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晏君靜靜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青面人,他一言不發眼中帶著笑意,心臟的地方鼓了起來,嘴巴上面具裂開的縫隙不時的滲出黑色的血液來。
我幾乎已經聽不到先前那咚咚跳動的劇烈心臟聲了,過去良久才會有一陣微弱的震動。
「你們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神晏君問了一句,地上躺著的青面人還是一言不發,他的氣息十分的微弱,剛剛裴旻的一擊已經讓他的身體機能完全癱瘓了,看起來他們是知道永生會這群傢伙的弱點是心臟的。
別的地方給損毀了還能夠恢復,但是心臟卻不同,一旦給損毀了永生會的這些面具人便無計可施了,呼的一聲神晏君一揮手,所有人都看了過去,青面人的面具給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已經給火焰燒毀的臉頰,不管看幾次我都覺得這樣的臉頰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看起來他不會說的,神晏君。」
要離說著舉起了手裡的劍準備刺下去,這會青面人笑了起來。
「已經無法順應時代的產物將就此終結。」
我瞪大了眼睛,那青面人突然間伸著一隻手呲啦的一聲刺入了自己的心口窩,吧唧的一聲,黑色的心臟整個的炸裂了,地上的青面人嘴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便沒有了氣息。
一抹黑色的氣息從他的身體裡飛出,是煞鬼,我馬上釋放出大量的煞氣想要捕獲這隻煞鬼,然而奇怪的是這隻煞鬼輕易的就穿過了我的煞氣,緩緩的消失在了空中。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剛剛這青面人突然發動的襲擊,讓大量的白衫和灰心已經化作了飛灰,在事態平息下來後不少低等級的鬼都聚集了過來,不少鬼哭了起來,嗚咽著。
神晏君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但我看得出來他臉上透著的怒意,這憤怒唯有用強烈的意志力壓住,不讓其噴湧出來,否則這烈火會吞噬一切。
「或許你們給盯上了。」
這時候要離說了一句,神晏君怔怔的看著他們。
「什麼意思?」
「在你們回來的這個時間點上,永生會的傢伙發動了襲擊,這其中必然有什麼吧。」
所有劍客都看向了我和神晏君。
「我和張清源回來的事情,只有少數幾個傢伙知道,而且一路上也沒有碰到過永生會的傢伙,甚至連一絲一毫人的氣息都沒有。」
我靜靜的看著這具青面人的屍體,雙眼瞪大,臉上掛著一個詭異的笑容,腦子裡徐福的樣子漸漸的浮現了出來,一條條思緒交錯在腦海里,我的內心裡沒有悲憫,也沒有憤怒,這些會出動心弦的東西不存在於我的內心裡,我好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
換做以前,永生會在我的面前如此的做法,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我會憤怒脫離的憤怒,而現在想要憤怒唯有在腦海里出現一抹火紅外,憤怒對於我來說是奢望。
「是徐福。」
腦袋裡一陣激靈,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開始闡述了起來我所想到的東西,我才剛從幽冥地獄裡回來,徐福馬上就讓永生會的三個金面人在我困擾無法進入四聖界之際便送來了一個方法,而徐福肯定知道我不會採用陣法上需要的九十九個人心臟的這種對於我來說骯髒無比的手段。
徐福肯定事先已經找到了代替心臟的祭品,人心果,生長在祁陰山以西一帶的果實,擁有人的思維以及感情的特殊果實,這一點難不倒徐福。
而熟悉這裡的人唯有神晏君,而且神晏君為人可靠,他肯定會帶著我來這裡找人心果。
「最關鍵的是徐福的目的。」
要離打斷了我的話,我點點頭接著說道。
「那傢伙最擅長的是剖析別人的心理,而後加以利用,再把別人牽著鼻子走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一點我在陰面的世界已經見識過了,他利用我來引出了殷仇間,在殷仇間打算離開的時候,在半路上劫殺了他。
「如果是那傢伙的話有可能。」
荊軻一副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看向了他。
「當年我刺殺秦王的計劃,他一清二楚甚至為我提供了便利,在我死後的幾十年裡我才明白原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我不過是給他利用的一顆棋子。」
事情暫時平息了下去,沒有人想要再去繼續思索徐福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這麼多的人都給他玩得團團轉,這一點我是很清楚的,他現在或許在某個地方暗中看著我們的嘴臉偷笑。
劍極城內又開始戒嚴了,這已經是無奈之舉,如果剛剛那樣的青面人再次出現發動突然襲擊的話,恐怕會再次造成傷亡,城內的鬼們經歷過了這次事情後,臉上的那份從容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少鬼都找附近管事的攝青鬼說著自己的擔憂,這一幕在我的腦子裡揮之不去,劍極山上的亭子裡,神晏君靜靜的坐在小矮桌前面,喝著酒,可兒在一旁安靜的坐著,給他斟酒。
「阿神你別難過了,這不是誰的錯,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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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兒你下去休息吧。」
可兒一步三回頭,但還是在神晏君的催促下離開了亭子,神晏君來到了我的跟前。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張清源,你今天能把事情看得如此明白,拜你失去感情所賜。」
神晏君說著轉過身仰著頭,接著說道。
「人的思維都是跟著感情走的,再怎麼理性的傢伙,一旦與情字沾邊,便會出現思維的滯帶,無法正常的去思考,特別是對於有心之人越重要的事物在遭到破壞的時候,這樣的情況越明顯。」
我點了點頭,徐福最會利用的便是這一點,而今天他做到的,那群劍客的臉上沒有了我初到這裡之時所見到的光澤,只是如此簡單的一件小事情,便如同一塊巨石落入平靜的湖面一般。
「看似越完美的東西,或許看到瑕疵的時候,這完美的東西會不復存在。」
我說了一句,這是我現在所能夠說出來的話,這也是我在這劍極城幾天後所看到的光景,這裡的住民太過於依賴神晏君他們的劍客集團,這種依賴仿佛是只要自己有危機,就會有英雄從天而降救助他們一般。
「或許是吧!」
神晏君苦笑著讓我去休息,他則繼續坐下來喝酒。
一直以來神晏君都給我一種沉默寡言的形象,包括這次過來我與他說話的次數我能夠數得出來,來到這劍極城後,他和劍客們的對話也少得可憐。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隱約的覺得神晏君的身上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我,在黑暗中透出的光芒,可以這麼形容。
我離開了小亭子,最後回望了一眼在自斟自飲的神晏君,我感覺到他和姬允兒有些相似,但卻又有著本質的不同,更為沉重,肩膀上的東西或許比姬允兒背負的更為沉重。
風呼嘯著,城內到處都是燈火通明,我靜靜的飄在空中,不時有攝青鬼緩緩的飄過我的身邊,如臨大敵,這樣的狀況。
他們太過於在意徐福,或者說太過於在意永生會了,我看向了街道上三三兩兩的鬼們,猛然間我看到了一個攤子邊上坐著一個穿著黑紫白三色華麗長衫的傢伙,側臉微笑著。
「徐福。」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而恍惚間徐福的蹤影又消失了,呼的一聲我落到了攤位上,看著桌上擺著一碗吃得還剩下一些湯的面,筷子很整齊的擺著。
「老闆剛剛這裡.」
「是一位剛過來這邊的客人。」
我四下的尋找著,我確定我沒有看錯,絕對是徐福,一瞬間我便舉著手打算釋放鬼氣讓四周圍的攝青鬼們過來。
「好久不見了,老朋友張清源。」
我瞪大了眼睛剛回過頭去,一瞬間四周圍一片黑暗。
唰的一聲我手裡的美人已經斬向了徐福,叮的一聲,徐福伸著兩根手指頭輕輕的捏住了我手裡的美人,狂暴的煞氣頓時間朝著兩側迸射出去,我的左手已經拔出了霞彈槍對準了徐福的腦袋。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會我打量著四周圍,一間石頭屋子,四面沒有門,沒有窗戶,裡面只有一張小床,一個書桌,以及一個書架上面擺著一些書籍。
「我不過是在這裡潛心讀書.」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再次問了起來,聲音提高了,扳機已經扣下了一半,我心裡很清楚,這點攻擊對於徐福來說沒有任何的作用,馬上我就在心底里呼喚起了殺戮來。
「開玩笑的,呵呵,好久不見了,好歹我們也是一起在陰面世界裡相處了那麼久的朋友吧!」
徐福的聲音清澈無比,讓人聽起來十分的悅耳,然而聽在我的耳朵里,如果尖銳的諷刺一般,咚咚聲作響,我瞪大了眼睛,徐福把我握住劍的手按在了他的心臟上。
「已經開始跳動了哦,扛起了永生大旗的男人,心臟再次跳動了起來,身為人的感覺可真好,只不過張清源你應該已經搞清楚了吧,外面那群幾個世紀以前的產物,一群高端的偽善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