肆虐,「說,將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不,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他一定是在騙她,說這些話,是為了故意激怒她,對,一定是這樣的。
「再說……多少遍,都一樣。」皇甫雲毅被凌兮月緊著脖子,幾欲窒息,滿嘴鮮血吐詞困難,但那臉色卻是得意無比的暢快,「北辰琰已經死了,被燒得灰都不剩,再無希望……」
像是故意刺激凌兮月,他說的極緩,極慢,讓她聽得清楚。
他知道,對於凌兮月來說,什麼最重要,什麼是凌兮月的死穴,一擊斃命!
「不……」凌兮月整張臉霎時半點血色也無,手哆嗦著鬆開,渾身脫力跌退,皇甫雲毅如何瘋狂大笑,身邊人如何關切,都被通通隔絕在外。
看不見,更聽不見。
天旋地轉,她的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這些,所有的所有,對於她來說,也都不重要了。
「月丫頭……」大祭司白眉緊肅,怕是一輩子都沒如此輕言細語過,他到凌兮月身邊,鬍鬚輕顫了顫,剛想說什麼,一抹雪白的身影出現在這方幽暗地獄,「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