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第1065章:慕揚篇(19)

  姓趙的男人?

  戰雲揚好笑道:「好,是在下看錯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語氣中竟有一分寵溺。

  慕容朝歌不自在道:「好了,我冒險跑到這裡來,可不是為了跟你說廢話的。小侯爺,能不能請你找一隻野狗,或者野貓來?」

  她說話的時候,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飯菜。

  戰雲揚也是聰慧之人,從小到大,經歷過暗算無數,頓時臉色一寒,讓侍衛牽一隻野狗來。

  沒多會兒,景言親自送來了一隻瘦狗。

  慕容朝歌不客氣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看著那隻瘦狗吃了地上的飯菜,抽搐了一下,瞬間斃命。

  「這——」景言不由駭然。

  戰雲揚不由看嚮慕容朝歌:「你知道這飯菜有問題?」

  慕容朝歌便將邵文的異樣說了一遍。

  景言聽罷,冷怒道:「屬下竟一直都沒看出來,原來這邵文,竟是尉遲邛的棋子。難怪這兩天,那廝明明完了,卻還不肯向小侯爺交底,一副頑抗到底的模樣!」

  戰雲揚起身,毫不意外道:「我早知尉遲邛還有後手,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能把暗棋,埋到我的身邊來。」

  景言看嚮慕容朝歌,行了個大禮:「幸虧小兄弟機警,在下感激不盡!」

  慕容朝歌起身,避開了這一禮,道:「也是你們家小侯爺命大,不知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這話倒是一點兒都不見外。

  過去兩天,戰雲揚一直沒嚮慕容銘黎傳消息,也沒說會不會繼續結盟,慕容朝歌便猜到戰雲揚這邊可能出現了變故,迫不及待地過來看看。

  此時雙方雖然還未談妥,但慕容朝歌已經把戰雲揚當成盟友了。

  她的性情向來是想做邊做,不顧後果,完全沒想過,萬一戰雲揚有可能把她扣下,當成人質,要挾慕容銘黎。

  景言詢問地看向戰雲揚。

  戰雲揚卻沒回應他,略一沉吟:「景言,你親自去把邵文請過來,就說我有事和他商量!」

  景言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戰雲揚又叫了護衛進來,把地上的狼藉打掃乾淨,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泰然自若。

  不多時,又有人送了飯菜過來。

  慕容朝歌暫時充當了戰雲揚的親兵,走過去接了過來,一樣樣擺在桌子上。

  戰雲揚仍舊站在沙盤前,沒有動飯菜的意思。

  沒多會兒,景言帶著邵文走了進來。

  明亮的燭火下,邵文的臉色有些蒼白,不時抬手擦汗,雙目游移地看向桌上沒動過的飯菜。

  他也看到了慕容朝歌,心中隱隱有點兒不安,低頭行禮:「小侯爺!」

  戰雲揚面色如常地點點頭:「坐吧,聽說你一直在忙,還沒用飯,先吃點兒吧,等填飽了獨自,咱們再說話!」

  邵文的動作一僵,不自然道:「小侯爺,屬下不餓!」

  戰雲揚聲音嚴肅了些:「你又不是鐵人,怎麼可能不餓?先吃飯吧,難道是對這飯菜不滿意?」

  邵文連忙搖頭:「屬下真的不餓,不想吃東西!」

  戰雲揚目光一凌:「哦?是不餓,還是不敢吃?」

  見此,戰雲揚和景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景言狠狠踹了邵文一腳,怒道:「小侯爺何時薄待了你,你竟敢在小侯爺的飯菜里下毒?」

  邵文死死咬著唇,吞了慘叫,一言不發。

  景言大怒,還待再審,卻聽戰雲揚咳嗽了一聲,擺了擺手道:「帶出去秘密審問,讓人把他這些日子的行蹤查清楚,報上來!」

  說到底,他不想讓慕容朝歌看見接下來的血腥場面。

  景言不明所以,點頭應是。

  但就在這時候,原本臉色慘白,好像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的邵文,突然暴起,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撲向不遠處的慕容朝歌。

  他的動作迅速而凌厲,等景言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阻止不及。

  慕容朝歌也沒能料到這一幕,那邵文本身武功不弱,又是有備而來,匕首的寒光轉眼就到了胸前,她根本來不及閃躲。

  她瞪大了眼睛,暗悔自己的大意,竟在這時候栽了跟頭。

  就在那匕首將要刺到她身上時,身前驀然多了一隻手。

  那隻手精準地握住了匕首,任憑刀鋒割開了皮肉,血流如注,仍舊動也不動,牢牢擋在身前。

  慕容朝歌呆住了。

  直到景言撲了過來,擒下邵文,喊外面的護衛進帳時,才回過神來。

  因為驟痛失血,戰雲揚的臉白得過分,啞聲道:「我沒事,只是皮肉傷,你怎麼樣?」

  他反倒關心地看嚮慕容朝歌。

  慕容朝歌怒道:「都流了這麼多血,怎麼可能沒事兒?醫官呢,醫官呢?怎麼還不進來!」

  她不敢看戰雲揚受傷的那隻手,武將憑著一雙手打仗,若是這隻手廢了,她不敢想像會有什麼後果。

  還不等戰雲揚說話,景言就把他受傷的手從慕容朝歌那裡搶了回來,沒好氣道:「你別添亂,我來幫小侯爺包紮!」

  慕容朝歌那包紮傷口的方式,一看就不得法。

  慕容朝歌也不勉強,緊張地看著侍衛們進來帶走邵文,看著醫官進來給戰雲揚清理創口。

  除了慕容朝歌,所有人都似對這情景司空見慣,訓練有素,面不改色。

  戰雲揚看了一眼慕容朝歌,見她擔憂不已,心中一暖,吩咐一名侍衛:「送趙小兄弟回去休息一會兒。」

  慕容朝歌知道自己就算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點了點頭,魂不守舍跟著侍衛出了帥帳。

  那侍衛並不知道慕容朝歌身份,又因戰雲揚沒有別的吩咐,竟把朝歌一路送回了伙房。

  伙房中仍舊一片忙碌,邵文投毒一事並未被公開,侍衛們也沒有公然來搜查伙夫。

  慕容朝歌一回來,剛剛回來的穆勝明就迎了上來。

  「朝歌,你怎麼了,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少年關心道,「那人是誰,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我沒事!」慕容朝歌什麼也沒說,走到灶台邊,有一根沒一根的添柴。

  她儘可能不去想戰雲揚的傷,而是想起了景言和戰雲揚的對話。

  尉遲邛……

  也許,她該去見一見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