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要多問一些殷仇間的事,但月闋似乎不打算說下去,他也說,現在已經是深夜,讓我早點休息。
「對了,月闋公子,這裡,除了你,我怎麼沒看到其他的殭屍呢?」
月闋風輕雲淡的笑了笑。
「月光三羽,已經去其二,現已不知所蹤,除了九卿,其他的兩人,皆不在此地,張公子,早點休息吧。」
月闋說話間,一抬手,我就緩緩的飄了起來。朝著一處小亭子,飄了過去,而此時那小亭子裡,擺放著一張掛著白色帳子的大床,我直接飛到了上面。
月闋衝著我露出了一個微笑,點點頭,便離開了
。
我躺了下去,一股睏倦,我也打算睡了,想想明天,大婚日,藍九卿應該就會回來,雖然只是短短几個小時的相處,我卻有些自行慚愧。
對於月闋,這樣好的傢伙,我卻要偷他的東西,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了。
「想什麼呢?清源。」
突然間,姬允兒的聲音。從我的上面傳來,她出現在了我的上面,我嚇了一跳,看著她朝著我壓了下來,而後壓在了我的身上,攬著我的脖子,我一個機靈,急忙推開她,爬了起來。
「想到辦法沒?」
「正在想。」我納悶的看著姬允兒,嘆了口氣。
「你告訴我,你給我吃的東西,那個湯藥,究竟是什麼?」
姬允兒咧嘴笑著,搖搖頭。
「沒什麼,清源,快點想辦法啊。」
我嘆了口氣,想想,她壓根沒有要告訴我的意思。
「你先告訴我,是他們扶植你,讓你成為鬼尊的吧,你是不是答應了月闋什麼,我覺得,以他的為人,不會強硬逼迫你的。」
一瞬間,姬允兒收起了笑容,偏過頭去,露出了憂傷的側臉。
「清源,人都有萬不得已的時候,正因為月…;他很好,而且他擁有感情,和其他的殭屍不一樣,所以,我無法說出口,清源,拜託你…;…;」
姬允兒說著,轉過頭來,雙眼悲情的看著我,她似乎很糾結,最終,我點了點頭,看著他。
「明天,我會想辦法的。」
姬允兒離去後,我遲遲無法入睡,思考著,明天,要怎麼樣,才可以破壞這門婚事,但想了好久,我都想不出來,特別是一想到月闋,我內心的自責,更加的深。
月闋看起來,很開心,是那種發自內心裡,表露出來的喜悅,對於明天的婚事,我始終還是很糾結,我一個軲轆,從床上爬了起來,而後走出了亭子,朝著階梯的地方,走了過去。
我需要好好考慮下,明天,我勢必要破壞月闋的婚禮,已經做出了決定,但內心隱隱不安,我來到了中間的牌坊下面,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下面,漫山遍野的白色花朵。
看著這如畫一般漂亮的場景,我煩惱不安的心情,沉了下來。
我嘆了口氣。而此時,我突然間聞到了一股幽香,是月闋,我急忙收起了一臉的沉悶,果然,在我的旁邊,月闋坐了下來。
「張公子,深夜了,無心睡眠麼?」
我尷尬的笑笑。而後指著眼前這些白色的花朵,問了起來。
「哦,這是月光花,只在晚上才開花!」
「好漂亮。」我不禁讚嘆起來,月闋點點頭。
「暮光中用不散去的容顏,生命中永不丟失的溫暖…;…;」月闋喃喃自語起來,我側過頭去,竟然憋見了月闋目光,閃過的悲傷
。
我張大嘴巴,看著月闋,他又恢復了那令人舒心著迷的笑容。
「永遠的愛,易逝易碎的美好,張公子,這便是這月光花的含義,所謂的花語,明天…;你好好加油吧。」
月闋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認真的看著我,好像是把什麼託付給我一般,這樣的眼神,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卻已然離開。
繼續呆了一會後,我回到了床上,躺了下來,不一會,便入睡了。
夢中,我站在了大片大片的月光花中間。明媚的月色下,我看到了月闋,他就站在月亮底下,銀白色的長髮,隨風飛揚,他給我的感覺,好像在微風的低語,我不禁走了過去。
一時間,我發現,眼前的月闋,好像有點不對勁,猛然間,他轉過頭來,露出了一臉的悲傷,而後他整個人隨風逝去,化作了一抹抹銀亮的飛灰,一點點消失在我面前。
我伸著手,他好像想要和我說點什麼。就在這個時候,一抹紫色的光芒,緊接著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
「張清源,他不過是一具屍體,沒有意識,也沒有感情。」
「不對,他明明有。」
我說著,歐陽夢笑了起來。
「沒有人會願意和一具屍體,在一起的。你願意麼?張清源,如果你真的想要插手,就不要有任何動搖,在你面前的不過是一具已經沒有了靈魂的行屍走肉,只是屍體。」
我驚醒了過來,夢中,歐陽夢的臉龐,在對著我陰笑著,說出了那些話來,我大汗淋漓的看著四周,還是在月光照耀下。
然而,此時我聽到了一陣地鳴聲,一陣陣的,有節奏的跳動聲,是從山下傳來的。
「趕緊吧,張清源,睡醒的話,就快點讓開。」
藍九卿拽著我。就把我從床上拉了下來,呼的一下子,我就來到了牌坊的下面。
「這是…;…;」
一眼看過去,看不到頭的殭屍,那數量,起碼有幾千隻,他們排列整齊,而且從最低等級的紫疆,到飛僵,都無一例外的,在地面上跳動著,一下下,有節奏的,朝著這邊過來。
眼前的這陣仗,著實的壯觀,如此數量的殭屍,就好像行進緩慢的軍隊一般,朝著這邊慢慢的靠了過來。
這些殭屍,一起跳動所發出的地鳴聲,很巨大,而且節奏統一,並沒有任何的雜音,漸漸的,我看到領頭的殭屍,已經跳到了上來的台子處,頓時間,所有的殭屍都停了下來。
緊接著。突然間,在三個階梯上,竟然冒出來了好多人,但一看那皮膚的樣子,卻不是人,是殭屍,應該是比飛僵更高等級的游屍和伏屍,他們看起來穿著得體,而且拿著一些樂器。
最為顯眼的便是。中間這條階梯底部,一隻巨大的鼓,我看到一個殭屍,掄著鼓棒,開始敲打了起來,而後四周圍的各種各樣的樂器,也配合著鼓的節奏,響了起來,一時間
。一隻充滿了喜慶的混合音樂就響了起來。
而此時,那些站在下面的殭屍們,好像跳舞一般,抬著手,跟著打鼓的節奏,跳動起來,突然間,那些殭屍好像多米諾骨牌一般,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一個接一個的站起。
這一倒一起之間,我竟然看到了一朵巨大的月光花,而此時我也才看清楚,那些殭屍的顏色,都是排列過的,就好像一隻編排過的舞蹈,這些殭屍,在賣力的演出著,我忍不住拍手叫好。
「走吧。張清源,去參加我們老大的婚禮吧。」
藍九卿說著,我剛轉過頭去,就看到在中庭的四周處,站著一個個穿戴整齊,一邊白一邊黑的殭屍,他們僵硬的笑著,目光都看著中庭的地方,藍九卿帶著我。來到了中庭旁邊的一個小亭子裡。
我看到了皇甫若非,她就坐在那亂天血魁的旁邊,我忍不住驚呼了起來,皇甫若非看起來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就在這時,月闋和姬允兒登場了,兩人站在了月光樹下面,而在兩人的跟前,站著一個看起來充滿了威嚴的老者,五十來歲,那老者身形很魁梧,穿著一件火紅色的衣服,露著略微泛黃的雙臂,他抱著雙臂,一動不動,站在月闋和姬允兒的跟前,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我左右看看,似乎婚禮還沒開始,我跑到了皇甫若非所坐的那個亭子裡。
「清源,你怎麼才來啊。」
我憋了一眼好像精緻娃娃的亂天血魁,而後伸著手,摸了摸皇甫若非。
「你沒事吧?」
「沒事啊,這個姐姐挺不錯的,我這幾天吃得好,睡的香呢!」
亂天血魁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
「張清源,做好,不要攪局,否則,曇天,會生氣的。」
我看著那威嚴的老者,他似乎就是三陽一族的族長,聽歐陽夢說過,唯有紅毛見識過他的身手,似乎很厲害,他這會,完全閉上了眼。
而此時,亂天血魁起身,緩步的朝著他們走了過去,我急忙拉著皇甫若非。
「她沒把你怎麼樣吧?」我生怕她給那亂天血魁吸血了。
「嗨,他們把我當上賓呢,清源,我這幾天啊,想吃什麼都行,那姐姐也說,讓我等婚禮完了再回去,倒是你呀,聽說啊,你想破壞姬允兒的婚禮呢,清源,這樣可不道德哦,而且那月闋,真的很帥呢,和姬允兒也蠻般配的。」
我笑了笑,一開始,我也何嘗不是這樣的想法,但我的腦子裡,一直都是姬允兒憂傷的側臉,她真的不願意。
「好了,姬允兒,是時候,實現你當年諾言之日了,這幾百年過去,我們原以為,你會失言,一直找你的下落,老夫錯怪你了,沒曾想到,你給關入了普天寺里。」
「是這樣呢,曇天,作為當年你們支持我的承諾,我回來了,並且,今天,在此,我會履行我的承諾,與月,結為夫妻。」
我瞪大眼睛,看著姬允兒斬釘截鐵的說著,她的眼中,竟然沒有絲毫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