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瑩雅十分焦急,有心幫寧婉音作弊。
寫荷花的詩詞她還是會背幾句的……
但她離寧婉音挺遠的。
就在她想著怎麼隔空作弊的時候……
寧婉音已經提筆落墨,一氣呵成。
魏美人都看懵了,「寧婕妤,這可是一幅名作,你可想好了再寫……」
沒想到寧婉音敢亂寫毀了這幅名畫!
她心底一陣肉疼!
「不是魏美人讓我寫的嗎?縱然我的拙作粗陋,但貴在心誠。想必,魏美人是不會介意的吧?」寧婉音反問一句。
魏美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淑妃接過話,故意捧高,「名畫配好詩。寧婕妤肯定不會亂寫,壞了這一幅珍貴的名畫,魏美人放心吧。」
汪德貴將畫卷呈給赫連祁。
赫連祁面無表情的臉,在看見寧婉音的題詩以後,龍顏大悅:
「寧婕妤詩作上佳,來人,重賞!」
若寧婉音丟臉,他的顏面也一同折了。
寧婉音深藏不露,把這一局完美解了。
魏美人臉色瞬變,不可能啊。
她明明不會作詩。
「陛下如此喜歡,想必是一首好詩,嬪妾也想一閱。」薛美人眼中滿是懷疑。
赫連祁直接將畫卷遞給汪德貴,「傳閱眾妃。」
眾妃終於看到了寧婉音的題詩。
雖說不如穎美人的那些驚艷之作,但也有和宋清芝旗鼓相當的水準。
完全稱得上一首佳作。
魏美人看見題詩後,更加不相信。若寧婉音有這種水準,上次詩會她逃什麼?
這一定是別人寫的,她作弊!
但無緣無故說寧婉音作弊,也沒有證據。
魏美人只能咬牙切齒的咽下這口氣。
岑婕妤倒是神色淡定,她從一開始就沒插話。
對於魏美人這些不痛不癢的小招數,根本瞧不上。
這事即便成了,不過是讓寧婉音丟人,踩她一腳。
對付像寧婉音這種棘手的敵人,踩一腳哪夠?得一腳把她踩進地獄,不給她翻身的機會。
好戲,還沒開鑼呢。
題詩風波後,眾妃又陸續送了一些賀禮。
宴會再次恢復了歌舞昇平。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朝臣出列道:
「臣都察院御史李繞,有本啟奏。臣要告發寧婕妤私通外臣,論罪當誅!」
此言一出,滿座再次震驚。
皇帝剛剛好了沒一會兒的臉色,霎時陰沉如水,「你說什麼?」
「陛下容稟,臣在夏狩之時,撞見寧婕妤和大理寺寺丞宋澄意私會!」李繞沉聲道。
眾人愕然,齊齊看向寧婉音和宋澄意。
還不等寧婉音說話,赫連祁已經不耐煩發脾氣:
「你既然說撞見他們私會,那當時為什麼不向朕檢舉?如今都過去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你知情不報,隱瞞包庇,以同罪論處!」
眾人愕然。
皇帝這也太偏心了吧?
旁人檢舉寧婉音,你竟然來一句,你不早說你同罪。
這不就是逼著李繞改口嗎?
「陛下息怒,臣……臣當時只是看見寧婕妤與宋大人說話,並沒有見兩人有失禮之處。可能兩人只是巧遇,臣不敢妄言……」李繞趕緊改了一下口,又繼續說道:
「此事臣覺得可疑,私下查探了一番,如今掌握了兩人的舊情證據,才敢稟報陛下。臣有人證物證,請陛下傳召!」
眾人臉色皆變。還有證據呢?
宋清芝都驚呆了。什麼情況,自己哥哥怎麼可能和寧婉音有什麼?
赫連祁眸光微閃,神色不明:「傳。」
很快,宮人領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一看見這兩人,宋澄意的臉色就變了。
什麼私會都是子虛烏有,但有一些事是真的!
「草民參見皇上!」兩人向皇帝行禮。
寧婉音眸光微怔,其中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她並不認識。但另一個白鬍子老者,是她的授棋夫子。
「陛下,這一位段夫子是寧婕妤和宋澄意的老師,兩人正是因為他而相識。」李繞介紹道:
「段夫子,陛下面前,你還不從實招來,否則是欺君之罪!」
段夫子臉色慚愧,道,「草民確為兩人的老師,有一次不小心掉落了寧婕妤的棋譜,被宋公子撿到。他多番追問,草民便告知了他這是寧婕妤之物……」
「草民只知道這些,他們兩人是否有私下來往,草民不知……」段夫子終究有些良心過意不去,又補充了一句。
李繞也不急,指著剩下的那個小廝道,「這一位曾經是宋大人身邊的隨從,這種私會隱秘之事,他們自然不會當著老師的面,但隨從是知情的。」
「草民可以作證,我家公子多次與寧婕妤私會。我家公子愛慕寧婕妤,不僅給寧婕妤寫情詩,還讓老爺去壽安伯府提親。但被老爺拒絕,所以兩人只能私下往來。」那個小廝趕緊道。
宋澄意氣道,「你胡說八道!」
確實寫過情詩,確實打算提親,但他根本就沒私下見過寧婉音!
這個隨從是他身邊以前伺候的,因為偷東西已經被趕出府。
不知李繞花了多少錢收買他造謠。
「聽他一面之詞,微臣十分懷疑事情的真假,所以特意派人去宋府調查。果然在宋澄意的書房之中,找到了一首他寫給寧婕妤的情詩。」李繞說著,命人呈上一紙書箋。
繼續道,「臣在宋府又找到了一個當差的婢女,她曾親耳聽見宋澄意要去壽安伯府提親一事。」
又一個婢女被帶了上來。
她是書房的打掃婢女,那日在門外聽見了宋家父子的爭吵。
「那日公子要老爺去壽安伯府提親,老爺十分生氣,摔了兩個茶杯。公子也很生氣,氣沖沖甩門走了出去……」
她描繪的栩栩如生,各種細節都很連貫,不像是胡編亂造,就像是事實一般。
宋澄意臉漲的通紅,無法反駁。
寧婉音靜靜聽著,視線落在宋澄意身上,想起他之前偷看自己,又嚇了一跳躲開目光。
所以,該不會,除了私會這些都是真的吧?
簡直是,禍從天降,無妄之災。
將一切證據擺出來以後,李繞道:「陛下,寧婕妤與宋澄意私通,罪證確鑿,理應賜死!」
赫連祁看著信箋上的那一首情詩,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寧婉音福身行禮道:「陛下,嬪妾冤枉。」
即便這一切都是真的。但只要能證明其中一件事是造謠,就能以此推翻其他證據。
而恰恰好,寧婉音能證明私會是假。
「嬪妾並不認識宋大人,更從未曾與他見過面。李大人說嬪妾在夏狩之時與外臣私會,那敢問,具體是哪一日什麼時辰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