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過手,玄天機遠不是大司命的對手。
雪族七位尊者,恐怕只有大長老才與大司命有一戰之力。
不過既然雪族長老都到了,大司命倒也給個面子,多說幾句,冷笑了笑道,「玄天機,本座無心傷雪族之人,且已幾次三番警告過納蘭雪衣,是他小子不識抬舉,非要維護一個外族女子,你到了也好,勸勸你們這位少主子,可別因為一個女子壞事,亂了我們三族的關係。」
玄天機蹙眉,看了納蘭雪衣一眼,帶著明顯的疑問。
他收到納蘭雪衣的傳信,便從極北雪域趕來了,但納蘭雪衣的傳信中,也只道鬼族在中州作亂,並未多提及其他。
「師尊……」納蘭雪衣垂眸,濃密絕美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瞼上,落下一排陰影,攬著凌兮月的手,卻緊了幾分,「此事,雪衣以後會向師尊解釋。」
玄天機靜靜地瞥了眼他懷中女子,再看了看自己徒兒那小心翼翼的保護模樣,眼中浮現一抹驚訝異光。
他微閃了閃後,轉眸迎上對面老者,「大司命,老朽若是沒記錯的話,我們三族的規矩,是不得參與外族之爭,你鬼族幾次三番破了協議,今日又在中州大肆殺虐,到底是何意?」
因著大司命剛剛的話,玄天機的口氣,也稍緩和了些許,既然只是意外之舉,對方沒有要挑起三族戰端的意思,他也不必如此疾言厲色。
毒王一聲冷笑上前,「這臭丫頭殺害我族四名王將,我族只是討回公道罷了!」
北辰琰已死,凌兮月現在恍惚的狀態,是三魂不見了七魄,任由鬼族顛倒黑白,也無人和他們辯駁。
「沒錯,若你雪族非得護著這丫頭,那就是故意和我鬼族作對,若是如此,那我鬼族也絕不會罷休。」鷹王看眼七兄弟中,如今僅剩下的他們三人,雙眸猩紅。
無論如何,他們今日一定要這臭丫頭償命,誰都不能阻止!
這一下,玄天機就更為意外了。
他可是聽錯了?
鬼族的七名王將,是什麼實力,他最清楚不過,除了鬼王和三位司命,就屬他們實力最為強大,就連他想取他們的命,都有些困難,這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如何能做到?
這小丫頭……
但現在,不是提出疑問的時候。
玄天機皺了皺眉頭,嗓音低低一陣沉吟,「如此說來,你們是非要這丫頭的命了。」
「沒錯,今日誰敢擋本座,都別怪本座翻臉無情!」話已至此,大司命也徹底摔下了臉,反正也不是他故意要和雪族作對,是對方非得護著一個外族。
事已至此,他們是絕對不會退步的!
「兮月……」
納蘭雪衣看著雙眸淌血,眸光呆滯,狀況越來越糟糕的凌兮月,眸染焦急。
此時,更是不敢離開她身邊半步,她的狀況,不能再受一丁點的波及,哪怕是小兵隨意一擊,都絕對會要了她的命。
「大司命,你等莫要欺人太甚。」玄天機一撫白須,嗓音又染上一絲惱意,「堂堂一族大司命,將一個手無寸鐵的小丫頭,逼至如此境地,傳出去就不怕人笑話嗎?」
這丫頭瞧著可憐,都已是這樣了,對方卻依舊要咄咄相逼,著實可恨,也難怪雪衣執意相護。
且不說是不是自己徒弟非要護一個外人,就說如此以大欺小,也讓人鄙夷。
他不來倒罷,既已到此,便絕不能袖手旁觀!
「手無寸……」只是玄天機這一句話,差點沒把毒王給氣背過去,他該如何解釋,那個看著「手無寸鐵」的小丫頭,實則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他們是折損了多少,才將她的氣焰滅下!
「你等先前在中州惹事,我族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古北夷國之事,至今還未說清,那便也罷了,可如今當著我族的面,你們都如此肆無忌憚,未免太過。」玄天機試圖說服大司命,「堂堂萬年大族,又何須和一個小丫頭一般計較?」
若硬碰硬,他們現在處於下風,極可能護不住這丫頭。
當然,對於玄天機,對於雪族來說,他們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外族丫頭,拼盡全力,從那話里話外便可看出。
玄天機可以為凌兮月一爭,但不會像對納蘭雪衣一般,絕不允許鬼族傷他分毫,不過能做到如此,已屬難得,畢竟對於玄天機來說,凌兮月只是一個素昧謀面的小丫頭。
現在不是爭辯這些的時候,眼看著就要將凌兮月小命拿到手,卻不斷跳出些礙事的人,一波波沒完沒了,真真是惱火至極,鬼族一行人的耐性也是消磨到了極致。
玄天機沉一口氣,白衣道袖一掃五指凌空伸出,冷冷一聲,「那老朽,就領教各位的高招了。」
既然說不通,那便只能動手了!
雪族眾弟子也立刻閃至玄天機身後,長劍唰唰出鞘,和鬼族一眾迎面相對,雖不識得這位姑娘,但既是大師兄要護之人,他們定也竭盡全力!
「不自量力,敬酒不吃吃罰酒,好,本座倒是要看看,你這些年有沒有漲進!」大司命眉目驟冷,提腳一震,地面嘩地凹下一大片來。
掌寬的裂縫,快若閃電,唰地貫穿至玄天機腳邊。
道袍衣角被震得倒掀飛揚而起,玄天機老臉沉然鎮定如初,心中卻凝了下。
好個老不死的,功力又深了不少!
「一起上!」
三王等不及了。
等不及要手刃凌兮月!
硝煙四起,戰火一觸即發。
玄天機和大司命驟然一閃同時離地,在天空之中「碰」地迎面撞上,烈火熊熊的營地之中,兇猛內力翻滾猶如浪潮起伏,瞬間是昏天黑地。
幾瞬時間,便對戰十幾招之多。
雪族眾弟子迎上三王,將納蘭雪衣和凌兮月牢牢保護在後。
如此混戰下,刀劍無眼,納蘭雪衣更是不敢離開凌兮月身邊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