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已分,長兒住手。」
一陣威嚴的聲音喊了起來,姬王從門口走入了院子,喬玉生手裡的木棍抵在了姬長咽喉處,離著一丁點距離,剛剛的一瞬間,喬玉生躲開了姬長的擊打,而後手裡的木棍直接上挑,抵在了姬長的喉嚨處。
「父親,這小子」
「長兒,你都快要當父親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讓你住手。」
姬王喊了起來,姬長鬆開了喬玉生的衣領,冷哼了一聲,姬允兒撇著嘴巴,歪著腦袋,整張臉上透著一股失落,姬長頓時間憋紅了臉。
「允兒,大哥可沒有輸哦,只是那小子耍陰招。」
姬允兒眨眨眼,看著姬長。
「真的麼?大哥。」
喬玉生只是淡然的笑了笑,點點頭。
「如果在廝殺的戰場上,我是無法贏過你大哥的,我的力氣完全不如他,一輪交鋒我的腦袋恐怕就不保了,也沒有任何讓我施展技巧的空間。」
姬允兒哼了一聲,嘟著小嘴,指著喬玉生。
「爹,要教也不是這個傢伙,我要大姐回來教我。」
姬王一臉震怒的瞪了姬允兒一眼,馬上姬允兒就軟了下來,張著嘴巴,僵硬的笑著。
「你屁股還疼麼?」
姬王問了一句,但言辭卻是極為的憤怒,姬允兒馬上捂著屁股,搖搖頭。
「我不敢了,爹,你不要打我。」
姬王走了過去,好像拎小雞一樣,把姬允兒從桌子上拎了下來,一把擰住她的臉頰。
「哎呀,爹,疼疼,放手啊,好疼。」
姬允兒歪著腦袋雙手抱著姬王的手,不斷的喊著。
「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就算盧婞再怎麼喜歡玩也不像你,沒大沒小,不懂禮數,桌子是用來吃飯的,你站上去幹嘛?還有啊,不要給我整天去偷拿食房裡的肉,再給我發現我就把你吊在宮門口。」
「算了算了父親,允兒也知道錯了,姬長急忙拉開了姬王,說起了好話來。
哇的一聲,姬允兒剛哭出聲,姬王就怒吼了起來。
「不准哭。」
姬允兒給嚇得站直了身子,雙手貼著大腿,溢出的鼻水也馬上吮吸了回去,不再出聲了。
姬王看了一眼喬玉生,朝他示意讓他跟著自己。
喬玉生走到門口的時候,微笑著回頭看了一眼,姬允兒咧著嘴巴,伸著舌頭,在做鬼臉。
來到了姬王的休息處,喬玉生把熱騰騰的水倒在了兩個貝克里,坐了下來。
姬王長嘆了一口氣。
「這可要怎麼辦啊,人常說五歲看老,唉。」
說著姬王捂著自己的腹部,一臉難受的樣子,五年的歲月讓姬王已經凸顯老態,他今年已經40了,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五年的歲月,喬玉生把木渣地打理得很好,穀物的產量超出了預算之外,而周邊的一些野禽也給他開始飼養起來,收到了不錯的成效。
「你和你父親一樣,很善於管理。」
姬王感嘆了一句,喬玉生搖了搖頭。
「我還是不如父親吧,畢竟我從沒上過戰場。」
一提到戰場,姬王的臉色就不大好了,他的內心裡始終憂心忡忡的擔憂著,東面的鄒氏部族,現在自己的二女兒姬柆到現在和鄒族的現任族長還沒有生育。
「沒有血緣交融,始終都是外人。」
姬長無奈的說了一句,喬玉生卻搖著頭。
「我看不見得,姬王,人心不死,即使有了子嗣,將來如果真的他們想要反叛,會毫不猶豫的斬斷這份血緣的,我聽說鄒氏現在的族長,已經和其他女人育幼子女了。」
喬玉生說著,他很早以前就曾經進言過姬王,讓他派人暗中盯著鄒氏部族,果然鄒都里,有北方部族,有姒地的人進出,這些事情都傳到了這姬都來,然而每年的上貢時節,姬王都盤敲側擊的說了一些東西,都給鄒氏部族的人用各種合理的理由搪塞了過去。
「這樣吧,姬王,我願意親自去一趟。」
喬玉生說著,姬王看向了他,點了點頭。
「不過現在是收穫時節,等即將入冬的時候吧。」
喬玉生點了點頭,打算出去,到姬後那邊去一趟,現在姬允兒應該已經給帶回去了。
一走出姬王的住地,喬玉生便仰著頭,看著陰鬱的天空,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很清楚,雖然姬家的實力很強,但要面對姒地和贏地的進攻,並不輕鬆,加之內部的問題。
即使現在北方部族的力量已經給災害削弱了很多,但姒地和贏地的援助一直沒有斷,而且現在災害過去了,從前年開始,北方便沒有了什麼災害,現在恐怕北方部族又開始恢復生機了。
而姬家背後的盟友姜家,雖然表面上說如果真開戰,會派出士兵來幫忙,但他們能夠不背後捅刀子就已經不錯了。
外界有過傳言,姜家把妘魅在姬都的關係都推到了姬家的頭上。
現在的情況絕對不適宜開戰,必須得再積攢實力才行。
「現在先好好教導下那個調皮的姬允兒吧。」
陰鬱的天空開始飄散起了小雨來,唐石站在河邊,瞪著河面,臉上浮現著笑意。
「族長,贏地的人已經到了,正等你呢!」
唐石轉過頭去。
「你好好招待他們,我馬上就過去。」
這五年來,唐氏部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原本屬於喬氏部族的地方,發生了好幾次的饑荒,死了不少人,而在4年前,唐山無奈之下,打算把部族遷回原住地,但唐石卻拒絕了,他聽信了自己叔叔唐瀾的話,只需要再挨上一年,周邊的情況就會開始好轉,這裡一定會富足起來的。
結果父子兩鬧崩了,族內開始了內鬥,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唐山在某天早上,僵硬的躺在床上,死相極為恐怖,唐石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部族的首領。
在自己叔叔帶著的那個人建議下,在幾年前,唐石就把死去的人,秘密的肢解埋葬到荒地下面,到了現在,那些荒地竟然活了過來,能夠種植作物了,一開始唐石覺得這辦法是對死者的褻瀆,但在叔叔的百般勸說下,看著自己帶領的這些部族,不斷挨餓,他便答應了。
「叔叔,你這是要去哪?」
走過村寨小路的時候,唐石看到自己的叔叔背著一些東西,旁邊的那個傢伙也在,看著自己的叔叔,唐石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唐瀾身上總是會透著一股陰冷,而且自己的叔叔已經快50了,長滿了黑斑,就和自己的父親一樣,現在他是部族裡最長壽的人。
「石兒,我打算進山去找點藥,最近胸口很悶。」
唐石沒多想,快步的離開了這兩個人,背脊上一股涼意。
此時唐瀾和魑魅魍魎來到了一塊田地處,上面雲繞著一層黑氣,時不時的會傳出陣陣嗚咽聲,土地的表面浮現著一些人臉,顯得極為猙獰可怖。
「看起來又失敗了,這塊土地種出來的東西,陽火旺盛的人吃了沒事,但陽火弱的人吃了一定會生病,甚至死掉。」
唐瀾說著,魑魅魍魎無奈的搖了搖頭。
「病死總比餓死好。」
唐瀾突然間猛烈的咳嗽了起來,捂著嘴巴,一潭黑色的血液捧在手裡。
「沒想到我大哥的怨念如此的深。」
魑魅魍魎輕輕的拍打著唐石的背脊。
「進入你身體裡的這股力量,從很久以前就存在,稱之為咒,現在別說續命了,能不死已經是奇蹟了。」
唐瀾僅有的一隻眼睛,憤怒的盯著田地里,這時候突然間天地的中間,浮現出了一縷黑氣,緊接著一張憤怒猙獰的人臉浮現出來。
「大哥,你究竟要到幾時才肯罷休,放過我吧。」
一陣嗚咽聲傳來,唐瀾繼續咳嗽了起來,全身痙攣,鼻子眼睛耳朵,嘴巴里都流出了黑色的血液來。
「沒辦法壓住這鬼麼?」
唐瀾說了一句,魑魅魍魎搖搖頭。
「暫時沒辦法,所以得讓你進山避一避,距離遠一些應該能夠讓這咒的效果,弱化一些,畢竟這東西,我還無法完全理解,我們巫族裡自古就有這東西,但唯獨對某類人無用,比如部族的領袖之類的,我也不清楚是為什麼。」
在來到了山林的入口處之時,唐瀾終於撐不住了,跌在了地上,顫抖了起來,舉著一隻手。
「快給我藥。我疼得不行了。」
魑魅魍魎從背後的大包里,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大貝殼,打開后里面有一條條黑色的蠕動小蟲,他用一隻手指頭伸了過去,馬上發出尖銳的吱吱聲,那小蟲咬住了魑魅魍魎的手指頭,魑魅魍魎有些痛苦的咧著嘴,而後把手指頭放入了唐瀾的嘴巴里。
很快那些黑色的小蟲就全都爬入了唐瀾的嘴巴里,過了一會,唐瀾似乎鬆了一口氣,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
「這東西還真是神奇,呵呵,魑魅魍魎,到底你哪裡弄來的?」
「這東西是我在一處山林深處,某個神秘的部族處得到的,他們使用蟲子作為神祗,也能夠操控蟲子,我這次就順便帶你去那部族一趟,希望他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