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蓮芯和他表白了……

  他頓時哽住。

  良久,才抱著我溫聲調侃:「乖,咱們還是別為難流星了。」

  我不高興地哼唧:「許願許願,要是輕易能實現我還求老天爺做什麼。」

  想了想,轉頭問他:「對著流星許願,真的有用嗎?」

  他眸光璀璨地抬手摸我腦袋:「應該是沒用的。」

  「啊?」

  「人類不是早就發現,流星只是星石墜落,隕石與空氣發生摩擦才產生出的火光麼?

  流星的本質就是普通石頭從天而落罷了,從前的人對著星星許願本王倒是還能理解,對著流星許願就有些離譜了,他們就不怕自己的心愿從天上掉下去麼?」

  我啊了聲,失望道:「本來挺浪漫的一件事,你這麼一說,我都不想許願了!」

  他幫我整理肩後長發,淡笑道:「雖然對流星許願沒用,但不可否認流星隕落的那一瞬,是很美。」

  我趴回他腿上,枕著他的膝安靜看繁星漸現的夜空,「這倒是,看流星原本就不是只為了許願……所以流星算是星星為世間奉獻的最後一抹驚艷,對嗎?」

  「算是吧。」他撫著我的發,溫言細語地和我說:「這世間沒有什麼是永恆的,星星如此,人如此,神也如此。」

  我皺眉:「星星會落,人會死,神也會消失嗎?」

  他頷首,「嗯,會的。」

  我不理解:「神仙不是長生不老的嗎?」

  他低低一笑,撫摸我的腦袋說:「傻瓜,生命都是有終結之日的。」

  所以,他也會……

  不過就算他真有那麼一天,我肯定也是瞧不見的,到時候說不準我早已經輪迴幾萬幾億次了,這不是我該考慮的事。

  剛說完,西邊天空就有幾道光亮突然出現,擦著夜色凝重的天際邊,迅速往東面划去——

  「流星,九爺你看流星!」我激動坐起身,搖晃著九爺的胳膊。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流星,不過更讓人驚喜的是,今晚的流星群好大,一粒粒流星漫漫如雨點般從頭頂划過,像一條條長著尾巴的小精靈,氣勢恢宏,絡繹不絕,驚艷悅目。

  「好多流星啊。」我昂頭看天空,震撼不已。

  他悄悄握住我的手,好心提醒:「夫人該許願了。」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流星群,睿智道:「你不是說對流星許願沒用嘛,那就不許了,我可不想讓我的心愿砸地上。」

  他柔下語氣:「許願,終究只是一個美好的期盼罷了,人許願,又不是非要它實現才好。萬一……夫人以後真能做首富呢?」

  我搖頭:「我剛才騙你的,我的心愿不是當首富,而且我的願望也不需要流星幫我實現,我自己可以努力實現它!」

  他撈過我,按在懷裡,輕嘆道:「你啊,還是這個性子,向來喜歡自己解決一切難題,不求任何人。有什麼困難,也自己獨自擔著,不讓任何人插手幫忙。」

  「還是會的。」我扭頭看他,與他視線相接,厚著臉皮說:「我挺喜歡依賴你的,我的困難大多都是你幫我解決的,九爺,我的確不喜歡求人,但我喜歡求你。」

  他怔了怔,安靜幾秒鐘後,深情款款地捧著我臉蛋往我唇上深深啄了口,「傻瓜,你我之間,能算求麼?漓兒,這是本王欠你的,本王會用自己的餘生,來償還。」

  我靜靜盯著他這張好看的俊臉,這位龍仙大佬本來就長得清風霽月俊美無儔,如今被月色這麼一籠罩,襯得皮膚更加白皙如玉,五官更加精緻端正了……

  這濃墨淡彩的眸,飛揚入鬢的眉,還有這高挺雪白的鼻,淡紅輕抿的薄唇……太好看了,即便是放在美男雲集的娛樂圈裡,這顏值也屬於絕對抗打,出場便能秒殺無數新晉年輕小鮮肉的境界!

  如此美男,放在身邊當花瓶天天瞧著也能讓人心情愉悅,越活越年輕!

  「夫人,在想什麼?」可能是發現了我眼底的貪婪,他微微勾唇,低聲問。

  我盯著他的臉捨不得挪眼,厚顏無恥地感慨:「在想,我好像,撿到寶了。」

  他滿意地眯了眯深眸,提醒我:「流星要消失了。」

  我這才猛地回過神來,趕緊抓住流星的小尾巴繼續看。

  「九爺,你看那隻流星尾巴好短!」

  「因為它小吧。」

  「那個流星為什麼紅了?」

  「哪個?」

  「就是靠近月亮的那個……」

  「可能是,下墜速度太快,火氣旺。」

  「流星也會火氣旺。」

  「和夫人一樣……生氣就上火,把自己氣到流鼻血。」

  「……我流鼻血真不是被氣的!」

  「嗯,為夫信。」

  「你能不能裝得像一點,你現在滿臉都寫著口是心非四個字!」

  「我對夫人,是真心的。」

  「……」

  流星划過天邊消聲匿跡後,我趴在他腿上感嘆:「流星好美啊,就是太短暫了,要是能再久一點,就更美了。」

  他握著我的肩,溫和道:「以後還會有機會看見的。」

  我閉上眼:「流星雨很稀少的,人生能見一次,已經是幸運了……對了,我們爬這樣高,你別指望我現在還能溜下去。」

  他笑:「夫人先睡吧,剩下的交給為夫。」

  我沒良心地點頭:「山上好涼快,九蒼,你身上好香。」

  「嗯,我知道,夫人說過,夫人喜歡這香味。」

  我換個舒服的姿勢趴好,「是啊,我喜歡你身上的香味,也喜歡你,所以你不許再欺負我,不然我就不追你了。」

  他忍俊不禁:「小笨蛋,好。」

  白天是他把我背上山的,夜裡也是他將我抱回家,溫柔護著我的腦袋,將我放在床上。

  我知道他在身邊,默默摟住他的胳膊,將下頜倚在他的肩上,抱著他安心睡覺……

  我和九蒼,也算是和好了吧。

  但有人卻不樂意了。

  可能是察覺到九蒼近兩天對她的態度愈發冷漠,蓮芯索性找到機會把我堵在後院門口,直言不諱地膽大挑釁:

  「恭喜小漓,和九爺和好如初。這次,小漓可要將九爺看好了,千萬別又惹九爺生氣。」

  我剛給坐月子的母貓添完貓糧,突然聽見她的聲音,平靜站起身,「這個就不勞蓮仙家費心了。」

  蓮芯緩步靠近我,笑得虛偽:

  「只是小漓,為什麼非要這麼不識趣呢?你以為九爺真能一輩子都將你放在心尖尖上,他只是活得太久生活無趣才想給自己找點樂子。

  我要是你,就主動放手,離他遠遠的,畢竟等他什麼時候玩膩了,終歸還是會回頭的。」

  我聽完,昂起沒有表情的臉龐,「你也喜歡九爺。」

  她沒有隱瞞,坦蕩點頭:「對,我是喜歡他。而且……九爺也並非對我沒有意思。」

  我冷笑:「可是九爺現在已經和我結婚了,蓮仙家如今說這些有意思嗎?」

  蓮芯輕抿紅唇,嫵媚一笑:「結婚?九爺當年不過是一時興起才答應了這場婚事,你和九爺從前可沒有接觸過,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本,能讓九爺對你一見鍾情,一眼深愛入骨?

  況且九爺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九爺是龍仙,他是可以長生不老的,你呢,最多還有五六十年的光陰。

  你們人類會找一隻蜉蝣做伴侶嗎?也許會,但種族壽數之間的差距註定它只可能是你們漫長人生中的一個微末過客,比起所謂的真愛可以跨越種族,我倒是更願意相信人之所以願意和壽數短暫彈指即逝的異類在一起,是為了尋求新鮮感。

  對仙來說,人也是異類,人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天地間的一蜉蝣。」

  「這事,不用蓮仙家提醒我。」

  我沉著臉要走,可她又說:

  「我只是希望小漓你能明白,你和九爺是沒有未來的,而且,你能確定九爺的心裡只有你一人嗎?

  有些事說太明白就不好玩了,你以為你與九爺和好,在九爺面前吃上幾句醋,九爺就能將我趕走了?

  不信,你大可以去試試。我與九爺,那可是同生共死的交情。」

  她驕傲地攔在我跟前,故意拿起腰間繫著的平安鈴,沖我顯擺:

  「這對平安鈴是十年前我在靈山腳下的姻緣廟求的,一共兩枚,是一對,可保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的那枚平安鈴上寫著願我如星君如月,我的這串則是,夜夜流光相皎潔。

  你以為九爺真的不知道平安鈴的寓意是什麼嗎?可他至今還隨身攜帶著我送的平安鈴,是什麼意思,應該不用我再同小漓解釋了吧。」

  平安鈴,這個也顯擺!

  我心裡很不舒服地毅然對上她挑釁的眼神,不卑不亢道:

  「你比我早認識九蒼,與九蒼的交情深,先一步喜歡上九蒼,我都聽說了,不用蓮仙家再強調。

  但現在的情況是,他和我結婚了,他即便從前對你有意思,現在他也沒有娶你,我才是他媳婦,你有權利喜歡九蒼追求九蒼,我也有資格守護自己的婚姻,守衛自己的老公。」

  她聽完突然諷刺味拉滿的抬手掩唇笑了起來,「也就只有你這個傻子才會將你們的這段所謂的婚姻當回事!

  你知不知道,你們倆的關係算不算夫妻全憑九爺一句話,你以為是你們凡人啊,結婚有結婚證,有婚姻法,你和九爺這種情況,僅僅只是九爺承認了你的身份罷了。

  實際上,天上的神地下的仙,沒有一個會真將你當成九爺的夫人。

  你說你是九爺的妻子,證據呢?凡人尚有一張紙作證,你什麼都沒有。你和九爺在一起,連我都不如,好歹外面人都知道我是九爺的人,你呢?

  哦不,外面人根本不會在意你的身份,不會在意你和九爺有過什麼關係,因為九爺的同僚,根本沒人知道你的存在。

  如果哪天九爺真想離開了,連聲招呼都不用打,就可以永遠消失在你的世界裡,即便你滿天下去找,也找不到九爺。

  九爺如果真的想和你長久,會連個身份證明都不肯給你嗎?」

  我心情沉重地暗暗捏緊雙手,反懟回去:

  「我不知道按照你們神妖的規矩怎麼樣才算是真正的結婚,但是按照我們人的規矩,九蒼就是我丈夫,我們舉辦過婚禮,我爸給他燒過表文,表文婚書上他蓋了手指印,我們就是正規合法的夫妻。

  別人承不承認都無所謂,我只是和他有層婚姻關係而已,我還是我,並不是嫁給他,我就必須要爭一個九爺夫人的名頭。

  但不管外人認不認我這個九爺夫人,我和九爺的婚姻關係都是存在的,就算你插足我們的婚姻不犯法,你也在道德層面上不光彩。不是每個第三者都有罪,但每個第三者,都缺德。」

  她做作的捂嘴笑起來:

  「哈哈,這是你們人類世界的規則,我們妖不在乎這些,你別忘記了,九爺也是動物仙,動物仙最明顯的特徵就是永遠不可能只有一個伴侶。動物仙,沒有一夫一妻的意識,只要喜歡,都可以下手去搶。」

  我冷臉鎮定地看她:「那你去搶好了,我可從始至終都沒攔過你。」

  「你是不是對自己太有信心了。」她斂住唇畔弧度,譏諷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我每次出事,九爺都能及時找到我嗎?」

  拿起胸口那顆藍寶石項墜:「是這塊靈石,當年我在外受傷差點死掉,九爺過了很久才找到我。要不是我命大,早就被海里的鯊魚給吞進肚子裡了。

  那次過後,九爺就把這條項鍊送給了我,這塊寶石能在我遇見危險的時候通知九爺,所以哪怕你把九爺帶出去,我也有辦法讓九爺回來找我。

  換而言之,只要我有危險,九爺一定會離開你,趕來救我,只要我略施手段,九爺就會乖乖回到我身邊。

  如何,我這樣說,九爺更在乎誰,小漓你有沒有一目了然?」

  我強裝冷靜地咽了口口水,氣勢上還不肯輸:「既然你這麼厲害,你去讓九爺回到你身邊啊!在我這浪費口水有什麼意思。」

  她笑得花枝亂顫:「我只是好心提醒小漓妹妹,怕小漓妹妹後來哭著離開,多尷尬。」

  我嗤笑,凝視著她一字一句道:「那就多謝蓮姐姐好意了,你放心,你哭,我都不會哭!」

  她挑眉:「可真是個犟種,可惜了。」

  我懶得和她廢話,邁開步子快速進院子。

  但,走了幾步,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九爺腰上系的香囊,也是你繡的?」我回頭問她。

  她愣了下,隨即溫柔笑笑:「是,很多年了,九爺一直捨不得換。」

  我的心頓時像墜進了冰窟窿,又疼又冷。

  果然是她做的……

  怪不得如視珍寶。

  我假裝淡然地誇了句:「手藝不錯。」

  她露出勝利者的微笑:「過獎。」

  平安鈴他可以裝作不在乎……那個香囊,他倒是護得緊。

  對啊,如果真沒有意思,何必她送的東西,他十幾年來時刻貼身攜帶呢。

  我心亂如麻地回家,進臥室。

  看見他在窗邊修剪花枝,我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了蓮芯剛才說的話……

  「你以為你與九爺和好,在九爺面前吃上幾句醋,九爺就能將我趕走了?不信,你大可以去試試。」

  試試……

  我心虛地攥著雙手,走上前,從後面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九爺。」

  他回眸,見是我,就隨手遞了枝紅艷艷的山茶花給我:「回來了?那幾隻小貓有沒有長大點?」

  我頷首:「嗯,有四隻都睜眼了,還有兩隻比較虛弱。」

  「小貓小狗正常都是一周睜眼,遲一點的半個月,不用著急,這幾天不冷不熱不會影響它們的身體。」

  「哦。」我點點頭,忽然發現他今天插的是紅茶花:「你怎麼換花了?」

  他手上動作停了下,說:「家裡的玫瑰花被剪得差不多了,我看見院牆邊上的茶花開了,就挑了這花放在你屋子裡養,就當換個心情。」

  「這樣。」

  我明白了,手扒在他的胳膊上,猶豫片刻,下定決心開口試探:

  「那個,我看蓮仙家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總讓她在家裡配房委屈著也不好,咱們家人多,其他仙家都是在青陽哥的菩提珠里,平時不出來……不如讓蓮仙家先回別的地方休養?」

  他熟練地修剪花枝插進花瓶,言語裡聽不出任何起伏:

  「堂子那邊現在還沒有收拾好,她沒有別的地方可去,而且我最近有事需要用到她,她的適應能力很好,對住的地方要求不高,你不用管她。」

  「沒有,我只是在想,我家的條件不算好,萬一委屈了人家……」

  他沒等我說完就打斷:「不用將她當外人,她在家裡住得還好。」

  不用當外人?

  我的心徹底沉入谷底,涼透了。

  有點不知所措地低頭,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了。

  「九爺,師父有事找你!」門外傳來趙青陽的聲音,他也恰好將最後一枝山茶花插進了花瓶里。

  放下剪刀,他轉身將我抱進懷裡,拍拍我的後背,別有深意地道了句:「乖點,不要鬧。」

  我陡然僵住,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他知道我是在吃蓮芯的醋,所以才想趕蓮芯走,但他還是覺得,我是在鬧……

  「看到了吧,早就告訴你別相信他,你就是不聽。」白君躲在門後探個腦袋出來:「呸,真不是東西!」

  我轉身一言不發地收拾著桌上的花葉子。

  白君縱身一躍跳上桌子,晃著尾巴拱火:

  「你失望了?這都第多少次了,你瞧瞧哥,哥哪一點比不上他,你喜歡哥,哥保准不給你任何委屈受!至少,不讓你受女人的欺負!」

  我邊整理桌子邊戳破真相:「是嗎?那我怎麼聽月紅姐說,你之前同時和三條母狐狸糾纏不清,還差點被一條母狼給生撲奪去清白了?」

  白君表情一僵:「……這死丫頭!」邁著小短腿走近我兩步,探頭往我身後瞧,小聲嘀咕了一句:「噯這什麼……」

  我也扭頭往身後看了眼,什麼都沒看見:「啥?」

  他突然安靜了,過一會兒,伸爪子在我後背拍拍:「沒什麼沒什麼,一點灰。」

  我半信半疑,這個白君,總是神神叨叨的。

  下午,樂顏約我去逛街,說是她媽媽要過生日了,她得去商場給她的老母親挑個禮物。

  我倆結伴逛的第一家店就是本市有名的高奢珠寶品牌旗艦店,裡面的鑽石玉器皆是價格不菲,動輒上百萬。

  由於樂顏是店裡的常客,因此托她的福,我倆一進來就被請進了單獨的品賞間,銷售經理親自去端了好幾盤寶石首飾送進來,樂顏翻完一批沒有合眼緣的,銷售經理立馬熱情地繼續出去挑了今年新款。

  臨走前還特意端了兩杯高端咖啡飲品進來,再三客氣地囑咐讓我們稍等,她去去就來,生怕樂顏這個大客戶一轉頭從眼皮子底下溜了。

  「李總那邊,和我預料的一樣,沒多大水花,而且因為消防安全檢查不過關,昨天被有關部門責令閉門整改了。

  前兩天有個女生從鞦韆上摔出去了,臉都磕毀容了,聽行內人八卦,李總兩口子好像還賠了不少錢,送了那女孩不少禮物。

  不過你還別說,趙青陽確實有兩把刷子,李總上回給我發信息,說遊戲基地里再也沒遇見怪事了,他還找我要了趙青陽的聯繫方式,我推給他了……

  趙青陽的師父也很厲害,我看他早晨給供的牌位上香,手指夾著香往下一翻,再翻上來,香頭就自動點著了!我從來沒見過這種上香的手法。」

  樂顏邊挑選著擺盤裡的貴重物品,邊和我低聲聊天八卦。

  我瞧著她吊兒郎當不把那些鑽石寶石玉器當回事胡亂扔的樣子,一陣心驚膽戰,唯恐她一失手把那祖母綠鐲子給干碎了。

  看不下去的把她弄亂的東西重新擺好,我說:「蘇大哥啊,我聽青陽哥說蘇大哥精通算卦,師從道門高人,蘇大哥抓鬼很厲害,青陽哥的一身本領都是和蘇大哥學的。」

  樂顏想不通地皺眉問:「不過我有個事搞不明白,蘇家大少今年好像才三十二歲!也就是只比趙青陽大了……不到十歲。

  趙青陽不是七八歲就來省城拜師了嗎,那時候,蘇家大少頂多十七八,可趙青陽又說,他剛來拜師的時候,他師父就是這副模樣了……十來年了,相貌沒變。

  十七八的少年教七八歲的孩子,我總覺哪裡不對勁。」

  「他都能憑空點香了,你糾結這個做什麼,那些都是神人,咱們捉摸不透的。就像如果不是月紅姐姐告訴你,你敢信宋堂主原來是個亡國國君?」

  樂顏恍然大悟地哦了聲:「好像是這個道理!」

  托住下巴羨慕道:「雲州蘇家,那可是很有權勢很有錢的首富豪門,聽說他們家現在住的老宅都是幾百年前皇帝親自下旨蓋的官家府邸,家裡房子的牆頭用的都是金磚!」

  「你家不是也很有錢嗎?」我把東西全部放好,這才爽快地鬆口氣。

  沒辦法,強迫症患者的通病……

  樂顏一臉嚮往地搖頭:「不不不,我們沈家和蘇家的差距還很大。這麼說吧,蘇家是皇宮,我們沈家只能算知府府邸,蘇家富可敵國,我們家的資產還不到蘇家的十分之一。

  整個青州只有祝家才有資格和蘇家相提並論,真沒想到蘇家的掌權人竟然是執法堂堂主!不過說起祝家……噯,你要不要問問你爹,祝家是不是你家的什麼親戚?你們同姓哎!」

  我恍惚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兩聲:「我爸,祖上三代都是地道老農民,怎麼可能和首富祝家扯上關係!」

  樂顏嘖嘖惋惜:「可惜了,同姓不同命。我兩年前倒是去過雲州一次,那回我爸媽想逼我和雲州靳家公子靳九重聯姻,靳家和蘇家走的倒是挺近,我聽靳九重說,蘇家大小姐是他的摯友,他一開始還追過人家呢,但可惜人家有心上人了。

  我倆那次都是被父母逼著去相親的,晚上吃完飯,我倆為了糊弄家裡派的人監視,愣是徒步在大道上走了十五里路,腳都給我磨破了!

  靳九重這個人吧,倒是仗義,後來我倆都覺得總這樣敷衍挺累,於是他就一個人扛住了家裡的壓力,把咱倆聯姻的事攪黃了!」

  「聽起來,那位靳少的確很不錯,人家家世好還仗義,和你正好門當戶對,你為什麼不願意和人家試試呢?」我歪頭好奇問。

  樂顏惆悵道:「我那時候放不下……趙青陽,他也有心上人,聽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他父母一開始也不同意,總覺得他愛的人來歷不明,不配進靳家,但架不住小兩口用情深,怎麼拆都拆不散,靳伯伯當初拿藤條抽的他滿身是傷他也不肯鬆口放手。

  後來可能是二老被小兩口感動了,就不管了。兩人去年十月份結的婚,現在還時不時發朋友圈秀恩愛。」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地點頭。

  經理送來了第二批珠寶,笑吟吟地向樂顏介紹:

  「這是天然紫鑽項鍊,十克拉,十分稀少,我們店今年的鎮店之寶,還有這紅寶石戒指,也很襯氣質,這件是珍珠中的極品東珠串成的項鍊,中間這塊是翡翠玉佛……」

  樂顏還在精心挑選她母親的生日禮物,我對那些貴重寶石沒什麼興趣,無聊昂頭,目光卻無意掃到了玻璃牆另一端的商店展櫃內,一對泛著粼粼紫光的銀戒指……

  我提起興趣走出去,來到展櫃前,仔細一瞧,才看清那是對情侶對戒,男士戒指上雕刻著龍鱗紋,紋路邊緣線條內嵌著淡色紫水晶,看著像是用紫色寶光為層層鱗片勾勒一道華邊,所以有光打上去時,戒指才會綻出粼粼紫光。

  戒指的正面還雕出了零落的兩片花瓣,戒指上為什麼會有花瓣,原因自然是出在它的情侶款上了……

  女款戒指大致的藝術設計和男款差不多,只是戒環偏細,戒環上的龍鱗紋改成了淡紫水波紋,戒面是一簇銀色彼岸花。

  男款戒指上的花瓣,就是女款戒指上彼岸花的花瓣。

  銷售員見我盯著這對戒指看了許久,溫柔笑道:

  「小姐是看中了這款戒指嗎?小姐眼光真好,這是我們店裡今天剛上的款式,名字叫做三生有你,雖然是銀質的,但這個設計放眼整個首飾行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而且這款戒指的設計師每款設計只出一個成品,因此每款都是孤品,原本設計師只設計鑽石翡翠等高奢飾品的,這一款是設計師在閒暇時隨手做的,今天也是隨意放在店內售賣,打算賣給即將訂婚或結婚的客戶。

  剛才有對客戶已經看中了,只是現在他們先去看樓上的鳳簪鳳冠了,這一款還沒有定下來,小姐你看,你喜不喜歡……」

  旁邊的售價是……十六萬?

  銀子與紫水晶其實都不是很值錢,但這個價格在這種高檔首飾店也正常,畢竟賣的就是個設計。

  十六萬,肉疼……

  可,人總要為自己放縱一次,我都摳了這麼多年了,奢侈一次……應該不礙事。

  「這對戒指,我要了。」我咬牙掏出自己的銀行卡:「刷卡。」

  大不了明天就去接活,把這十六萬賺回來!

  但,銀行卡遞給售貨員,售貨員卻沒有立馬接下,而是歉意笑笑:「小姐不好意思,想買走這款戒指,除了錢,我們的設計師還另有要求。」

  「另有要求?」我還是頭次聽說這種奇怪規矩,不解問道:「還有什麼要求?」

  售貨小姐笑得很甜:

  「我們的設計師比較有個性,他將戒指放過來售賣時,曾說自己的作品只希望能戴在真正的有情人手上,他不想讓辜負真心,不珍惜真情的人玷污了他的作品。

  所以,他說想買走這對戒指還有個附加條件,那就是能在這枚菩提珠上雕刻出四尊佛像。」

  她說著,從身後的小收納盒裡拿出一枚菩提珠送給我:

  「上面線稿已經繪製好了,小姐只需要照著上面刻就行,在此期間我們的三生有你戒指會繼續售賣,最先完成設計師附加條件的顧客,則可購買這對戒指。」

  菩提珠,雕佛像……我捏著那枚直徑不過二十毫米的白玉菩提,看著上面精心勾勒而成的線稿,有點犯難了。

  我沒雕過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成……而且這菩提珠上圖案繁複密集,看起來工作量還挺大,絕不是一兩天能完成的……

  但那對戒指,我又的確很想要。

  我考慮了半分鐘,收起菩提珠:「好,我試試。」

  銷售小姐熱情提醒:「好的小姐,再次提醒小姐,只能自己雕刻,不能讓別人幫忙哦。這也是為了考驗小姐對伴侶的真心。」

  我淡定點頭:「記住了。」

  隨後將菩提珠裝進了口袋。

  樂顏挑好禮物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可能是在珠寶店挑花了眼,她也沒有太多興趣再去逛別的地方,於是就跟著我一起回了家。

  傍晚六點,樂顏的司機將我們倆送到了家門口。

  樂顏挎著大包小包後悔不已:「早知道就把趙青陽一起帶著了!我就買了幾樣東西,怎麼這麼沉……」

  我還在琢磨著回家要不要先找一下往菩提珠子上雕佛像的教程,網上學習學習,做個筆記以免踩坑,邁進院子,忽然覺得家裡好像比外面溫度低了很多。

  抬頭,正好看見一樓蓮芯的房間還亮著燈。

  還看見,皎白的燈影里,女人漸漸靠近男人的背影,深情款款地從後摟住了他——

  「九爺,蓮芯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