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著龍吟劍的手,更是咯吱作響。
那黑衣人看得心上一抖,是大氣都不敢出。
「啊——」突然,一聲惱恨咆哮之音,刺破雲霄!
皇甫淺語手中龍吟劍狠狠一揮,劍氣如虹,勢不可擋而出,身後的長亭,應聲轟然破開,瞬間四分五裂,迸射滾落,碎成一堆亂石,斷壁殘垣。
發泄了一下心中的不快後,她劇烈起伏的胸膛,才一點點緩和過來,只是那臉色,依舊沉甸甸的很是難看。
「少主子,你別見氣,你還不知道嗎,這納蘭雪衣就是這個性子,不冷不熱的,對誰都一樣,並不是針對小姐你。」那黑衣人這才敢上前勸,「他身邊的那誰,出了名的牙尖嘴利,你大人有大量,何須跟他一般計較。」
「是啊少主子。」
另一個黑衣人也趕緊開口。
皇甫淺語「唰」地收劍,意指蘇北,「本小姐自不會與那小嘍囉一般見識。」
「對對對。」
黑衣人趕緊附和。
「只是可惡,白跑一趟,挨了一頓奚落冷眼,卻沒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皇甫淺語最氣的是這一點,越想越生氣。
她都這樣好聲好氣了,對方卻一點面子都不給。
好歹,她如今還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吧!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黑衣人也擔心事跡敗露,勸誡道,「依屬下看,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大族老已經接連幾次傳訊,讓少主子回去了,不能再拖了!」
皇甫淺語手指緊了緊,猶豫不定……
如今就要開戰了,這個緊要關頭,她得陪在墨謙哥哥身邊,而且這一次,是將凌兮月置之死地的最好機會,但若她再出手,被納蘭雪衣當面逮住了把柄,事情就不好說了。
看剛剛納蘭雪衣一點情面都不講的樣子,若被他抓個現行,絕對是公事公辦。
「可惡。」皇甫淺語咬牙。
「小姐,三思啊……」兩個黑衣人力勸。
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時間。
夜色,濃墨重染。
三日,恍眼即過。
第三日黃昏,凌兮月在城內視察了一圈回來。
「這兩日,西陵墨謙有什麼動作沒?」凌兮月按了按太陽穴,往椅背上一躺。
影一立刻回稟,「據探子回報,西陵墨謙一直駐紮在青城關,十里地外,沒有任何動靜。」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若西陵墨謙不是打的聲東擊西,虛晃一招圖謀其他的這些打算,那他就應該是要動真格。」馬隆剛從城樓邊過來,向凌兮月匯報軍情。
凌兮月涼眸淡淡掀起,「好,你先過去,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立刻趕來。」
「是……」馬隆回應遲疑,看凌兮月的唇瓣微白,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凌兮月一眼掃過去,「還愣著幹什麼?」
「是!」
重重一聲後,馬隆轉身快步離開。
凌兮月轉而望向幾名醫官,「這兩日的疫情如何?」
范景趕緊上前,三分欣喜七分愁,「回稟皇后娘娘,您親自給的那些湯藥,可謂奇效,那些重症病人服下之後,就和那小姑娘一樣,三兩日便有明顯好轉,逐漸痊癒。」
「可是,微臣等這幾日,嘗試了幾百種配方,都沒有一樣,可以達到皇后娘娘你那般的效果。」范景花白的眉毛都擰成了一條麻繩狀,「還需要時間……」
得到迅速有效治療的人畢竟少數,而瘟疫傳播的速度更快,所以這樣是不可能全面控制下來的。
「繼續試。」凌兮月握了握拳,「都退下吧。」
「是。」
眾人告退。
西陵墨謙大軍壓進,兵臨城下,隨時都有攻進來焚城的可能性,這邊瘟疫蔓延,又得不到根治的辦法,左右夾擊,凌兮月是真有些頭疼。
閉了閉眼,微緩一下後,她起身來。
「主上,不可再損精血了!」影一瞧見她的動作,疾聲一語。
若非不可行,他是恨不得放干自己的一身血,去代替。
凌兮月長吐一口濁氣,「我知道,最後一次。」
影一咬牙,僵持了數秒後,憤憤離開。
凌兮月挑眉,她才發現,自己這些屬下,脾氣貌似都挺大的。
搖搖頭後,她神色正了正,解開手上的白絹,那白皙的掌心之上,並列著已有兩道紅痕口子,才剛剛結痂,只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後,凌兮月便再度拿起尖刀。
可這一次,她的刀尖剛剛觸到掌心皮膚,手腕便被人狠狠拽住,將她的動作徒然遏制!
不過,也是因為對方身上,沒有任何殺氣,讓她感覺不到危險……
一抬眸,便對上一雙濃如潑墨的眼。
「是你。」
凌兮月詫異一聲。
這個人,怎麼就喜歡這樣突然出現嚇人。
納蘭雪衣修長似玉的手指,狠狠拽著她的手腕。
「我說,你下一次出現,能不能事先打個招呼啊。」凌兮月哭笑不得。
還有,她這刀一偏,萬一紮錯地方怎麼辦?
本來只想小小一口子,結果落個窟窿……
納蘭雪衣櫻唇緊抿,冷寂似雪的眸光,落到她掌心中的兩道血痕上,絕世容顏上雖是一貫的漠然之姿,但那清冽嗓音,明顯加重了幾分,「你還真這樣做。」
「一點血而已,死不了人。」凌兮月暫拿開尖刀,朝他笑笑。
納蘭雪衣也鬆手,廣袖輕拂,垂手置回身前,墨黑的瞳孔專注,靜靜的看了眼前少女一會兒後,才開口道,「我給你帶了一件東西,應該對你有用。」
淺淺的語氣,多了幾分無奈。
「什麼?」
凌兮月看過去。
納蘭雪衣從袖中拿出一個錦盒,遞給她。
凌兮月接過打開,繡工精緻的錦盒中,置著一根人參般的東西,卻與普通人參又很是不同。
它只巴掌大小,通體晶瑩透明,宛若玉石一般,赤紅似血。
近聞,還有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息。
凌兮月眸光乍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