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嗎?」
唐瀾氣喘吁吁的站在白雪皚皚的山頂處,遠處的天空中,閃爍著七彩的光芒,顯得十分神秘,已經半個多月了,魑魅魍魎帶著他在山中穿梭,從天明走到天黑,稍做休息便開始走。
「快了,已經可以看得到七彩山了。」
魑魅魍魎說著,坐了下來,往下是一眼看下去微小的林子,三天的時間,他們才爬上這座大山。
「我怕我的身體撐不住。」
唐瀾說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又咳出了血來。
「如果到時候你真的死了,過上幾百年,我研究透徹了,也能把你拉回到陽界來。」
唐瀾的臉色十分不好,他疑惑的看著魑魅魍魎。
「真的存在麼?死後的世界?」
魑魅魍魎點點頭。
「我很小的時候曾經去過,只不過我回來了,我還記得那顏色,不存在這世間的顏色,恐懼而令人絕望。」
「呵呵,如果有的話我還真想看看。」
唐瀾說著吃力的站了起來,他的皮膚已經開始變黑,身上透著一股腐爛的臭味,皮膚的一些地方時不時會滲出油膩的渾濁液體。
猛然間魑魅魍魎突然間瞪大眼睛,而後捂著胸口的地方,顯得極為痛苦的樣子,蹲在了雪地里,雙手嵌入雪中,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豆大的汗珠子不斷的從他的額頭上滾落。
「你沒事吧,又看到什麼了?」
唐瀾在一旁擔憂的說道,好一陣後,魑魅魍魎站了起來,望向了東面,他們一路從姒地朝西走,繞過了姬地和姜地,從崇山峻岭里,就在昨天終於來到了姜地的最西面。
這時候魑魅魍魎的身上,浮現出了一股股黑氣來,這些黑氣化作了一張張猙獰無比的人臉,張著嘴巴,嗚咽了起來,唐瀾吞咽著,遠離了一些。
「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毛骨悚然,這些都是給你汲取了生命的人。」
魑魅魍魎身上的黑氣越來越大,漸漸的就好像一根煙柱一般,在他的背脊上方,變得越來越大,那些嗚咽的人臉越來越多,頓時間整個山頂給黑色幾乎都遮蓋了。
唐瀾抬著頭,吃驚不已。
「究竟發生了什麼?」
好一陣後,這些黑色的氣息回到了魑魅魍魎的身體裡,他蹲坐在了山頂上。
「是死的氣息,這些鬼感覺到的是即將有大量死亡的氣息,並且在接下去的幾百年裡,部族會進入更加混亂的時代。」
「那為什麼在之前沒有發生,卻在現在呢?」
魑魅魍魎惡狠狠的瞪著東面,好一陣後,吐出了三個字。
「姬允兒。」
「別睡了,姬允兒起來。」
喬玉生一臉無奈的看著趴在桌子上,已經睡到黃昏時分的姬允兒,而今天他教姬允兒認字,連一個字都沒學會,龍籹在一旁靜待著,也顯得很無奈,不管叫多少次,就是叫不醒姬允兒。
喬玉生去了一趟鄒氏部族,明是去檢查防禦工事,暗則是為了查探鄒家的情況,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但背地裡,喬玉生讓召硼去打聽了一些事情,鄒家果然背著姬家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而且最為關鍵的便是姬家的二女兒姬柆,嫁過來五年仿佛變了一個人,她雖然不像姬梳那般,大大咧咧的,但總是滿面笑容,是姬後那般嫻熟的女性,但現在姬柆卻變得鬱鬱寡歡,喬玉生想要問點什麼,姬柆卻什麼也不說。
趁著喬玉生出去,姬允兒又瘋玩了好多天,直到昨天喬玉生回來,她終於累趴下了,所以今天的授課,並沒有任何成果。
終於姬允兒肚子咕嚕的一聲叫了起來,她張開眼睛擦了擦口水,伸了個懶腰。
「吃飯啦。」
「今天就算了吧。」
本來打算要說一說姬允兒,姬王說過,如果姬允兒不聽話的話,就狠狠抽她,她就老實了,絕對不能放縱她。
吃過飯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喬玉生打算到鳥捨去找盧婞,談論下明早的課程,早上由盧婞教導姬允兒武器的使用,中午則由喬玉生教導文字類的課程。
來到了鳥舍邊,喬玉生聽到了盧婞放肆的笑聲,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得前仰後翻,而她的旁邊站著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於凰。
喬玉生聽盧魚提起過,於凰是在他離開姬都後,和盧婞認識的。
「你來這裡做什麼?」
喬玉生一過去,就沒好氣的問了一句,於凰轉過頭去。
「喲,這不是喬氏部族的領袖麼!聽說你和盧婞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啊,我叫於凰,你好。」
說著於凰就伸出了手,喬玉生無奈之下,只得握了上去,眼睛死死的瞪著他,這時候於凰藉故說要回去照顧母親,在繞過喬玉生的時候,輕聲的說了一句。
「盧婞好像很喜歡我哦!」
一瞬間沉著冷靜的喬玉生突然間轉過頭去,一隻手伸了過去,於凰很輕鬆的躲開,而後笑哈哈的跑了起來。
「你幹嘛啊,過來就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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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婞嘀咕了一句,喬玉生一把抓住了盧婞的手,指著已經幾乎看不到人影的於凰。
「你喜歡那種賊賊的傢伙?」
盧婞張大嘴巴,眨眨眼,啊了一聲。
「你是不是中邪了,有病吧,誰會喜歡那種傢伙啊。」
喬玉生急忙鬆開盧婞的手,紅著臉轉過頭去,盧婞笑呵呵的把頭湊了過去。
「對哦,你好歹也是個男人,已經到了會對女人有興趣的年紀了哦!」
「我只是過來看看這兩隻鳥的,你想什麼啊,還有啊,明天你就要開始教姬允兒了,我是來提醒你,不要亂教她一些東西。」
盧婞笑了起來,而後一隻手拍打著喬玉生的背。
「你說什麼呢!好了,我們很久沒一起出城過了,出去轉悠一圈吧。」
喬玉生瞪大眼睛,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盧婞說著就一把拉住喬玉生的手,喬玉生完全扭不過盧婞,硬生生給她拖著出了城。
第二天一大早,姬允兒搖搖晃晃的站在空地里,龍籹扶著她,盧婞站在她的跟前,雙手抱著一臉怒容。
「姬允兒,快點給我清醒點。」
啪的一聲,姬允兒驚醒了過來,捂著發疼的臉頰。
「好痛啊,盧婞姐,你幹嘛啊?」
「知道痛就好,今天我先教你弓箭,來拿著。」
盧婞說著把手裡的弓箭遞給了姬允兒,一張比成年人用的小一號的弓,姬允兒拿在手裡,十分開心的樣子。
「你來幹嘛?」
喬玉生綁著臉,旁邊的於凰一臉笑容。
「那就是你的弱點吧,嘿嘿,我算是知道了。」
「不知道你在說」
於凰在喬玉生話還沒說完就喊了起來。
「盧婞,喬玉生剛剛說他喜歡.」
一瞬間於凰就給喬玉生捂住嘴巴,壓在了牆上,他惡狠狠的瞪著他。
「你」
盧婞似乎沒注意到這邊,但這會喬玉生的心臟在砰砰亂跳著。
「你激動個什麼勁啊,我只是想說你喜歡什麼東西而已。」
「你究竟想怎麼樣?」
喬玉生惡狠狠的問了一句。
「沒想怎麼樣,只是閒著無聊而已,哈哈。」
「你們兩個大男人在幹什麼?」
一陣幽幽的聲音傳來,喬玉生急忙放開了於凰。
「妘魅你怎麼也過來了。」
妘魅微笑著點點頭。
「我只是來看看允兒的,她太鬧騰了,昨晚又跑到我的房間來,玩了很晚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著。」
姬允兒拉著弓,在盧婞的指導下,搭上了箭,雖然她看過好多次,大人們射箭的樣子,她覺得挺好玩的,對於武器的練習,她滿心期待,但現實遠比想像中的難。
喬玉生看著妘魅走了過去,他總覺得妘魅今天的目光里,隱藏著什麼,好像有事情一般。
「允兒,才練了那麼一小會,就這樣啊。」
喬玉生看了一眼跟過來的弄婆,她的眼中透著一股憂傷,馬上喬玉生似乎就料到了什麼,直接走到了弄婆的跟前。
「是不是妘魅要回去妘地了?」
弄婆哽咽了一久後,才點點頭。
「作為活祭品回去。」
一瞬間喬玉生就瞪大了眼睛。
「究竟是怎麼回事?」
良久之後,弄婆才說道,妘家全面取回了妘地的控制權,而妘家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沒有繼承人,為了能夠讓妘氏部族傳承下去,那些分家的人讓現在妘地里功勞最大的一位將軍,與妘魅結合,誕下妘家的男孩。
喬玉生想要說點什麼,但他卻忍住了,他很清楚,這是妘魅身上所肩負的使命,作為妘家的女人,而這也關係到了姜地和妘地的關係,他什麼也做不了,無法阻止。
「妘魅姐,我今天還要去你那裡睡。」
姬允兒開心的說著,妘魅摸了摸她的額頭。
「等過幾天吧,允兒,我最近暫時有點事情,要回去一趟。」
「好啊,那我跟你一起過去你們部族玩,好不好。」
妘魅微笑著,搖了搖頭,而後和姬允兒說了很多,才終於讓姬允兒消停下來。
「我待會中午就要走了,允兒,你要好好跟著盧婞和玉生學點東西,否則以後像我一樣,什麼也不會,貧弱無比,只能」
妘魅停了下來,一旁的盧婞已經臉色大變,她看著姬允兒一雙純真的眼睛,沒有說下去,轉過身,和姬允兒揮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