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頓住,手裡拎著的小蛋糕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漓漓你怎麼了?」樂顏擔心走過來問我。
陡然一陣陰風掃面,我恍惚了一下,心慌意亂地抓住樂顏胳膊,再抬頭,卻發現一樓的窗戶里沒有燈影。
窗戶另一頭也沒有蓮芯和九蒼!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眨眼他們就消失了?
腦子裡亂糟糟的,我鬆開樂顏,一時有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蹲下身,把蛋糕撿起來,還好小蛋糕外面有層挺結實的塑料保護盒,即便剛才我將它摔了,裡面的蛋糕也還安然無恙……
「沒、沒怎麼。」我魂不守舍地答話。
樂顏皺眉不放心:「你怎麼突然臉色這麼難看?」
我哽了哽,還是不死心地扭頭向樂顏求證:「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一樓偏房亮燈了嗎?」
樂顏不假思索地搖頭:「沒有啊。」
「你有沒有看見九蒼和那個蓮芯?」
樂顏一臉迷茫地再次搖頭:
「沒有,下午趙青陽不是說了嗎,龍大仙和蘇堂主出去了。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回來。漓漓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鼻頭都出汗了……」
我麻木的抬手擦了擦鼻尖,心裡一陣打顫:「沒有,我好像眼花了。」
可能真是出現幻覺了,畢竟這幾天蓮芯對我影響確實挺大……
「漓漓樂顏,你倆也剛回來啊?」
我人還懵著,趙青陽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轉身放眼去看,卻發現九蒼此時正跟在趙青陽身邊,也是剛從外面回家……
所以,我剛剛是真的出現幻覺了。
「夫人。」他第一時間來到我身邊,瞧見我額上的冷汗,關心問道:「是哪裡不舒服嗎?」伸手試了試我的額溫,「體溫也正常,累到了?」
樂顏拎著東西汗顏:「龍大仙你可真是多慮了,我們倆一下午都在珠寶店喝咖啡,滿打滿算走了不到一千步,你家夫人還沒有我拎的東西多,該累到的人是我才對!」
樂顏剛抱怨完,趙青陽就很有眼色地立即趕過去,將樂顏手裡禮品盒子接過來,好言好語地安慰樂顏:「辛苦辛苦,沈大小姐辛苦了!走,等進去我給你倒杯茶。」
樂顏噘嘴哼哼:「這還差不多!」
我低頭小聲和他說:「沒有累到,可能是樂顏的車裡太悶了,熱的。」
他牽住我的手,「先進去,我給你弄點冷飲。」
我哦了聲,默默也抓緊他的手:「九爺你下午沒回來嗎?」
他頷首:「下午去見了幾位堂主,沒時間回來。」
聽見他的回答,我才徹底放下了懸著的心,拿起蛋糕遞給他:「給你帶的。」
「蛋糕。」他眼底一片欣喜,接過蛋糕柔柔說:「多謝夫人。」
我以前遇見的男人里,倒是很少喜歡吃甜食的……九爺喜歡吃蛋糕,真是在意料之外。
回了臥室,他給我沖了一杯紅棗牛奶,等我洗完澡,他也正好吃完蛋糕。
夜裡他抱著我睡覺,嗅著我頭髮上的洗髮水香,貪婪地往我脖子裡蹭蹭。
我抓住他摟在我小腹上的那隻手,踏實地閉上眼睛,「九爺……」
「嗯。」
「我突然發現,我挺害怕你移情別戀的。」
他輕笑,往我脖子上落了深深一吻。
「不會移情別戀,永遠不會。」
我乖乖拿起他的手,枕在自己的腦袋下。
只要他說,我就相信。
九爺不會騙我……
只是,可能是我這幾天著實被蓮芯的事搞得挺糟心,所以竟然會被關於他和蓮芯的噩夢魘住。
大約凌晨時分,半夢半醒,我恍惚又看見蓮芯和他在一起——
纏纏綿綿,舉止親昵。
我像個缺德的偷窺者,透過那扇幾乎能稱為我心理陰影的窗戶,看見他抬手捧起蓮芯的俏臉,看見蓮芯將胳膊纏在他的腰身上,踮起腳尖,將誘人的紅唇送上去,與他十指相扣,相融以沫,纏纏綿綿……
「九爺……你喜歡芯兒嗎?」
女人嬌媚地故意用瑩白指尖撓他腰身,他則按住女人的腦袋,用力啃吻著女人柔軟艷紅的唇,吻得盡興了,才發出一聲低啞的喟嘆:
「自然是喜歡的,要不然你送的平安鈴,我怎麼會日日隨身攜帶。」
女人的楊柳細腰在他懷裡擺了擺,誘惑力十足地趴進他懷裡,軟聲撒嬌:「那九爺,夫人呢?」
男人愛不釋手地撫弄著她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低頭,與她額抵額,醉眼迷離,溫吞啟唇,說出來的話,卻字字扎心,冰冷無比:「她?只是個玩物,玩玩而已……」
女人聞言滿意的嬌笑出聲,一句『九爺』喊得山路十八彎,媚得人骨頭都酥了。
下一秒,女人開心地將他撲在床上,與他相擁交纏,滿床翻滾——
只是個玩物,玩玩而已?
過於真實的視感讓我在夢裡控制不住地渾身發抖,眼角酸澀。
有那麼一會子,我的心好像碎裂成了無數瓣,疼到窒息。
心痛到再也承受不住的那一剎,我猛地從夢中驚醒,滿頭大汗地睜眼!
摟著我而眠的男人此時也被我鬧醒,溫柔體貼地抬手,撫到我額上的冷汗,頓了頓。
隨後更加賣力地把我按進懷裡,牢牢護住,溫聲哄著:「是不是做噩夢了?乖,我在。」
聽到他的聲音,我砰砰亂跳的心這才安靜些……
「九爺。」我心有餘悸地轉身悶在他胸膛上,喘著粗氣揪住他胸口衣裳不放,「九爺,別不要我。」
他抬手摸摸我的腦袋,心疼地往我額上親了一下:「不會,不會不要你。」
——
十月三號,沈家要在安平大廈舉辦慈善拍賣,晚上會有一場舞會。
本來我是接觸不到這些上流人士的高級圈子的,但架不住沈鶴鳴那個死心眼地將請柬送到我面前……
於是我盯著那燙金高雅的白色邀請函,想也沒想就把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我對豪門闊少著實沒什麼興趣。
白君這傢伙正窩在桌子下睡覺,被我扔請柬的動靜吵醒,不久……那臭狐狸扒著垃圾桶站起身,把請柬從垃圾桶里又淘出來了!
果然啊,不管是不是純種貓,都改不掉扒垃圾桶的天性!
「噯你真不打算去看看嗎?這可是沈家的舞會,很多上層名流都會過去參加,你去說不準還能釣個金龜婿呢!」白君扒拉開請帖一本正經地說。
我扶著腦袋渾身乏力道:「我都不認識,過去多尷尬。再說我是有夫之婦!」
白君抽著嘴角呵呵譏笑:「你對他倒是忠貞不渝,他對你呢,不還是連你的一個小小的要求都滿足不了,整天就知道和那個蓮芯鬼混麼?
你讓他把蓮芯弄走,他現在不但沒有弄走蓮芯,還仍舊和她走得那麼近,我看啊他是壓根沒把你的話放心上。」
提起蓮芯,我就控制不住的煩躁想發火:「好了你別說了,我又不是傻子,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用你來提醒我!」
白君被我吼得一震,摟著請柬老實閉了嘴。
不過,上午我好像確實沒見過九爺幾回……他現在應該在客廳吧。
我下樓去找他,但,剛到客廳,我就看見蓮芯在同九蒼說說笑笑,九蒼竟然還執起了蓮芯的手,親密的握在掌中……
我腦子裡陡然轟的一聲萬千思緒炸開了鍋,控制不住的震怒,失了分寸,怒氣沖沖地跑過去就失控推開了那個讓我討厭的白蓮花,情緒激動地朝她吼:
「你幹什麼!當著我的面就和我的人拉拉扯扯,你有完沒完!」
明明,我沒用很大的力氣,可她就是虛弱地往後一倒,楚楚可憐地摔在了地上……
「漓兒!」九蒼緊張地扼住了我手腕,疾聲問罪:「你怎麼了?」
我頭有些暈,推倒她的同時幾乎站都站不穩了,耳邊還是九蒼的責備聲:
「你做什麼!蓮芯怎麼招惹你了你要這麼傷害她?我看你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不可理喻……」
他說我不可理喻,我霎時就紅了眼眶,委屈地潮濕了雙眸,怒火難消地用力推開他,瘋狂斥責他:
「我怎麼不可理喻了,你倆都牽手了我怎麼不可理喻了,九蒼你不是說你不會不要我嗎,可你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漓兒……你在說什麼?」
奇怪的是,我又在他的臉上看見了擔憂與害怕,搖搖欲墜的身子被他強勢按在懷裡,他壓低聲,認真地向我解釋:
「漓兒,你看錯了,我沒有牽她的手……漓兒你別激動,我怎麼會不要你。」
趙青陽與蘇堂主宋堂主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在了大廳里,趙青陽滿頭霧水的好奇問:
「這是怎麼了?漓漓,你為什麼突然衝上來對小蓮花動手啊……」
兩位堂主相視一眼,宋堂主皺眉:
「我們可以替九爺作證,我們一直在這裡,九爺與蓮仙並沒有接觸過密,祝小姐是不是這幾天沒休息好?」
月紅姐從宋堂主身後冒了出來:「嚯,小漓你厲害啊,真不愧是我狐月紅的徒弟,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摔在地上的蓮芯踉踉蹌蹌艱難爬起來,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梨花帶雨道:
「小漓,我知道你平時對我多有成見,可我已經和你承諾過,我現在只求能留在九爺身邊,忠於九爺,侍奉九爺,我發過誓,我不會和你搶九爺的,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容不下我……」
旁邊有仙家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
「就是,夫人你的氣量也太小了,小蓮花就算之前有錯,你也不能對小蓮花動手啊,虧得我們之前還覺得夫人你性子溫和,為人大度呢……」
「人家小蓮花本來就比你先到九爺身邊,你自己出現得晚了怪誰。再說九爺都已經娶了你了,你還想怎樣,九爺可是上方仙……你本來就不如小蓮花有資格陪在九爺身邊……」
「九爺。」那朵白蓮花趁此機會假模假樣的立人設:「你別怪小漓,是我不好,總惹小漓不高興……」
她們好吵,她們的話,我聽著好痛苦,好想發瘋——
九蒼抱緊我顫抖的身子,不等白蓮花說完就凝聲打斷:「既然知道是你惹漓兒不高興了,還不快滾!」
白蓮花與我皆是一驚。
白蓮花詫異地眨了眨淚盈盈的雙眼:「九、九爺……」
「滾!」九蒼不怒自威地抬高聲驅趕,愣是嚇掉了白蓮花的兩行清淚。
「九爺?」
旁邊的仙家們還想給蓮芯說情,卻被他一道轟了出去:
「本王不想再聽見這樣的話,趙青陽,將他們收進去,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可再放出來!若下次再讓本王發現你們對夫人不敬,本王拔了你們的舌頭!」
「九爺饒命,九爺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九爺我們錯了……」
「嗚嗚嗚堂主!」
趙青陽看了眼自家師父,無奈取下腕上的菩提手串,「九爺發話,喊堂主也沒用,讓你們多嘴,進珠子裡待著吧。」
隨後念誦咒語,將那幾隻動物仙給無情的收了回去。
等四周安靜下來後,我的腦子才慢慢變得清醒。
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那麼衝動……
是又出現幻覺了嗎?
我怎麼會,推了蓮芯……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九蒼鬧。
我陷入了迷茫,害怕地縮了縮身體。
九蒼體貼地摟住我腰,抬手幫我揉揉太陽穴:
「好了夫人,無礙,你不喜歡本王和蓮芯走得近,本王以後儘量保持距離。」
「九爺。」我嗓音發抖,驚慌失措地往他胸口蹭了蹭,後悔不已:「對不起,我、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漓兒,沒事,你與為夫之間還需要說對不起麼?」
他扶我在沙發上坐下來,伸手接過趙青陽送來的一杯溫水,餵給我喝:
「先冷靜一下,喝完水,本王帶你回房間休息。」
我心虛地點頭:「嗯。」
趙青陽不放心地蹲下來問我:
「漓漓,你最近是不是被蓮芯給折磨得精神出問題了?你以前性子那麼溫柔,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兇猛了?」
我愧疚低頭:「我不知道……」
月紅姐姐化成原形挺直脊背扒著沙發伸個懶腰: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之前那死白蓮那麼欺負她,逼急了她她推死白蓮一把又怎麼了?你們這些男人,就曉得大驚小怪!」
蘇堂主也好脾氣地贊同道:
「九爺你之前利用蓮芯那麼刺激小漓,這回可好,給人家刺激出後遺症了,現在看見蓮芯就應激,說到底,還是你老人家的錯。」
「本王知道,本王當初不該用這一招逼她。」他餵我喝了兩口水,握住我的手目光真摯地安撫我情緒:「漓兒,相信我,我不會讓漓兒失望。」
我自責地小聲問他:「你別怪我……我最近有點精神恍惚,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你記住,無論你同本王怎樣鬧,本王都不會生你的氣。夫人,永遠都只有一個。」
「九爺……」我委屈地撲進他懷裡,抱住他,想哭……
他拍著我的肩膀耐心道:「好了,都是小事,下次有什麼不開心,要和本王說。」
我鼻音很重地點頭:「嗯。」
他把我哄好,抱起我送我回房間,臨走,我聽見宋堂主與蘇堂主壓低聲談論:「沒想到,九爺竟然喜歡小鳥依人這個類型的。他極少在我們面前這麼有耐心。」
蘇堂主淺聲回:「這姑娘挺不錯的,你別看她現在挺兇悍,平時性子很安靜柔和,這次估計是被九爺刺激得不輕,給嚇到了。」
「也對,換做旁的女孩被丟在荒郊野外還身體不適,差點暈倒在外面,回來估摸早就和老公大吵大鬧了。」
「可不是,泥人還有三分氣性呢,況且你看蓮芯那樣子,當著她的面裝模作樣勾搭九爺,她生氣才正常。」
「呦,蘇兄,看來經驗頗為豐富啊!」
「過獎過獎,說的就像你不是過來人似的,對了,你家那位,還沒敢相認嗎?」
「……我怕她看見我,就忍不住一刀把我劈了,我家那位可不是手無寸鐵的小姑娘,七十斤的大砍刀她說掄就掄。」
雖然,九蒼沒有怪我推了蓮芯一把的事,可我卻發現了另一個挺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只有和九蒼在一起的時候,我的情緒才會稍稍平和些,腦子才不會胡思亂想。
九蒼一離開,我就暴躁難受。
連樂顏都發覺我近來脾氣太古怪,行為舉止與從前大相逕庭。
「舞會你不去參加,我哥可失望了。我和他說你最近身體不太好,他還擔心了好久。」
樂顏托著下巴坐在我身邊,陪我在院子裡看花,
「你最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情緒時好時壞,狀態也不對勁,以往你每天都元氣滿滿,現在怎麼像身體被掏空了似的……
是不是生活不規律導致雌性激素過低,才造成這個現象的?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捂著腦袋嘆氣:「不知道,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會多想。而且,每次一看見蓮芯,我就沒緣由的火大。」
月紅姐姐拿樹枝在地上畫圈圈:「這個我知道,憋的唄!從前委屈受多了,現在你的身體承受不住了,就會本能地以宣洩情緒的方式保護自己。」
我歪頭,「我覺得我最近,像是中邪了。」
月紅姐驚訝地跳起來:「怎麼可能,你家這一屋子神仙妖怪,你要是中邪了我們肯定會第一時間發現!」
樂顏也同意月紅的觀點:
「就是,我也覺得你只是先前太憋屈了,現在只是你的自制力超負荷了,所以才會失控發火。忍一時乳腺增生,退一步子宮肌瘤這話可不是虛的!」
「別擔心,有情緒你就發泄出來,不要總悶在心裡。你還有我們呢,就算那些臭男人不體諒你,我和樂顏至少會堅定地站在你身後支持你!」
月紅拍拍我的肩膀柔聲安慰,
「你要是實在害怕發泄太多次影響你在他們心中的形象,你就告訴姐,姐去幫你撕了那死白蓮!」
樂顏一個勁點頭:「就是就是!」
我感激地摟住月紅胳膊,歪頭靠在她肩上:「謝謝你月紅姐。」
「乖啊,你就是還小,沒經過大風大浪,等你到了姐這個歲數……等你再長大四五歲,你就會發現什麼都是虛的,只有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月紅姐拍拍我的腦袋哄我。
樂顏八卦地湊上來:「我聽趙青陽說,昨天你和那朵白蓮又打起來了,你還踹了那朵臭白蓮。」
月紅聳聳肩:「是的啊,誰讓她覬覦我天明哥哥!還要我天明哥哥給她採花,她挺大的臉,我不高興,於是就把她拽出去揍了頓,她身上的花瓣都被我撕掉好幾片呢!」
樂顏敬佩地豎了個大拇指:「月紅姐真是女中豪傑!」
「原來小蓮花身上的傷真是你乾的。」我們三個正坐在一起開心吃瓜呢,一道陰嗖嗖的男人聲音卻驀然從身後幽怨地飄了過來。
我們同時扭頭。
「天明哥哥。」月紅一驚,倉皇失措地從石頭上爬起身,底氣不足地看著面色陰沉的白狐天明大哥,結結巴巴開口:「你、你怎麼來了?」
狐天明陰著臉,眸光晦暗,一甩袖子生氣道:「你之前不是答應過我,不去為難小蓮花的嗎?月紅,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怒氣沖沖地轉身便離開了。
「天明哥哥、天明哥哥你聽我說,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天明哥哥你等等我,聽我解釋啊……」
月紅卑微地拎起水紅色裙擺追過去。
樂顏默默擠到我身邊來,無奈感慨:
「得,自古美人難過英雄關!月紅姐姐算是栽天明哥哥手裡了,那朵白蓮花真是可惡,竟然連月紅姐和狐天明的關係都挑撥。漓漓你可要當心點,千萬別讓白蓮花把龍大仙給搶走了!」
後面那句話原本就是玩笑話,可我,卻上了心。
晚上,我在燈下悄悄雕菩提,看了幾天的網上教程,又拿別的桃木珠子暗地裡練了手,這才保證了下的第一筆刀沒有毀了整顆珠子。
今天一天,除了樂顏來的那兩個小時緩了口氣,剩下的時間都在雕佛像。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我雕了十幾個小時眼睛都快盯瞎了,才終於完成了菩提珠上的一個佛像。
剩下的圖案,大約還得整整兩天才能雕成。
門鎖輕響了下,我耳尖的一個激靈趕緊把菩提珠藏起來,桌上的工具也一把收進了抽屜里,然後迅速換上了一本生動有趣的童話書攤上……
沒辦法,要是換成漫畫書,他又得冤枉我偷看十八禁了!
不久,男人的懷抱攜著似水的涼意貼了過來,從後摟住我的腰淺淺問:「今天都看一天了,也沒下去找我。」
我心虛地趴在桌子上胡說八道:「你不是有事嗎?我怕下去讓你分心,耽誤你們的正事,所以就直接在臥室里等你了。」
「嗯,委屈夫人了。去沐浴吧,等會陪你休息。」
「好。」
我剛從他懷裡站起來,陡然間聞到了一縷熟悉的異香。
是蓮花香,他懷裡竟然有蓮花香!
腦子又開始疼了,心頭一股無名火頓時燒上了腦袋,我壓不住怒意的猛一把推開他,頭暈目眩地突然向他大聲質問:
「你身上為什麼會有蓮芯身上的香氣?你是不是又和那個蓮芯卿卿我我了,你倆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你不是說過你只會喜歡我嗎,為什麼你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她接觸,你不是承諾過會保持距離嗎,為什麼,為什麼……」
短短几秒鐘,我又陷入了那種被暴躁情緒支配的狀態,這不像我,可這就是我……
「漓兒,我身上怎會有蓮花香,你怎麼了,我沒有和蓮芯……」他凝重了神情。
我知道是個男人都會討厭我這個樣子,可我就是、想發瘋,嫉妒的眼紅,「你胡說。」
我像個瘋子一樣用力薅掉他腰間香囊,怒意達到頂點,「你就是和蓮芯曖昧,你倆白天眉來眼去,晚上還戀戀不捨,你們就這麼捨不得分開嗎?好啊,那你就不要回來了,不要回來了!」
「漓兒,為夫沒有。」他仍舊很有耐心地妄圖讓我冷靜,眼裡沒有我害怕的嫌棄,更多的卻是擔憂害怕:「乖,我只喜歡你,你別激動。」
「你說你不喜歡蓮芯,可你是騙我的,你不喜歡她怎麼會隨身攜帶她送的平安鈴,你不喜歡她怎麼會這麼寶貝她送的這隻香囊!」
香囊……
看見手裡的這玩意我更加失去理智了,拽著香囊瘋狂撕扯,扯著扯著自己倒先淚流滿面了。
「漓兒。」他聲音忽沉,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臉色也變得嚴肅了。
我抬頭,視線撞上他那雙幽深清冷的眸,心底的委屈感瞬間膨脹爆炸,決堤溢出,眼淚止不住地一顆顆滾下臉頰,心痛至極:
「你心疼了?你不想讓我弄壞她送你的定情信物?帝九蒼,我討厭你,你每次都只會騙我,只會騙我……」
話說到最後,我已經哭得泣不成聲語不成調了……
他滿眼疼惜地看著我,實在拿我沒辦法,揚袖一記手刀砍在了我的脖子上。
下一秒,我意識漸無的癱進了他懷裡。
有人破門而入,驚訝問他:
「九爺!漓漓又鬧起來了?」
他溫柔撫了撫我的眉眼,冷聲道:
「漓兒身上,可能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