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縱得過了
邊月歸家時天色已晚，幾近凌晨。
她事先給沈津辭發了短訊，說自己今夜會晚點歸家，以至於看見沈津辭猶在大廳等自己時，難免錯愕。
「津辭，你怎麼還沒睡？」邊月怔然，不解道：「我不是和你說了，讓你早點休息？」
「睡過了，剛醒。」沈津辭穿著家居服，平日裡的冷淡氣質削減。
他走向邊月，動作自然的拿過她手中的包，替她脫下外套，他看著邊月眼底的清灰，柔聲道：「怎麼剛過完生日，就忙成這樣？月月，我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身體，可以嗎？」
「我今日」邊月語調微頓，看向沈津辭，輕聲道：「我今日同陸之年見面了。」
「嗯，我知道了，這是你工作上的事情，你自己決定就好，」沈津辭摸摸邊月的頭髮，心疼地說：「已經很晚了，先休息，好不好？」
邊月皺眉，握住沈津辭的手腕，聲音忐忑，「可是，我.我想要現在就和你說。」
沈津辭注視著邊月臉上所有的複雜情緒，他垂眸，「今天一定要說嗎？」
「一定。」
「好，那你先吃點東西，我們慢慢談。」
夜宵是沈津辭準備好的甜粥，放了蜂蜜和紅棗，口味清淡。
正如沈津辭猜測的那樣，邊月今日確實沒有時間好好吃飯。
她舀起甜粥，吃了大半碗，才終於開口，「我今日見陸之年，是因為我和他簽訂了合作，津辭，我之前沒有告訴你，我和星河一直都有往來，我確實在利興和星河之間掙扎了很久，而現在，我再三評估思索，我的第一選擇，不是利興。」
沈津辭看見邊月目光中的忐忑。
她應該是在害怕自己生氣。
沈津辭玉色面容冷清，柔光淡漠，氣質矜貴又內斂，叫人猜不住心中所想。
邊月在他的沉默中，不安道：「沈津辭，你有什麼話想同我說，你就說，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我不該爽約的。」
「月月，我只是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邊月連忙道，「你想問什麼？」
沈津辭的目光平淡，他的情緒不興波瀾，緩緩道：「我只是想問你，你為什麼不事先就告訴我，而是要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
邊月臉色一白，她捏緊了手中的勺子，聲音無措，「我不知道怎麼同你開口，津辭，我真的不願意.」
「月月，」沈津辭輕聲打斷邊月的話，他說：「你出於利益和理性的考量，在利興和星河之間，選擇了星河，你做的很好，你沒有任何需要同我道歉的地方，我為你的決策感到驕傲，我知你割捨了不該有的感性。」
邊月錯愕的看著沈津辭。
而沈津辭話鋒一轉，突然道：「只是，你應該對我保有信任，這件事，你應該提前告訴我。」
邊月眼中有碎裂的光芒，她放下勺子，走到沈津辭面前，聲音不安，「對，我知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
「你明明就生氣了。」邊月的手有些冰涼，她觸摸沈津辭的面容，小聲的說：「沈津辭，你要是生氣的話，你就凶我。」
「不生氣，也不捨得凶你。」沈津辭微笑，摸摸邊月的手，「你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件事嗎？」
「是」
「那你說完了，我們去休息？」沈津辭反握住邊月的手，柔聲道。
邊月的鼻腔微酸，她看著自己被沈津辭握在手中的手，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垂眸，情緒複雜，「沈津辭，我失約了.你站在丈夫的角度，可以生氣。」
沈津辭看著邊月執拗的臉，他無奈一笑，輕聲道：「月月，站在丈夫的角度，我沒有辦法對你生氣。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就算是站在合作方的角度，你的行為在我眼中，也無可厚非。」
邊月的情緒稍稍平復，她今日這麼晚回來，內心深處有某些部分，是因為不知道怎麼面對沈津辭。
可是他就這麼輕輕放下了，並沒有要同自己爭論和討說法的意思。
他比自己更理性，更成熟。
邊月任由沈津辭將自己帶回了臥室，她看著他的側臉，心中波瀾複雜。
一直到夜深，邊月抱著沈津辭的腰身，低聲道：「我今日本來已經做好準備了。」
「什麼準備？」沈津辭輕笑。
「你同我大吵一架的準備。」
「我為什麼要同你吵架，就因為利興不是蜜糖的第一選擇嗎？邊月，商場上的事情，原本就是雙向的選擇，你做的很好，往後，也要這麼做。」
邊月心臟微緊，她說：「今日，我回來的路上，收到了沈昭禮的消息，沈昭禮問我，合作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
沈津辭摸摸她的頭髮，漫不經心：「所以，月月現在是怎麼想的？」
邊月垂眸，低聲說：「我還是想要同利興合作。」
「這樣.」沈津辭輕嘆，明白了邊月的意思，「你想在之前合作的基礎上，讓利興讓出蜜糖的股份，作為第二大股東，是嗎？」
「是，」邊月抱緊沈津辭，她的聲音帶著低啞，「沈津辭，我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月月，如果你能得到，必定是因為，董事會覺得物有所值，我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情，也不會幫你，正如我之前說的，你不有顧慮。」
邊月在沈津辭平靜的聲音中，終於感到了安心。
有濃烈的睏倦襲來，「沈津辭，我有些困了。」
「睡吧。」沈津辭拍拍她的腦袋，動作溫柔。
邊月很快就沉入了夢鄉，所以不知深夜，沈昭禮冒著雨趕來。
書房內，沈昭禮皺眉看著沈津辭，錯愕難言，「邊月和星河合作，連招呼都不和你打一聲，沈津辭，你真是將她縱得過了些。」
「她是蜜糖的決策人，她做決策，只需要對蜜糖負責。」沈津辭語調平靜，「你今日這麼晚過來，是為了什麼？」
「行，我隨便你。」沈昭禮坐在沙發上，皺著眉，將一個u盤扔在低矮的桌子上，冷聲嚴肅：「被你猜到了，李斯珩最近在調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