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入冷宮?

  景禧宮裡。

  淑妃心情甚好。皇帝竟然寵幸一個伯府出身的貴人,兩位婕妤必定氣的要死。

  這可有一場大戲看了。

  莊妃平等的討厭所有妃嬪,準備等寧貴人到了好好教訓幾句。

  她對寧貴人完全沒印象……

  都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

  但眾人等了許久,主人公一直沒出現。

  直到蓮蕊姍姍來遲前來稟報:

  「我家主子身體不適,無法向太后請安,奴婢特來告假。」

  滿宮寂靜。

  「什麼?」淑妃不敢置信。這個小小貴人,未免太猖獗。

  莊妃也是瞪大眼睛,連她都不敢得罪太后,這一個小貴人,她怎麼敢的啊!

  整座景禧宮,安靜地落針可聞。

  薛婕妤第一時間看向岑婕妤,是不是岑家從中作梗,故意打他們薛家的顏面?

  但見岑婕妤面色也是驚異,她心中霎時對寧貴人生出一些厭蠢的情緒。

  沒有岑家撐腰,區區一個小小的貴人,自己找死也就算了,還害的她薛家丟了顏面。

  真是蠢貨。

  淑妃壓下心中震驚,道:「時辰不早,我等該去向太后請安了。寧貴人身體不適,本宮會向太后娘娘說明。你回去吧,好好照顧你家主子。」

  她沒有責罰寧婉音。

  打的是太后的顏面,她急什麼?

  蓮蕊仿佛看不懂眾人的神色,行禮後退下。

  淑妃心情甚好地領著一眾神態各異的妃嬪去了慈寧宮。

  眾人到了慈寧宮。

  淑妃率眾妃請安。

  薛太后掃了一眼眾妃,故技重施問道,「哪一位是寧貴人,上前來哀家瞧瞧。」

  氣氛一靜。

  淑妃上前一步,答道,「寧貴人說她身體不適,就不來向您請安了……」

  滿宮安靜。

  慈寧宮眾太監宮女都是目瞪口呆。

  更別提當事人薛太后,足足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勃然大怒!

  敢不給她請安,這是赤裸裸打她的臉!

  當著滿後宮的面,不把她太后放在眼中。

  若不狠狠懲治,豈不是讓這些妃嬪以為,她薛太后和薛家是良善可欺的?

  「哀家倒是第一次見如此不知禮數的女子!」薛太后臉色陰沉。

  薛婕妤上前一步,接過話道,「姑母,寧貴人不敬太后,應當廢了她的位份,打入冷宮。」

  「淑妃,你去,把她送入冷宮。」薛太后冷冷吩咐。

  皇帝是薛家和岑家選出來的。薛太后有權有勢,又占嫡母大義,連皇帝在她面前表面上都得敬著。

  何況一個小小的貴人?

  不請安的罪名可輕可重。不計較沒事,計較起來,那就是對太后大不敬,不孝無德,不堪為妃嬪,該廢之。

  淑妃瞧了一眼岑婕妤,見她不置可否,便恭敬領了命。

  岑家雖與薛家對立,但他們還有一種默契,那就是不約而同先除去第三方。

  ……

  淑妃領著太監包圍泠雪閣。

  伺候的太監宮女們都嚇懵了。

  「小姐——」蓮蕊慌亂看向寧婉音。雖說小姐讓她做什麼,她毫無二話去做……

  但沒給太后請安,她心中也是十分不安的。

  「無需擔心,扶我起來去給淑妃請安。」寧婉音才眯了一會兒,精神不太好,神色慵懶。

  一旁的丹荔都快急死了。現在是給不給淑妃請安的事嗎?你都要被送去冷宮了!

  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是否寬宏,會不會責罰他們這些伺候的人。

  晨曦微光散落,映照著泠雪閣,窗明几淨。

  一襲藕色長裙的女子,隨意挽著三千青絲,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她未施粉黛,眉眼間都是倦意,卻也能看出是一個美人胚子。

  淑妃瞥了一眼寧婉音,心中暗想,這倒是一個美人,可後宮中從不缺美人,葬送的美人更是不計其數。

  「嬪妾給淑妃請安,難為淑妃親自來探視嬪妾——」寧婉音笑語盈盈。

  淑妃懶得與這種蠢人廢話,直接道,「太后有旨,你不敬太后,送去冷宮反省!」

  寧婉音一臉驚訝,「淑妃娘娘何出此言?嬪妾對太后娘娘一直是敬著的。」

  「你狂妄無禮,不給太后請安,是大不孝大不敬!」隨行的慈寧宮首領太監憤怒指責。

  寧婉音一臉委屈,「嬪妾身子不適,並非無禮狂妄。況且是陛下免了嬪妾的請安……莫非,嬪妾不該聽陛下的話?淑妃娘娘可是這個意思呢?」

  淑妃一噎,這可真是,拿皇帝隨口的話當擋箭牌……

  也不知說她狂妄,還是愚蠢。

  她自不會接這個話茬,「本宮並無此意,只是依照太后吩咐行事。」

  恰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汪德貴帶著一眾太監急匆匆趕了過來,看著眼前這一幕,急急行禮道:

  「奴才給淑妃娘娘請安、寧貴人安!都怪奴才辦事不力,沒能早點趕去慈寧宮向太后傳達陛下口諭。陛下有口諭,寧貴人侍寢辛苦,朕特意准其今日無需向太后請安,還望太后寬容。」

  說著,他滿臉歉意看向淑妃,「有勞淑妃娘娘來這一趟,寧貴人絕無大不敬之意,只是謹遵聖旨。都怪奴才去的慢了一步,沒能及時去慈寧宮向太后娘娘說明情況,造成這種誤會。」

  真實情況當然是……

  皇帝聽聞慈寧宮派人來抓寧婉音,才讓他向太后傳達口諭。

  做奴才的豈能說是陛下的疏忽,沒能及時告知慈寧宮一聲,自然只得說自己跑的太慢……

  汪德貴心想著,陛下看起來也不是疏忽,他像是故意等著太后發難,再親自把太后的臉打回去。

  淑妃原本隨意的神色,在看見汪德貴以後,多了一絲凝重。

  原來,這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與兩公不合,她是早知道的。

  皇帝剛繼位那年,曾暗示她與岑家劃清界限。畢竟她家只是與岑家有姻親關係,又不是姓岑綁死了。

  她有子有權,正是後宮之中最適合壓制薛岑兩家的人選。

  但,淑妃裝傻當聽不懂。

  她地位穩當,何須鋌而走險,去做這招恨的靶子。

  聰明人總是喜歡躲在幕後,看旁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自不會把自己立在風口浪尖。

  眼前這寧貴人,看來就是皇帝立的靶子了。

  淑妃不由看向寧婉音,她剛才差點看走眼了,以為是個蠢貨。

  原來這一切都是和皇帝配合好的。

  只不過,棋子可不是誰都能做的。

  一著不慎,命喪黃泉。

  她有這個膽子做靶子,也得有那個腦子,能活下來才行。

  淑妃自然不會插手皇帝與太后的擂台,仿若看死人一般的視線掃過寧婉音,望著汪德貴笑道:

  「公公言重了。既然陛下有口諭,那本宮便先回去向太后娘娘復命了。」

  淑妃神色如常轉身上了鸞輦。倒是那慈寧宮的首領太監臉色忿忿,陰狠地瞪了寧婉音一眼。

  汪德貴向寧婉音行禮後,也緊跟著去慈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