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賤人!你竟然不是完璧!

  「怎麼,你不信?」景玓趁機推了他一下,「那可是我大哥親自告訴我的,就是你表妹蘭昭舒帶走了杜元然母子!」

  她推是推了,但夏炎靂手臂跟鐵箍一樣摟著她腰肢,她沒推動不說,反而讓他下意識地更加收緊了手臂。

  且嘴上聽他道,「沒想到她居然喜歡杜元然。」

  景玓,「……」

  夏炎靂低下頭,幾乎是與她眼貼眼、鼻貼鼻,「既然她喜歡,那便成全他們,省得本王整日擔心你對杜元然余情未了。」

  黑暗的光線下,他五官沒有那麼清晰,但一雙眸子泛著幽幽黠光,真真如同一隻勾魂的妖孽。

  更何況此刻他們倆的姿勢,別提多曖昧了,呼吸里全是彼此的氣息,有那麼一瞬間,景玓心口都漏跳了一拍。

  但很快,她皺著眉低惱,「放開,疼死了!」

  疼……

  夏炎靂微微一怔,似是反應過來自己用力過度,這才緩緩將手臂鬆開。

  景玓立馬從他腿上滑下去,背對著他道,「天快亮了,我要睡了,麻煩王爺挪地兒!」

  夏炎靂雖然放開了她,可手臂還是保持著方才摟她的姿勢。

  景玓看不到他神色的變化,但明顯感覺到他情緒已經平穩,又準備催他離開時,只聽他低沉問道,「他們二人,你想如何對付?」

  聞言,景玓詫異地回頭。

  夏炎靂似是看出她的心思,『嗤』聲笑道,「本王是非分明,絕不會姑息養奸,即便她是本王的表妹。」

  ……

  兩日後。

  景玓收到一份請柬。

  太師府送來的,還是太師夫人親自邀請她去太師府做客。

  設的還是晚宴。

  而就在她收到請柬的半個時辰後,夏炎靂又派影風前來給她送信。

  信上就兩個字:放心。

  她看了信,笑。

  一家子搞個鴻門宴,想把她當豬宰,她能放心?

  影風瞧著她看信發笑,回去復命時,還不忘描述她看信時的模樣,「王爺,六小姐看到您的信,很開心。您這般惦記她,想必她很是感動,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便能對您死心塌地。」

  夏炎靂正吃著茶,聽到他的話,不禁抬起眸子,微眯著把他盯著。

  腦海里不斷地回想某個女人笑時的模樣……

  開心?

  別人發笑是否開心他不知道,但那女人每次發笑,跟『開心』可是扯不上一丁點關係!

  「王爺,您怎麼了?」瞧著他忽明忽暗的眼神,影風頭皮有些發麻。

  「無事,退下吧。告訴影韻,務必保護好她,不許她少一根毫毛!」夏炎靂垂下眸光,語氣是無比的冷硬。

  「是,屬下會交代好影韻的!」影風趕緊立正身形。

  ……

  景玓如約去赴宴了。

  景炫也把羅瑋派到了她身邊,但景玓沒帶她進太傅府,只交代他,「一個時辰後我若沒出來,你便找藉口去太師府里尋我。」

  「是,六小姐。」羅瑋對她也是言聽計從。看她帶著香杏進了太師府後,他便在太師府附近躲了起來。

  對於太師府,景玓的原身沒有太多記憶。

  雖說侯府跟鈺王走得近,但鈺王被封王后便有了鈺王府,而太師早逝,太師夫人一直深居簡出,一般宮宴上能見得到她一面,其餘時間幾乎很少有她的消息。

  她一進太師府大門,門房便有一位老婆子迎向她,行禮問安後便畢恭畢敬地引她到了主院。

  夜色並沒有掩蓋住太師府的富貴氣派,一路燈籠高懸,層樓疊榭、雕欄玉徹更顯得金碧輝煌,再襯著古樹的蔭影,如夢如幻般,說是置身瓊樓玉宇都不誇張。

  「安啟侯府景六小姐到!」

  隨著傳報聲,景玓進了正廳。

  廳里明如白晝,她一眼望去,便看到了好幾個熟面孔。認真來說,也不是她熟識的,而是她原身熟識的,都是朝中有名望的官家小姐。

  見她出現,那幾位小姐都朝她展露微笑。

  她也禮貌地回她們一笑。

  「玓兒小姐,我們可是等了你多時,總算把你盼到了!」太師夫人袁甄熱情的招呼著她,「快過來,讓我好好瞧瞧,許久未見,玓兒小姐真是越發傾城絕色了。」

  這種親切和熱絡,若是熟悉的長輩,景玓自是願樂悅見。可這位太師夫人,她們一年都不一定能見一次面,對方卻熱情得如同她親大姨似的,要她能喜歡,這還真是有些為難她。

  「景玓見過太師夫人。」但面上,她端得典雅溫柔,並沒有因為袁甄的親切和誇讚忘了禮數。

  不等袁甄再開口,坐在袁甄左側方的一男子突然起身,笑著拱禮,「六小姐能來,真是讓我們太師府蓬蓽生輝,長皓這廂有禮了。」

  景玓微微扭頭看去。

  夏長皓,夏炎靂的弟弟。她知曉此人的存在,但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說實話,若不是知道他和夏炎靂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還真是很難將他們聯繫在一起。

  也不說是這夏長皓有多醜,認真來說,他也不醜,五官清秀,擺在明面上的舉止也溫潤優雅,但跟夏炎靂那張精雕細琢的妖孽臉比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媽生的。

  「見過二公子。」她也溫柔地福了福身,算是回禮。

  「景六小姐。」夏長皓下手方的女子也起身同她招呼。

  女子沒有前面的母子倆熱情,與景玓招呼時下顎還微微抬著,語氣也很明顯的生冷。

  這便是太師府的三小姐,夏炎靂的胞妹夏長玲。

  「三小姐。」景玓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對她也福了福身。

  「景六小姐能來太師府,真的算是稀客。」夏長玲身側的女子笑著出聲。

  此人正是蘭昭舒。

  景玓美目輕掃,並未接她的話,隨即便轉身給香杏暗示。

  香杏將帶來的禮盒奉上。

  景玓道,「太師夫人,雖我不知今日是何日子,但蒙您相邀,實乃榮幸。小小禮物,還請您別嫌棄。」

  袁甄打開禮盒看了看,笑得眉眼彎彎,更顯得親和熱情,「玓兒小姐真是有心了!快請玓兒小姐入座!」

  景玓在夏長玲和蘭昭舒的下手位落座。

  可以說,她在這一側,算是坐在了尾巴上。

  不過她也沒表現出任何不滿,反而一直保持著溫柔婉約、落落大方。

  「夫人,這麼晚了,怎還不見鈺王?」她剛落座,斜對面的一名女子便出聲詢問。

  袁甄臉上始終帶著熱情的笑,但聽到問話時,笑容有那麼一絲僵硬。

  景玓捕捉到了。

  只聽袁甄道,「我家靂兒就是如此,整日裡忙得都不見影,明明說好今晚會回來的……唉,改明兒我一定好好訓訓他!」

  她話音一落,不僅那提問的女子,就是其他閨秀們也都紛紛露出失望的表情。

  這氣氛……

  景玓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所有人,特別是夏長皓,面對閨秀們的一臉失望,他神色也明顯的變得不好看,仿佛有個隱形人在他面前甩了他一耳光似的。

  活了兩輩子,景玓什麼場面沒見過?

  這一場夜宴,她必須得夸一夸太師夫人袁甄。

  真是太『有心』了!

  突然,席間一女子起身,說是要去花園裡欣賞夜景。

  她剛走出大廳,景玓便也起身朝大廳外而去。

  對於這樣一場各懷鬼胎的夜宴,她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與其讓他們給自己下套,她寧可自己先挖坑……

  至於坑死哪些人,這就不在她的考量中了。

  先離開大廳的女子帶著丫鬟往東面花園去了,而她則是選擇了西面。因為來時,她便發現西面有一處荷塘。

  香杏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並小聲詢問,「小姐,我們這是去哪?」

  景玓沒說話,到了荷塘邊,仔細聽了一下四周動靜,這才壓著嗓子叮囑,「香杏,一會兒我會落水,你不必慌張,只管呼救。待我上岸以後,不管他們如何安排,你都不能跟著,哪怕假裝暈迷都行。」她神色微沉,語氣加重,「想要活著看他們的『好戲』,一定不能跟著我,知道嗎?」

  香杏身子一顫,雖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還是順從地點頭,「是……奴婢記住了。」

  景玓這才淺露微笑,隨即縱身跳進荷塘。

  見狀,香杏也是真嚇到了,立馬驚呼起來,「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救我家小姐——」

  在這靜謐的夜色中,她放開的呼聲極為震耳,加之荷塘與大廳的距離並不遠。

  很快,便有兩名侍衛奔來。

  緊接著,袁甄帶著一群閨秀們也紛紛趕來。

  侍衛跳下荷塘,很快便把景玓救上了岸。

  也沒人詢問景玓是如何落水的,只聽袁甄急切吩咐,「快把玓兒小姐扶去西廂房!」

  兩名婆子上前,合力扶著渾身濕透的景玓快速離去。

  香杏本想追去,但突然想到景玓先前沉冷的叮囑,突然『啊』一聲倒向地上。

  她這一倒,立馬傳來一道女聲,「這侯府的丫鬟怎麼回事,如此便被嚇暈了?」

  接著又傳來袁甄的聲音,「把她扶去後院!」

  ……

  另一頭,被兩個婆子扶進西廂房後,景玓換了她們給的衣裙,但仍舊窩在床上一個勁兒的打顫。

  『阿嚏』!

  『阿嚏』!

  「六小姐,已經安排人去熬製薑湯了,您再忍忍,待喝了薑湯便會暖和起來的。」其中一婆子很是溫柔的安慰她。

  「多謝。」

  景玓剛沖她感激,就見一曼妙身姿從門外進來。

  「六小姐,這是我表舅母特意囑咐給您熬的薑湯,您快服下吧。」蘭昭舒親自端著碗到她面前。

  「有勞蘭小姐了。」景玓從被窩裡伸出手,將湯碗接過。

  但她沒喝,而是朝兩名婆子說道,「我有幾句話想同蘭小姐說,不知你們能否行個方便?」

  兩名婆子倒也沒遲疑,很快便退了出去。

  屋子裡就剩下她和蘭昭舒。

  景玓用腳踢開被子,改坐在床邊,一邊吹著薑湯一邊對蘭昭舒笑說道,「上次在鈺王府與蘭小姐生了那樣的不快,我還以為蘭小姐會記恨我呢,沒想到蘭小姐居然如此不計前嫌。」

  蘭昭舒柔聲道,「六小姐,上次是舒兒不對,不該那般冒犯您,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才是。」

  景玓騰出一手,對她招了招,「你過來些,有關鈺王的事,我真有話同你說。」

  聞言,蘭昭舒不疑有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她傾身。

  只是下一瞬,景玓猛地出手,指尖點在她穴位上。

  蘭昭舒一張俏臉頓時扭曲。

  但已經遲了。

  不但動不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景玓起身,抓住她後腦勺的頭髮用力下拉,迫使她仰頭後,將薑湯洶湧地灌進她嘴裡。

  管她會不會被嗆死,她接著用力將蘭昭舒往床上一推。

  再然後,一記凌厲掌風熄了燈。

  她沒有離開,而是飛到了房樑上。

  一刻鐘左右。

  房門被推開。

  一個黑影鬼鬼祟祟進來,並快速關上房門。

  景玓在上方屏住呼吸,雖看不清楚對方是誰,但從對方身形來看能確定是個男人。

  而這男人到了床邊後,把床上的女人摸了一遍,然後就開始撕拉女人的衣物。

  看得出來他很急,急得他自己的衣物都沒脫完便撲到了蘭昭舒身上。

  屋裡黑,景玓看不到細節,但很快聽到男人發出咬牙切齒的咒罵聲,「賤人!你竟然不是完璧!」

  這聲音,景玓比誰都熟悉。

  不是杜元然還能是誰!

  杜元然如何識破蘭昭舒不是處丨子之身的,她不知道,此刻她意外的是,蘭昭舒還沒嫁人就已經與男人發生過關係了……

  誰?

  夏炎靂?

  「賤人!你這不守婦道的賤人!自己早已失身,卻還嫌棄我髒!」

  「你這不知廉恥的賤人,看我今日不弄死你!」

  「是你這賤人害我失去一切!弄死你!我弄死你!」

  床上,除了男人咬牙啟齒不斷輸出的謾罵聲外,最讓景玓覺得辣眼睛的是男人的暴戾。

  除了瘋狂起伏的身體外,還有打在女人身上的拳頭聲!

  景玓都有些後悔留下來觀摩了,這種殘暴的場景,她要多少消毒水才能把眼睛看到的污穢洗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