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據老夫所知,鬼族手中只有四枚石符。」玄天機撐著受傷的身軀站穩,「並沒有找到古王族的嫡傳血脈,這古王墓的斷龍石門,只有古王族的人才能開啟啊。」
「他們定是有所準備的,否則,不會如此急切地聚集到天王嶺來。」凌兮月斷定。
北辰琰迎著凌兮月看過來的眼神,也頷首輕點了點。
「先和爹爹他們匯合,找到雪衣再說。」
「好。」
……
大家應該都在天王嶺腹地附近,凌兮月沿途留下標記,不斷用訊號和皇甫皓楓,還有納蘭雪衣和雪族女王等人聯繫。
只是此地迷霧重重,地勢又極其複雜。
走散之後,真的很難再取得聯繫。
中途倒是與鬼族一眾鬼武士分隊狹路相逢,沒有護法和族老司命帶領,這邊又有北辰琰和凌兮月在,自然是輕而易舉便將之絞殺殆盡。
終於在兩日後,凌兮月等人收到了皇甫家族的訊號。
月夜,瘴氣迷霧籠罩著整個天王嶺腹地,即便是白日裡,目視都只在十米內,更何況是暗夜裡,基本伸手不見五指,大家只能摸索前進。
沼澤暗潭無數,稍不注意便會一步踏入地獄,即便是像雪族和皇甫家族,基本都是高手的人行走其中,也得萬分小心,不能有絲毫懈怠。
「等等。」凌兮月抬手打住大家前進的步伐,感覺到四周有點不對勁。
玄天機走至她身邊,雪族那統一的白色儒袍,此時皆染了塵埃,他輕喘著,「怎麼了,月丫頭?」
「氣息有點不對勁。」凌兮月鼻尖輕嗅,隨後從一個暗衛手中拿過火把,朝地下仔細照去。
黝黑的地面,在火把的照耀下,折射出一片片光亮來,詭異至極。
「兮月,退!」凌兮月還未開口,北辰琰卻是厲聲一喝。
他的嗓音,是少見的緊迫。
凌兮月幾乎在北辰琰開口的同時,便迅速將手中的火把移開了去,她當然也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仿佛是說,通往黃泉之地……
「冥域暗沼。」旁邊的北辰琰冷冷一聲開口,「鬼族所在的冥域暗沼,外圍便是被如此綿延幾十里的黑暗沼澤包圍,這種沼澤沾火即燃,甚至於可以燃燒數年不熄,被稱為黃泉火。」
「對了!」玄天機恍然。
瞧他這老糊塗了,可不就是冥域暗沼的地勢嗎!
也是因為這樣,鬼族才能一直躲在冥域暗沼之中,與世隔絕。
不管是遇到什麼襲擊,不管什麼人,貿然闖入冥域暗沼,都能被這一把火,給徹底燒得灰飛煙滅!
必須從特定的路線,繞過黃泉火燃燒的位置,才能成功進入到冥域暗沼之內。
北辰琰去過,他當然知曉其中的厲害。
而這特定路線,只有鬼之王族知曉。
「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黑暗沼澤。」北辰琰淡淡一聲,提醒凌兮月莫要將火星跌落到地面上去。
玄天機神色嚴肅地撫了撫鬍鬚,說道:「天王嶺再往東過去百餘里,就是暗沼冥域,鬼族的地盤,這裡會出現黑暗沼澤,一點都不奇怪。」
凌兮月看了一眼,卻只淡笑了笑,將火把移開,沒多做解釋,「方才看見的信號,好像是來自對面,此路不通,我們再找路繞過去吧。」
「嗯。」北辰琰將凌兮月往身側帶了下,換他在前引路。
越過黑暗沼澤,霧影朦朧之中,數座山峰高的石刻巨人,隱約出現在眾人眼前,高千丈,猶如手持巨斧,守衛在地獄和人間交界處的神兵天將。
一眾人影穿梭其中,猶如螻蟻。
靠近這個地方,大家真是地感受到,來自於千萬年前,一個強大的種族遺留下的氣息,就如王者的沉睡之地,每一處都釋放者古老的氣息。
其上覆蓋的爬藤,都有數米粗,普通人想要翻越一根藤蔓,都困難至極。
好在北辰琰等人皆輕功卓絕,又有凌兮月這個對於叢林地勢,熟悉無比的人帶路,倒也沒遇到多少困難。
越是往內走,路上或倒,或立的各種古老石像,猶如盤龍臥虎,蛛網,爬藤,訴說著久無人至的歷史。
他們還隔著數百米迷霧,便聽到了激烈的打鬥聲!
凌兮月和北辰琰對視一眼,尋聲快速過去。
皇甫皓楓和一道月牙長袍的男子,激戰,青龍白虎祭司,和鬼族的兩名司命打得兩敗俱傷,鬼王的左右兩位護法,和長發雪白的納蘭容華,纏鬥。
玄冥,皇甫淺語,納蘭雪衣,族中長老……三族齊聚,諸王,族老,弟子,武士,匯聚在一片以巨石奠基,銘刻著各種詭異符文浮雕,開闊的古老廣場上。
交戰的巨響,在這片沉寂已久的大地上不斷炸裂!
凌兮月和北辰琰趕到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般混戰的情形。
「爹爹!」凌兮月一眼掃見被震飛出來的皇甫皓楓,立即飛身過去,「我來助你!」
她一閃掠至那處山巒之巔,氣息驟提,一招推山移海,狂風咆哮猶如海浪,卷開薄霧嘶吼而出,將對面那月牙長袍的男子震地倒飛後退。
北辰琰助力兩位祭司,還有女王和納蘭雪衣,也立刻將焦灼的戰局分開了。
「兮月!」
皇甫皓楓瞧見女子。
凌兮月一把扶住父親肩頭,「爹爹,你沒事吧?」
「沒事。」皇甫皓楓搖頭,鬼王老兒修煉邪道,功力與日俱增,比他上次遇到時,又要強上許多,不可小覷,但他這些年也不是白活的!
「後生可畏啊。」一道溫雅的聲音,從對面淡淡的薄霧中傳來。
凌兮月迎面看去,瞧見那群山近處,飄然而下的身影后,微愣了下。
這就是一直未曾露面,卻讓兩族忌憚不已,弄得整個五洲大地風雲四起的鬼王?
凌兮月如何也沒想到,聲名狼藉的鬼王,會生得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