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無慘：我行…我不行
……
昏暗的房間內。
啪嗒。
眼珠形態的無慘揮舞著短須，靈活迅速的攀登上童磨的身體。
蹦噠兩下，落在了童磨頭頂的神冕上，藏匿起來。
噠噠！
它伸出觸鬚拍打了兩下神冕，似乎是在提醒童磨什麼。
「…屬下明白，無慘大人。」
童磨彩色的眼底流轉著光芒，他微微側頭，金色的扇子遮住下半張臉，笑的彎起的眉眼看向門口的位置：
「哦～」
語調拉長且詭異：
「三條…找到了青色彼岸花嘛。」
「抱歉，讓你久等了。」他收起扇子，微微在手心敲打，低垂眼眸，稍稍思忖了一下。
啪！
童磨抬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果然，無慘大人在一旁觀看的情況下，還是恭恭敬敬的去迎接青色彼岸花…
…會好一點？
心中如此想著，他「嘿咻」的站起身子，赤裸的腳踩在地板上，微笑著側身。
幾步越過寬敞的房間，來到房間的門口。
微微彎腰，童磨扶住門。
咔噠。
將門緩緩拉開，朝著外面探著腦袋，嘴裡還不忘笑著念叨：
「三條，我很久沒見到你了，知道你還活著，真是讓我感到很開心…」
與此同時。
一線之隔的門外。
眾人聚集在門縫旁邊，手中握緊了日輪刀，眼神都緊緊盯著慢慢打開的那條縫隙。
晦暗的月光穿過門板之間的縫隙。
咯吱……
從逐漸擴大的門縫中，泄進漆黑的走廊，帶來一抹光亮。
童磨的影子倒在地板上，眾人的呼吸逐漸急促。
「青色彼岸花在…」在童磨將腦袋側出房間的一瞬。
唰！唰！唰！唰！
四把錚亮的刀刃倒映著童磨似乎錯愕的表情。
銳利的刀芒瞬間劃破空氣，直直奔著其脖頸而去！
突然。
時間像是放慢了一般。
「…看清楚了。」
「數量是…四人。」童磨詫異出神的眼神迅速一轉，視線掃過走廊四周，眼眸中倒映著揮動刀刃四人的面龐。
臉上詭異的露出笑容：
「原來我這麼讓伱們重視，我感到很開心哦。」
「多棒的一個夜晚呀～」
他微微拍了拍手，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
「——大家全部都是獵鬼人呢。」
下一刻。
唰！
笑著的臉龐瞬間化作殘影。
童磨頭頂的位置。
似乎有個什麼東西滯空在原地，疑惑般愣了一下。
才啪嗒一聲落地。
「消失了！」正全力揮舞刀刃的不死川實彌頓時瞳孔驟縮，他的眼神沒能捕捉到童磨的動作！
嗤！
手中揮舞的日輪刀斬了個空，直直劈在一旁的木門上，嵌入其中。
「可惡！」不死川嘖了一聲，他咬緊牙根，憤懣的將刀從門上拔出：「這個混蛋！」
剛才並非什麼絕佳的機會。
——只是對方看穿了我們的攻擊，在隨意戲弄而已。
「…沒能刺中。」蝴蝶忍緩緩站起身子，她收回剛才從下往上刺出的刀刃。
宛若注射針的纖細刀刃尖端，紫色的液體蓄成液珠，微微垂下。
視線穿過敞開的房門，直視向落在遠處的童磨，眉頭微微皺起。
深紫色的眼眸中，倒映著童磨的模樣。
咯吱…
暴怒的青筋逐漸在額角蔓延。
不死川微微側目，他察覺到了身旁蝴蝶忍劇烈起伏的情緒。
「…是這傢伙麼。」他壓低聲音，眼神中的狠厲逐漸濃郁。
蝴蝶忍直勾勾的盯著童磨，她觀察著童磨的樣貌，最終眼神停留在對方手中金色的扇子上。
語氣十分冰冷，臉上也沒有了往日溫柔的笑容。
她只是點著頭：
「是這傢伙。」
蝴蝶忍的臉色陰沉，眉角蹙起。
——殺死姐姐的鬼。
眼眸里。
「嗯哼哼。」童磨頭戴神冕，白橡發色，頭頂露出一抹猩紅，彩色眸子，表情愉悅的樣貌，無比清晰。
——就是他！
「呼……」
不死川實彌的情緒翻湧到極致，他面無表情，直直的眼神讓人感到一絲驚悚。
嘴角，濃郁的白汽逐漸溢出。
前［花柱·蝴蝶香奈惠］
蝴蝶忍的親姐姐。
將栗花落香奈乎從人販手中解救，並成為其義姐。
第二個願意溫柔對待不死川實彌的隊士。
理想為——
［希望鬼能夠和人類和平共處］
兩年前，死於上弦鬼之手。
逝年十七。
……
無一郎和有一郎沒有說話，兩人保持著蹲下的姿勢，低著頭，似乎在看著地板上的什麼東西，握著刀沉默不語。
此刻，走廊上，似乎只剩下了他們四個。
光頭教徒，也就是所謂的「三條」。
為了對方不在剛才的關鍵節點暴露，早早的被不死川打暈，扔到了走廊另一頭。
……
……
房間內。
啪嗒。
「不要灰心，別愣住嘛。」童磨微笑著，腳尖點地，緩緩出現在遠離門的位置：
「能夠從山下走到這裡，你們已經足夠努力了。」
童磨扇著扇子，嘴角的弧度十分燦爛，語氣中似乎根本沒把四人當成一回事：
「哎呀呀，都忘記了。」
「你們好，初次見面。」他微微側頭，摘下頭頂的帽子，微笑中露出只屬於鬼的猙獰獠牙：
「我叫童磨～」
他對自己的速度，還是有著相當高的自信的。
眉眼彎起，童磨看向門口的四人，語氣愉悅的感嘆著：
「阿啦，四人全部都是漂亮的女孩子，今晚真的……嗯？」
他說著，語氣突然凝噎，保持著微笑的表情，僵硬遲疑的側過目光。
用著奇怪的眼神，看了眼頭髮綁著蝴蝶結，身著和服的不死川。
笑的眯起的眼睛緩緩睜開。
——奇怪…這孩子…不，這傢伙是…？
童磨眼神上下打量著不死川實彌。
看清對方狠厲的表情，以及猙獰的目光後。
——多麼…可悲的人類…
童磨眉頭十分不自然的皺起，愉悅的表情隱隱扭曲，甚至下意識的用扇子遮了遮下半張臉。
彩色的眼眸倒映著不死川的樣貌。
——竟然試圖裝扮成女孩子…是對自己丑陋的外貌感到自卑…還是…究竟…
最終，他緩緩嘆出一口氣。
——人類的情緒當真無法理解…
一時間。
童磨都沒能察覺到，被自己稱為［漂亮女孩子］的時透有一郎，他那瞪目欲裂的眼神，以及臉上逐漸暴起的青筋。
「…哥哥，忍耐，這是計劃的一部分…！」無一郎蹲在哥哥身旁，暗悄悄的伸手拉著他的衣角，心中隱隱有著擔憂。
童磨收回眼神。
——嘛…
若只是渴望變得幸福的話…
他微微合攏雙目，嘴角上揚。
這可是我應盡的義務。
——死掉的話，就不會再有任何煩惱了哦。
「無慘大……」童磨搖了搖頭，重新微笑著抬頭，他下意識的想要與無慘交流。
不過。
似乎因為剛才的移動有些過於快速。
童磨頭頂的神冕上，此刻空無一物。
——本以眼珠形態寄居在那裡的無慘。
——貌似，在剛才的高速移動中。
——被甩掉了。
在察覺到這個事實的一瞬間。
「…誒？」
童磨愣了一下，他的微笑逐漸汗顏，笑的彎起的眉眼都嚇得睜開。
瞳孔微微一縮，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眨巴眨巴眼睛。
似乎有些詫異的眼神，左右看了兩下，最終停在門口的方向。
……
敞開的門口處。
啪嗒。
「……」眼珠無慘沉默的落在地板，他遲疑了一會，僵硬的抬起頭。
童磨後退的一瞬，他猝不及防之下，被直接甩了出來。
畢竟只是一個由鳴女分出力量製作的眼珠軀體，感知能力全無，也完全不能發揮任何的力量。
被成為上弦之壹，並每天都大量進食的童磨隨意甩下來…
這也是很正常的…
不！這不對！
無慘的想法突然一變，他猩紅的眼眸劇烈的戰慄起來。
童磨！
他緩緩看向面前。
碩大的眼珠，頓時看清了面前從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包圍住自己的獵鬼人。
觸鬚不自覺的顫動。
嗒嗒。
「…這是什麼？」
無一郎好奇的歪了歪腦袋，用刀尖戳了戳毫無反抗之力的眼珠無慘。
「嘁。」有一郎則是緊緊皺著眉頭，抿著嘴，嘖了一聲：
「…鬼的東西真是能五花八門的換著噁心。」
地上。
無慘眼珠的瞳孔一轉。
看清面前的四人，並小心翼翼的辨認。
在逐個辨認後，無慘突然一怔。
接著是心底不安徹底落下後，湧起的無盡慶幸與輕鬆。
——那傢伙不在！
發抖的觸鬚頓時穩穩站定。
凝固的軀體也不再不敢動彈，而是抬起，狠狠瞪向剛才用刀尖戳自己的無一郎。
眼白中密布血絲，猩紅的瞳孔緊縮，情緒劇烈起伏而戰慄。
嗡——
一股碾壓般的憤怒頓時從小小的眼珠中迸發而出！
被自己的下屬甩出，讓弱小無比的人類當做玩物隨意戲弄。
青筋在眼珠觸鬚暴起，血絲在眼白鼓動，憤懣的一跳一跳的。
——何等奇恥大辱！！
身後。
「…無慘大人！」
童磨眼眶頓時睜大，源自血脈深處的本能讓他感到一股重壓頓時施加於身。
「噗！」嘴角，血液不自覺的溢出。
前方，眼珠微微側目。
無慘陰沉無比的聲音響起：
「童磨…」
他一字一句的咬著：
「或許，是我給你的權利過於寬鬆了…」
「導致你有一些不該出現的錯覺…」
隱隱約約的黑色和服出現，無慘猩紅狹長的眼眸在腦海中睜開，死死盯著童磨：
「青色彼岸花的下落至今未有…」
眼眸迅速貼近童磨，幾乎直接貼在童磨臉上：
「現在，你竟都敢這般對我不敬…！」
區區上弦。
只不過是他一時興起，而做出的東西而已！
「無慘大人…！」童磨下意識的後仰著腦袋，他表情戰慄中帶著興奮，彩色的眼睛微微顫動。
就在無慘死死瞪著童磨。
想要通過血脈之力對其進行一些教訓時。
鳴女眼珠的視野中。
走廊幽暗的天花板上，有著一個尋常難以發現的規整洞口。
但以眼珠低矮的視角。
卻能夠正好清晰的看見洞口的樣貌。
這時。
藏匿在天花板中，有著通透世界，或者隱匿能力極強，準備一擊必殺的幾人聽見了下方傳來的動靜。
宇髓天元俯身前進著，他停住動作，回頭朝身後看去。
天花板上。
炭十郎微微側身，他坐在天花板上方的隔層中，暗紅色的眼眸朝下方瞥了一眼。
視線卻正好與地板上，抬眸的無慘眼珠視線相撞。
昏暗的環境中，無慘通過鳴女製作的眼球，無法很好的看清東西。
但。
他也能夠清晰的看見。
炭十郎回頭時，那耳垂上微微晃蕩的一對耳飾。
——！！
霎那間。
無慘眼珠上，瞳孔緊緊縮成一點，眼珠下的觸鬚開始不自然的顫動起來。
眼神逐漸錯愕。
最後化作驚慌失措。
——對啊，對啊！
既然鬼殺隊掌握了上弦的消息，那這傢伙怎麼可能不來？！
無慘面無表情的劇烈戰慄起來，瞳孔瘋狂的顫抖著，頓時僵硬在原地。
方才內心中升騰起的慶幸與輕鬆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後怕。
……
……
不遠處。
童磨的位置。
無慘大人——會給予自己怎樣的懲罰呢？
童磨正睜著雙眼，如同好奇寶寶般看著四周，等待無慘處罰降臨，他緊張又期待的屏住呼吸。
但——
等了許久，無慘的聲音也沒有再傳來。
腦海中剛才出現，源自血脈恐懼的無慘大人的影像，也突然消散。
遲疑中。
「…無慘大人？」童磨輕聲呼喚著，他眨巴眨巴眼睛，僵硬的身體試探性的動了一下。
只是，不管是從心底，還是直接呼喚。
無慘——都沒有再給予任何的回應。
「…誒？」
童磨疑惑的眨著眼睛，內心第一次湧出名為不解的情緒。
……
……
天花板洞口處。
「……」
一人一眼珠就這樣互相看著，一時間沉默了許久。
炭十郎看著眼珠的模樣。
眼珠中，［貳］的數字格外明顯。
——鳴女的血鬼術麼。
糟了，被看見了。
他眉頭微微蹙起，感到一絲不妙。
正當炭十郎思忖著，該如何趁童磨不注意，將地上的那隻眼珠滅殺時。
沙……
一陣輕微的聲音傳來。
炭十郎聞聲看去。
地面上。
那眼珠像石頭般僵硬凝固，保持抬起動作。
光澤的瞳孔緩緩變得黯淡無光。
眼珠正從頂端，慢慢的開始化作灰燼飄散。
——？
炭十郎的頭頂浮現出一個問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