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戰南天疲倦地朝戰雲禮擺擺手,「處理好這裡。」
「是,父親。」戰雲禮連連回道,趕緊讓人卷了戰歆兒拖出來,那慌張的模樣,生怕被連累。
一張草蓆,拋屍亂葬崗。這便是那個天臨京城第一才女的結局,想想也不覺有些淒涼,更為淒涼的,還是被自家爹爹絲毫不顧情面地撇開。
連為她最後求寸土安生之所的勇氣都沒有!
「兮月。」出了這麼大的事,鬧騰了一早上,老爺子身心俱疲,走出院門後喚來外孫女到身邊,「委屈你了,都是外公不好,沒保護好你,居然差點讓人鑽了空子。」
如此明顯的局,戰南天如何會看不明白?
若今天出事的人是凌兮月,恐怕瘋了的那個人,就是老爺子。
「外公,你不怪我嗎。」凌兮月看向老爺子。
戰歆兒畢竟是侯府血脈……
其實若戰歆兒姓戰,別說她三番兩次挑釁凌兮月,就拿小時候他們手上的罪孽,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而這一次真觸到了凌兮月的底線。
她不是草菅人命的主,但對危及她性命的人,也絕對不會留情面!
「怪你?」戰南天拍著凌兮月的肩,看著小丫頭,心疼都還來不及,「怪你什麼,外公知道,你為了外公,已經忍了他們很久,是他們自己不爭氣啊,惡果自食,怪得了誰。」
即便兮月自己不出手,他都饒不了那群白眼狼!
「幸好你沒事。」戰南天現在想想,渾身都控制不住一陣寒戰。
凌兮月微微一笑,瞧老爺子精神不是很好,趕緊道,「我沒事,外公你快去休息一下吧,其他的別管了,我會處理好的。」
「好。」戰南天點點頭,背著手緩步離開。
秋蘭瞧著老爺子的背影,不由得感慨。
都是一脈傳下來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小姐,那柳飄飄下的是什麼毒啊,如此詭異兇悍。」秋蘭好奇,回想起戰歆兒的死狀,心中好一陣哆嗦,又道,「不過居然敢在小姐你面前下毒,簡直是出門沒看黃曆。」
「不是什麼毒,只是兩種無害的食物相生相剋而已。」凌兮月舉步緩緩,紅唇輕輕一勾,「不過我手一抖,不小心在桃花蜜里加了一點佐料。」
凌兮月淡笑,「沒什麼,一小撮醉美人而已。」
一小撮醉美人而已……
這句話在秋蘭耳邊久久徘徊。
醉美人,那可是最頂級的春藥,即便是一頭獅子,一指甲蓋的量都能瞬間放倒發狂,更別說人,即便是沒那毒藥,戰歆兒也得縱那什麼過度而亡吧?
秋蘭感覺一陣透心涼。
果然是小姐的風格,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往死里整啊。
「也該好好享受享受。」凌兮月嘴角掀起冰涼弧度,「至於這柳生,牡丹花下死,不虧啊。」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數倍奉還!
戰南天回到書房之後越想越氣,也越想越覺得後怕,意識到再不能睜隻眼閉隻眼,這一氣之下將戰雲禮等二房的幾十人,統統趕出了護國侯府,分府發配到京郊別院去。
真正的發配,和斷絕關係無異!
過慣了富貴閒人的日子,這樣和殺了他們有什麼區別?
也就是說,戰雲禮的閒官仕途,混吃等死的好日子到了頭,這次老爺子是下了狠心,任由他們如何祈求都沒用,最後一眾夫人姨娘在心中將柳飄飄母女罵得狗血淋頭。
都怪她們作死,害得他們平白受牽連!
可謂是死都沒個安寧。
「老爺子,跟我們無關,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老爺,你快去求求皇后娘娘,離了侯府,我們怎麼辦?」
一眾人在府邸外哭天喊地,如喪考妣,兮月閣隔了這麼遠都能聽見。
秋蘭乾脆拿兩坨棉花堵了耳朵,一邊幹活一邊自言自語憤憤嘟囔,「有手有腳的,怎麼就不能活。」
那一剪子一剪子的狠狠下去,修建花枝,絲毫沒發現背後站了個人。
「啊——」
秋蘭一腳踩到一個肉墩兒上,腳上一崴,一下摸到一個人。
穆西英氣俊秀的眉頭一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
秋蘭穩住沒有跌倒,拍拍胸脯,看清眼前的人後,沒好氣地揮開攙她的手,雙眸噴火瞪向他,「一聲不響的站在人後面,你想嚇死我啊!」
她「咔嚓」著手中的修枝刀,凶神惡煞,像是要剪了他的腦袋一樣。
「我叫了你很多遍了。」穆西縮了下泛疼的腳背,深呼吸。
秋蘭掏出耳朵里的兩坨棉花球,「你說什麼?」
穆西眼角抖了抖,「我說皇后娘娘在哪。」
這瘋丫頭,皇后娘娘是怎麼忍下來的?
「幹什麼,我家小姐在午睡。」秋蘭白他一眼。
穆西蠕蠕唇瓣,再次深呼吸,「你可不可以去傳喚一下,皇上有急事要找娘娘商議。」
「什麼急事?」秋蘭歪著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