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無慘:不確定,但不看了(二合

  第118章 ——無慘:不確定,但不看了(二合一)

  ……

  那田蜘蛛山。

  灌木叢里。

  沙沙…

  白色的身影停下腳步。

  是[長姐]。

  她本想趁著家人們和累外出覓食的機會,同樣以覓食的理由,得到自由行動的權利,而偷偷跑下山。

  結果,正好碰上了剛才妹妹和父親被斬殺的一幕。

  [長姐]緩緩蹲下身子,她面露驚恐,冷汗從額頭滴落。

  「…死,死了?」

  目光顫動著注視著地上的妹妹頭顱。

  「騙人的吧…累…上弦的力量分給我們…應該已經很強了才對…」

  她慌張的吞咽著口水,扯著嘴角,臉色慘白的搖了搖頭。

  親眼目睹了妹妹與父親被毫無還手之力的瞬殺,長姐心中頓時升起退意。

  ——還是…快點逃跑吧。

  接著雙手朝後撐地,本能的想要離開這裡。

  本就是為了躲避獵鬼人而抱團取暖的鬼們——此刻自然都會想著[逃跑]。

  這時。

  啪嗒。

  正原地後退的長姐的後腦勺,突然碰到了一個較為柔軟的東西。

  背後有人!

  長姐微微一愣,身體僵硬在原地,瞳孔驟縮。

  脖頸僵硬的,緩緩朝後看去。

  入目的,是灰色的毛髮,獸耳,野豬鼻子…

  野豬?

  她疑惑的怔了一下,顫動驚駭的銀白色眼眸,與身後碩大的野豬腦袋對視了一眼。

  「嗬嘿嘿!」

  野豬鼻孔中噴出白汽。

  長姐呆滯在原地,她不敢相信的看著蹲在自己身後的野豬,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片刻後。

  她驚駭的喊叫聲從灌木叢中響起:

  「——為什麼這裡會有野豬啊!?」

  ……

  不久。

  伊之助蹲在灌木叢里,有些苦惱的看著面前嚇得昏迷過去的長姐。

  ——沒見過的生物,不是人類。

  他困惑的撓了撓頭。

  本就不怎麼動用的腦袋,今天動用的次數未免有些太多了。

  ……

  不遠處。

  「…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有一郎握著刀,他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兩邊,皺起眉頭。

  正當時透一家警惕四周幽暗森林中反光亮起的眼眸時。

  沙沙!

  唰!

  其中的一塊樹叢劇烈晃動了一下!

  一個黑影迅速從中竄出!

  「嗬嘿哈哈哈——!!」

  粗獷的笑聲在躍起的黑影身上響起,他在半空中騰轉著身體。

  啪嗒。

  他落在錯愕的時透一家面前,蹲下卸力,緩緩直起身子,野豬頭顱的鼻孔噴出兩道白汽。

  抬起頭,碧藍的大眼珠清晰倒映著無一郎愕然的表情:

  「本大爺,登場!」

  霸氣大喊的同時,他還猛地展開自己的雙臂,一副金光閃閃的模樣。

  肩膀上昏迷的人影差點滾落。

  咯吱!

  伊之助揮舞著拳頭,猛地站起,在無一郎面前攥緊,腦袋靠近,大喊:

  「來一決勝負!」

  他的野豬腦袋上此刻正掛著零零碎碎的幾個樹葉,看起來風塵僕僕的模樣。

  身後灌木叢的位置,是一道植物被朝兩側扯開的道路。

  「啊!是白天的…」無一郎不知所措的看著面前的伊之助,他張著嘴,凝噎了一陣,眼神從警惕變得驚訝:

  「…野豬!」

  他驚訝的指著伊之助大喊時,目光緩緩看向對方的肩膀。

  伊之助肩膀上正扛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對方似乎昏迷了過去。

  在愣了幾秒後。

  「你扛著什麼東西過來了?!」無一郎嚇得後撤一步,他握緊刀柄,眼神警惕的看向伊之助肩膀上的人影。

  「啊?!」伊之助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大喊著,接著一揮手:

  「這不重要!」

  「我們之間的比試才是正事!」

  說著,他隨手將肩膀上的[長姐]丟到了地上。

  砰!

  「噗哇!」昏迷的長姐重重砸落在地。

  「疼疼疼…」遭受到重擊,昏迷的她朦朦朧朧的睜開雙眼,恍惚的看向四周。

  接著,就與正提著刀,微笑著,緩緩靠近的唯一郎對視了一眼。

  !!

  ——是剛才殺死妹妹的那個傢伙!

  「嗬噫啊啊!!」

  長姐瞳孔驟縮成一點,她頓時嚇得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拼命的後爬著想要逃跑。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她倉皇的左右看著,餘光猛地瞥見了一旁站立的奇怪野豬。

  是那頭野豬!

  眼見刀刃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能夠清晰的看見刀身上自己樣貌的反光。

  情急之下。

  「我是逃出來的!」

  她猛地合攏雙目,大喊起來:

  「這個山上有十二鬼月!是上弦!」

  「所有人都是被他…」

  說著,感受到脖頸沒有被砍下的觸感,她睜開雙眼。

  悄悄的朝前方看去。

  結果發現。

  本舉刀走向自己的唯一郎。

  他此刻正面色警惕,舉著刀刃,對著自己身後的位置。

  長姐微微一愣,她轉頭,朝自己身後看去。

  背後,遠處。

  不知何時。

  已經有個孩童模樣的人影,站在了那裡。

  「…這樣啊,姐姐。」

  清冷的少年聲音平淡的響起,長姐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且顫抖。

  十三歲模樣的累站在樹下,表情淡漠,他雙手間盤弄著蛛絲的翻花繩,眼神從始至終都停留在花繩上:

  「你是這樣想的啊。」

  「——我們家人之間的羈絆。」

  突然。

  咯吱——!

  手中蛛絲翻花繩猛地拽緊。

  「不。」

  「…真正的姐姐不會這樣說的。」

  累緩緩抬起頭,語氣逐漸陰沉:

  「所以,伱,不是姐姐。」

  月光下,銀白色的眸子中,[上弦]的字樣無比清晰的銘刻著。

  聽見聲音,長姐的眼眶一顫,她身體僵硬在原地,喉嚨頓時恐懼的哽咽起來:

  「不,不是的!」

  她顫抖著抬起手臂,張開嘴,急促的呼吸著,眼神惶恐試圖解釋:

  「累!你聽我解釋,不是那樣…」

  唯一郎警惕著用刀鋒對準累的方向,對方身上傳來的濃厚氣息與在鍛刀村時遇到的那條怪魚相差無幾!

  突然。

  「閉嘴。」

  累面無表情,微微低垂腦袋。

  手臂猛地一揮!

  ——吱!

  刺耳的劃破聲頓時從四周響起!

  晶瑩的蛛絲在漆黑的夜空中微微反著月光。

  唯一郎抬起頭,他瞳孔一縮,猛地扭頭看向身後的兩個孩子。

  大喊:

  「後退!!」

  同時縱身一躍,一把用力推向比他反應的稍微慢些的無一郎和有一郎!

  朝著後方撲倒而去!

  「什麼東西?!」伊之助渾身一激靈,身體自主的俯下,朝後方扭動,如同野獸一般快速後撤。

  下一刻!

  噗嗤!!

  銳利的蛛絲瞬間貫穿過[長姐]的身軀,她整個人猛地抖動了一下,淡淡的血痕在她抬起的白皙臉龐上出現。

  呆滯在原地的長姐顫抖著眼眶,淚珠在眼角擠出。

  血液自痕跡出迸發飛濺。

  她停滯在原地。

  不久。

  啪嗒,啪嗒。

  身體從網格狀的血痕中分裂,光截的肉塊滑落,啪嘰落在地上。

  眼珠滾落在地上,止不住的顫抖著,發出著無聲的哀嚎。

  因為是鬼,所以並不會死去。

  但疼痛卻是正常存在的。

  「…難以置信。」

  唯一郎鬆開反應過來的兄弟二人,他緩緩從地上起身,緊緊皺著眉頭,瞥了眼地上碎成塊的[長姐]。

  眼神在累與長姐之間不斷移動。

  ——為什麼會這樣沒有顧忌的無差別攻擊?

  明明看起來才是和無一郎一般大的孩子,卻如此的…

  對啊…

  唯一郎恍然。

  ——一切都是因為鬼存在。

  腦海中思索片刻後,唯一郎攥緊刀柄的手愈發用力,但仍然想要疑問:

  「…你們不是家人嗎?」

  他低沉著聲音,看向前方那個身形才十幾歲的男孩。

  「沒錯。」累眼神冷漠,贊同著他的想法,並加以肯定:「我們是家人。」

  「被緊密羈絆連接的家人…」

  他話說到一半時,語氣逐漸變得緩慢,半耷著的眼眶突然一睜。

  有些驚訝的看向對面的時透一家:

  「等等…」

  累伸出手,指向唯一郎,已經是上弦的他片刻間就從血液中的氣息察覺到了什麼:

  「你…」他的手指在面前幾人之間來回指著,聲音突然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你們是一家人嗎?」

  眼神,停留在唯一郎為了保護兄弟二人,而擦傷的後背上。

  不等唯一郎回答,他便自顧自的伸手點著。

  「你是…父親。」

  累指向唯一郎,眼神緩緩看向後方站起身的時透兄弟:

  「…兄弟。」

  隨後,他看向第四個人。

  第四個人的目光與累在半空中碰撞了一瞬。

  「?混蛋!你看什麼呢?!」伊之助扭過頭,他憤怒的舉起拳頭大喊。

  他剛剛險之又險的躲避開攻擊,手臂上正流著擦傷的血液。

  ——可惡!

  伊之助的手臂因受傷而脫力的顫抖著,他咬緊牙根,警惕的看向周圍。

  雖然進來時就知道,這座山有什麼不好的東西。

  但他沒想過——世界上居然還存在著這樣奇怪的生物!

  目光移向地面上,正慢慢試圖復原自己的[長姐]。

  「…野豬?」累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但隨後,他就收回了眼神:

  「嘛,無所謂。」

  累看向警惕的時透一家,或許是看對方非常順眼的原因,他的語氣輕鬆了許多:

  「喂,那邊的三個。」

  嘩——!

  他輕輕一揮手,密密麻麻的蜘蛛網頓時自樹林的上空籠罩住時透一家。

  銳利的線在月光下反射著寒芒,似乎下一刻就要割下。

  累嘴角勾起詭異的微笑,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他對唯一郎說著:

  「…你們三個,變成鬼吧。」

  「什?」有一郎皺著眉頭,他站在父親身後,聞言驚駭的看向累。

  唰!累抬起手,指向唯一郎身後,剛剛[父親]化作灰燼的位置,自言自語起來:

  「正好[父親]死了,你就是新的父親。」

  「另外兩個作為我的哥哥。」

  說著,他深呼吸了幾下,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累還未曾嘗試過,將真正的一家人融入自己的家族中。

  光是想想就令鬼激動。

  這時。

  「我拒絕。」

  有一郎緊緊皺著眉頭,他嘖了一聲,同時眼神觀察著四周:

  「…竟然勸說獵鬼人變成鬼。」

  「你的腦殼裡面,都長滿蛛絲網了吧。」

  他低聲嘁了一下:「就像這個該死的森林一樣。」

  趁著有一郎喧聲奪目的時刻。

  弟弟無一郎蹲在其身後,悄悄將已經甦醒過來的鎹鴉放在地上。

  將其朝遠處的灌木叢中一丟。

  ——由其回去通風報信。

  在有一郎說完這些話後。

  空氣中的氣氛,頓時凝固到了極點。

  對面。

  累激動的表情變得僵硬,接著慢慢陰沉下去,黑的像是要滴出水來。

  唰!

  他手指尖延伸出蛛絲,連接著時透一家頭頂的蛛網,聲音低沉:

  「沒關係。」

  「把你們折磨至半死不活,我也一樣能夠將你們變成鬼。」

  ……

  與此同時。

  無限城中。

  「沒錯,鳴女。」

  無慘表情愉悅,像是忘卻了之前的一切一般,他坐在鳴女面前,得意的揚手:

  「我知道,你能承受的更多。」

  「是,無慘大人。」

  鳴女端坐著,腦袋貼在牆壁上,密密麻麻的神經肉觸從其腦後延伸出來,攀附在牆壁,如同爬牆虎一般蔓延。

  神經肉觸的枝節上,正掛著一隻只的眼珠。

  每個眼珠中,都銘刻著[叄]的字樣。

  此刻。

  無慘正握著一隻眼珠,通過視覺的共享,隨意的連接在外界遊蕩的觸手眼珠,控制著它們行走。

  ——就如同他自己在外面自由行動一般。

  突然。

  無慘突發奇想,他想到了前些日子,被他提到上弦的累。

  他對那孩子非常看好,並且因為某些事情,很有好感。

  「累在做什麼呢?」

  他自言自語著。

  ……

  那田蜘蛛山。

  啪嗒。

  樹梢上。

  一隻偽裝成果實的眼珠緩緩睜開,底部短短的神經肉觸盤踞在樹梢。

  無慘控制著眼珠,看向樹下。

  目光在樹下的好奇的探尋著。

  接著。

  他看見了拿著刀的唯一郎。

  在瞥見扎著小辮的唯一郎的頭頂的一瞬間。

  啪嘰!

  眼珠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一般,猛地合攏,肉觸收縮,從樹上滾落了下去。

  ……

  無限城。

  無慘滿臉冷汗的睜開雙眼,急促的呼吸了兩下。

  他只看見了暗紅色的頭頂,以及扎著的辮子。

  眼神惶恐的盯著面前的地板。

  他內心清楚,看錯的可能性很大。

  但——

  回想著前幾次,都正好撞見的場景,他緩緩吞咽著唾液。

  還是不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