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皇甫淺語滿眸猙獰大喊。
就是這樣!
「兮月!」
北辰琰瘋狂撲去。
本就身受重傷的凌兮月動彈不得,還未緩過氣來,整個身軀都是癱軟著的,如陷沼澤泥潭,都還是雲裡霧裡狀態,再面對如此壓迫,如何能躲得開?
「娘娘!」
「皇后娘娘!」
周圍兵將也似被扼住了喉嚨。
那攜著雷霆之力的一擊,猶如閃電穿過夜空,朝著凌兮月嬌小的身軀,當空落下!
北辰琰全力撲去,但相隔較遠,已負傷的他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道奪命的攻擊落往凌兮月身上去,冰眸都閃爍出血色的瘋狂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雪影閃過!
「轟——」
裂天爆鳴!
兩股內力驟然相撞,震盪而起的罡風徒的刮出,周圍飛沙走石,強勁駭人的內勁逼得山水倒灌,峽谷樹木坍塌深陷,塵土遮天蔽月而起!
灰袍老者凌空一退,落至皇甫淺語所在的峽谷山端,接連後退。
兩名灰衣僕人上前一步,一左一右以手抵住。
灰袍老者穩住,揮開他們,狠狠皺眉。
他面色凝重看下去,雪域的功法。
是誰?
這片峽谷仿佛地龍翻身過後的場景,山嶺坍塌,亂石飛濺,無數草木被連根翻起,一片狼藉。
「琰……」
一聲微弱的嗓音。
北辰琰冰眸赫然一睜,縱身一躍,朝那聲源的位置尋去,很快便看見了那抹牽動他所有心神的身影。
此時此刻,他也根本看不見其他什麼,幾步過去將她扶住。
「你沒事吧,怎麼樣?」北辰琰眸光焦急在她身上巡視。
凌兮月縴手抓捂在胸口的位置,渾身氣血翻滾,恐怕再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吐出血來。
她額頭滾出細密的汗珠,迎上男人急切染血似的眸光,擠出一絲笑意,搖搖頭。
別擔心,她沒事。
北辰琰眸光依舊控制不住的顫抖,將她打橫抱起。
稍微冷靜了一下後,北辰琰這也才發現,凌兮月的模樣,根本不像受到這一次重創的樣子。
他眸光掃過周圍,銳利如鷹的冰眸,穿過塵囂,看見了前方不遠處的那一抹頎長雪影。
朦朧水霧之中,恍然若仙,背對著這邊淡淡而立。
凌兮月也看見了,只是意識混沌的她,此時眼前有些模糊,張張嘴,「納蘭,雪衣?」
北辰琰看看對面的男子,又回眸望向懷中少女,臂膀緊了緊。
「嘔……」
嘴角霎時暈開一大片血跡。
「別說話!」北辰琰嗓音狠狠一顫,立刻將凌兮月又放下來,坐好。
他緊跟著盤膝坐至她背後,單手一運內力,抵住她背心的位置,給她運功療傷。
給凌兮月療傷的同時,北辰琰的眸光,也再度落回到了納蘭雪衣身上去。
周圍塵土水霧漸漸散開,大家也看清楚了那擋在凌兮月身前,為她接下這致命一擊的身影。
白衣勝雪,雌雄難辨的容顏冷若寒月,公子傾城,寂然而立於清風朗月之下,披散至腰的墨發似水繚繞,無風輕動,看得周圍千軍萬馬都恍了下神。
「是他!」賀飛愣了下。
沒想到,他竟如此深藏不露。
「可惡!」看清是誰之後,皇甫淺語頓時抓狂。
「納蘭雪衣。」灰袍老者沉沉一聲,也已猜到是誰。
納蘭雪衣抬眸,平淡無波,櫻唇親啟,「二族老,您德高望重,不想這一來到中州,竟欺負起了小輩,此事若傳回去,您就不怕大家笑話。」
那漠然的語氣中,並無什麼客氣成分,相反還隱隱有些警告意味。
灰袍老者「呵」一下,發出聲若有似無的笑意。
那是一張溝壑橫陳的老臉,猶如古樹皮一般,再從那仙風道骨的模樣揣測,怕是有上百歲的年紀!
「還真是納蘭公子,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老朽倒是不知,這小小的中州什麼時候,竟也如此熱鬧了。」二族老瞧著下方,不溫不熱一句。
納蘭雪衣冷眸以對。
「納蘭雪衣,你還說不是記恨我,存心和我作對,你沒看見嗎,他們逼死了墨謙哥哥,你讓開,今天我一要報這個仇!」皇甫淺語雙拳緊握,指甲都將掌心壓出了血來。
這納蘭雪衣,他就是存心攪局!
不然會是什麼原因?
他和這北辰琰還有凌兮月,也沒有任何交情,除了這個理由之外,她找不出任何的原因,能讓他在這個時候橫插一手,硬是要和她作對!
北辰琰的眸光,從納蘭雪衣身上移開,落回到身前的少女身上,深邃沉沉,無暇顧及其他。
納蘭雪衣瞳若潑墨,依舊是那淡漠如冰的態度,「在下無意與任何人作對,只是想提醒皇甫小姐和二族老一句,別忘了三族的規矩,中州的事,也切莫隨意插手。」
二族老微凝了下,隨即驟惱!
他嘶啞的嗓音越發暗沉,「老夫的事,也還輪不到你這個小輩來管,老夫現在止手,那只是給女王幾分面子,再不讓開,本尊就連你一起收拾了!」
納蘭雪衣櫻唇微勾,雪衣掃袖輕拂,「那晚輩,也就只能領教二族老高招了。」
「納蘭雪衣,你的意思,是非要為了素不相識的外人,和我皇甫家撕破臉皮了!」皇甫淺語氣得眼冒金星,滿是血絲的眸子,惡狠狠的瞪像下方。
她真是想不通!
「此言差矣。」納蘭雪衣忽然一聲輕笑,漠然眸光,像是兩抹冰刃飛去,「不過在下倒真想知道,皇甫小姐和二族老此作為,不知道楓王是否知情?」
皇甫淺語嗓子猛的一噎。
義父確實不知,若是義父知道,第一個受懲罰的,就是她。
既然義父不知道,那麼也就談不上和他們皇甫家族作對,換句話說,這納蘭雪衣現在還真就是針對她和二師伯!
納蘭雪衣對著二族老的眼,「在下近日倒是得閒,也許久未拜訪楓王……」
「夠了!」
二族老狠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