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凌琅撲到凌兮月身邊。
「姐姐你別哭了。」凌琅也跟著哭了起來,瞧著凌兮月的樣子,是真被嚇到了。
他剛伸出手,又觸火般縮了回來,不敢去碰她。
可是凌兮月現在,已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癱坐在那,整個人都失去了靈魂一般,隻眼中不停地淌著血淚。
「納蘭雪衣。」大司命飛身落地,冷眼看過去,兩人打過一次交道,便一眼認出了納蘭雪衣,看著他護在懷中的女子,大司命灰白的眉頭緊緊蹙起。
很明顯,他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相比北辰琰來說,他最想要的是凌兮月的命!
不過他倒也是沒想到,凌兮月竟真和三族之人有交情,這個人還是雪族的少主納蘭雪衣。
「白,木,桑!」納蘭雪衣單膝跪地,白衣染血,以一種極為小心的姿態護住凌兮月在懷,猛地抬眸看向對面的黑袍老者,還有他身邊的三王。
一向淡漠無波的眼神中,寒風乍起。
前所未有的怒意,充斥著這個雪衣男子的雙眸。
「納蘭少主,就是你幾位師尊見了本座,也得稱一聲大司命,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別太放肆。」大司命灰白的眉毛擰深了幾分,連帶著對納蘭雪衣都極為不滿。
納蘭雪衣漠然以對,清冷嗓音更是不帶一點溫度,「那大司命是否忘了三族定下的規矩!」
大司命廣袖一拂,負手在後,仰頭一聲冷哼,「不過是一個低賤丫頭,螻蟻而已,殺了便殺了,你確定要為了個外族小兒,和本座翻臉?」
雪族什麼時候和天臨王朝又牽扯上關係了?
雖然大司命是破壞了三族鬼族,在中州大打出手,還殺了一國皇帝,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古北夷國就是先例,情況甚至比今日更為慘烈,他不認為,雪族和皇甫家族會真的為了一個外族之人,和鬼族撕破臉皮,打破長久以來的和平局面。
所以對於納蘭雪衣如此維護凌兮月,甚至不惜與他正面叫板,很是不滿。
毒王飛身落下,冷聲令道,「納蘭雪衣,立刻交出你手上的人,此事與雪族和皇甫家族無關,我族也不想多生事端,但此女子和我族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定要她以命相償!」
周圍火光大盛,屍山血海。
額頭碎發落下的陰影,映在納蘭雪衣冰雪般的容顏上,現出幾分黑暗氤氳,若有似無。
他墨瞳冷寂,看著對面鬼族一行,一字一句,「你等若再敢傷兮月一根毫毛,我納蘭雪衣對天發誓,必當傾盡雪族之力,讓你鬼族落成人間煉獄!」
清泠冰泉般的嗓音,極力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火。
納蘭雪衣如此疾言厲色的樣子,驚得三王都齊齊朝後退了一下。
震驚,意外,他們如何都想不通,一個對於他們來說,名不見經傳的低賤丫頭,竟會得納蘭雪衣不惜以全族相護,換做旁人也就罷了,雪族的這位少主子之冷漠寡情,連他們都有所耳聞。
他這是為何啊?
吃錯藥了嗎!
「納蘭雪衣。」大司命被激怒了,一聲惱喝,「你敢威脅本座!」
「是又如何。」納蘭雪衣嗓音寂寂,清冷絕美的側顏冷得似九幽玄冰,「不僅我雪族,還有皇甫一族。」
他說的也確實是事實,以凌兮月的身份,以及她和雪族的「關係」,若凌兮月真有個三長兩短,這兩族絕對傾全族之力,和鬼族周旋到底。
到時候,鬼族冥域,還真有可能成為人間煉獄。
可大司命何曾被人如此威脅過,這一下,他是被徹底激怒,即便如此,依舊寸步不讓,「如果本座說,今日一定要這臭丫頭償命呢!」
「那你便試試!」納蘭雪衣漠然冷語。
大司命灰白的臉龐,此時難看得猶如鬼魅,黑洞一般的雙瞳之中,狠厲暗光好一陣洶湧起伏,最後驟地一寒,「那你便陪她一起下地獄吧!」
三王急速對視一眼,齊齊一狠。
不錯,反正也是要翻臉的,遲早的事情!
大司命一步上前,起掌緩緩凝聚內力,周圍瞬間風起雲湧。
他試圖強行逼退納蘭雪衣,畢竟牽扯到三族層面上,不是小事,也還不到徹底翻臉的那個時候,即便是表面上的和平,那能維持多久,也就先維持著,他們的大計可還未成熟。
可納蘭雪衣哪有絲毫要退的意思?
他拂袖一掃,寒風雪浪橫出,迎面相對。
「是你自己不識好歹,既然如此,就休怪本座了!」騎虎難下,大司命更不可能罷手,說話間,單手成爪猶如鬼厲,避開納蘭雪衣徑直朝凌兮月的位置襲去!
「白木桑!」此時,一聲沉喝傳來,「你敢傷我徒兒!」
原本肅面以對的納蘭雪衣,聽得這一語,墨瞳乍然一亮,「師尊。」
「玄天機。」大司命暗自皺眉,飛身落回,灰白老眼之中閃過一抹更深的懊惱。
話音剛到,一襲白袍,木簪束髮仙風道骨的老者,從遠方快速而來,落至納蘭雪衣身邊,和大司命相對而立,「白木桑,才幾十年不見,你是越來越出息了,老夫倒是不知,你什麼時候,竟無恥的欺負起後生晚輩來了。」
白眉老者,冷眸以對。
雪族三長老,納蘭雪衣的師尊之一,玄天機。
接連飛身到來的,還有一些雪族弟子,白衣飛飛,猶如片片雪花飛落,快速趕到納蘭雪衣身邊,見他跪落在地,都還以為他受了傷,大家眸光關切圍過去,「師兄,你沒事吧!」
緊接著,齊刷刷一僵,一個個雙眸瞪大。
因為他們看見納蘭雪衣懷中,竟抱著一名女子,女子!
「哈哈哈哈……」大司命仰頭一陣大笑,瞧著來人一聲冷嗤,「一個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來說教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