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無限城會議

  地底,無限城。

  昏暗的燈光映照著一排排的日式房屋,沉重壓抑的感覺在蔓延。

  複合式的樓梯交叉往上,鋼筋交錯的平台,琵琶聲在緩緩和奏。

  「被召喚到這裡來,也就是說……」

  桃紅色頭髮的刺青少年一臉驚駭。

  作為上弦叄,他很清楚的知道,在上百年來,上弦的位置根本就沒有變更過,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和下弦是有著絕對不可逾越的差距的,才能和天賦決定了他們是上弦。

  猗窩座轉過頭,只見自己身旁的地方,浮現出絲絲冰寒的意味,一把摺扇輕輕地搖晃著,隨後是一張慘白的笑臉,頭上如同潑了血一般,七彩的瞳眸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上面倒映的數字,上弦,貳。

  「這不是猗窩座閣下嗎?」

  「滾開!」

  猗窩座眼睛瞬間猙獰,猛烈的一拳直接將這個討厭傢伙的腦袋轟碎。

  他和這個叫童磨的傢伙一直都不熟,真要說的話,童磨是他最厭惡的那一類惡鬼,以弱小的女人為食,還恬不知恥的炫耀自己的行為。

  「哎呀,今天的猗窩座閣下真是冷淡呢。」

  被爆頭的上弦貳絲毫沒有被人厭惡的自覺,還是單純的以為今天的猗窩座心情不太好,用手帕擦了擦復甦之後臉上的血跡,依舊保持著那副親和的笑容。

  「怎麼,猗窩座閣下和童磨閣下已經先到了嗎?」

  這時,外面又響起了一陣尖銳的聲音,準確的來說是道路中央有一個壺妝的物體,聲音是從裡面發出來的,而在那之後還有一個弓著腰的老者,看向猗窩座的目光似乎很懼怕。

  「哎呀,半天狗閣下,玉壺全都到了嗎?」

  童磨又上前準備親熱的打招呼,但是他身後怎麼看他都怎麼不爽的猗窩座又是準備一拳轟殺過去。

  恰在此時,一隻手臂抓住了猗窩座的手,猗窩座目眥欲裂的轉過頭,對上了一張長滿了眼睛的臉。

  上弦壹丶黑死牟。

  「我應該有說過了吧,要服從管制,你看起來相當的不遵守規矩呢,猗窩座。」

  黑死牟聲音冷淡。

  那一瞬間,猗窩座的半邊胳膊就被連根斬下,鮮血四濺。

  讓現場所有的鬼都詫異的是,根本就沒有人看到黑死牟拔出腰間的那把日輪刀,就連下意識的開啟了雪花陣的猗窩座也沒能察覺到。

  即便是上弦之間,也有著這般天塹般的差距。

  作為上弦壹,自千年以前,一直到現在的漫長歲月,黑死牟一直都存在於鬼舞辻無慘的身邊,只有他的位置在上弦之間是從未被更替過的。

  只有經歷過一次上弦血戰,有資格向黑死牟發起挑戰的童磨才知道這個傢伙有多麼強大,當初的他失敗了之後被黑死牟放過了。

  「黑死牟閣下也來了嗎?這也就是說全員都到齊了嗎?」

  童磨露出了十分天然的笑容。

  黑死牟冷漠道:你的話太多了,童磨。」

  童磨雖然臉上還掛著微笑,但是很識趣的閉嘴了。

  恰在此時,那個弓腰的老者怯懦的開口了。

  「並非是全員,有一個人沒來。」

  「上弦之六的墮姬。」

  童磨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說起來……墮姬和妓夫太郎還是在他的引導下變成鬼的,他怎麼就下意識的把這兩個人給忘了呢?這不是在說人見人愛的他漠視相親相愛的同伴嗎?

  嘣!

  琵琶的聲音還未停止。

  無限城的畫面卻倒轉了,一時之間有一種天翻地覆的感覺。

  一個穿著黑色和服,腳踏木屐的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美艷而又優雅。

  在場的所有上弦鬼在看到那個身影的一時間,紛紛下跪。

  「無慘大人。」

  鬼舞石無慘面無表情,眼角卻在微微抽動,似乎內心隱藏著一團無處發泄的怒火。

  最終,淡然的聲音響起了。

  「墮姬,死了。」

  死亡這種東西對於鬼而言其實並不可怕,在座的哪一個人……不哪一隻鬼沒有死過?大家都是因為拜死亡所賜才成長為了惡鬼這種生物。

  但是他們的老大鬼舞辻無慘卻相當的忌諱死亡這兩個字,從老闆口中說出口的死亡,對於惡鬼而言,是徹徹底底的終結,連身體都不會剩下的那種。

  玉壺嚇得從壺裡鑽了出來,半天狗直接雙手抱住了腦袋,猗窩座臉色驚駭,童磨那始終掛著笑容的臉上浮現出了明顯的憂傷,就連黑死牟都有微微的動容。

  這並非是說墮姬跟這些人的關係有多好,而是改變。

  上百年來未曾改變過的格局此刻改變了,上弦鬼居然陣亡在了換位血戰以外的地方,這代表著這個時代的獵鬼人實力已經在往他們的禁區試探了。

  鬼舞辻無慘將墮姬陣亡時的腦內影像係數在上弦鬼的腦子裡面播放,這也算是他作為鬼的一項特異功能。

  在吉原不夜城,某處巨大的洞窟,那也是墮姬儲存食糧的地方,一個身體巨大的不像人類的傢伙僅僅只用雙手便毀壞了墮姬身為上弦的軀體,隨後便是如同疾風驟雨一般的拳頭,將兄妹倆的身體毀壞了一次又一次。

  最終,以日輪刀結尾,輕鬆了的割下了兄妹倆最後一次,復甦極為緩慢的身體上的頭顱。

  「這到底是什麼傢伙?」

  「真的是人類嗎?」

  除了保持緘默的黑死牟和童磨以外,其他的三人下意識的發出了聲音,不過也就只有一句話,因為前面的老闆鬼舞辻無慘此刻的臉色已經夠難看了,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殺人一樣。

  黑死牟不說話的原因倒是能理解,他一直都是如此。

  猗窩座呢,則是不可置信,被驚呆了。

  「這個傢伙……怎麼可能……」

  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後,他再一次見到了的當初在東京的那個傢伙。

  猗窩座可以忘記一切,卻唯獨忘不記那張臉,因為這是他變成鬼以來,第一次遇到的能正面和惡鬼比拼身體素質的人類,簡直就像是怪物一樣。

  當初的他和鬼舞辻無慘都曾想過要把這個傢伙變成鬼,但是這個計劃卻伴隨著下弦壹姑獲鳥的死亡胎死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