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神醫村【18】人類克隆,身世之謎

  「你叫墨傾?糊弄誰呢——」

  一陣勁風襲向墨傾後頸。

  墨傾眼神一凜,側身避開,同時抬手抓住其手腕,另一手按住他的肩膀,猛地一擰他的胳膊。

  年輕人感覺胳膊一陣疼痛,卻沒有就此罷手,而是一掌朝墨傾拍了過去。

  他確實是有點功夫的。

  但是,一招一式都軟綿綿的,根本沒什麼勁兒。

  墨傾隨意跟他過了幾招後,就將他按在了牆上。

  「你——」

  年輕人皺眉。

  墨傾緊了緊手中的力道,疼得他吸了一口氣。

  墨傾冷聲問:「叫墨傾怎麼了?」

  江刻在一旁看戲。

  戈卜林踱步走過來,往後靠在牆上,只手揣兜里,偏頭,戲謔地看著這個先前從頭到尾高高在上的年輕人。

  他調侃:「對啊,叫墨傾怎麼了?你認識同名同姓的?」

  他這樣實在是太欠抽了,哪怕年輕人半邊臉都被按在牆面,還是朝他掃射視線,跟要殺人似的。

  年輕人說:「鬆開。」

  墨傾不松反緊:「說個理由。」

  「馬上就有人過來了。」哪怕武力上被碾壓,年輕人依舊不卑不亢道,「剛剛是我一時情急,我現在要看你身份證,核實一下你的身份。」

  「你不用查身份證,網上搜一下她名字就行。」戈卜林笑眯眯地說,「我們傾傾啊,可是個上過國家台的。」

  年輕人狐疑地往後看。

  墨傾鬆開了年輕人,待年輕人肩膀一塌,狐疑地去拿手機搜索時,墨傾忽然上前一步,逼近了戈卜林。

  戈卜林氣場秒慫,舉起了手,手掌向外,伸到胸前。

  墨傾朝他淡然一笑,然後給了他腹部一拳。

  繼而瀟灑轉身。

  戈卜林背脊一彎,捂住了腹部,疼得差點維持不住五官的體面。

  ——不就叫了聲傾傾嘛,至於下手這麼狠?!

  ……

  不一會兒,年輕人通過搜索「墨傾」,找到好幾條新聞。

  他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墨傾,神情有些古怪。

  「這是你?」年輕人最終把手機屏幕對準墨傾。

  墨傾揚眉:「不像?」

  氣場不大像。

  年輕人狐疑:「你不是該上高三嗎?」

  「她把學校燒了。」戈卜林又嘴欠地補了一句。

  「……」年輕人秒懂,猶豫了下,活動著酸痛的肩膀,「行吧,你們跟我來。」

  是他忽然襲擊地墨傾,技不如人反而被按著揍,他沒什麼好說的。

  四人走出崗亭後,村裡有幾個年輕人趕了過來。

  「谷萬萬,什麼情況啊,忽然遠程警報?」有個寸頭問,茫然地看著三個外來客。

  「沒事,一場誤會。」叫谷萬萬的年輕人說,「你們跟我換一下班,我帶他們進村。」

  「身份核實了嗎?」寸頭問。

  「核實了。」谷萬萬將三張表格扔給他們。

  「他們來這裡做什麼?」又有人問。

  谷萬萬往江刻手裡的瓷瓶看了眼,說:「送夏雨涼的骨灰。」

  「……」

  那幾人頓時噤聲,眼神變得異樣起來,互相對視著。

  谷萬萬沒有跟他們再聊下去,而是帶著墨傾三人進了村。

  進村後,又走出一片長長的藥田,才真正見到房屋。

  最先看到的,就是一棟三樓建築,外面豎起一個木牌,刻著「招待所」三個字。進門後,就是一個小前台。

  前台沒人,谷萬萬走到後面,在抽屜里抹了一把鑰匙。

  「幾間?」谷萬萬乜斜著三人。

  戈卜林伸出三根手指:「三間。」

  「喏。」谷萬萬挑出三把鑰匙,扔到了前台,爾後散漫地說,「跟我來。」

  這輕慢的態度,著實讓人可氣。

  戈卜林抓起三把鑰匙,分給了江刻和墨傾,然後盯著谷萬萬背影,輕聲跟二人嘀咕:「你們說,他是不是欠一頓打?」

  「遲早。」墨傾手裡捏著鑰匙,接了話。

  江刻也配合地說:「記得蒙住頭。」

  「……」

  墨傾斜眼看他。

  江刻便又說:「不蒙頭也沒事,我給你們備了保釋金。」

  二人:「……」就你掃興!

  三人都是三樓的房間。

  按理說,這種村子應該少有外來客才對,可上個樓梯的功夫,就在二、三樓見到好幾個人,似乎都是住招待所的。

  「他們都是外來的嗎?」戈卜林好奇地問。

  「嗯。」

  走在最前面的谷萬萬回了一句。

  戈卜林繼續問:「人還挺多的嘛。你們村不是對外人出入看得很嚴格嗎?」

  「嗯。」

  「所以?」

  谷萬萬:「這幾天情況特殊。」

  戈卜林:「怎麼特殊?」

  走到三樓走廊,谷萬萬忽然頓住,側身看過來時,抬手揉了揉耳朵,朝戈卜林挑眉:「想知道啊?」

  「能說嗎?」戈卜林趕緊問。

  「能啊。」谷萬萬嗤笑一聲,將身上那一件破大衣往身上裹緊了一些,悠悠補充,「但我不想說。」

  戈卜林:「……」好想揍他!

  「正好,」墨傾不疾不徐地說,「有些事情,我們也不想說。」

  「……」谷萬萬想到夏雨涼的死,哽了一下,「村裡有人想跟外界建立聯繫,找了個村外的徒弟,明天拜師現場,全網直播。你們見到的,就是負責直播的人。」

  谷萬萬從兜里拿出一根小木棍,往嘴裡叼著,挑眉:「可以了嗎?」

  墨傾問:「溫迎雪拜師梁緒之?」

  谷萬萬表情一變:「你怎麼知道?」

  墨傾淡淡道:「聽過。」

  「哦。」谷萬萬神情緩了緩,「他們確實花大價錢做了營銷。」

  倒也不奇怪。

  談完這事,谷萬萬又瞧了眼江刻手中的小瓷瓶:「該你們了。」

  「我跟你講吧。」戈卜林確認了下鑰匙上的門牌號,「去我的房間?」

  谷萬萬猶豫了下,點頭。

  ……

  在谷萬萬進了戈卜林房間後,墨傾和江刻來到各自房間前,發現他們倆就住對門。

  江刻用鑰匙將門打開,回首問:「來喝茶嗎?」

  墨傾戲謔:「什麼茶?」

  江刻說:「17度,新款。」

  「成。」

  墨傾從善如流地進了門。

  兩分鐘,江刻遞給墨傾一瓶礦泉水。

  墨傾接過來,擰開瓶蓋,喝了兩口。

  「夏雨涼的懷表里有你的照片,谷萬萬知道你的名字,大概也知道你的傳說,但沒見過你的照片。」江刻走到窗前,回過身,看了眼大剌剌坐在床上的墨傾。

  「嗯。」

  「這裡有你的故人?」江刻問。

  「說不準。」墨傾頓了下,「我打算找村長問一問。」

  「什麼時候?」

  「明天。」墨傾說。

  他們好心跑腿,村長有空接見?

  沒這種事兒。

  哪怕村長日理萬機,明天也得被迫放假。

  江刻垂著眼瞼,盯著墨傾須臾,手指無意識蜷縮著。

  半晌後,他道:「一起。」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墨傾跟他之間肯定是有牽扯的。一切跟墨傾過去相關的,沒準都隱藏著什麼線索,他自然不會放過。

  他到底是,因何而存在?

  窗外忽然落起了雨。

  雨水淅瀝,敲打在屋檐和玻璃上,發出細密清脆的聲響。江刻微微側過頭,有細碎的雨珠從窗縫裡掛進來,迷了眼。

  墨傾似乎說了句話。

  江刻沒聽清,回頭看她,問:「什麼?」

  墨傾抬起頭,眼神很平靜。

  她回:「沒什麼。」

  江刻輕輕鎖眉。

  「等見過村長後再說。」墨傾站起身,說。

  江刻停頓半刻,望了眼墨傾,最終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墨傾說:「先走了。」

  她拎著半瓶礦泉水,朝江刻擺了擺手,轉身就走。

  江刻沉默著目送她,帶她走出門後,他緊皺的眉頭一松,又望了眼窗外。

  外面漆黑一片。

  良久,江刻將沒有將窗戶關上,走向床尾。無意中,他碰倒了椅子上的背包。

  剛剛拿水的時候,背包拉鏈拉開了,沒有拉上,他這麼一碰,背包跌落在地上,裡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除了素描本和畫筆之外,還有一本書。

  《人類克隆》。

  他淡然瞥了一眼,彎腰,將那本書拾起。

  霎時間,伴隨著一陣照亮窗外山景的閃電,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緊隨而至。

  電閃雷鳴,狂風怒號。

  大雨有傾盆之勢。

  江刻眸色暗了又暗,良久,將那本書塞回背包。

  *

  第二天,墨傾被樓下的聲音吵醒。

  雨下了一夜,停了,但天色依舊是陰沉沉的,外面烏雲密布。

  快七點了,外面仍是暗的。

  墨傾洗漱好後,換了一套衣服,拉開了房門。

  與此同時,右側的房門也被拉開。她下意識掃了一眼,赫然見到谷萬萬從裡面走出來,一臉的睏倦和不爽,頭髮頗為凌亂。

  他還是裹著那一間破舊的大衣。

  谷萬萬本想打哈欠,結果一扭頭,見到墨傾清涼的眼神,登時哈欠都被驚沒了。

  頓了頓,谷萬萬揚眉,主動挑釁:「好看嗎?」

  墨傾將門一關,手指勾著鑰匙,反問:「你也是客人?」

  谷萬萬一怔。

  別人見到他住這裡,雖然覺得奇怪,但不會聯想到「他是客人」。

  這人反應得倒是挺快的。

  谷萬萬也不否認,只問:「有問題?」

  墨傾又問:「病人?」

  「……」

  這女人眼睛簡直毒辣。

  沒有吱聲,谷萬萬就跟沒聽到一般,把門一關,裹緊大衣,跟個出門遛彎的老大爺似的,晃悠悠地走了。

  墨傾瞥了眼他的背影,就將這事翻篇了。

  她也沒什麼興趣。

  「早啊。」有一扇門被打開,是戈卜林走出來。

  他似乎沒怎麼睡好,打了個哈欠,依在牆上,用手揉了揉眼睛:「我剛剛聽到了谷萬萬的聲音,他有說我們的早餐怎麼解決嗎?」

  墨傾說:「沒有。」

  戈卜林揉了揉胃:「餓死了。」

  就在這時,樓梯那邊傳來一道聲音:「一樓有吃的。」

  是谷萬萬半死不活的聲音。

  戈卜林努了努嘴。

  ——耳朵還挺靈的。

  「我去叫江畫家……」戈卜林說著,走到了江刻的房門前。

  他抬起手,可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聽得「嘎吱」一聲,門被打開了。

  入眼的江刻,衣冠整齊,丰神俊逸。

  戈卜林雖說是個男的,但還是被江刻這長相看得一怔,只覺得神清氣爽。

  「吃早餐嗎?」戈卜林問。

  江刻視線跳過他,看向對門的墨傾,頷首:「嗯。」

  ……

  招待所免費提供住宿,以及三餐。

  一來,這家招待所是專門為外人提供的,來者是客,能夠被他們允許進來的,都可免費享受餐飲和住宿。

  二來,能來這裡的客人極少,有時一年到頭都來不了幾個,所以就算以此謀利也賺不到幾個錢,索性算了。

  但今天,並不寬敞的一樓餐廳里,坐滿了人。

  兩張四人桌,全都坐滿了,還有人站在門口,一手端著一碗稀飯,一手拿著一根油條,用稀飯就著饅頭吃。

  「我們去哪兒吃啊?」戈卜林端著早餐,環顧一圈。

  「外面。」墨傾說。

  外面是一片空地,沒有桌椅,人只能站著。

  有人是蹲在牆邊吃的,那場面非常壯觀,頗有一種別樣的「鄉土人情」。

  「我們……」戈卜林望了望站著的,又望了望坐著的,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這怎麼吃啊?!

  墨傾是不介意蹲著吃還是站著吃的,覺得戈卜林的糾結有點事兒。

  「那邊。」江刻指了指某個方向。

  那裡有一個涼亭,沒有人。

  涼亭里是有石凳和石桌的,但是距離這裡有點距離,特地跑去那裡吃個飯,有點費勁。

  戈卜林積極響應:「就去那兒!」

  「……」

  墨傾猶豫了下,隨他們了。

  三人朝涼亭走過去。

  剛一坐下來,就聽到招待所那邊傳來動靜,三人微微偏了下頭,朝那邊看了一眼。

  赫然見到溫迎雪和梁緒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