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棋甩了甩袖子,委屈道:「在下今日終於明白,什麼叫新人洞過房,媒人丟過牆了。」
戰雲揚勾唇一笑,揶揄道:「那可還沒有到洞房的那一步。」
所以,北辰棋還不能功臣身退啊。
「哎,輕點兒!」
背上又是一痛苦,卻是慕容朝歌臉頰一熱,狠狠在他傷處掐了一把。
戰雲揚嘶了一聲,搖了搖頭,看見北辰棋一副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終於大發善心:「你的禁令解除了,本侯以後不攔著你出去逍遙了。」
誰料,北辰棋聽了這話,卻沒有半點兒高興的樣子。
他惡狠狠看了葉陽靈蘊一眼,惡劣一笑:「多謝侯爺好意,不過,本公子自從見了葉陽姑娘後,就決定改一改口味了。」
那等溫柔小意的女子,他都吃膩了,若是能把這個葉陽家的怪胎美人收入囊中,光是想想,他就覺得全身的鮮血都熱了起來。
葉陽靈蘊被他盯得渾身一哆嗦,嗖的躲到了慕容朝歌身後。
慕容朝歌和戰雲揚對視一眼,震驚地看向北辰棋。
難道這位小王爺有受虐的愛好!
人家若是嫌棄他,他就越上心?
沒多會兒,景行也帶著部分還能動的侍衛過來了。
他們也發現慕容朝歌換了張臉,但都識趣地控制好了臉上的表情,只是對慕容朝歌的態度明顯恭敬了許多。
侍衛正待回稟傷亡情況,就見韓縣令瘸了一條腿,在衙役的攙扶下,強撐著殘廢之體,來到了戰雲揚面前。
他直接就跪了下去,因為傷腿疼出了滿頭冷汗,卻連擦都不敢擦,惶恐道:「侯爺,下官有罪!」
他是本地的父母官,在自己治下出了一品軍侯被人刺殺的事情,他難逃干係。
幸好戰雲揚沒死,若是死了,他這官也就做到頭了。
戰雲揚抬了抬手,說道:「韓縣令請起,還是先查清楚是怎麼回事再說吧。」
景行稟道:「屬下方才已經查明,爆炸發生在車隊的中間靠前位置,距離爆炸點最近的,是蕭家的人。」
慕容朝歌向前看了一眼,只見蕭家主,以及穿著蕭家家丁服飾的人,都倒下了,一個能動的都沒有。蕭家主的屍身甚至被炸成了好幾塊,血肉模糊,若非她還記得他身上穿的衣服,只怕根本認不出來。
看起來,這爆炸倒好似沖著蕭家人來的一半。
戰雲揚點了點頭,也有些意外,又問:「傷亡如何?」
景行道:「蕭家包括家主在內的二十人,一個都沒剩下,縣衙那邊死了三個捕快,傷了十幾個人,我們這邊傷了五個人。」
戰雲揚點了點頭,目光有些凝重:「對方是怎麼引燃的黑火,你們之前可有發現引信?」
景行羞愧道:「屬下慚愧,等之前沒發現引信,也沒發現地下埋著黑火,爆炸發生時,屬下等人要麼在前,要麼在後,並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候,前方有侍衛大聲道:「侯爺,發現了一條密道!」
戰雲揚立即站了起來,走到黑火炸出來的大坑上。
慕容朝歌也跟了過去。
只見大坑的邊緣,侍衛們扒開了一層浮土,露出一條塌了大半的密道來。
那密道不大,與其說是密道,倒不是說是一條暗溝,只容一名成年男子爬過。
北辰棋托著下巴道:「看來,對方是通過密道埋下了黑火,又引爆了黑火。這密道修得簡陋又潦草,應該臨時挖出來的,專門用來安置引信的,距離應該不長,出口……」
眾人看向密道延伸的方向。
北辰棋接著說道:「應該就在那片林子裡吧?」
景言點了點頭:「屬下也是這麼認為的。對方的人要在我們的車隊出現時點火,必須時刻監視著這條路,定然不能離我們太遠。」
慕容朝歌道:「也就是說,對方可能是在竹林中點燃了引信,黑火恰好在車隊經過的時候爆炸?」
「對方若是估算過引信燃燒的時間,倒是極有可能讓黑火在蕭家人經過時爆炸。"
雖然還無法肯定,但她有種直覺,對方可能真是沖著蕭家來的。
可是,為什麼呢?
韓縣令見有了線索,急急道:「侯爺,屬下這就派人進入竹林,務必將那大膽的賊子繩之以法。」
戰雲揚點了點頭。
他心裡有和慕容朝歌同樣的疑問,也不覺得韓縣令真的能抓住人。
但表面文章還是要做的。
萬一走了狗屎運呢?
戰雲揚看向急於立功的韓縣令,一副委以重任的口氣道:「那這裡就交給韓大人了,本侯帶人去蕭島主的府上看一看!」
「這……賊人還未伏誅,侯爺此時單獨動身,萬一又碰上他們可如何是好?」韓縣令一愣,為難道,「不如請侯爺在此稍候,等會本官親自護送您過去?」
「不必,對方一擊未能傷到本侯,不會再輕易出手了。」戰雲揚說道。
「可萬一賊人不死心,真的再次對侯爺下手呢,侯爺您要是有個好歹,下官萬死難贖啊!」韓縣令萬分不願意和永樂侯分開。
除了真的擔心戰雲揚遇險外,他也擔心戰雲揚身邊的精銳侍衛離開後,只剩下官差保護的自己,處境會更加危險。
戰雲揚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讓韓縣令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只覺得自己的小心思被徹底看穿了。
慕容朝歌嗤笑了一聲,不冷不淡道:「韓縣令不必擔心,對方若是有這個實力,就該在爆炸發生後,我們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出手,那是他們勝算最大的時候。」
「可是,他們當時沒有卻出手,只能說明,他們人手不足,或者……」
或者他們的目標只是蕭家人,蕭家人都死了,就沒有動手的必要了。
聽慕容朝歌這麼說,韓縣令總算有了點兒安全感,一咬牙道:「那下官分出一部分捕快,侯爺您一定要帶上。」
戰雲揚這次沒有推辭,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接過侍衛遞過來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戰雲揚看嚮慕容朝歌,本想讓她留下來,但看到她堅持的眼神後,又改了主意。
在見到那具所謂的朝歌的「遺體」之前,他肯定不願意朝歌跟著自己涉險,寧可把她留在安全的地方,但見過那具「遺體」之後,他就意識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也不一定安全。
所以,還是把人放在自己身邊,更讓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