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嬪沒想到自己身邊的宮女,竟然是淑妃的人。
虹兒被拖下去行刑。
她特意去找吳密,想問一句話。
對於一宮主位,吳密自然給她這個便利。
「當初我在王府,與淑妃毫無衝突,入皇宮以後也是。她為什麼要把你留在我身邊,她想做什麼……」柔嬪盯著虹兒,眼中滿是不解。
虹兒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柔嬪待她極好,當做心腹宮女一樣對待。她心中對柔嬪有愧,臨死之前,也肯與她說一句實話。
「當年淑妃娘娘有孕,王妃選了一批良家女入王府做侍妾。娘娘以防自己生了女兒而旁人生下兒子,威脅她的地位,所以給幾位受寵的侍妾,安排釘子……」
「一旦有人懷孕,便……」
柔嬪瞳孔瞪大,恍然反應過來,「是你!我的孩子沒了,是你害的!」
「奴婢對不住娘娘。」虹兒供認不諱。
柔嬪身子一晃,整個人差點摔在地上。青兒忙不迭扶住她,恨恨罵道:
「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娘娘何曾虧待過你,你竟然謀害娘娘……」
柔嬪眼淚刷地落下,精神恍惚。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與孩子沒緣分,所以沒保住。原來,是被人暗害了。
……
永和宮,主殿。
寧婉音等人從乾心殿回來,小桂子便五體投地,跪在地上砰砰磕頭:
「多謝貴妃娘娘救奴才一命!今日若不是娘娘,奴才已經死了。奴才叩謝娘娘,願為娘娘當牛做馬,報答娘娘的恩情!」
若非寧婉音查出了虹兒的來歷。
就他和虹兒私下交往過密這一點。
即便是證據不足,還不足以問罪貴妃,但也足以將他送入刑獄司,審訊致死。
今日能胳膊腿兒都齊全還在,全靠貴妃娘娘庇佑!
「起了吧。以後行事,注意一些。」寧婉音道。
永和宮必定是後宮眾妃嬪暗中盯緊的地方,自己人有自己人的用處,外人也有外人的用處。
小桂子就很適合用來釣魚。
「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看宮女了!」小桂子賭咒發誓,滿臉後怕,這會兒腿還是軟的。
從此以後他對那些好看的小宮女,再也沒有心思了!
再也不敢看小宮女了!
蓮蕊等人見他這一臉畏之如虎的模樣,皆是噗嗤笑了。
過了一會兒,捧棋進來稟報,「柔嬪娘娘求見。」
「請她進來。」
「若非貴妃娘娘明察秋毫,臣妾今日難辭其咎。」柔嬪眼睛哭的通紅,向著寧婉音行禮致謝。
虹兒咬死是她謀害皇嗣,她必定會被問罪。
而牽扯的小桂子,只是令人懷疑貴妃,證據是不足的。
寧婉音神色淡淡,「本宮職責所在。」
「今日的恩情,臣妾銘記在心。」柔嬪再三致謝以後,方才離開永和宮。
蓮蕊輕聲道,「主子,刑獄司那邊傳來的消息,柔嬪當年的孩子,就是被虹兒害的……」
寧婉音從查到虹兒的時候,就在猜測這一點。
……
明德宮。
靜嬪看完這一齣好戲回宮,蘇如嫿關切迎了上來。
「聽聞大皇子中毒,只可惜我身子不適,不然必定是要去看一看……」
靜嬪將乾心殿之事,與她大致說了一番:
「如今大皇子、康嬪、安嬪都被送出宮了……」
蘇如嫿神色訝然,「幸而貴妃娘娘與陛下早早派人暗中保護,不然今日柔嬪娘娘可是要冤枉死了……」
靜嬪深以為然。安嬪這一局,本是一箭雙鵰。
既能除掉柔嬪,讓皇帝懷疑溫家是否有背後參與的痕跡。又指向寧婉音。
這麼好的一局,能讓二皇子、四皇子,都在皇帝心中留下猜忌。
但卻被寧婉音破了……
靜嬪心中十分失望。不過大皇子被廢,靜嬪還算是滿意。
除了四皇子,就是皇長子的威脅最大。
除掉一個是一個。
等二皇子也出點事,她的兒子,就是皇長子了。
「柔嬪娘娘也是可憐,身邊竟然藏著這樣一個背主的奴僕。」蘇如嫿輕聲感慨。
靜嬪心想,確實,柔嬪是個蠢的。
竟然拿淑妃的釘子當心腹。不過當年這些王府侍妾,但凡是有手段的,早就出頭了。
只靠入府早混了一個昭儀位份,毫無水花,確實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
這樣的人,自然是好對付的。二皇子就養在她膝下,若是細細謀劃一番……
想到這裡,靜嬪不由恍惚。
蘇如嫿的話,總是能讓人不由自主地有一些動手的啟發。
一次是巧合,總不能每次都是巧合。
她盯著蘇如嫿,眼神里多出一絲警惕,「每次與妍昭儀聊天,都能讓人茅塞頓開,大有收穫。」
蘇如嫿絲毫不意外她能察覺,只意外她現在才察覺。
靜嬪在這些妃嬪之中,是有些城府的。所以她才一直和靜嬪閒話,給她一些靈感。
「以前在家中的時候,父親也這麼說。所以父親一路高升,三年便從知縣升到知府。」蘇如嫿淺淺一笑,眉眼微彎:
「謹祝靜嬪娘娘前程似錦。」
言外之意,這些「收穫」,不都是對你有利的嗎?
你若能次次得手,你也能前程似錦。
這是,陽謀。
給你出主意,你用,你得利。你不用,你的敵人依舊活的好好的。
靜嬪終於明白過來,今年這一批新人之中,藏的最深手段最狠的,就是眼前這個看似單純天真的,蘇如嫿。
她給自己出主意,自然不可能是一片好心。
不過是她們兩人目前利益一致。等敵人沒了,便是反目的成仇的時候。
但在此之前,她確實可以多與蘇如嫿聊聊。
先除掉,寧婉音。
……
京郊附近,清池行宮。
大皇子從昏迷之中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身邊的宮女太監都換了。
只剩下康嬪陪在他的身邊。
「這是在哪?父皇呢?我要見父皇……」大皇子沒有看見吳密,心緒稍稍穩定,想找赫連祁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