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若是真關一輩子,那皇甫家還有她什麼事?
她可是皇甫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大祭司不可能這樣對她的!
皇甫淺語氣得嘴角直抖,捂著自己腫脹的面頰,揮手指向凌兮月,聲嘶力竭,「這賤丫頭打我!她都把我打成這樣了,大祭司您看不見嗎?」
說話間,口鼻還在冒血。
「放肆!」大祭司怒了,「淺語,你是越來越放肆了!」
還能怎麼辦,他能把那小祖宗也打一頓了事?再說淺語也是自作自受,私自跑出來也就算了,偏來惹這刺兒頭幹什麼,以前那般縱容,真是給慣壞了。
如今皇甫淺語這一口一個賤丫頭,也不知為何,聽得大祭司更覺頗為刺耳。
皇甫淺語被吼得一愣,嚇得縮了縮頭。
她一向很怕大祭司。
「來人!」
大祭司揮手。
衛霖拱手,上前一步。
星輝權杖一舞「咚」地跺地,大祭司一臉肅然,命道,「皇甫淺語目無尊長,無視法紀,鞭笞三十,押回蘭院峰,責令悔過,沒有本座的命令,不得再出!」
皇甫淺語瞳孔驟地緊縮,一臉的難以置信,呆在原地。
被打的人可是她啊,為何大祭司罰她一個人,還罰得如此重,卻不管這賤人?
要知道,皇甫淺語先前犯錯不少,可到如今為止,那最多也是關幾天禁閉,還只是做做樣子的那樣,從未受過皮肉之苦,如今就因為闖了一次瑤池殿,就要被鞭笞三十,自己還是被打的那一個,她如何能想得通。
「還不把小姐押回去!」
大祭司一臉慎肅,一點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衛霖看了一眼皇甫淺語,揮手示意旁邊的兩名護衛過去。
「不,我不要,白虎祭司……」皇甫淺語回過神,她知道大祭司言出必行,她求情肯定沒用,只能往白虎祭司身後躲,可憐巴巴的眼神向白虎祭司求助。
白虎祭司瞧著皇甫淺語那可憐模樣,微一嘆,「祭塵,鞭笞就算了吧,你就當是小孩子間的玩鬧,兮月丫頭這剛回族,姐妹之間還不熟悉,有點磕碰也是正常。」
淺語這孩子,只是刁蠻任性了點,也是被大家給寵壞了,沒什麼壞心,而且這日後還是要相處的,不能因為月丫頭回來,就不管淺語了吧?
不知是上了年紀,還是怎麼了,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有些不忍心啊。
此事可大可小,也沒必要如此較真,這三十道鞭笞下去,沒個十天半個月,可下不了床。
凌兮月站在旁邊聽著,原本是不準備插口的,但這一聲「姐妹」一下刺到了她的耳朵,她冷呵一聲,「不好意思,我娘親只生了我這一個,沒有姐妹。」
白虎祭司被噎了一下,這丫頭……
「誰和她是姐妹!」皇甫淺語反應更是激烈,眸光猩紅瞪向凌兮月,「她一個賤民,有什麼資格,和本小姐姐妹相稱!」
「淺語。」白虎祭司一聲打斷,這時臉上神色也有了幾分不快,「兮月是王上的親生骨肉,我皇甫家族的嫡出帝姬,你不得再胡言亂語,詆毀自家聲譽。」
「什麼!」皇甫淺語整個人猶如被閃電擊中。
原本,怕皇甫淺語難以接受,是想找個合適的時機,慢慢告知她原委的,但眼下她如此胡攪蠻纏,而且是滿嘴渾話,白虎祭司也不得不將話挑明了。
「這不可能!」皇甫淺語尖聲厲叫,一把推開白虎祭司,「凌兮月怎麼可能是王上的女兒,她就是一個騙子,她把你們都騙了,這不可能!」
所以,這就是凌兮月大張旗鼓,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這就是凌兮月住進瑤池殿的原因?
是大祭司懲罰她的原因!
「淺語,你冷靜點。」白虎祭司一向溫和的眉頭皺起,「這丫頭是我皇甫家族骨血,千真萬確,不許再說渾話,而且兮月丫頭剛回族來,你作為姐姐,應該好生招待才是,如此態度做法確實欠妥。」
「胡說!」皇甫淺語眸光猩紅大吼,對著白虎祭司,「本小姐沒有妹妹。」
她揮手猛地指向凌兮月,「一定是這賤人蠱惑了義父,凌兮月詭計多端,你們都被她騙了,騙了啊!」
如果凌兮月是皇甫家族的帝姬,那她皇甫淺語算什麼?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皇甫淺語身形癱軟著,猛地朝後跌去。
難怪,難怪大家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大,這賤人一回來,便將自己的一切都搶了,她的稱號,她的地位,她的瑤池殿,還有王上和祭司尊者的疼愛,這不可能是真的。
如果是,那這麼多年,她皇甫淺語又算什麼?
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嗎!
可笑,可笑至極!
「小姐!」竹心趕緊衝上去,將皇甫淺語接住。
「真是無可救藥。」大祭司皺眉,「祭凡,你現在還要為她求情嗎?」
白虎祭司沉「哎」一聲,他就知道,以淺語的性子,一定會鑽牛角尖,卻不想,她反應會如此之大,可作為皇甫家族的一員,多一份血脈,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他們對淺語的寵愛,也不會因為兮月丫頭回來了,就沒有了啊。
可有的人,並不是那樣想的,一直以來,皇甫淺語都是皇甫家族之中,眾星捧月的大小姐,公主,她是唯一,無可取代,也不能缺少,這也是她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可現在,這一份唯一沒了,還是被她最恨,最討厭的人取代了,她如何能接受?
嫉妒,不甘,失落,彷徨害怕……無數極端的情緒,扭曲著她的心,讓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可是祭塵……」白虎祭司還想說什麼,卻被大祭司揮手打斷,「好了,不用說了,淺語這脾氣,就是你們給縱出來的,這一次誰來求情都沒用,不小懲大誡,她遲早會闖出大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