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王爺被抓現場

  「玓兒!」景良域從門外進來,見她正偏著頭同影韻說話,上前問道,「還疼嗎?除了後背的傷可還覺得哪裡不適?」

  「爹,我好多了。」看著他心揪的神色,景玓眼眶也有些發澀,仿佛看到了爸爸的模樣,「爹,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沒事的。」

  「嗯嗯……」景良域摸著她的頭,然後吩咐香杏,「玓兒需要進補,吃食上一定要精細,切不可馬虎大意。」

  「是!」香杏畢恭畢敬地應道。

  景玓突然看向影韻,「這幾日你照顧我也很是辛苦,你先去休息吧。」

  影韻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退出了房門。

  景良域也有眼力勁兒,自己一來,女兒就把夏炎靂的人打發出去,很明顯是有話要同他說,於是他也對香杏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沒多久,屋子裡就他們父女。

  景玓問得很直接,「爹,我想知道是誰?」

  聞言,景良域表情凝固,眼神也不自然地垂下。

  「爹,避免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我覺得我應當知曉。」

  「是……」景良域抬眼看著她,皺眉嘆道,「是三公主。」

  「三公主?」景玓努力的翻尋著原身的記憶,很是不理解,「我同三公主交集鮮少,更沒有過節,她為何要對我下殺手?」

  「唉!還不都是你和鈺王的婚事!」景良域一臉苦相,「那三公主傾心鈺王,皇上突然把你許給鈺王,她嫉妒生恨,所以……」

  景玓都想吐血了。

  夏炎靂這廝,真是不折不扣的一坨牛糞,那麼多屎蒼蠅圍著他轉!

  難怪他這兩日一直守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她多上心呢,原來他是知道下手的人,因為心裡愧疚所以才格外的寸步不離!

  「爹,說實話,我有些後悔了。在鈺王糾纏我要我嫁給他時,我不該那麼草率答應。」她是真後悔了!

  「皇上都下旨了,後悔又有何用?」景良域沒好氣地瞪她,「我本以為你在看清楚杜元然的為人之後能有所長進,沒想到你竟背著我們又同鈺王好上了……你說爹該拿你如何是好?我承認鈺王是比杜元然出色,有出身有地位,模樣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俊,就連才幹都少有人及,可他人情事脈複雜,與他扯上牽連,別的還好,就這姻緣……唉!他絕非良人啊!」

  景玓低下頭。

  兩輩子,她沒談過戀愛,她承認自己挑男人的眼光還有待提高。

  可她也沒打算真心實意跟夏炎靂過一輩子,對她而言,她只覺得夏炎靂比杜元然有背景,可利用的機會更多罷了。而且夏炎靂行事作風很隨性,這種人不缺女人,玩得也瀟灑,將來拜拜的時候不會有太多麻煩……

  她哪裡能想到,他的桃花里還有厲害的人物。

  想到什麼,她又抬起頭,不解地問道,「爹,既然鈺王那般受皇上器重,為何皇上不直接把鈺王招為駙馬?反正都當親兒子寵了,做女婿豈不是再合適不過?」

  景良域搖了搖頭,「帝王心難測,沒人知道為何,也沒人敢問為何。三公主喜歡鈺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此事很早前就被皇上知曉,且下了禁令,不許任何人多嘴。這些還是早前你姑母偷偷告訴我的,否則我們也不會知曉。」

  景玓擰眉,怎麼想都覺得不合常情。

  帝王的態度已經不能用謎來形容了,而是大寫的『奇葩』。

  夏炎靂半夜三更同她商量的婚事,第二天一早就有了聖旨,這速度快得就好像帝王在等著她的消息般……

  換句話說,夏炎靂的婚事不是帝王做主,而是帝王在等他自己做主!

  是什麼樣的寵愛才能達到如此境界?

  既然能得到如此的寵愛,可為何帝王又不把女兒嫁給夏炎靂?

  「玓兒,此事你不要多問。」景良域摸著她的頭,低沉安慰她,「但你也不要怕,你的委屈不會白受,你受的罪我們會替你討要回來的!」

  景玓乖順的點頭。

  她現在也只想趕緊把身體養好,老這麼趴著,真的很難受。

  至於報仇……

  不管爹和大哥是否會替她討回來,她只知道自己是很記仇的!

  而且她最是沒耐心,什麼等待機會伺機報復,那不過是無能之人安慰自己的藉口。她,景玓,向來是有機會就上,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

  三公主就等著吧!

  景良域又陪她說了一會兒話,沒再說那些讓人鬱悶的話題,都是叮囑她要精心養傷的話。

  景玓也趁機向他要了個外出的機會。

  景良域答應了,臨走時還摸著她的頭說道,「只要你乖乖好起來,等痊癒後爹就安排讓你出去散散心。你同鈺王的婚期爹會找藉口替你拖延,婚事我們無法抗旨,但多一兩年再讓你出嫁,爹還是能辦到的!」

  聞言,景玓臉上總算有了笑意。

  就是嘛,她都忘了這一點。聖旨上只說擇日完婚,可沒說具體時間。

  ……

  這天晚上。

  香杏和影韻剛為她換好傷藥,便有一道美艷的身影進了她的房。

  來人算得上稀客,畢竟這位傅姨娘平日裡都不怎麼在景玓他們面前刷存在感。

  「六小姐,聽說你還沒用晚膳,我見廚房熬著雞湯,便給你端來了。」

  傅姨娘雖然代替著主母掌管著侯府內院,但在嫡出的幾個子女面前,她姿態一直放得低,並沒有因為掌事就翩翩然,反而給人一種很有自知之明的感覺。

  可能也是因為這樣,侯府內宅雖然是她在管,但上下都較為睦和,沒有別家那些勾心鬥角的戲碼。

  「有勞傅姨娘了。」景玓感激地點了點頭,見她端正立在床邊,一副畢恭畢敬之態,遂招呼她,「傅姨娘,坐下說話吧。」

  傅姨娘微微一笑,隨即在床邊的軟凳上落坐。

  景玓對香杏和影韻使了使眼色。

  二人會意,默默地退出房。

  「這麼晚了,傅姨娘找我一定有要事吧?」她開門見山地問道。畢竟平日裡都沒什麼交集,她懶得費時寒暄。

  「六小姐,我今日來找你的確是有點事……」傅姨娘微微垂眸,聲音也越發低細,「是關於嫿兒和琇兒的婚事。」

  景玓皺眉,但還是耐著性子道,「傅姨娘有話但說無妨。」

  傅姨娘垂下的眼睫連續顫了好幾下,然後才做下決定般,抬眸向她懇求道,「六小姐,求您幫幫嫿兒和琇兒吧。之前夏二公子來府里向她們姐妹提親被侯爺拒絕了,我知道侯爺的意思,姐妹同嫁一夫屬實不妥,可嫿兒和琇兒從小便形影不離,如果將來因為婚事強行將她們分開,她們也不會願意的。可侯爺不聽賤妾解釋,說什麼也不同意她們嫁去太師府。六小姐,我知道不該向你開這個口,但侯爺最是心疼你,只有你幫嫿兒和琇兒說話,侯爺才有可能答應。」

  景玓眯著眼聽她說完,只問道,「你只希望她們嫁去太師府,不在意她們所嫁之人品行如何?」

  傅姨娘垂眸道,「我知道那夏二公子品行不怎麼好,但他畢竟是太師之子,且他兄長還是鈺王……六小姐,不瞞你說,我也希望嫿兒和琇兒能安逸幸福,但她們出身卑微,門第之見只會讓她們與主母無緣,如今能有機會嫁進太師府,對她們而言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何況太師夫人向我保證過,只要嫿兒和琇兒嫁過去,夏二公子一定會收心斂性,並會好好待她們的。」

  「太師夫人找過你?」景玓有些意外。

  「嗯,就在昨日。」

  「……」

  「六小姐,嫿兒和琇兒也很是喜歡夏二公子,這是千載難逢讓她們翻身的機會,我真的不想她們錯過。求你看在與她們姐妹一場的份上,幫幫她們吧。侯爺那裡誰說話都不好使,只有你說話侯爺才聽得進去。」傅姨娘說完,從軟凳上起身,直接朝她跪下,「六小姐,求你了!」

  她為人母,為子女謀幸福,這份心沒什麼可質疑的。且她說得也夠坦誠,那兩姐妹庶出的身份在那擺著,能嫁進太師府做主母,的確算是打了個翻身仗。身為侯府的姨娘,分位這種事,只怕沒人比她更有體會。

  正因為理解這些,所以景玓對她並沒多少反感。

  只是……

  那夏長皓屬實不算個東西,她今天一旦幫了忙,回頭夏長皓被她整死,那不等於把景知嫿和景知琇也整了?

  雖然吧,她對那兩姐妹也沒啥好感,但她們也是景良域的女兒,她坑了她們也沒法向景良域這個爹交代。

  「傅姨娘,你先起來,坐著說。」

  聽她語氣明顯有商量餘地,傅姨娘喜色微露。從地上起來後她也沒再坐,而是垂著頭立在床邊,一副仔細聆聽的模樣。

  景玓也沒勉強她,只認真說道,「四姐和五姐的婚事你也不用著急,畢竟我和鈺王的婚事在先,這會兒讓爹點頭,等於是要把他女兒全嫁出去。不說夏二公子為人如何,這突然間把女兒全嫁完,擱誰做父親都不好受。我覺得傅姨娘可以等等,等我和鈺王的婚期敲定了再去說服我爹也不遲。」

  「這……」傅姨娘微微皺眉。

  「傅姨娘不用過慮,那日我爹也沒明著拒絕夏二公子的提親,只是說不便接待外客。再說了,如果夏二公子真心想娶四姐和五姐,也該拿出點誠意,不可能這點時間都等不了。何況鈺王是他大哥,就算爹現在同意了他的提親,他也不可能趕到鈺王前頭成親。傅姨娘,你說是吧?」

  傅姨娘仔細一想,似乎也在理。

  見她無話可說了,景玓假裝打了個『呵』,「傅姨娘,我困了,若沒別的事你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傅姨娘也識趣,臨走前還不忘向她福身,「六小姐,勞你費心了,我替嫿兒和琇兒在此先謝過。」

  「嗯。」景玓也應下了。

  可不得謝她嘛。

  若不是看在這些年她這姨娘做得安分,沒搞什麼么蛾子,她才不會管景知嫿和景知琇死活。說不定她還會在後面拱火,直接把她們送進火坑。

  待傅姨娘走後沒多久,景炫來了。

  他一來,便找了個藉口把影韻和香杏打發出了院子。

  景玓見狀,知道他有事。

  果不自然,景炫與她談的便是賭坊的事。

  「夏長皓一開始贏了近萬兩銀子,只一夜便同那些狐朋狗友在春香樓揮霍殆盡。昨夜他再去賭坊,輸了近萬兩,今日正四處籌銀子想回本。」

  「呵呵!他當真沒讓人失望!」景玓忍不住發笑。但這顯然還不夠,她隨即朝景炫說道,「大哥,既然我們做了,那就勢必要讓他吐血才行。勞煩你給背後那人說一聲,半個月內若是讓夏長皓背負上百萬的債務,我私人掏腰包給他一萬兩。」

  太師夫人……

  未來婆母是吧?

  敢給她下藥毀她清白,她非得讓她後悔生了那麼個玩意兒!

  景炫摸了摸她腦袋,笑說道,「有大哥在,還用得著你掏荷包?」

  景玓也沒跟他客氣,隨即換了個話題,「大哥,聚福樓那邊怎樣了?」

  景炫笑得更是愉悅,「那些貴賓卡做人情都不夠,更別說買了,如今是一卡難求。白奕陽有先見之明,一次買了五塊,如今他手中的貴賓卡比珠寶還值錢,有人甚至向他出價一千,只為求一卡。」

  景玓,「……」

  這是高手啊!

  一百兩銀子買塊銅牌本就很荒謬了,結果被炒到上千兩,黃牛都沒這麼狠!

  兄妹倆正說著話,突然房門被人一把推開——

  香杏和影韻是肯定不敢如此擅闖的,兄妹倆都驚了一跳,然後齊齊朝門口望去。

  這一望,不止他們兄妹僵愣,大搖大擺而來的鈺王爺也如同被點了穴一般僵住。

  景炫最先回過神,瞬間沉了臉,「鈺王爺,我侯府是沒大門嗎?」

  「咳!」夏炎靂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天色太晚,不想勞煩門房,走院牆更為方便。」

  景玓一臉黑線。

  被當場抓包都能如此淡定從容,他還真是把『不要臉』三個字發揮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