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把你的豬蹄拿開!

  她看出夏炎靂沒了耐心。

  而她之所以敢提這種『不與人共侍一夫』的要求,也是有底氣的。畢竟她與杜元然決裂的過程,他全程旁觀,既然她能因為這個原則而放棄多年所愛,那她自然也不會為了他人而打破這個原則。

  再者,以夏炎靂的身份,絕對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更為現實的是,他正妃人選都沒定呢,側妃就早已內定了。那蘭昭舒不就是嘛,這在京城貴胄之家已不是秘密了。

  而她打的主意就是,明知他做不到,故意刁難他,讓他知難而退,別再糾纏自己。

  果不其然,聽她提完要求,夏炎靂脾氣瞬間上頭,瞪著她惱道,「本王的身份,婚事自是身不由己,你如斯要求,實是刁難本王!」

  景玓聳了聳肩,「沒辦法,我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既然王爺也沒法接受我的要求,那便註定我們是無緣的。既無緣,那便作罷吧。」

  夏炎靂狠狠地吸了兩口氣,突然道,「你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本王做不到,但本王可以向你保證,只寵你一人。」

  景玓斜著眼角,盯著他胯部,「王爺,你說一根筷子在尿壺裡攪過,你還會用這支筷子嗎?不覺得噁心?」

  夏炎靂順著她視線低下頭,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的比喻是何意,頓時俊臉唰黑,『啪』地拍桌而起,指著她大怒,「你敢說本王的是筷子?」

  「……」景玓張著嘴,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就在她無語凌亂之時,夏炎靂突然到她身前,雙手抓住她座椅兩側的扶手,俯身壓著她,齜牙道,「本王現在給你機會,讓你親手驗貨,看看本王是否細如筷!」

  景玓像看傻der一樣直直盯著他,活了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逼著驗鳥……

  這算不算耍流氓的最高境界?

  「怎麼,不敢?」夏炎靂放開一側扶手,突然抓住她的手,直接往他身上放。

  「你有病啊!」

  怒火再也憋不住,景玓吼著將他推開。

  夏炎靂穩住身形,俊臉比之前更黑更冷更沉。

  景玓也咬著牙,不甘示弱地怒視著他。

  這一刻,誰都不服軟,仿佛對方是自己的死敵,還是有血海深仇的那種。

  「小姐,怎麼了?」香杏聽到她的吼聲跑進花廳,一瞧兩人劍拔弩張的氣焰,嚇得狠狠哆了一下,「發……發生何事了?」

  「無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張臉也同時別開。

  香杏,「……」

  她睜大眼,左看看右看看,滿腦子都是疑惑。

  「咳!」景玓先恢復常色,「王爺,小女身子抱恙,先回房休息了,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說完,她提腳先離開了花廳。

  看她那淡定從容的背影,夏炎靂黑沉的臉色根本就恢復不過來。

  他就不明白了,怎麼會有這種女人,摸了他都不見她害臊!

  ……

  眼看著夏炎靂有逼婚的架勢,景玓雖然生氣,但也並不懼怕。

  還是那句話,她有爹和大哥,只要她不想嫁,誰逼她都沒用。而夏炎靂也只敢在她面前橫而已,要是他真有底氣,早把聘禮送來侯府了,還用著威逼誘惑她?

  倒是杜元然那一頭,回房以後她越想越不得勁兒,看杜元然離開的架勢,總覺得他不會死心。

  傍晚,她借獨自逛花園之名,逛著逛著就偷偷離開了侯府,借著昏暗的天色潛進了撫遠將軍府。

  就一天的功夫,原本氣派的將軍府便讓景玓感到陌生。如同被打劫似的,『撫遠將軍府』的門匾不見了,滿院的嬌花翠葉折的折、斷的斷,各院落的房間皆被搬空,剩下的就是一些衣物和帳子,散亂的被棄於地上。

  她在府里走了一圈,連個鬼影都沒見到,不得已她只能離開,往城郊而去。

  而城郊的一處荒屋中,女人哭啼的聲音時而傳來,在夜深中顯得很是驚悚,讓原本就荒涼的郊外變得更加瘮人。

  女人哭了許久,淚都快哭幹了,但不遠處靠牆而坐的男人卻一直沒吭聲。

  「然兒……娘餓了……」女人爬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袖。

  這些年,享受慣了差奴使婢、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突然間窮困潦倒,姚珠花很是不習慣。

  何況一整日滴水未進,她餓得渾身無力,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別煩我!」杜元然狠狠地甩開她的手,儘管他已經壓低了聲音,可語氣里依舊充滿了暴戾。

  「然兒……」黑暗中儘管看不清兒子的臉,但姚珠花望著兒子在黑暗中的輪廓,是那麼的陌生和害怕,仿佛她眼前的人不再是她所生的兒子,而是一個暴戾無情的惡魔。

  聽著她充滿害怕的低喚,杜元然依舊沒有回應。

  因為他恨!

  無比的痛恨!

  特別是一回想起景玓數落他們母子的話語,他就羞憤難當,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殺了以抹去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不理睬姚珠花,同樣也是因為恨。恨姚珠花太過驕傲自滿,明明她應該把景玓當親生閨女對待的,可她卻在擁有了富貴之後拿著長輩的身份處處刁難景玓。明明她早前吃過那麼的苦,在擁有了一切之後卻一點都不珍惜。明明她可以在他犯錯時站出來指責他,可她不但不指責反而教唆他去挑戰景玓的容忍度……

  這樣的母親,他要如何再敬重?

  眼見姚珠花又要哭,他暴躁得再也忍不下去,起身怒罵,「你除了哭還會做什麼?餓了就去街上討食,告訴我又有何用?難道我就不餓?」

  不想再聽那煩人的哭聲,他隨即便要離開荒屋。

  可就在他剛要踏出破爛大門時,一盞燈籠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順著燈籠火光往上,待看清楚女子容貌時,他驀然一怔,很是意外,「你……」

  「杜將軍……」女子友好一笑。

  但她剛開口,杜元然便冷著臉暴躁打斷,「這裡沒有什麼將軍,你若是來看我笑話,那便恕杜某無禮了!」

  女子笑容僵了僵,似是察覺到自己喊錯了,遂立馬改口,並且直接表明了來意,「杜公子,我來見你,不是為了嘲笑你,而是來幫你的。」

  聞言,杜元然雙目緊斂,目光如劍地盯著她精緻的瓜子臉,「幫我?你有那麼好心?」

  女子正色道,「景玓不要你,是因為她看中了鈺王妃之位。而鈺王妃之位是我的,我是不會讓任何人搶走的。如此,你還懷疑我的來意嗎?」

  若是別人如此信誓旦旦的要做鈺王妃,杜元然肯定是嗤之以鼻的,甚至會罵對方痴心妄想。可面前這女子,他不止認識,還知道她底細,憑她和鈺王的關係,她不想鈺王妃之位被人搶走,確實說得過去。

  「蘭小姐的來意杜某明白,但蘭小姐似乎找錯了人,如今杜某淪落至此,別說挽回景玓的心,便是見她一面都沒資格。」

  「杜公子,我說了,我是來幫你的,只要你答應同我聯手,我相信很快你便能得到景玓。到時候成米煮成熟飯,你還怕挽不回景玓的心?」

  看著她臉上自信滿滿的笑意,杜元然不禁沉思了起來。

  ……

  深夜,景玓偷摸著回府。

  剛一踏進自己的小院,就被一道磁性的嗓音『問候』,「去哪了?」

  她驚了一跳,待看清楚樹下熟悉的身影時,趕緊跑過去,笑呵呵地問道,「大哥,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是不是我院裡的夜景比你院中的好看?」

  景炫板著臉斥道,「油嘴滑舌!說,去哪了?」

  景玓也不敢跟他玩笑了,低著頭道,「今日杜元然來找過我,被我氣跑了,當時鈺王也在,我沒來得及去追蹤杜元然下落,等我想起來時,發現已經遲了,杜元然和他娘不知蹤影,我尋遍了他們可能去的地方,但都沒發現他們。」

  景炫嘆了口氣,「你就不知道來問大哥?」

  聞言,景玓抬起頭,面露驚喜,「大哥,你知道?」

  「我有暗中派人盯著他們母子,日暮時他們母子在城郊廢墟,後來有一女子去找他,將他們母子帶走了。」

  「女子?誰啊?唐瀅瀅?」

  「唐瀅瀅昨夜卷了財物私逃,去向不明。」

  「呃?」這消息,景玓還真是大感意外。那唐瀅瀅上趕著要給杜元然做小,她是真的以為她和杜元然是真心相愛的,不然杜元然怎麼會冒著惹惱侯府的危險在娶妻當日抬唐瀅瀅進府,還讓她一個小妾披大紅嫁衣。

  不過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大哥,你說有一女子去找杜元然,誰呀?」

  「鈺王表妹,蘭昭舒。」

  「……!」

  景玓不聽則以,聽到這,臉色瞬間便冷了。

  要說其他人去找杜元然,說是可憐杜元然,她還不會多心。

  可蘭昭舒去找杜元然,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蘭昭舒的『用心』了!

  「大哥,那蘭昭舒把杜元然帶哪去了?」

  「她身邊有太師府的人,我派去的人擔心被發現,便沒再跟蹤他們。」景炫神色比之前緩和了許多,摸著她腦袋,叮囑道,「那蘭昭舒是何心思你應該明白,她與杜元然勾結在一起不會有好事,以後你得離鈺王遠些。」

  「大哥,我對鈺王真的沒那個心思,都是他,不知道犯什麼病,老是找各種理由纏著我。」景玓委屈地噘著嘴。

  該告狀的時候她是不會心軟的。

  景炫『哼』道,「這鈺王,實在無德,身邊女人數多,居然還恬不知恥地糾纏你!」又摸了摸她的頭,「早前讓你身邊多養幾個手下,你非不同意。從今起,我讓羅瑋跟著你。」

  景玓本不想答應的。

  原身以前不同意身邊帶手下,是因為怕杜元然吃味兒。現在的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多個人在身邊她覺得自由被限制了。

  不過仔細考慮,她現在還在京城,這是非之地,身邊沒個人的確不方便。香杏她們雖然也很忠心,但她們只適合內宅,不適合拋頭露面。

  「好,都聽大哥安排。」想明白後,她乖巧地應道。

  「時候不早了,趕緊回房睡覺!」景炫板著臉催促。

  「是。」

  景玓麻溜的往閨房去。

  然而,當她推開房門的瞬間,便嗅到屋裡不對勁兒。

  除了人的呼吸聲,還有一股某王爺身上的香氣。

  她沒出聲,默默關上房門,然後徑直朝床邊走去。

  拉開床幔,她抓起枕頭,對著臥在床上的人就是一頓暴打!

  「你……」男人跳起,在挨了兩次打後便開始搶她手裡的枕頭。

  景玓力氣不小,但他也沒留餘力,於是一搶一拉,景玓直接栽到了床上。

  枕頭瞬間從她手中脫離。

  緊接著,一條修長的大腿壓在她背上。

  而且是很用力地壓著她,讓她完全直不起身。

  不得已,她只能抬頭朝男人瞪去,「夏炎靂,你別太過分了!」

  夏炎靂腿壓著她,雙手卻是環臂,冷冷地開口,「你還是捨不得他,對嗎?既然捨不得,那為何又要逃婚?既然捨不得,為何又要讓他變得一無所有?」

  景玓,「……」

  她聽得出來他在生氣,而這生氣的語氣中還充滿了濃濃的酸味兒。

  「你今日不給本王一個交代,那就別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景玓險些內傷,不知道的是還以為是她出軌被他抓姦了呢!她扭了扭被壓疼的後背,咬著牙道,「想我好好說,就把你的豬蹄拿開!」

  「你!」夏炎靂更氣惱。

  可對上她噴火的雙眸,他還是將腿從她背上移開。

  景玓立馬就想下床,結果她剛一動,腰間又突然一緊,她原本掛在床下的雙腳飛離地面,整個人落入他懷中。

  「夏炎靂,你這樣有意思嗎?」坐在他腿上,看著他那占有欲十足的神色,景玓都被他氣冷靜了。

  「說!為何要去尋他?」夏炎靂一手緊摟著她腰肢,一手捏緊她下巴,生怕她不會正面回答一般。

  「我就想看看他的下場有多悽慘,可惜……」景玓突然一改兇惡,委屈地噘起嘴,「可惜我沒看到他的下場,你那表妹就把他們母子偷偷帶走了。我都不知道你表妹居然是如此人美心善,見不得這麼一個外男受苦。」

  「蘭昭舒將杜元然帶走了?」夏炎靂眉心蹙緊,對這消息顯然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