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夏炎靂,你是不是玩不起?

  看著他俊臉肉眼可見的變黑,景玓抿著唇咽了咽唾沫,然後撇開頭說道,「那啥,開個玩笑。」

  雖然她說的都是心裡話,可到底這是他的地盤……

  「開玩笑?」夏炎靂捏住她下巴板正她的臉,咬著牙溢道,「本王告訴你,你若敢悔婚,那便是抗旨不尊,到時別說安啟侯府,就是皇后娘娘也要受你牽連!」

  「……」

  這威脅……

  是變相地承認自己克妻?!

  短暫的無語過後,她決定轉移話題,「王爺,能不能輕點,我傷勢還沒痊癒,你別真把我勒出後遺症了!」

  夏炎靂勒著她腰肢的手臂鬆了一些勁兒,但並沒有放開她。

  「不是要睡覺麼?看在你願意幫夏長皓說情的份上,本王便自薦枕席陪你睡。」

  「睡……」景玓黑臉,忍無可忍地惱道,「睡你大爺!誰要跟你睡覺了?趕緊拿衣服給我換!我要回侯府!」

  這克妻男,硬是要把她逼成悍婦才甘心!

  似是被她兇惡的樣子嚇到了,夏炎靂這才不情不願地鬆手,然後繃著俊臉下床。

  沒多久,他親自給她拿來一套衣物。

  景玓接過衣物,正準備解身上的男裝腰帶,見他一動不動的立在床邊,眸光還放肆地落在她身上。

  她一臉黢黑,「不是沒看頭嗎?那還看什麼看?也不怕污了眼!」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侮辱她身材了,不過她都忍了,反正身體又不是她的,就算罵她飛機場她也可以不在乎。

  只是這變態,又嫌棄她又要占他便宜,簡直是立牌坊的高手!

  「哼!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夏炎靂撇著唇角轉身。

  「……!」景玓咬牙。

  她最終什麼也沒再說,快速把女裝換上。

  當走過他身側時,手腕又突然被他抓住。

  「當真不留下嗎?」

  「留下來做什麼?跟你鬥嘴?不是還要我去幫二公子說情嗎,我不回府,你是想我大哥親自來鈺王府?那我這邊建議你還是放棄二公子吧!」景玓一臉的沒好氣。

  「那本王晚些時候去找你,你讓景炫把你院裡的那些人都撤了!」

  景玓斜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腕徑直離去。

  心裡暗罵:撤個屁!

  ……

  聽她說完夏長皓的近況,景炫並無什麼反應,畢竟他也有派人盯著夏長皓的動靜。

  但聽說夏炎靂把太師府以及太師府名下一切都送給了自家妹妹,景炫吃茶的動作一頓,深邃的黑眸中露出巨大的訝色。

  「都給了你?他竟如此大方?」

  「大哥,看他的樣子不像說謊。」景玓語氣篤定。雖然夏炎靂很煩人,但接觸這麼久以來,他說的話還算靠譜,雖然有時挺出人意料的,但也沒什麼妄言妄語,幾乎都落到了實處。

  「玓兒,那你的意思?要看在鈺王的面子上放過夏長皓?」

  「呵呵!哪可能?」景玓笑著坐到他身側,壓低了幾分嗓音,「大哥,為了整夏長皓,我們可是費了不少心力、人力、財力,鈺王的面子可以給,但還不至於為了他幾句話就放下心中所恨。我想到一個辦法,既能不駁鈺王的情面,又能繼續整治太師夫人和夏長皓母子倆。」

  「哦?快說來聽聽!」景炫放下茶盞,挑高了眉把她看著。

  「夏長皓不是還差五十萬兩無法償還嘛,咱們給他搞個分期償還。就說看在鈺王的面上,不要他一次性還清,只需每月固定償還一定的數額。五十萬兩,可以分成五年,每年十萬兩,每個月八千多兩,還錢日期就定在每月初一。當然,五十萬兩的利息是要算進去的,而且要按五年的利息給,總利息多少分攤到每個月頭上。」

  景炫聽完,朗聲大笑,「哈哈!玓兒這主意甚是妙啊!既賣了人情給鈺王,也讓我們有利可圖,實在是高招!」

  景玓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景炫笑著笑著,突然想起一事,便問道,「玓兒,那太師府都被太師夫人變賣了,你打算把他們母子趕出去嗎?」

  景玓微笑,「大哥,我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他們是鈺王的至親,若是沒地方可住,勢必會搬去鈺王府。不管我何時嫁進鈺王府,只要婚約在,這鈺王府都不可能讓他們容身。回頭我會直接告訴鈺王,為了不使他母親和弟弟流落街頭,我看在他的面子上行個方便,把太師府租借給他們。如此一來,不但有銀子進帳,還能做一做好人。而且太師夫人留在太師府,也算保住了她的體面,在鈺王那裡,我也算送了他一個人情。」

  景炫又忍不住愉悅大笑,「哈哈……」

  自打沒了杜元然以後,他這小妹不但腦子靈光了,甚至腹黑得讓人無法招架。

  坑起人來,那真是一套又一套,而且招招殺人不見血。他現在都有些同情鈺王了,他小妹還沒嫁進鈺王府就把太師府弄得家業不保,若是以後嫁去鈺王府,不知他那鈺王府是否能保住……

  最重要的是,若鈺王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小妹的主意,不知是否會吐血身亡?

  翌日。

  景玓正睡著懶覺,香杏突然來叫門,「小姐,三公主來了,說是找您有要事!」

  景玓緩緩睜開眼,隨著清醒,惺忪的眸光逐漸染上了一層冷氣。

  司空恆雅是嫌昨日沒被『教訓』夠,今日又主動上門『討打』?

  她沒著急出去,而是不慌不忙的梳洗,用完早膳才去到花廳。

  司空恆雅端坐在椅子上,一身華服尊貴不減,但神情與昨日判若兩人,完全沒有乖張和傲慢之色。

  「見過三公主。」雖然厭惡她,但景玓還是規規矩矩地向她蹲膝行禮。

  「六小姐免禮。」司空恆雅不僅神色親和,連語氣都低軟溫柔,甚至昳麗的臉蛋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謝三公主。」景玓直起身,也帶著禮貌的微笑,問道,「三公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要事?」

  「六小姐,昨日之事本宮很抱歉,是本宮脾氣不好才惹得你不悅,本宮今日是專程來向你賠禮的。」

  司空恆雅也很直接,隨即讓人將好幾隻禮盒放到桌上,並打開盒子一一給景玓過目。

  景玓掃了一眼禮盒內的東西,但最終饒有興致地盯著司空恆雅,「三公主,昨日發生了何事,為何臣女不記得呢?」

  派幾十個殺手殺她,害她差點喪命,在床上像死狗一樣趴了兩個多月,最終卻用一句『脾氣不好』就想把所有事都翻篇……

  做夢沒醒呢!

  既然你裝傻,那就別怪她玩失憶!

  果不其然,司空恆雅的臉色瞬間沉了幾分,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有些僵硬,不過聲音還是克制著,依舊溫柔說道,「六小姐,昨日是本宮任性,父皇已經狠狠訓過本宮了,本宮也深刻的認識到錯誤,還請你寬容大量莫要再與本宮計較。本宮發誓,以後本宮定拿你當手帕看待,絕不讓人欺辱你半分。」

  景玓唇角不由得往一側咧。

  豈止惡寒,簡直是噁心到快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要跟她做手帕之交?確定不是拿她當抹布?

  還不讓人欺侮她半分?

  真是笑話!

  她乃侯府嫡女,皇后親侄女,太子親表妹,滿京城除了高貴的公主們,誰敢欺負她?就算公主再高貴,除了嫡公主,別的公主見著她也得看在皇后的面上禮讓她幾分,除了這位三公主外,還有誰能不知好歹地對付她?

  她嚴重懷疑,這三公主今日是來搞笑的,目的就是要笑死她然後好繼承她的嫁妝!

  「啟稟小姐,鈺王爺來了!」柳媽的聲音從花廳外傳來。

  景玓眉心微蹙。

  再看司空恆雅,只見她快速起身,迎向門口,待某王爺一進來便乖聲喚道,「靂哥哥,你怎麼也來了?」

  夏炎靂看到她,跟景玓的神色幾乎一致,眉心微蹙,冷聲問道,「三公主來此作甚?」

  司空恆雅眼眶突然泛紅,哽咽起來,「靂哥哥,父皇要我去塞外和親,嫁給神塢族那個殘暴的大公子,以平息大蜀國和神塢族多年紛戰。」

  夏炎靂點了點頭,「那恭喜三公主了。神塢族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部落,但其物產豐饒、兵強馬壯,其實力不輸周邊諸國。聽聞那大公子勇猛剛強、驍勇善戰,有著讓人聞風喪膽之能耐,三公主與他甚是般配。」

  景玓聽得唇角抽搐。

  原身的記憶中也有神塢族的一些信息,那神塢族沒有國號,但卻比任何一個國家好戰,而神塢族的大公子也的確舉世聞名,說好聽點是勇猛剛強、驍勇善戰,但說難聽點其實就是兇狠嗜血、殘暴不仁。好像還有傳聞,說他要吃人肉啥的,而且還要自己的女人主動鮮肉給他吃,以示忠誠……

  反正就一句話,那就是個變態。

  先前她還挺意外的,不明白司空恆雅怎麼突然轉性了,聽完夏炎靂的話她才徹底明白,原來如此……

  此刻她再看司空恆雅,一點都不意外,只見司空恆雅如同被人抽了血一般面如死灰,華麗的身子也微微顫抖著,更是朝她哭起來,「六小姐,求你行行好,幫我向父皇求個情,讓他收回成命吧……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會對靂哥哥有半點非分之想了。我祝福你和靂哥哥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景玓是那種別人說一兩句好話就會心軟的人?

  她若是,那她上輩子在生意場上就被人坑死了,也就沒機會穿越來這異世了!

  不過對方是公主,她不能動粗、也不能爆粗,只能選別的方式解恨——

  「三公主,你別這樣,你這樣可真是折煞臣女了。」她佯裝受到驚嚇般,一邊擺手一邊朝夏炎靂去,然後依偎到他身前,抱著他腰身委屈輕訴,「王爺,我真不懂三公主的意思,聯姻這種事不是皇上做主嗎,怎麼問到我這裡來了?」

  夏炎靂眸光直愣地看著身前的她,腰身被她兩條粉臂抱著,讓他挺拔的身體都不由得變得僵硬。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投懷送抱……

  他回過神,眸光閃動,抬手將她擁住。

  兩個人,就這麼不顧場合的抱在一起,還是嚴絲合縫的那種擁抱。旁邊香杏和福媽、以及三公主的隨從瞧得耳根發紅,都紛紛垂下頭。

  唯獨司空恆雅瞪圓了眼,雙手突然緊握。

  景玓沒回頭都能感覺到那股無形的敵視氣息,頓時心下更是一片冷笑。

  方才不是祝他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嗎?這才幾秒鐘的功夫就受不了?

  「王爺……」她有意無意地在夏炎靂身前蹭著,聲音也越來越嗲,「你快幫我勸勸三公主,讓她回去吧。我一個柔弱女子,可不敢過問公主的婚事。」

  唔!

  夏炎靂深深地吸了口氣,不僅身體繃得僵硬,連俊臉都繃著冷硬。

  懷裡的女人故意的!

  故意撩火!

  關鍵是,他竟該死的被誘惑到了!

  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他『反擊』的時候,他努力壓制著體內那股臊熱,眸光凌厲地朝司空恆雅看去,「三公主,皇上之命你都不敢違抗,憑何要玓兒去幫你求情?何況在我們看來,三公主性情直率豪放,嫁去神塢族再合適不過。聽說皇上已經責令禮部為三公主準備嫁妝,五日後便會送三公主出塞。三公主與其來叨擾玓兒,不如回宮好生待嫁。時候不早了,玓兒該休息了,本王送她回房,三公主請回吧。」

  語畢,他彎下腰將景玓打橫抱起,轉身大步離開了花廳。

  「靂哥哥!」司空恆雅大叫。

  可夏炎靂走得那真叫一個快,就眨眼的功夫便抱著景玓沒了影。

  香杏和福媽本想追去,但一瞧三公主還在,二人都不敢動,都心生防備地把她盯著,擔心她做什麼過激的事出來。

  宮人硬著頭皮小聲說道,「三公主,還是回宮吧……」

  司空恆雅兩手緊緊攥著,一口銀牙磨得咯吱響,端莊昳麗的臉蛋上已經找不到半點先前的溫柔和親和,內心的絕望全化作了憤怒,源源不斷的將自己籠罩著。

  比起對景玓橫刀奪愛的恨,她更恨夏炎靂的視而不見!

  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她哪裡配不上他了?

  可他不但不正眼看她,還在她被推入深淵時無動於衷……

  難道這些年她的一腔真心就如此付出無果嗎?

  她不甘心!

  ……

  『砰』!

  房門被一腳揣上,景玓又一次被抵到門上。

  特別是這一次比昨日還壓得緊,她都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

  「夏炎靂,你有病啊?作戲而已,你是不是玩不起?」她承認先前自己故意撩他,可這男人不是花名在外嘛,撩一下就上火,這完全說不過去!

  「玩?」夏炎靂捏住她下巴,邪氣地對她冷笑,「本王許你玩了?大庭廣眾之下勾引本王,還敢說本王有病?」

  「我……唔!」景玓被他說得心虛,正想辯解,他俊臉猝不及防地壓下來。

  陌生的氣息竄入口鼻中,她當場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