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自己被侵犯了後,她下意識的就想打人。
可不等她揚起手臂,身前的男人便先抓住她的手腕,將她一雙手反剪置身後。他一隻大手像鐵索似的把她手腕箍緊,騰出一隻手將她身體托高,迫使她雙腳不得不攀上他腰身。
除此外,他的吻像攻城掠地般,發狠地在她唇齒里糾纏。
景玓都想吐血了。
先不說男女身高和體力有懸殊,就憑這男人一氣呵成的動作,就知道他是個老手!
跟這麼個情場老手『博弈』,硬鋼只會輸得褲衩都不剩……
理智一上頭,她便立馬放棄了掙扎,甚至軟了身子任由他胡作非為。
察覺到她的順服,夏炎靂仿佛不信似的,動作突然一頓,微眯的雙眼緊緊凝視著她。
確定她是真沒有反抗的意思,他放開了她的一雙手腕,也從她唇齒間退出。不過他也沒放她下地,反而一雙手都托著她臀部,把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身上。
景玓心下得意。
畢竟像他這種人,玩的就是征服和刺激,她都順從了,他還有什麼可征服的?
不過面上她偽裝得極好,腿不能著地,便抬手摟著他脖子,側臉嬌嬌軟軟地靠在他肩膀上。
她這動作,讓夏炎靂下意識地繃緊了幾分,不止呼吸急促,眸光也比先前更火熱。只是他沒有再做任何,只是定定地靜靜地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看進心底深處。
然而,他這樣的安分,換景玓不自在了。
畢竟是逢場作戲,誰稀罕跟他搞真曖昧?
「那啥……放我下去,我有事要說。」她直起身,推了推他。
「你說。」
兩個字從他喉間溢出,罕見的沙啞,足以見他高漲的情丨欲還沒退下去。
景玓沒撤,怕又刺激到他,便只能繼續掛在他身上,很是認真的說起正事。
所謂正事,自然是夏長皓償還那五十萬兩的事。
聽她說完,夏炎靂一如既往的爽快,「可以,就按運來賭坊說的,五年期限,每月按時償還。」
接著景玓又說起太師府的事,說完自己的想法後,她又補充道,「太師府算我租借給他們住,我要的也不多,每月給三百兩就行。回頭我會擬一份租賃合同,到時讓你母親簽個字就成。」
「嗯。」
「夏炎靂。」
「嗯?」
景玓認真盯著他,問道,「你把太師府送給我,而今我還要收你母親的租金,你就不怕你母親知道了生氣?」
夏炎靂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眸底已沒有火熱的氣息,連嗓音都變得冷硬,「她溺愛夏長皓,以至於夏長皓一無是處。若不是太師府的名號護著他們,就憑夏長皓闖過的禍,他們早已流落街頭。而今不過是給他們一個教訓,有容身之地足以,還沒讓他們當街乞討,他們有何資格生氣?」
感受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以及語氣中毫不掩飾的怨念,景玓也能理解。
畢竟偏愛這種東西從古到今,哪怕是幾百千年之後的科技社會,都嚴重的存在。律法都管不著的,又豈是個人能左右的?
何況這還是他的家事,她沒資格過問,也不想過問。
談完了賭坊和太師府的事,她正想趁他冷靜下來後讓他放開他,但夏炎靂突然沉下俊臉,不滿地瞪著她,「不是讓你把院中護衛撤了嗎?」
景玓暗暗咬牙。
但面上她還是繼續裝,「不是我不想撤,是那些護衛只聽我大哥的,我大哥說什麼都不願意撤,我能有什麼法?」
夏炎靂眸底蘊起火苗。
見狀,景玓趕緊安撫他,「行了,這事本來就是你不對在先,我大哥那麼做也只是為了保護我。你站在他的角度上想想,有人夜闖你妹妹閨閣,你能放任不管?雖然我知道你沒那種心思,可我大哥不信啊!」
「你就確定本王沒那種心思?」夏炎靂突然勾起唇角,不但笑得別有深意,那眸光還直勾勾地盯著她身前。
或許之前沒有,但今日之後……
景玓開始掙扎,甚至在他胳膊上用力掐。
是真的掐,夏炎靂一痛,立馬鬆了雙手。
景玓跳到地上,推開他便快速遠離,還很不客氣地冷哼,「不是嫌我沒肉嗎?還說我是扁擔身材,那你就等等吧,等我長出母豬那樣的身材,王爺再來求歡也不遲。」
「你……」夏炎靂讓她堵得頭頂冒煙。
她是母豬,那他是什麼?!
這死女人,方才就不該放過她!
一天到晚心不在他身上,整事倒是一件比一件能耐,是不是非得讓他把生米煮成熟飯她才知道安分守己?
「大公子!」門外突然傳來柳媽的聲音。
景玓趕忙跑去開門。
景炫站在門口,看著門內的男人,擱在身側的拳頭都繃緊了。
「鈺王爺很閒?」
「咳!」夏炎靂不自然的輕咳後,悠然閒雅地背手走出房門,「聽說玓兒傷勢痊癒了,本王特意來看看她。」
景炫看了一眼自家妹妹。
景玓沖他搖了搖頭,他這才轉身。
待他們離開後,景玓便關上房門,然後開始收拾包袱。像上次一樣,就幾件衣裳,幾張銀票加一袋碎銀。
太陽剛落山,她寫了一封信讓香杏給景炫送去,然後又一次偷偷離開了侯府,在城門關閉前離開了京城——
這次,她是有目的的南下!
在養傷的那兩個月內,為了讓她打發時間,景炫給她找了許多書,而她專挑那種玄而又幻的畫本子看,還借著興趣愛好向景炫打聽了不少東西。
景炫走南闖北,見識自不一般,也向她說了許多各地的稀奇見聞。
讓景玓印象最是深刻的地方便是蜀南城。
據說蜀南有位得道方士,已經修煉到能辟穀了,很是厲害。
不過景炫說他並未見過此人,因為他不怎麼信俸那些東西,加上家族的身份地位,也不敢去沾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景玓也不敢問得太詳細,怕惹他懷疑,只得打著外出散心的由頭親自去蜀南撞撞運氣。
她始終堅信,既然自己能到這個異世,那一定存在某種連結,這個連結一定能讓她回去二十一世紀……
……
看到自家妹妹的信,景炫很平靜。
而鈺王府。
夏炎靂回去之後便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期間把影霄叫進去了兩次。
五日後,他要奉命送三公主出塞和親,有關夏長皓欠債及太師府租賃這些事必須交代影霄去辦。
夜幕落下,他倚著大椅,思緒回到白日那一幕。
他也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瘋,明明是要利用那女人,只要得到她的心,只要她認可了他,只要她能為他赴湯蹈火……
可他今日竟差點沒管住自己!
他抬起手,修長的指腹輕輕蹭著自己薄唇,微眯的狹長的眼縫中閃爍著的回味的笑意。
那女人,除了薄情性淡外,滋味兒倒是不錯!
正在他思緒陷入某種旖旎的畫面時,影霄突然來報,「王爺,影韻來了,有急事稟報!」
「何事?」夏炎靂瞬間坐得筆挺,把先前的一切神色都抹了去。
影韻從門外進來,單膝跪地,稟道,「王爺,六小姐出城了!」
聞言,夏炎靂倏地從大椅上起身,瞪道,「出城?作甚?往哪去了?」
影韻回道,「不知六小姐要去何地,只知往南邊去了。但請王爺放心,屬下得到消息時已經派人跟去,此時沒人回來,便是沒跟丟。」
夏炎靂胸膛狠狠的起伏著,臉色黑沉得如同要吃人般。
死女人,給了她那麼多東西,她竟敢跑!
別讓他逮到,否則他一定把她辦得牢牢實實!
「影霄,去準備,本王要南下!」
「啊?」影霄驚道,「王爺,皇上命您護送三公主出塞,您這會兒南下?」
「把影磊叫回來,讓他代替本王護送三公主出塞!」夏炎靂隨即朝影韻看去,「你去把影風叫上,隨本王南下!」
「是!」
……
半月後——
景玓抵達蜀南城。
在城郊的地方租了一處民宅。
屋主據說是一對中年夫妻,但因為一些事搬去了外地,房子暫時留給男主人的嬸子看守。嬸子丈夫姓楊,因在家排老三,所以她自稱楊三嬸。
楊三嬸熱情外向,還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媒婆,拉起家常來那真是口若懸河,唾沫星子都不帶停的。
租下庭院後,景玓也沒跟楊三嬸拐彎,直接問起了她,「聽說蜀南城有位厲害的方士,不知三嬸可見過?實不相瞞,我從外鄉來此,為的就是找到這位方士,家中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想請教他。」
「厲害的方士?」楊三嬸想了想,反問道,「你是說庚華島青吟宗的法師嗎?這我知道,青吟宗的法師很是厲害,隨便一個都能降妖捉鬼。景姑娘,不知你家中遇到的是何事?」
「呃……」景玓唇角暗抽。
楊三嬸似乎看出她不信,接著又道,「景姑娘,你別不信,那青吟宗的人是真厲害,我們蜀南城的百姓誰要有個大病小災的都喜歡去請他們看事,去過的人沒有說不靈驗的!」
景玓硬扯出幾分笑意。
說降妖捉鬼就降妖捉鬼吧,可能她還信上幾分,可降妖捉鬼的人還能充當大夫給人看病,這就有些扯了,她腦袋裡直接蹦出二個字——邪丨教!
「那啥,三嬸,我明兒去一趟庚華島,先拜訪一下再說。」
「行,你要是找不到就同我說,我找人帶你去!」楊三嬸熱忱地拍了拍胸膛,仿佛什麼事都可以找她,她包辦到底。
「那我先謝謝三嬸了。」
考慮到她遠途來的,楊三嬸也沒打擾她太多,沒多久便離開了。
因為宅子平日裡都有打理,屋子各處也都被拾掇得整潔乾淨,景玓幾乎是拎包入住,倒也沒什麼可弄得,選了一間光線最好的房間後便早早睡下了。
翌日一早。
一道銅鑼聲把她給驚醒。
而且銅鑼聲響個不停,她就是想賴床都覺得嘈雜心煩。
昨日和衣而睡,她沒怎麼收拾,套上鞋就去大門外查看情況。
沒想到一打開門就見門外擠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全都在看她隔壁的熱鬧。
聽他們議論聲,景玓才知道,原來她租的這房子隔壁住著一對祖孫,小孫子昨夜不知怎麼的,上吐下瀉還高熱不退,當奶奶的連夜趕去庚華島請來了青吟宗的法師,這會兒法師正在祖孫倆家中做法呢。
景玓聽著議論聲,心裡是大寫的無語。
不過她對這青吟宗屬實好奇,於是回了院裡,爬到牆頭往隔壁看去。
隔壁的房子又低又破,雖然院裡圍滿了人,但她站得高,把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人群中央有一灰袍男子,留著八字鬍,看年紀三、四十左右,一隻手拿著一張符紙念訣,念的什麼聽不懂,反正那嘴皮子動得很快,另一隻手握著一把桃木劍,時不時在空中比劃,仿佛在他面前站著一個沒有形體的玩意兒,他正與對方談判似的。
景玓看得眼角直抽。
這就是庚華島青吟宗很厲害的法師?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她差點噴笑——
只見那法師念訣比劃一番後,用桃木劍挑著符紙在法壇上燒掉,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張紙,紙上一片空白,他舉止白紙在院子四角走了一遍,然後回到法壇前,端起一杯液體喝掉,對著白紙用力噴出。
只見紙上赫然顯出四個大字——同意和解。
看到這,景玓差點從牆頭栽下去!
這種騙人的把戲,二十一世的小學生都知道是什麼原理,這什麼鬼宗,分明就是個坑蒙拐騙的邪丨教!
然,事情還沒完。
那法師把燒掉的符紙兌水,然後端進了屋子。
沒一會兒,有人從屋子裡跑出來,欣喜地喊道,「沒事了,小狗蛋退熱了!」
頓時,人群一陣陣拍手叫好,一個勁兒的誇讚法師厲害。
就在景玓嗤笑著想下牆頭時,只見楊三嬸拉著那法師從屋子裡出來,見景玓趴在牆頭上,她趕緊指著景玓對法師說道,「法師,就是我家這大妹子,她有事想找青吟宗,本來都打算去宗里請你們的,既然您來了,那就順便幫我這大妹子看一看吧!」
「……!」
景玓那叫一個汗。
這次是真沒穩住,直接從牆頭栽下去——
然而,還不等她用功化解,突然一道人影飛撲過來,穩穩地接住了她。
她定眼一看,直接石化了。
她做夢都沒想到,這男人居然陰魂不散地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