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火辣辣的照著,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大部分人都呆在屋子裡,躲避著這仿佛要把人烤焦的陽光。
姬地附近出現了罕見的乾旱,從開春至今,都沒有下過一滴雨水,播種下去的穀物,大量的死亡,姬都上下都急了起來,今年唯有南方和東方的情況好一些,大量的士兵前往了姬家在南面的領地,為了度過這個難關,急需要大量的勞動力。
連日來的乾旱,唯有早晨和半晚的時候能夠勞作,一旦太陽出來,那份幾乎要把人燒焦的炎熱,讓任何人都無法忍受。
「喂,你究竟是怎麼了?這段時間老是這樣。」
盧婞十分不滿的吼了起來,喬玉生目光呆滯的坐在屋子裡,他一句話也沒有說,現在如此炎熱的天氣,一旦起火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昨天唐石已經說過了,就在最近的這幾天內動手,而那些北方部族的孩子們都已經知道了,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著縱火後就離開姬都。
而縱火的地方就選擇離著他們住地比較近的地方,那裡是姬後住的地方,大部分的女人都住在那裡,房屋很密集,只要燒起來火勢很快就會變大。
「餵你們快點出去看看,雌鳥的情況有些不大對勁。」
妘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盧婞一臉憤恨的看著喬玉生。
來到鳥舍里,雌鳥這會奄奄一息的趴著,看起來確實情況不糟糕,而雄鳥則在一旁站立著,一動不動的守著。
「讓開,死鳥,我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盧婞喊著,推開雄鳥,撫摸了下雌鳥,而後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應該是天氣太熱的關係吧。」
「喬玉生,你這幾天究竟是怎麼了?」
妘魅狐疑的看著喬玉生,盧婞馬上哈哈笑著。
「妘魅別和他說話,他中邪了,整天綁著臉不說話。」
這時候雷火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妘魅,盧婞,你們上次拜託我的東西,我弄好了。」
盧婞和妘魅的臉上馬上就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來。
「哇,好漂亮啊。」
雷火憨笑著,手裡拿著的是用草編成的動物,有馬,羊以及牛,編得很精緻,喬玉生有些呆住了,他總覺得這傢伙憨憨傻傻的,因為臉上那塊胎記的關係,受到其他孩子的排擠,而且他好像到現在還不知道計劃的事情,似乎唐石和盧木都沒有告訴他。
不知道怎麼的,這雷火和這兩個女孩子玩得比較好,每天時不時的都在一起,喬玉生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這幾日來,隨著動手的日子越來越近,他每天都提心弔膽的,徹夜不眠,經常做惡夢。
到了晚上的時候,喬玉生給唐石喊了出去。
「已經決定動手了,後天剛好是姬家三女兒出生100天的誕辰,宮內要舉行儀式,還要除污,外面的人也給允許進入,就在姬家中間的那個大場地里,現在天氣乾燥,該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到時候就負責引開那三個傢伙,他們和我們一起會很礙事,到時候到宮門口來匯合,還有哦,把那兩隻九翎鳥帶走,記下了麼?」
唐石說著,喬玉生沉默了一陣,而後點了點頭。
回去的時候,喬玉生去了鳥舍,這會兩邊都點著火把,他就站在火把的旁邊,四周圍還有不少人,這會剛入夜算是比較涼快,很多人都出來解暑,姬後也在,她抱著姬允兒過來。
「玉生,最近聽盧婞說你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想家了?」
「沒有,姬後我並不想家,只是太熱了點,以前從沒經歷過這樣的炎熱。」
姬後笑呵呵的抱著姬允兒去到了鳥舍邊,那雌鳥恢復了一些,中午是因為太過於炎熱而變得虛弱。
喬玉生用這番說辭瞞混了過去,他最為擔心的就是盧婞,這幾天盧婞都會偷偷跟著他,今天下午也是,他是好不容易七拐八彎才讓甩掉了盧婞,去到唐石那裡。
第二天一大早,喬玉生就起來了,他眼神十分的明亮,那份紮根在自己心裡的念頭,讓他堅定了。
「今天過了一切就結束了。」
早晨還有些冷,薄薄的霧氣籠罩在姬都里,然而這會就已經有不少人都起來準備一天的勞作,一旦太陽出來會無比炎熱。
這時候喬玉生看到了一個傢伙蹲在薄霧籠罩的鳥舍邊,是雷火,喬玉生一眼就認了出來,他急匆匆的跑了過去。
「你來這幹嘛?」
對於雷火,喬玉生始終都覺得有些奇怪,他明明是北方雷氏部族的長子,來到姬都卻顯得特別開心,喬玉生從來沒見到雷火露出過難過的表情來,已經兩個多月了,雷火似乎完全的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玉生,抱歉啦,這原本是你要做的事情吧,我做了,呵呵。」
雷火笑呵呵的站在喬玉生的跟前,而此時的喬玉生一臉的厭惡。
「你難道不想念你的部族嗎?」
這時候雷火突然間露出了一股難過的神色,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喬玉生確實看到了。
「也不是,玉生,在這姬都里總覺得很開心,完全不用去想那些難過的事情。」
喬玉生有些驚訝的看著雷火,他從胸口處掏出了一塊十分漂亮的白色貝克,上面有一個雷字。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不如弟弟妹妹,但我是長子,卻要繼承家族,所以必須要學習很多東西,明白很多事理,但我卻覺得這些東西,很麻煩。」
這是喬玉生第一次聽到雷火說了那麼多,他有些奇怪的看著雷火。
「姬後曾經和我說過,如果真的無能為力,便不要去勉強自己,勉強的東西,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所以我放棄了。」
喬玉生瞪大眼睛,看著雷火嘎吱的一聲把這塊漂亮的貝克給掰斷了,而後朝著遠處隨意的丟了出去。
「這可是部族繼承人的信物,你怎麼?」
雷火搖了搖頭。
「我從很小就很笨,學什麼都系都很慢,根本就不如年紀小的弟弟妹妹,我和你說吧,但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哦。」
雷火說著,看了看四周圍的一切,而後把頭湊到了喬玉生的耳邊。
「是這樣的,我父親早就選上了我的弟弟作為部族的繼承人,而我並不是,而我給送過來,只是幌子而已。」
頓時間喬玉生就瞪大了眼睛,他十分吃驚,的確這次北方部族裡送來的孩子裡,一些年紀比較小的孩子,他們看起來不像是部族的繼承人,猛然間喬玉生就想明白了,當時自己父親提出的條件是把北方部族的繼承人帶過來,作為抵押。
而那些北方的族長們,雖然每年納貢時節會帶自己的子女過來姬都這邊,但並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是不是繼承人,自己也是第一次才過來這邊的,仔細想想,以前自己的表兄,喬群的兒子曾經多次跟著父親一起來過這姬都。
「你怎麼了?」
雷火喊了好幾聲,喬玉生才清醒了過來,他心裡十分的擔心,馬上站起身來,跑了起來,很快他在那些北方部族子女的住地,找到了盧木,但唯獨不見唐石的影子。
「怎麼了?玉生,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喬玉生看了一眼所有的孩子,還是一大早起來就拿著那些小一號的武器,開始玩樂起來,似乎絲毫沒有什麼緊張感。
「他們真的知道明天要出事麼?」
喬玉生問了一句,盧木點點頭。
「具體的緣由並沒有說明,但明天我們會帶著他們一起走的,你要記得看住那三個傢伙。」
「那雷火呢?」
盧木顯得十分煩躁的推開了喬玉生。
「到時候你記得帶著他走不就可以了麼?」
這樣的一切無法讓人信服,特別是現在盧木的態度,喬玉生開始到處的搜尋著唐石的影子,他內心裡隱隱不安起來,自己的部族是不是發生什麼問題了。
自己如果明天真的那麼做了,究竟結果會如何?真的可以掏出姬都麼?
這兩個多月來,他幫忙盧木和唐石不斷的收集著姬家的情報,而這期間他多次想過。
「喂,你幹嘛啊,喬玉生,撞到人了。」
眼前的盧婞十分火大的揪住了喬玉生,而此時喬玉生一臉驚恐的看著她。
「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沒.沒什麼!」
喬玉生大力的推開了盧婞,跑了起來,到處都是準備著祭典的人,他四處的打聽著唐石的下落,然而整整一天,他都沒有找到唐石,他筋疲力盡的在鳥舍里坐著,十分的難受,而早上見到的盧木也不見了。
然而祭典馬上要開始了,從子時便要開始祭典,時間已經不多了,喬玉生的內心裡是煎熬糾結的。
這時候一個人走了過來,是妘魅。
「你這段日子裡究竟怎麼了?能告訴我麼?玉生,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喬玉生愣神的看著妘魅,而後突然間躥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跑掉了。