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潛入游郭(二合一)
……
直到月亮已經爬上中天。
繼國岩勝才離開鍛刀村。
院子裡,只剩下了一隻空蕩蕩的木箱。
等到繼國岩勝離開後。
「那是…什麼?」躲在房間裡,畏畏縮縮的小鐵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看向院子的方向。
……
許久。
燈火通明的城町內。
路邊的路燈亮起,朝四周散發著溫暖的光線,街道兩側是偏西式風格的石制建築。
哐,哐。
「就在這附近了…」
繼國岩勝肩膀上扛著用蛇紋羽織包裹的人偶,他隨意的左右看著,行走在街道上。
人偶關節隨著他行走動作的起伏而微微碰撞,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響。
毫不在意路過人驚疑不定的目光。
嗅。
鼻尖微微聳動。
他直接將時透一家託付給了鬼殺隊,並非完全相信他們。
繼國岩勝堅信著,既然數百年前鬼殺隊中有自己這樣只顧著追求強大,而拋棄了其他一切的人,那麼現在也必然存在。
所以,他新做了把笛子,留給了他們。
笛子中裝有他的血液。
「嘟——!嘟——!」
亮著燈的福特汽車從街道上鳴起汽笛,哐哐的跑過,頓時吸引了繼國岩勝的注意力。
這裡離東京很近,自然而然的也比山里發達。
他記得,上次與剛八郎戰鬥後。
被那把紅刀從中間砍半的手臂,花了很長時間才修復完全。
而自己掉落的手臂,似乎被其他人截取了血液,正儲存在某處。
身為鬼,特別是前上弦之壹的繼國岩勝,有能力感知到這份血液的位置。
繼國岩勝尋找著,沿著街道走了一陣。
啪嗒。
突然,他停下腳步。
扭過頭,視線看向另一側,黝黑巷子的盡頭。
——那是一面牆壁。
但在他的感知里。
那是一棟房子。
……
與此同時。
珠世家中。
二樓。
「…什麼?」
正端著餐盤,上面擺放茶壺,穩步行走的愈史郎,突然扭頭看向大門的方向。
他眉頭皺起,眼神變得凝重。
在遲疑了一瞬後,
愈史郎雙手一松,手中的餐盤猛然掉落在地上,滾燙的茶水灑落一地。
啪嗒!
「珠世大人!!」他連忙大喊著,大步邁開,朝著樓梯奔跑過去:
「不好了!!」
狂奔至樓梯口時。
吱——!
沾水的腳猛地一打滑,發出刺耳的聲音,頓時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砰!!
「咳嗬!!」愈史郎表情焦急,來不及爬起身子,連忙從樓梯上連滾帶爬的滾了下來。
接著。
砰!
他重重落在樓梯最後一階。
「有鬼突破了我的障眼法…」搖了搖頭,齜牙咧嘴,下意識的扶住樓梯把手,想要站起身子。
但。
巨大的陰影已經將他籠罩。
愈史郎身體頓時停滯,他額頭流下冷汗,脖頸僵硬的緩緩抬起,看向身前。
絲絲夜晚的冷風吹在面龐——房子的大門不知何時已經被打開。
而站在愈史郎身前的。
正是面無表情,扛著人偶的繼國岩勝。
咕嘟…
愈史郎瞳孔驟縮,他眼眶張大顫動著,捏住樓梯扶手的手越發用力,他緊張的咽著口水。
是那個…上弦之壹。
得快點…
——珠世小姐…
——快跑!
咯吱…
木門被推開的聲音從另一側響起。
疑惑的珠世聲音傳來:
「愈史郎,怎麼了?」她的聲音柔和,上半身探出門外:
「我聽見了很大的動靜…」
她手中捧著的碟子放下,其中裝著混濁的白色沉澱物——那是她從炭十郎血液中提取並培養出來的東西。
剎那間。
愈史郎,繼國岩勝,珠世。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
……
蝶屋。
夜晚。
咯吱…
炭十郎捏住沒入木牆中的手裏劍,一枚枚將其回收。
手裏劍開刃的部分微微發紫——那上面萃煉了紫藤花的成分,對鬼有麻痹的效果。
加上整隻忍義手都是用製作日輪刀的材料[猩猩緋砂鐵]製作的,勉強能夠代替日輪刀的作用。
「作為割斷我華麗頭髮的補償。」
「回答我幾個問題,怎樣。」
宇髓天元環手指輕輕撩過頭髮,寶石頭飾反射著月光,他此刻正靠在牆邊,注視著一旁的炭十郎:
「你…」
「是忍者吧。」
炭十郎蹲在地上,看了他一眼,接著繼續將手裏劍裝入忍義手的卡槽中:
「以前是。」
他沒說謊。
見狀。
——原來如此。
——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宇髓天元的目光停留在炭十郎沒有多少表情的臉上。
從第一次見這傢伙時,那副虛弱的模樣。
大概,是和自己一樣。
想要打破被從小被灌輸的觀念,但內心非常迷茫,最後徹底陷入頹廢的感受。
他十分明白。
在遇見鬼後,產生出想要贖罪的想法,並重新振作起來的感受。
——他也明白。
宇髓天元想著幾次見面,炭十郎臉色越來越好的模樣。
在他看來,這就是炭十郎走出從前的標誌。
並且。
就沒怎麼見過這傢伙除了這副板著的臉以外的其他表情。
——忍者殘酷的訓練,已經讓他麻木了麼。
腦海中,宇髓天元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他曾經多麼希望,弟弟能理解他的想法,並和他一起打破束縛,不再成為那樣扭曲的人。
只可惜,自己的弟弟已經徹底變成了沒有自我的殺手。
念及至此。
宇髓對炭十郎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感同身受的同情。
身旁。
「?」
炭十郎正裝著手裏劍,他感知到身旁宇髓天元的眼神,有些疑惑的轉過頭。
這時。
宇髓天元皺著的眉頭更加用力,他面色低沉,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是哪個世家的忍者?」
他本以為,宇髓家就已經是麻木殘忍的最後忍者世家了。
忍者,這種扭曲人的生存方式,破壞世間常理的存在,早就該消失了。
從前,宇髓天元還曾想過,自己是否該親自出手,徹底滅絕了宇髓家。
想著,他還舉了幾個自己猜想的倖存忍者部落:
「甲賀流?望月家?」
這時,炭十郎將所有的手裏劍都卡進了卡槽里,他站起身子,走過宇髓天元身邊。
說出了一個對方從未想到的答案。
「葦名流。」
說完,他快步走開。
聞言。
啊?
「——葦名流?」
宇髓天元怔怔的看著炭十郎從自己身邊走過,他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話語,臉上低沉的表情逐漸疑惑。
直到注視著炭十郎緩緩走出自己的視野盡頭。
他才眨巴眨巴眼睛,百思不得其解的撓了撓腦袋,眼神里滿是思索:
「…葦名流是哪裡的流派?」
從小被當做末代忍者培養的他,早早將其餘所有忍者流派記了下來。
但——他可從未聽說過什麼葦名流。
就當他心中充滿疑惑,準備再追上去詳細問問時。
啪嗒。
一個黃色頭髮的身影,挺直著腰杆,掠過宇髓天元,從蝶屋一樓走到了庭院裡。
是我妻善逸。
他鼻尖還掛著一個大大的鼻涕泡,眼角通紅,看起來像是剛剛哭過的模樣。
不過——
宇髓天元微微張開嘴,詫異的看著穩步走到庭院裡,拔出木刀開始訓練的我妻善逸。
從始至終。
我妻善逸,都是合攏著雙目的。
唰!
就連此刻,揮舞木刀訓練劍型時,也是一副睡著的模樣。
「…真是怪人。」
感嘆了這樣一句後,宇髓天元連忙朝著炭十郎離開的方向追趕而去。
……
……
翌日。
庭院中。
時透兄弟與灶門家幾個孩子已經混在了一起,互相對打訓練著。
雙方的實力進步都十分明顯。
短短時間內,有一郎已經能夠一次性輕鬆擊敗四五位丙級的劍士了。
如果訓練的更加拼命些…
或許,此刻已經有柱的實力了。
屋檐下。
炭十郎正坐著,他收到了產屋敷的回信。
雖說他知曉墮姬就藏匿於花街。
但具體在花街的哪裡,炭十郎並不清楚。
需要實地勘察。
咯吱——
他攤開信封,目光掃過其中的內容。
這時。
「噶!」剛八郎叫喊著,吸引著庭院中其他人的注意,他大喊:
「主公大人傳令!」
「時透無一郎!時透有一郎!」
被叫到名字的二人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疑惑的看向站在屋頂的鎹鴉。
「經柱們的判斷!兩位已經擁有了通過最終選拔的實力!」
「感謝兩位選擇加入鬼殺隊!」
「請到蝶屋二樓領取隊服!」
「噶!以上!」
聞言。
哐——
「什麼?!」父親唯一郎打開二樓的窗戶,抬頭看向屋頂,他有些沮喪的指了指自己,疑惑著:
「那我呢?」
「噶!」剛八郎低頭看了眼唯一郎,只是噶了一聲,並沒有多做回答。
見鎹鴉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唯一郎的表情更加沮喪:
「誒——?」
坐在一樓的炭十郎收回眼神,他繼續看向面前的信封。
實際上。
只是唯一郎這段時間沒有訓練劍術——整天與妻子湊在一起。
柱們自然沒有觀察他實力如何的時間。
破例升為隊員,是需要大部分柱的投票同意的。
就在炭十郎的目光掃到信中[就近選擇柱同行]的字樣時。
踏。
健碩的人影站到了炭十郎面前,高大的身軀一下就遮擋住了陽光,讓信件上的字頓時被籠罩在了陰影里。
炭十郎微微抬頭看去。
「哼。」
宇髓天元得意的笑著,他仰著頭,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無比自信的看向炭十郎,嘴角勾起:
「怎樣,新的任務?」
他低下頭:
「華麗的我現在可正沒有任務。」
「嗯?」
他自信的笑著,話里話外按暗示著炭十郎。
——產屋敷,同樣給就在蝶屋的柱們發布了前往花街的任務,有權拒絕。
但,他們沒有拒絕的理由。
……
不久。
富岡義勇,炭十郎,宇髓天元三人,站在了蝶屋的門口。
富岡義勇的臉上還有著被繃帶勒的紅印子,十分顯眼。
在前幾日,將手鬼挫骨揚灰後,他感覺內心舒坦了許多。
有一種[我終於通過了最終選拔]的感受。
和其他柱們站在一起時,難受的感覺也少了很多。
這時。
宇髓天元只感覺自己額頭突突直跳。
——為什麼偏偏和富岡一起任務。
「喂,你們兩個。」
他嘴角微微抽搐著,他背上背著兩把勾金的彎刀,看向身旁的二人。
咯吱…
額角突出一個井字,他猛地伸出手指,指著面無表情的富岡義勇,以及皺著眉頭的炭十郎,大喊:
「能不能不要板著個臉,看起來像是在哭喪一樣!」
啪!
他猛地把手拍在富岡義勇臉上,接著揉動著對方的臉,試圖將他的表情糾正為微笑:
「來!笑!」
聞言。
富岡義勇側過頭,輕輕掙脫開宇髓的手。
接著。
咯吱…
他朝著宇髓,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
宇髓天元眨巴眨巴眼睛,他鬆開手,立刻果斷的後撤了兩步,並毫不留情的說著:
「太醜了,有點噁心,伱今後還是別笑了。」
!!!
富岡義勇微微張嘴,露出詫異的表情。
如此直接的被罵,除了小芭內與不死川之外,這還是第一次。
他情緒低沉,深受打擊。
兩人身側。
炭十郎正與緩緩與家人揮著手。
……
……
等到幾人趕到吉原花街時,已是傍晚。
吉原花街。
雖說天空已經昏暗,但整條町街上卻燈火通明,繁華的燈光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亮起。
接近夜晚的花街,已經開始綻放屬於它的光彩。
駐足在店前的行人烏壓壓一片。
踏,踏。
三人的裝束變作了寬鬆的浴袍。
但並不影響戰鬥。
炭十郎捏了捏左臂,忍義手仍然套著,楔丸也只是被寬大的浴袍罩住了而已。
「上弦鬼…藏匿在只在夜晚甦醒的花街嗎。」
宇髓天元頭髮散下,臉上的妝容也通通卸去,露出那副俊美無比的臉龐,他正左右看著,自言自語:
「那還真是合適。」
他之前也懷疑過花街,但一番調查後,什麼也沒能發現。
剛想讓自己的妻子潛入花街進行深入調查時,炭十郎就出現了。
就在宇髓天元想著如何探查情報時。
他注意到。
身旁的炭十郎,正直勾勾的看向某個方向。
「宇髓。」炭十郎站定在人流涌動的街道上,他輕聲說著:
「用通透世界,感知那個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