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旁的阿玉見到那根斷指之後,忍不住尖叫出聲。
張京墨眉頭一皺,戴好手套之後,才將那截斷指接了過來。
「這是誰的手指?」
那個侍衛氣喘吁吁道:「是謝問玉謝公子的手指!」
謝問玉?
張京墨仔細端詳著那根手指,是一根食指,且上面有著一層薄薄的繭子,想來是經常拿筆的人。
她問道,「這謝問玉是誰?」
侍衛剛想回答,就被慕孤月搶了先,「是謝太傅的兒子。」
「哦......」
張京墨似懂非懂,這謝太傅的兒子怎麼就被人斷了指呢??
正想詢問,又見到另一位侍衛也匆匆跑了進來,同樣也是大喊著,「不好了!!」
而且大家發現,他的手上也拿著東西。
張京墨問道:「怎麼?該不會又是手指吧?」
侍衛一愣,「你怎麼知道?」
隨即就將包裹了幾層布了手指拿了出來,而這次的是中指。
一根接著一根,看來這件事有點嚴重啊!
慕孤月的臉色也是從未見過的難看,他隱忍著怒氣問道:「你們把事情給孤說清楚!」
兩個侍衛不敢耽誤,就立即把發現斷指的經過給說了出來。
「這段時間,屬下按照王爺的吩咐,呵海川樓的人一起去尋找謝公子,可是一個月下來,別說是謝公子了,連他一根頭髮都沒見著,就像是憑空消失在這世上一般。」
「正當屬下們灰心喪氣的時候,屬下就忽然在京郊發現了一封信,那封信只寫了『謝問玉』三個字,其餘什麼都沒有,可是信封之下有個小布包,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是一根手指頭!」
另一個侍衛也點點頭,「沒錯,另一根手指屬下是在城中的小巷中發現的。」
慕孤月點點頭,思忖半晌後說了句:「燕王手段殘忍,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逼謝太傅現身,從而想要毀掉當年的證據。」
可是慕蘭識還不知道的是,其實真正掌握證據的人是黎瓊華。
雖然如此,可他還是不想謝問玉出什麼事,可是看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怕是他已經凶多吉少了......
他嘆氣道:「謝公子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你們暫時先別把這件事告訴太傅。」
「是!」
然而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了一道蒼老且震驚的聲音,「你們說什麼?!你們說問玉已經死了?!!」
眾人回頭,才發現謝遷竟然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並且還看見了他們手上的斷指!
他一下子就紅了眼,然後顫顫巍巍地走到侍衛身邊,看著那截斷指,眼淚就落了下來,「這......這是問玉的手指嗎?」
這根中指修長蒼白,指腹有一道疤痕,謝遷記得,這是他兒子在八歲的時候玩火被燙傷的。
所以,這真的就是謝問玉的手指!
「問玉啊,問玉啊!!!」
謝遷悲慟大哭,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手指,一點一點就蹲了下來。
這樣的場面,任何人看了,都心疼不已。
張京墨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她能確定一點的是,「太傅,令郎還活著。」
不僅是謝遷,在場的人反應也都無比詫異。
「是的,這兩截斷指無論是切口的傷痕還是流血量以及血液的顏色,都說明是從活人身上切下來的。」
這樣的說法,讓謝遷立刻站了起來,神色激動,「神醫你確定嗎?」
「確定。」
神醫比他們厲害,所以神醫說的,那就一定是對了!
這個消息無異於掃清了侍衛們心中的陰霾,只要謝公子還活著,那麼他們就一定能找得到!
然後沒多久,太傅的神色又再次哀傷了起來,他自言自語道:「問玉雖然還活著,可是他的手指已經被砍,已經再也拿不起筆了......」
這京城誰人不知,謝家公子謝問玉那就是文曲星下凡,五歲作詩,七歲就能寫出一片洋洋灑灑的文章,在院試、鄉試中連中兩元,更是有望在來年的會試里拔得頭籌,成為黎國史上的第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郎!
可如今他的右手手指被砍,這讓他怎麼還能再拿筆寫文章?!!
張京墨自然是不知道謝問玉的種種傳奇,但是身為醫生她實話實話,「太傅不用傷心,這斷指還是能接上去的。」
此言一出,場上之人就更為震驚了,就連慕孤月也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的女子。
他持有懷疑的態度問道:「你是意思是,把這已經切斷的手指重新接回手上,然後還能像平常人一樣拿筆持刀?」
張京墨反問了一句:「怎麼不可以呢?」
她看著謝遷,認真道:「我可以把令郎的手指重新接上去,並且還能保證能讓他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但前提是,這斷指不能離體太久,我只能用藥物保存七天。」
「所以——」她把目光轉向了侍衛們,「若是七天之內再找不回謝公子的話,這斷指可就再也接不上了!」
這樣的話無疑是給大家一顆定心丸,大家自然是知道神醫的實力,雖然這斷指再接聽起來匪夷所思,天方夜譚,可是只要是神醫,那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謝遷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轉折,一時間對張京墨的感激之前溢於言表。
如果可以的話,他都想向她跪下來道謝了!
「多謝神醫,多謝神醫!!」
隨即林北保證道:「請神醫放心,這七日之內我們勢必會找回謝公子,若是找不回他的話,屬下們提頭來見!!」
第二日,慕錦一果真如張京墨所說的,悠悠地醒了過來。
只是他腦子混沌,並未清楚昨夜發生了什麼事。
「來人......」一開口,聲音就沙啞得不像話。
令他沒想到的是,推門而入的竟然是張京墨,並且她手上還端著一碗藥。
在他還未從震驚的情緒里反應過來的時候,藥就已經遞到他的嘴邊了。
「喝了。」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對方讓他做什麼他都會去做,於是不疑有他地將碗中的藥一飲而盡後,才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張京墨淡淡看了他一眼,說了句:「沒什麼,你昨晚只是被江上雪下了春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